妖魔人生 第二卷 遊蕩的妖魔 第九十一章 比冒險更賺錢
    城堡裡的人並不知道舒暢是何時返回的。

    第二天中午,城堡裡的人忙著收拾晚裝,準備前往教堂的時候,一架直升機降落在城堡停機坪上。

    這時,他們才重新看到舒暢的身影。

    停機坪設在城牆上,剛好利用城牆上的空地。從塔樓出來的舒暢領著大堆城堡僕役直接走上了城牆。這些僕役們手裡抬著大大小小的箱子。他們將直升機攜帶的行李搬空之後,將這些箱子抬上了飛機貨艙。

    直升機沒有停留,裝上貨物後,隨著舒暢的揮手告別,它轟鳴著飛向遠方,迅速消失在地平線上。

    「似乎,是與什麼人互贈聖誕禮物。」亨特站在院中輕聲自語。

    聖誕夜有兩場大祈禱,一場是早晨開始的,被叫做晨禱。晨禱結束便宣佈聖誕開始,而後,慶祝活動持續到一月四號。

    此外,則是夜禱,這場祈禱在日落時分開始,其中夾雜著唱詩、歌劇、演出,時間一直持續到午夜。

    祈禱過程中是不能中途離開的,所以,一般參加聖誕狂歡的年輕人都參加晨禱。禱告與聖誕狂歡就像是一枚硬幣的兩面,是密不可分的。人們都認為:你要參加聖誕狂歡,你就必須經歷這個禱告儀式,否則,你就沒資格過聖誕節。

    這種觀念和宗教情緒一起深植在西方人的基因中的,這就像每天早晨太陽要升起一樣,自然而然,沒有人會質疑這二者的聯繫。

    本來,城堡裡的年輕人應該參加晨禱,但由於他們昨天玩得太晚。所以,沒趕上晨禱的開始。亨特匆匆趕來城堡,就是為了接格羅妮她們去趕個晨禱地尾巴。

    這也是符合規矩的,最近這幾十年間,隨著聖誕慶祝的逐步提前,從美國人開始,興起了過平安夜的風潮。為了讓晚睡的年輕人能夠趕上聖誕祈禱。又不誤晚上的狂歡,所以,晨禱的時間越來越向後延長,並允許年輕人中途加入。

    亨特來地太晚,但相對於城堡裡的人來說,還是有點太早。昨晚狂歡的人都還沒起床。為了趕時間,許多人連化妝的時間都省略了。正匆匆給自己套上簡樸的衣服。

    亨特來到城堡時,剛好看到直升機的降落,等他走出姑娘們地房間,在院裡發動汽車時,他看到了直升機的飛走。

    直升機走了,可舒暢沒有離開城牆,他看了看手錶,低聲與格倫交談了幾句。而後背著手,在城牆上踱起步來。看情形是在等待另一架直升機地降落,因為,停機坪中央閃爍的降落指示燈並未熄滅。

    姑娘們嘰嘰喳喳相擁著走出房間,看到的正是這幅場景:亨特在院中發動了大巴車。城牆上,舒暢背著手踱步。格倫守在塔樓的進出口,一付警惕的模樣,兩名旅館服務員蹲在標示了停機信號的大圖標籤。邊抽煙邊聊天。

    城堡的城牆不像中國式城牆,其內是夯土填充的。西洋人對空間地利用比較擅長。那段城牆,與其說是城牆,不如說是樓房。它是由一個個房間組成的建築物。旅館便由這些房間改建而成。所以,那停機坪實際上是旅館房間的屋頂。

    姑娘們剛才在房間換衣服的時候,聽到了直升機的轟鳴,感覺到它降落時地震顫,但卻沒有人出來圍觀。因為這都是群坐慣直升機的人,她們忙著換衣服,對別人地事兒有清楚的界限覺悟。

    不過,好奇心總是存在的,看到院裡空空蕩蕩,別人不好開口,格羅妮毫無顧忌地問:「剛才的飛機,接走什麼人了嗎?或者送來什麼人?」

    亨特重複了一遍他剛才的低聲嘟囓:「似乎,是與什麼人互贈聖誕禮物。」說罷,他揚起下巴指了指舒暢。

    大巴發動了,亨特開著大巴走上了山路,汽車繞過了一個又一個彎,車裡的小姐們彼此交換著對化妝品、服飾的看法。

    格羅妮卻沒興趣,她扭臉沖一直沉默不語的唐納德發問:「你怎麼看那個人?」

    格羅妮沒有指名道姓,但唐納德知道他問的是誰。他搖了搖頭,下巴沖亨特擺了擺:「這個問題,你應該詢問專業人士。」

    「抱歉,我的職業不允許我作出評價」,亨特板著臉很專心的開著汽車。

    格羅妮失望的收回目光,轉頭在車內尋找布萊特的身影,但這位老先生計劃參加夜禱,所以並沒有在車裡。

    格羅妮把目光重新定在唐納德身上:「這個人,我一看到他,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冰冷,對了,是冰冷的感覺。

