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奧丁怎……怎麼辦老……老妖怪追……追來了……」蘭妮雅緊張的大叫,原本抱著奧丁的雙手,此刻抱的更緊。
只可惜奧丁沒心享受此時的艷福,看著身後的張角越逼越近,雙腳緊張不自覺得夾緊座下龍馬,而龍馬似乎也感受到後方殺機的逼近,只聽龍馬一聲獸吼,腳下速度不減反增,在後追趕的張角眉角一挑喝了聲:「好畜生。」
反手祭出背後的雷帝。
「那老妖怪是追我們追到發瘋了嗎?拿把木劍揮來揮去的。」奧丁看著給龍馬遠遠拋在後頭越離越遠的張角,拿著木劍不停揮動於是好奇一問。
「雷……雷帝,你這大笨蛋,那是張角的道器雷帝,快……快點啊!」蘭妮雅看著張角祭出雷帝,面如土色連忙大叫。
「哼,隨便拿了把木劍就叫道器雷帝,那我的路雷卡之劍乾脆也叫道器魔劍好了。」奧丁沒好氣的對著臉色大變的蘭妮雅不屑說道。
只是奧丁話說完還沒多久,只聞天空雷聲不斷紫電交錯,奧丁還搞不清楚狀況時,上空紫電已經疾劈而下,紫電之猛來勢之快,奧丁見狀臉色大變,急忙把韁繩往左一甩,龍馬隨即側跑避過直劈而下的紫電,避過紫電直劈奧丁尚未心定,張角不給奧丁任何喘息的機會,上空數道紫電又陸續接踵而來,一時之間天雷怒威紫電狂劈,猶如天神之怒一般,好在龍馬天性靈敏不等主人駕馭,全憑著自己的直覺帶著身上早已嚇呆的兩名主人穿梭在紫電流光之中。
四周紫電直落而下,滿地儘是給紫電所擊出的大洞,眼前雪塵飛石飛散,除了上空雷聲仍然不斷,四周隱約看見紫光穿梭,等奧丁回過神來見座下龍馬竟自行躲避紫電迂迴狂奔,正欲出言讚歎時,未料龍馬竟然瞬時停步,害得奧丁與蘭妮雅險險給拋至前方。
奧丁跟蘭妮雅不知龍馬為何忽然耍性子,兩人心中猶如等死的老鼠一般,「怎麼這龍馬突然停了下來?」不管再怎麼叫喊,怎麼鞭打動就是不動。
右持紫電疾走的雷帝,臉色毫無一絲表情的張角緩緩飄來,這眼前看似瀟灑的張角身影,如今對奧丁跟蘭妮雅而言,卻像是地獄來的索命鬼差。
張角滿是皺紋不帶任何表情的臉上,露出一點神秘的笑意,讚許笑道:「不愧是白髮魔劍士,竟能躲的過本天師數道天雷,更知道本天師在地上暗藏暴雷所以索性不動,好好。」
這時奧丁總算知道龍馬不走的原因,看著眼前這滿臉皺紋的老妖怪,光聽方才話語,心中也知道這自稱天師的張角竟也相信自己的謠傳,隨即壓下心中的恐懼,臉上裝出那一貫的冷漠冷冷說:「哼,本劍士跟你無冤無仇,你不好好當你的天師,竟然跑到這小小的北風谷來處處為難,更欲置我們於死地,你是嫌自己活的太久嗎?」
「好好好,除了西門無恨,還沒人敢這麼對本天師用這口氣說話,本天師今日倒要見識一下傳說中的上古魔道。」張角瞇著眼打量著奧丁,語帶狂妄的說著。
聽到張角的回答,奧丁心中叫慘,這時蘭妮雅低聲對奧丁說:「那老妖怪主要目的是要我身上的東西跟你身上的上古魔道。」略一頓又說道:「你的上古魔道到底行不行用,如果不行,我們今天就死定啦。」
此時的奧丁總算知道自己已沾上不得了的大麻煩,有了眾家欲奪的上古魔道,今後再也抽不開身讓自己沒事,到如今自己的上古魔道已經不是丟與不丟的問題,就算自己真正封神,也沒法恢復自己原本單純的生活,奧丁一聲輕歎,腦中再次浮起數個上古魔道咒文,只是奧丁心裡並不清楚經過封神後的上古魔道還會有多大的力量,「賭吧。」奧丁心裡這麼對自己說著。
蘭妮雅只聽奧丁一聲輕歎,正想問奧丁為何歎氣,心中忽然隱約覺得身前的奧丁似乎跟剛剛有點不太一樣,那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卻又似曾相識,而張角這時也發現奧丁的異樣,隨著心中的警戒心提高,身上不自覺泛出紫霞,手上的雷帝呼應天上狂雷劍,身上電芒不斷竄動。
這時奧丁一頭白髮無風自起,身上也慢慢溢出紅色跟黃色的小光球,座下的龍馬不自覺的顫抖,那是一種來自動物天性的恐懼,它只覺得身上背負的不再是它所熟悉的人,而是一個很恐怖的生物。
