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朵朵的聲音,才發現周邊散落了許多青草,朵朵蹦到我面前,揉著我的脖子道:「額娘,阿瑪說有事找您,在前面的亭子裡等您!」
朵朵見我遲疑,撅著屁股,把我往前拉。走了十來步,看見負手而立的四阿哥,青色團龍繡袍泛著亮光。朵朵叫了一聲,四阿哥緩緩地回過身,笑著朝朵朵道:「丫頭,你去吧,阿瑪找你額娘有些話說。」
朵朵笑著回頭跑開了,這個鬼丫頭,定是看出其中的道道來。「給四爺請安,四爺吉祥!」我笑著給他請了安,他反而有幾分詫異與失望,好像這幾月冷落了我,我就得怒臉向相,或者哭鼻子抹淚的。
「幾個月未見,四爺更加精神了,紅光滿面的,有什麼喜事?」我打量著他,和顏悅色地問道。還是不言語,我無趣地道:「四爺若沒事,容月就回了。」
我低頭施了下禮,他這才低聲道:「就這般生份了?」
我還真不氣不惱,除了剛開始那小半個月氣急敗壞,哀聲歎氣外,後來都活得挺滋潤的,這會兒更加沒氣了,笑著往回走。身後傳來他的輕喚聲:「月兒,難道連你也不理解我了?」
我頭也不回地答道:「四爺,理解是相互的,容月是凡人,容月只想找回過去的自己,只想快樂地活著,四爺保重。」
隨即是他氣極敗壞地聲音:「你給我站住。」我拔腿就跑,量他也不會追過來。十三仰面而來,看著氣喘吁吁地我,驚問道:「你跑什麼呀?」
「有個壞蛋想調戲我。」十三黑著臉就往前衝,咒罵道:「不想活了。」
我忙拉他回來,輕聲道:「四爺!」十三皺眉,罵道:「死丫頭,你搞什麼鬼?快走,額娘找你解悶呢?」
「晚宴什麼時候開始啊,我可是空著肚子,來趁飯吃的。」
十三拍著我的腦袋,哈哈大笑道:「你這都跟誰學的,丟不丟人!」我沒好氣的接口道:「我乃丐幫第九代幫主,花容月是也。」
「別貧了,快走吧!」跟十三到儲秀宮不久,四阿哥也邁了進來,眼光冷然的瞄了我一眼。總算開飯了,康熙賜宴,按長序坐了滿滿一長桌。德妃特意安排我坐在她的身邊,反讓我拘緊的很。好不容易熬到散宴,與那拉氏一起出了宮門,朵朵又被老四領去了雍王府。這幾個月,朵朵幾乎都住在雍王府,弄不好就是這老四,耍手段想讓人我自食其言,也或是給我個台階下,反正我不去睬他。
兒女總有一天會離開父母的,再說那拉氏對朵朵,連我這個親娘也沒這般面面聚到,我還擔什麼心。加之我喜清靜,這樣倒成全了我。
十四遠征的那天,下起了漫天的大雪,外面更是滴水成冰,立在門外只覺得吐出的氣息都結成冰了。德勝門外大概是鑼鼓喧天,送行的隊伍定也浩浩蕩蕩。踩著厚厚的積雪,聽著吱丫吱丫的腳步聲,向儲秀宮走去。
宮裡死一般的寂靜,加上白皚皚的積雪覆蓋了所有黃瓦,讓人聯想到醫院的白床,而此刻心裡的恐懼,好似自己行走在古墓的行道上,又覺著自己好像在夢境中,偶爾闖入了這個空間。頭皮有點發麻,快速的往前奔,緊緊地拽著斗蓬的帽沿,想著就是有髒東西,也不見為淨。跑到儲秀宮,氣喘吁吁,胃難受的想吐。冬梅掀開布簾,邊跑邊驚問道:「姐姐,下這麼大的雪怎還進宮來?」
我一下子喘得說不出話來,拉著她的手走進了門。脫下斗蓬,喝了口冬梅遞上來的熱茶,才舒暢了些。
「娘娘好嗎?」我立在外間,在冬梅的耳邊低聲道。冬梅朝我皺了皺眉,用手指了指裡間,又拿手帕在眼部抹了抹。果然德妃在抹眼淚了,兒子在這樣的雪天遠征,光是想像一下那無邊的戈壁,就夠心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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