    他表面看待人熱情,甚至表現出不符合身份的胡鬧、惡搞,可我總感覺到,他有一種拒人千里的冷漠。我在他身上嗅不到一絲生命的活力,所以,他讓我很不舒服。」

    這就是世家子弟與普通人的區別。唐納德沒有這個感覺,但格羅妮卻感覺到了。

    大家族是如何訓練他們的接班人的,與常人想像的不同,他們並不想把自己的後代培養的武如關羽、張飛,文如李白、杜甫,智如諸葛,玩起計算機來超過比爾.蓋茲,講起物理來讓愛因斯坦、牛頓羞愧……他們只教導自己的子弟一件事:看人。

    選擇合適的人才,放在合適的崗位上,讓他們為自己做牛做馬,自己花天酒地——這是世家子弟所需掌握的基本技能,所以,在看人上面,格羅妮雖然是個頂級壞女孩,但她所受的訓練卻讓她超越了著名投資人唐納德。

    城堡城牆上,電話鈴聲響起,舒暢皺著眉頭接著電話,接完電話後,他的眉頭舒展了。

    「圖拉姆完成了併入通訊網的工作」,舒暢揚了揚手中那個過去從沒有響過的電話,得意洋洋的說:「從今往後,我們可以隨時開著手機。不用擔心別人追蹤和竊聽,而且,我們還不用向任何人支付話費。」

    「這並不值得慶賀」,格倫抱著槍,神色平靜地說:「他早該做到了……還有?」

    「你說話總是這麼省略」,舒暢心滿意足的上下捋著胸,毫不在意格倫地冒犯:「還有……圖拉姆告訴我一個好消息。他們趕過運河之後,認為在塞

    過聖誕毫無意義,他們選擇了耶路撒冷。

    你認為這消息怎麼樣?他們拐去了以色列,天呢,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好消息。」

    本來舒暢有一種按下葫蘆起了瓢的感覺,現在瓢漂走了。現在他只需要應付葫蘆就行了。

    這能不令他開心嗎?

    「黎明遲早要來」,格倫冷冷地說。

    這句話不是安慰。對於血族來說,這句話是警告,類似詛咒,而安慰的話應該是「黑夜必定降臨」。

    雖然該來的早晚要來,可舒暢現在就像是一夫二女裡的電影情節一樣,只要錯開時間,他就有騰挪的餘地,怕就怕撞車。在同一時間,兩人出現在同一地點。

    兩名旅館服務員揮著手忙碌起來,他們已經接到直升機即將降落地信號,忙著給直升機指示地面位置。不一會兒,天空中出現了一個黑點。黑點逐漸放大,並開始在天空盤旋。

    哈根滿臉堆著笑。穿著筆挺的西裝突如其來的出現在塔樓門口,他一身橫肉,那笑容本來就勉強。結果反而給他增添猙獰之色。

    「都安排好了」,他向舒暢笑著說:「讓我們一起歡迎共同的朋友吧。」

    舒暢現在心情很好,他甚至有心情討起債來:「凱瑟琳的事,報酬是五百萬,至少應該先付五成,怎麼只付了三成,你得催催。我最近花銷大,不付足五成,我決不挪窩。」

    哈根對舒暢的死佔便宜早有預料,他豎起指頭如數家珍地盤點說:「年終了,費力克斯的賬昨天就應該到賬……我聽說圖拉姆最近幹得很紅火,他侵入了二十多家博物館,進賬應該不小——你還缺錢嗎?」

    舒暢扭過臉去,面朝無人處自言自語說:「圖拉姆太活躍了,看來得給他緊緊弦了。」

    自從計算機修好後,圖拉姆血液中對藝術品地偏好陡然發作,他加入了一個藝術品偷竊集團,主管為那些人破解博物館的保安網絡。短短這一段時間,他作案達十數起,如此活躍,未免讓舒暢擔心引起警方的關注。