奧丁依舊低首,只是雙眼慢慢闔起,隨著身上光芒不住綻放,身體竟隨著風的浮動慢慢浮起,最後跟張角一樣飄在空中。
看著奧丁浮起,蘭妮雅終於想起那種異樣的感覺,「當日在翡翠林裡奧丁施展爆炎地獄也是給我這樣的感覺,只是那時候並沒此刻這麼的濃烈,他不是說他已經封神了,怎麼好像變得更厲害?」
張角見奧丁跟自己一樣能御風浮起,臉色不禁微微一變,他本道奧丁當日只是因為藉著儲滿靈力的月光石,才能施展爆炎地獄,怎麼此時竟然也能藉著風魔法漂浮,而更詭異的是,奧丁此刻全身更以倍增的速度不斷吸收大地之氣。
來不及細想奧丁為何會突然變強,張角此時唯有不斷提升靈力,頓時張角身上紫霞化成刺眼的紫色光芒,手上雷帝電芒再度聚電暴漲,面對上古魔道,張角也僅止於古書跟翡翠林的一片殘跡上片面瞭解,想起古代的傳說,初次面對,張角自身倒也不敢輕心。
只見張角回甩雷帝,驚聲雷響天空紫電開始交錯流動,猶如一道電網罩在張角與奧丁上頭,左手五指一張,身上紫芒匯聚在張角之前形成一面紫色漩渦,不等奧丁出招,張角連忙手舉雷帝,劍尖遙指奧丁,只聽一聲大喝,天空紫色電網開始迴旋而下,向奧丁而去。
飄在上空恍若失神般的奧丁,不理會疾飛而來的紫色電網,只見奧丁突然仰首發出一聲大叫,散佈週身的小光球瞬間呈放射狀四散疾射出去,天地異象隨之產生。
天空紅雲疾捲直湧蒼穹,如地牛憤怒般大地不停震動龜裂,四周儘是給滔天氣流不斷捲起的石塊,原本佇足不動的龍馬感受到死亡的壓力,負著早已經嚇呆掉的蘭妮雅掉頭疾奔而去。
天地的異象意味無盡的毀滅與破壞,隨著無數火流星劃天而過,在空中一道道的火弧猶如一道道的死亡之門開啟,而以著奧丁為中心黃色的光芒,不斷往外延伸覆蓋整片大地,隨著黃光往外不斷延伸,地上雪塵蒼木漸漸變成灰白色的石塊,恍若死寂的灰白色世界,龜裂的地表散出灼熱的高溫,隨著大地震動滾燙熔漿狂噴而出,猶如火龍怒揚,四周大地無數尖石更不斷隆起,原本平坦的大地此刻像地獄刀山一般,天地之變恍若神哭鬼怒,瞬間的變異,引動自然元素的平衡逐漸崩離,若說火焰是狂怒的肆虐破壞,大地此刻就是仇恨的死亡陷阱。
沒想到上古魔道是這麼的驚天動地,初試上古魔道的張角,此刻也不由給奧丁的能力給嚇的大吃一驚,張角臉色雖變,手上雷帝連忙隨手一回,全身靈力在這一瞬間不保留完全散出,只看張角頭上羽冠給全身靈力帶動的氣勁一震飛落地上,一身黃袍也在靈力散發之際撐到鼓了起來,原本看似仙風道骨的張角此時看來滿頭散發更似狂人。
原本束向奧丁的電網,在雷帝牽引下急速回罩張角上空不住旋轉,盡接漫天怒轟而下的火流星,身前紫芒漩渦牆隨著張角手上氣勁牽引,也開始扭曲成弧狀的護住週身盡擋疾射而來的碎體飛石與熾熱熔漿,眼見石化結界逐漸逼近,致命的危機讓張角大喝一聲,畢生修為黃道天威靈力四卷而出,只見雷帝離手不斷在張角上頭自行盤旋,張角右手拈指,一陣掩天黃浪自張角全身湧出直貫天地。
北風谷內隆聲巨響不斷,雪飛走沙風嘯山林,有如末日來到的毀滅力量狂掃整座北風谷。
片刻過後,大地恢復一片靜寂,北風谷依舊風行雪飛,只是碎裂的山壁崩離的大地,讓人難想像這裡原來是一座山谷,上空亂髮狼狽不堪的張角與白髮飄揚眼中毫無半點感情的奧丁相互對峙,兩人下方大地方圓五百尺內儘是火熔灰石,碎裂的地表上浮游著滾燙熔漿,不斷竄升的熱氣,隨風捲起的不再是絮般的銀雪,而是灰白的石塵,四周此景猶如人間煉獄一般。
天空紅雲悄悄散去,紫色電網也早已消蝕,劍鋒給強大力量震缺了一角的雷帝,只見微弱紫電隱隱浮動,隨風飄動的黃袍儘是給尖石劃破烈火燒灼的痕跡,飄動之間覆在上頭的灰塵隨之揚起融入風中,而另一方飄揚的白髮蒼白的臉龐,淡淡的血跡沾染其中格外醒目,一身白衣如飛雪輕揚不住擴散的血斑如雪上紅梅一般。
風中傳來另一頭潛藏的強者氣息,張角心中雖怒也只有反手收劍說:「上古魔道果然名不虛傳,能讓本天師道器受創,今日之仇本天師來日定加倍奉還。」話一說完,頭也不回便飄身離去。
