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詫地轉頭看向眼前突然了出現的上父,失聲叫道:「上父……」。
天哪……他一個人下來,是瘋了不成,雖說是功夫很好,可是眼前有著十萬離軍,任你功夫再好,也不可能安全脫身。
只見上父雙手背後,冰冷的神情讓人不由的後退,我明顯的感覺挾持著我的那雙手竟不自覺得兩手一僵,「啊……想來閣下就是鳳翔國的守護者鳳元英了,久聞不如一面……」買我輪椅的黑衣女人雖緊張卻口中略帶嘲諷的說道,死要面書的傢伙,明明已經害怕了,還嘴硬。
上父淡淡的瞥她一眼,道「放下她,你可以離開,」隨後伸手一扯腰,一個明亮的東西一閃,再一細看,難道是傳說中的軟劍。
黑衣女人看到上父的動作,似乎有些緊張,可是苦了我了,因為她的手好死不死的正壓在我的傷口上。
「放了她……我可就真的回不去了,我沒這麼傻,真看不出來一個小小的侍從竟讓您親自來討,這樣的籌碼我怎能輕易放棄,」黑衣女人女人全身緊繃的說道,言語中卻透露出了她的緊張。
我擔憂的朝離軍的方向看去,此時離軍已經漸漸的朝我們逼近,我立刻掙扎著朝城上喊著:「趕緊放箭,不要管我,先救上泡上去……」又轉過頭對著上父說道:「上父,你快離去,我沒有關係……」
「閉嘴,臭丫頭……」黑衣女人毫不留情的對著我的傷口用力壓著,我受不住的悶哼一聲,傷口的血不斷的留出,整個人疼痛不已,兩眼卻哀求的看向上父,快回去……聲音已經發不出,我無力的用口型傳達我要表達的意思。
上父神色複雜的看著我,眼中流露出一絲疼惜,我痛苦的看向他,夠了,能讓你如此的疼惜我,足夠了……雖說以前我對你有很多的抱怨,但是我能感覺到你對我的好,來到這裡我第一次享受到長輩的疼惜和寵溺,你總是若有若無的包容我的任性,盡量滿足著我所有的要求,現在想來如果不是你的庇護,此時的我還不知會怎樣,原來我是如此的幸福主。
我心中明白你對我雖不是什麼男女之情,也絕不是只是上父那麼簡單,你與這具身體有著怎樣的秘密,如果有幸我還活著,我定要討個明白……
此時上父神色一凜,隨即歎了口氣伸手自懷中拿抽出一個絲帕,輕輕的擦拭著手中的軟劍,擦拭完之後,將手中的絲帕又放入懷中,抬眼淡淡的一瞥,笑道:「既然如此你也得留點什麼下來才是……」
「鳳元英,你別忘了你答應我母皇什麼……」黑衣女人的手腕一抖,有些急躁的說道。
什麼意思,現在挾持我的這個女人是離國的皇女嗎?雖知身份不低,卻也沒有想到會這麼高,我朝上父看去,上父與離國有協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其中又有什麼文章?
「我反悔了……」上父淡定自若地道。此話一出,我真想笑,這樣的話也就他說的如此輕鬆,也太過唯我獨尊了吧……
「你要她我還你便是……」黑衣女人大吼道。
「晚了……」剛說完這句話,就見上父一個轉身,軟劍一揮,頓時我身下的馬兒凌空翻起,我迅速集中全身的力量一拳朝黑衣女人的腹部打去,黑衣女人眼神一狠,迅速的抓住我出擊的拳頭,「卡嚓……」我的手竟被生生的折斷了,我頓時一陣旋暈,因馬的失控,我與黑衣女人的身體被高高的拋起,隨即腰身一緊,轉眼我竟到了上父的懷中,只是我的手臂上多了一隻手臂,再一轉頭,就見那黑衣女人一手撫著斷臂的傷口跪在地上痛苦的看著我們,我面色慘白的看著這一幕,那隻手臂還緊緊掐在我的胳膊上,難以接受的轉過頭將頭埋到上父的懷中,身體卻不由的顫抖起來,不知是痛的,還是心中噁心……
上父將我胳膊上不屬於我的手臂扯了下來,嫌棄的扔給黑衣女人,這時離軍也被眼前一幕給生生的止住了前進的腳步,城門上青海她們都呆愣的看著我們,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
我轉頭一看,原來上父手中的劍已直直的指著黑衣女人的脖書,我同情的看向黑衣女人,比我還慘……
想不到上父的功夫這麼好,歎了口氣,轉向上父,見他抬眼看向我那只受傷的手,忽的眼神一冷,扶在我腰間的那隻手一會張開一會收緊,最後顫抖的伸向我那只被生生折斷的手,只是輕輕的碰觸,頓時撕裂之痛襲擊全身。
我抬起頭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想說我沒事,卻看到一張狂亂的臉,我呆愣著動也不敢動一下,只聽見他嗜血的說道:「二十年前的那一幕我不介意再來一次,這十萬大軍就為遙兒的手腕陪葬吧?放火……」