    直升機開始轟鳴的降落,舒暢剛才說的那句話,被飛機的轟鳴聲吞噬。哈根卻聽清了他說什麼。他的聲音穿過引擎聲,清晰的傳入舒暢耳中:「不必擔心,地面導航員都戴著耳塞……也不必擔心圖拉姆,他比斯特凡.佈雷特維澤差地太遠。」

    斯特凡.佈雷特維澤是歐洲著名藝術品大盜,8內,他偷遍歐洲知名博物館,據傳所竊藝術品價值20億美元。也就是說,他每L三億藝術品,每月平均兩千五百萬,每週平均三百萬。

    「這比我冒險更賺錢」,舒暢低聲嘟囓。

    斯特凡.佈雷特維澤,他不並不是歐洲唯一的獨行大盜。在歐洲,專門以偷竊藝術品為生的大盜還有許多,只不過這人被抓獲了,還出了本書,講述過去偷盜生涯,並進行了懺悔,所以知名。

    目前,全球每年大約有價值50億美元的藝術品被盜,法利、俄羅斯是主要受害國。僅最近一年,法國就丟失了9000藝術品。近些年,不斷有價值連城的大師作品落入竊賊之手,凡高、倫勃朗、雷諾阿和塞尚地名畫都被盜過。

    國際社會擁有這個需求,他們希望那些珍貴名畫不是掛在博物館裡,而是掛在自家牆上,所以,偷盜名畫這一行業非常興盛,其產生的GDP甚至超過一個小國地每年產出。

    藝術品盜竊案的破獲也非常艱難,有能力購買藝術品並進行收藏的人非富即貴,他們收購藝術品後,便會秘密地珍藏起來,而藝術品的脆弱性又令搜查行動因投鼠忌器,導致過度小心。所以,每年被破獲的藝術品偷竊案寥寥可數。

    幾十年過去後,當藝術品重新出現在拍賣市場時,偷竊案已經過了法律追訴期,因而,收贓的人可以堂而皇之明碼標價,即使他告訴警察這幅畫是誰偷來賣給他的,警察也拿竊賊沒辦法。

    由於這種種情況,使得盜竊藝術品成為比傭兵拿生命換錢,更安全更暴利的謀生之路。所以,圖拉姆才不懼張揚。除非有人自首罪行,才會把他曝光。

    然而,哈根卻並不知道圖拉姆的惡癬。圖拉姆活兒雖幹得不少,但他是按份成協議與人搭伙的,他分到的那些藝術品一件也捨不得賣,結果把「海豹號」搞成了一個移動贓物庫——這才是舒暢最擔心的。

    不由得舒暢向哈根解釋,直升機已降落,機艙門打開,趙牧首先跳出飛機,他拿了把電吉他,猛烈的奏了幾個強音,而後,高聲喊道:「塞浦路斯,我來了。」

    緊接著,劉韻夾了個小包,怯生生的跳下飛機,她用小包頂在頭頂,防止引擎捲起的大風吹亂了頭髮,而後弓著腰一溜小跑的跑出了引擎範圍,這才直起腰來向舒暢問好。

    也許是相見時刻情更怯,錢穎是最後一個下飛機的,在她之前,是酒吧會計胡小蝶已經大大咧咧地在與舒暢握手,並高嚷著:「老闆,你這一跑路可又是半年啊……別說了,眼淚嘩嘩嘩地。」

    胡小蝶是去年大學畢業的,也由賴文漪介紹到舒家大院的,原本她有幾次機會另謀高就,但生性愛玩愛鬧地她反而喜歡上了這份工作,用她的話說:「出了酒吧,再想徹夜狂飲,呼朋喚友,難得累死累活掙錢,或者泡上一個有錢男讓他請我。可現在,酒我隨便喝,吃住不掏錢,招待朋友打三折,工資不比別人少。換別的工作,我白癡呀!」

    胡小蝶平常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老闆是我朋友」,實際上這話不完整,完整的應該是:老闆是我姐們的朋友。自持由賴文漪介紹來的她一向喜歡跟舒暢裝親熱,此刻,舒暢倒覺得這種親熱可愛,她使自己緊張的心情得到了緩和。

    飛機螺旋槳停止了旋轉,錢穎打開艙門下了飛機,她向舒暢笑了笑,笑容有點勉強。而後,她舉起一隻乾癟的蘋果,急促地說:「我給你帶了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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