隨著張角離去,奧丁浮空之力乍然消失,身形立即重墜跌落地上,早已不省人事的他,聽不到張角離去時怨恨的怒語,甚至他更不知道方才究竟做了什麼。
在奧丁身後百尺之處,只見雖然知道危機臨身轉身逃離卻仍然逃避不及的龍馬,已變成灰白色的石像,而原本該在背上的蘭妮雅則早不知去向,龍馬石像前百公尺後的一塊大石頭後方,一名灰髮老頭滿頭大汗不住喘息半跪於地,隨身的長竹竿半截盡入地層之中,只見四周石地上劍痕密佈,恍若方才經歷一場激戰。而灰髮老頭身後紅袍老太婆,也是大汗淋漓不斷喘息坐臥在地,身上更隱約冒出淡淡靈氣,這兩人赫然是一直尾隨在奧丁與蘭妮雅上空的劍叟跟月賢者。
「咳,這年頭要收徒弟還真難。」劍叟看張角離去後,不禁歎道。
「呼,你又沒出什麼力,學人家歎什麼氣,本賢者一身靈力差點給那白髮小伙子借光。」月賢者不斷呼著大氣,硬在嘴邊擠出話來。
原來適才躲至這裡看張角欲下殺著,不得已之下,月賢者便以傳靈之術,把己身靈力借予百尺之外的奧丁,熟不知這一借之下,竟把奧丁所記得上古魔道咒文全引發出來,再加上月賢者的百年修為,這一發動下來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咳,那小子根本是拿地圖武器當遊戲,對手就只黃袍老鬼一人,竟連在百尺之外幫你護法的我也受波及,早知方才本劍叟就乾脆跳出去一劍砍了那黃袍老鬼還比較快。」劍叟沒好氣的說著。
原本只是想說是單純的護法,哪知奧丁的石化結界,幾顆失准的火流星,亂飛的尖石竟直撲而來,在一時沒注意之下,劍叟也給打個手忙腳亂。
「呵,你也只會放馬後炮,真那麼厲害,怎會給打個手忙腳亂,人家黃袍老鬼身處上古魔道攻擊範圍之中,就連大氣都不喘一下,你喔看來什麼五大名劍之一也別當了,本賢者封你雲夢吹牛王好了。」
「本劍叟只是一時沒注意,哼,你沒看本劍叟笑天一劍一出,那鬼勞子石化結界還不是應劍即破,只是那蘭ㄚ頭竟然給西門老頭的徒弟救走,真…叟傲聲說道,只是在看到西門無恨的徒弟救走蘭妮雅時所展現的身法之高,反看自己竟沒半個徒弟,心中不禁一歎。
「唉唷,別歎氣嘛!等你收了白髮小子當徒弟,到時在叫他去挫挫西門老頭的威風,本賢者倒想看看,如果剛剛黃袍老鬼換成西門老頭到時會有什麼表情。」月賢者故意說這話來安慰劍叟,一方面心裡也希望能改變劍叟原本收奧丁為徒的用意。
「哼,收是一定會收的,也會再命令他去挑了西門老頭那四個徒弟,只是本劍叟原意不變,笨老太婆你也別再勸我,你我都知道上古魔道是留不得的,這你比我還清楚。」
「……」
「還有,你們魔導院跟修道院之間的鬥爭,你都自顧不暇,還有心力去關心白髮小子的生死,這次黃袍老頭給笨老太婆你跟白髮小伙子擺這一道,可真有他受的。」
「呵,道器魔導之爭,自有他人煩心,別忘了本賢者還有一個師兄在,上古魔道的事就看以後局勢再說吧。」
月賢者拍拍自己身上的雪塵,站起來笑道。
「那現在呢?那白髮小伙子怎麼處理?」劍叟抽出長竿,也站了起來問道。
「就放著吧,該做的我們都做了,我們找地方休息去吧。」
「你說放著就放著吧,走走,找地方休息喝酒去。」
「死老鬼蹲低一點,好讓本賢者跳上去。」月賢者走到劍叟後頭叫道。
「我背你,你這笨老太婆怎麼不用飛行術,雖然常常失事。」
「本賢者靈力給借光,飛不起來啦。」月賢者聳聳肩笑道。
「那……你不會自己走?」劍叟隨即大聲喊道。
「本賢者身體差,又不像你們武者身強體壯。」
「……」劍叟再也無言,乖乖的背起月賢者,然後又歎一口氣。「唉,這年頭,要收徒弟還真難。」
背後的月賢者一臉笑道:「死老鬼別歎氣啦!」
「呃!笨老太婆你該減肥了。」
回歸平靜的北風谷內,不斷傳出劍叟淒慘的叫聲,在給破壞殆盡的地表上只有奧丁不省人事的臥著,風雪不住飄至奧丁身上,雪地之間隱隱滲出鮮紅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