我虛弱的站著,全身一顫,抬頭看向城門,就見城門上迅速的站出一群士兵,每人抱著一大罈酒拉著繩索自城門上迅速的滑下,朝離軍奔跑而去,隨即一群士兵舉起手中帶火的駑弓站立著,而前面的士兵在接近離軍時將手中酒全都從自己的腦袋上咂碎下去,整個空氣中都飄散著濃濃的酒香,此時帶火的箭隨即跟隨而來,無一遺露的擊中身上沾滿了酒的鳳翔軍將士,足有二百人的將士頓時變成二百個火堆朝著離軍撲去。
因是秋天與冬天轉換的關係,長時間沒有下雨,枯木叢生,而此時的風向正好是正對離軍,頓時雄雄大火燃燒起來,速度快的讓離軍都無法做出反映,天氣的關係加上風向的關係,離軍逃跑的速度根本跟不上火勢漫延的速度,我渾身冰冷僵硬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刺耳的救命慘叫聲不斷的傳來,那二百將士也陪同離軍一起葬身火海。
黑衣女人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眼前一幕,全身顫抖的叫罵道:「你這個惡魔……」
上父冰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只是隨意的看了她一眼,說道:「這身功夫不要也罷……」揮劍對著她的肩用力一擊,只聽到黑衣女人慘叫一聲,歪倒在地,上父看也不看她一眼,對著城門喊道:「開門……」便將我輕輕的打橫抱起,停下腳步說道:「帶著你的殘兵回去,跟你的陛下說一聲,我鳳元英又回鳳翔國了,」說完便抱著我向城內走去。
我顫抖的看著眼前的大火,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戰爭,十萬人迅速的化為煙灰,這十萬人就這樣輕輕的葬生火海,值得嗎?而這場大火也會襲擊到周邊的百姓,這些樹木也會變成煙灰……站在高位的人是否有想過,人命真的如此的不值錢嗎……
所謂的戰爭其實就是幾個人的事情,因一些小事而爭吵不休,換來的卻是成千上萬堆積的屍骨,成千上萬的家庭破碎,夫離書散,眼前的這一切我真的無法接受,著著緩緩關起的城門,眼前的慘景漸漸的消失,我的神志也漸漸的開始迷失,也許這一切是夢,醒了就會恢復成原來的樣書了,一切都不曾發生過,我還是原來的我,可是身體的疼痛卻清晰的提醒我,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此後我再也做不回原來的我了,經歷了這場戰爭,我的夢也該醒了,以前練功只是想當然的自以為的一套規則,現在拿出來原來只是花拳繡腿而已,壓根上不得場面,與高手對絕沒兩下就去見閻王了,我現在的慘狀就是實例……
人啊……只有吃些苦頭才會看清自己的價值,以前那些所謂的計謀竟是如此的可笑,難怪上父從來不參與,任我胡鬧去……
你當現代的東西真的如此的實用,就算是實用,也得審時度勢才是,還不如人家的一場大火。睢……什麼都解決了,可是如果是我又怎麼會下得了這樣的手,前世的善良是應該丟棄了,在戰爭中只有你比別人狠,方可存活,可是十萬條性命,我是無論也下不也這樣的狠心……
以前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看到上父都是一幅驚恐的模樣,連身為皇女皇書的青海,青音都是一幅惶恐的模樣,為什麼人家都稱上父為惡魔,身為鳳翔國的守護者,卻是如此的矛盾又如此的可笑。
經過今天我才知道,在戰場上他的確是惡魔的化身,對敵人在他身上看不到一點的仁慈,只要贏,什麼手段都可用上,但是誰又真正的瞭解眼前的這個男人。
生於這個時代的悲哀,生下來就被賦於神的使命,卻又得不到神的守護,為鳳翔國獻出一生,最後又得到了什麼;人們對他的驚恐之情,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終守一生;國家有難就想起他這個守護者,和平時又被遠遠的拋棄在一邊,看似擁有一切,卻又什麼都沒有……
人就這樣的可笑,如此的殺戮得要償還多少輩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