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可會想起?」
「這個奴才不能確定,或許看到熟悉的東西,立可記起,或許一輩子也想不起。」
我抬頭瞄了一眼王太醫,這個老頭還真有兩下子。十三臉上終於露出了釋然的表情,自言自語的嘀咕了聲:「或許是件好事。」
一連在床上靜休了二天,十三一得空就來跟我憶往昔,見我還是一臉無辜的表情,只有朝我歎氣。我也趁機跟他活絡起來,他見我如此,也漸漸地放下了心。光從瓦片的縫隙中漏了進來,似乎光線特別的強,把屋照地透亮。穿戴整齊,掀開了簾子。想著若真的失憶了,還會不會這樣坦然。
又是陽光燦爛的日子,心情也似亮堂了許多。小萍坐在院中做著針線活,回頭見我,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趕緊上前扶我。我朝她笑笑回絕,我又不是林妹妹,會被一陣風吹走,雖然瘦了許多,早就恢復了體力。
我還是叫她萍姐姐,只是既然是剛相識,就不能如從前放鬆的談笑了。趴在院中的石桌上,思及與他的點滴,心還是隱隱發痛。心裡還是覺得悲涼,人情不過一層窗紙。
一片金黃的杏葉徐徐飄落在我的面前,木木地盯了許久。忽然心似一下釋放,葉落葉長簡是自然,為何我不能坦然地放下?翻過昨日,迎接新的明天呢?心情漸漸地明朗,立在銀杏樹下,仰望碧藍的天空,只希望有時間飛船經過,送我回去。
從小萍處得知,連皇上也知道,宮裡出了一個大難不死,卻燒壞了腦子的奴婢。一時間成了別人飯後的談資,院門口陸續走進了四個人,小萍忙起身請安道:「給八爺、九爺、十爺、十四爺請安,各位爺吉祥!」
我佯做不懂,傻愣在那兒,直直地盯著這些人,回復到了我剛來時的傻樣。直到小萍拉拉我的衣袖,我才驚慌地請安道:「各位爺吉祥!」
八阿哥溫和地應了聲,我才慢慢地抬起頭來。幾位都驚訝地面面相覷,十四大步走近,盯著我吃驚地道:「真不認識爺了?」
「八哥,九哥,這是怎麼回事,前幾天還活靈靈的一個人,怎就不認人了呢?」十阿哥的大嗓門震得我耳朵嗡嗡響。
心想什麼活靈靈的,好像我如今癡呆了一樣。十四還是不信,問我是否記得玩雪的事,是否記得猜迷的事,我面無表情的搖搖頭。八阿哥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九阿哥卻一臉不名所以的笑,八阿哥溫柔的看著我,朝十四道:「十四弟不要再追問了,失去了許是好事,凡事可以重來。」
我朝他報以感激的一笑,他眼裡忽顯驚喜,忽又回復神情,笑容裡滿是關切。他們見我似性情大變,稍停片刻也就回去了。也不知他們是出於好奇,還是出於關心才來的,反正我心已定,都不重要了。
小萍上下打量了我,笑道:「容月,你越來越有大家閨秀的樣了。」
心想太淑女了可不行,我失憶不等於失本性,人的潛意識裡,多多少少會有原來的影子。電視劇裡都是這樣演的,如今我也當回演員而已。得馬上回復點原來的作派,不然過了頭就露陷了。
「萍姐姐,你的花繡的真好,能教教我嗎?」
小萍樂呵呵地笑道:「馬馬虎虎罷了,從前你也跟我學過針線,學得快著呢?那就一起繡吧!」
說著把繡花的工具遞給了我,我也學著先描上花樣,想起十字繡的圖案,一隻豬頭在我的手下形成。小萍看著我的花樣,哈哈大笑。
一個下午,白色的綢緞上一隻豬頭終於完成了,於是再把邊捲起一層,用線一點點縫好,一條手帕就完成了。做針線活也不錯,起碼可以收斂一份急躁的心。
拿著自己繡的豬頭,滿意地點點頭。手帕被用力一拉,順著方向一看,原來是十三不知何時回來了,看著我的繡品哈哈大笑道:「有意思,花容月又回來了。」
,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