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王宮。
女王伊塞西爾很是焦急地等在她的王座之上,儘管她臉上裝著若無其事,可是眼波之內的惶急,卻暴露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兩個埃及士兵自門口衝了進來,他們不是稟報的使者,而是作為敬佩的追隨者。
他們追著一個渾身是血的赤甲士兵,儘管那名士兵身上血汗遍體,可是仍然跑得箭矢一般,非他們這些號稱最精銳的宮中禁衛所能相比。當兩個埃及守衛追到宮殿裡,這名赤甲士兵已經站到埃及女王的面前,快速地打開背上的包袱,露出一顆沾滿鮮血的人頭。
「宋,我只想知道你們將軍,他怎麼樣?」伊塞西爾女王自然明白這個人頭就是她的仇人之一,波斯國的總督,昔日在埃及國土上做過無盡罪惡的傢伙,她完全明白,這是他送給她的禮物,可是她現在已經不需要這份禮物了,比起仇恨,她更加在意的是他的安全。
幾乎每一次出征,她都會變得非常擔心。
就像妻子看著自己的丈夫出征那般,她害怕這個神明一般的男子會在一天倒在戰場之上。因為他的征戰慾望總是那般的劇烈,不管是強大的擁有數十萬兵馬的波斯帝國,還是只有數千人的山地部落,他都毫不猶豫地發動進攻。
儘管捷報一次又一次地傳來,可是勝利和幸運並不會只停留在一個人的頭頂上。
她擔心他,現在的埃及,疆域遼闊無比,遠遠超過了以前庇比斯十八王朝的榮光,宋的功績,足可以讓埃及的子民們興建最高大的金字塔和人面像來紀念,而且現在脫離了壓迫的人們,也樂意在農閒之餘,重拾早就荒廢的手藝,興建金字塔和人面像,只要宋願意這麼做,大家願意建起比胡夫更高大的金字塔。
「我們先是誘敵深入,然後在運河的邊沿,擊潰了敵人的五萬大軍。宋帥親手為女王你斬下這個傢伙的腦袋。雖然他說願意用五千枚金幣來贖他的生命,可是現在價值五千金幣的腦袋在這裡。」回來報信的血河衛不會埃及語,倒是能說一點波斯語。
「翻譯官,快把我的話翻譯給他,我想知道,他們的主帥,神明一樣的宋,現在怎麼樣?」伊塞西爾女王對人頭沒有興趣。對戰事也不關心,只想知道宋師道的消息。
「他很好。」年輕的血河衛點點頭,道:「只是現在波斯大軍正在迫境,他抽身不得。」
「他需要幫助?」伊塞西爾女王急道:「我馬上去抽調男子,組成軍團。前去……你現在騎乘我的馬,前去告訴宋,說我帶領大軍正在趕來,而且馬上就到!」
「不需要。」血河衛聽到翻譯之後,擺手道:「宋帥說過,女王只需要在一個月後,派一萬男子帶上農具前去挖掘河道就行,另外,你給你送的東西,他說很高興收到你的禮物,並且讓我轉贈一把波斯彎刀,啊,在這裡……」
「他送我禮物?」伊塞西爾女王以驚又喜,雖然這柄黃金彎刀沒有什麼實戰用途,可是這是他的心意。
「宋帥還讓我跟你說。我們的王,復活的圖坦卡蒙王知道了你的消息,準備賜封你為新十八王朝的第一任女王,同時賜予你掌控埃及大地的權杖。賜封的使者,已經在遙遠的海路上,相信一個月後就可以到達,到時宋帥會帶著王的使者一同回來,賜予女王陛下。」
「啊……宋也會回來嗎?」伊塞西爾女王對賜予權杖遠不及聽到宋師道也會回來那般高興,驚喜地道。
「我們的王,會在明年舉行大婚,宋帥應該會帶你一起前往東方的大陸朝拜我們的王。」年輕的血河衛點點頭,道:「當然,這視乎戰事是否已經休止。」
「我會努力學會你們的話,請跟宋說,我絕對不會輸給金髮的阿柔娜蕾婭帕拉絲。」伊塞西爾一聽還有機會到東方大陸朝拜那個復活的圖坦卡蒙王,傳說之中的男子,心想如果圖坦卡蒙王如果肯答應賜婚,讓她與宋結合,那麼她願意給圖坦卡蒙王修建世間最高大的金字塔表示自己的臣服和感激。
洛陽,西苑。
「夫君,我的父親,給你的信上,說了些什麼?」蓮柔公主息門口溜進來,先是賊頭賊腦地看看周圍,然後捧著徐子陵狂親,與他唇舌纏綿一番,忽然在火熱的擁吻之中脫離,奇問道:「他有沒有提到我?怎麼他扔下我不管了嗎?」
「你不是很心急想要嗎?」徐子陵讓她弄得一陣好笑,道:「怎麼忽然記起這件事了?」
「人家只是看見你今天要去那個白清兒那裡,我看她滿屋子都是紅的……所以激動,不如我們先在這裡好過之後,你再去好嗎?」蓮柔是最容易誘發激動的女孩子了,幾乎看任何新鮮的事,也會聯想到那一個方面去,然後趕緊去找徐子陵消除情火。
「如果我不給你,估計你今晚就得去偷看……」徐子陵哈哈大笑,一邊探手入懷,盡享美人的嬌柔,一邊笑道:「你父親在征討一個叫做穆罕默德的叛軍時,受到了波斯朝中人的加害,但是他平安渡過,現在已經在西突厥的自封為王了。波斯國遠征軍除了與東羅馬纏戰外,還與埃及,穆罕默德等軍隊在多線作戰,估計很快就會崩潰!」
「信……中一句也沒有……提到我嗎?」蓮柔在徐子陵的壞手之下,臉紅似潮,喘息著,最後在熊熊的情火中掙出一句道:「快些,一會兒大家會找你的……不要讓大家……知道……噢,你不要脫衣服了,我把裙子……好夫君。噢,快,快親我……」
遠處的長廊,商秀珣本來想找徐子陵有事,拿著一卷地圖大步而來。
可是楚楚卻緋紅著小臉,站起來,蚊蚋般小聲說了句,道:「蓮柔公主剛才進去了,要不,商場主等一下吧,蓮柔公主很快的……」
「汗,現在可是白天!」商秀珣汗顏,帶點徐子陵的口吻,說了一句,本來轉身想走,忽然又好奇地停下來問道:「蓮柔公主很快的嗎?宗湘花和她比。誰更快一點?」
「啊!」楚楚不太好意思說,剛才已經是失言,小臉通紅,低下眼簾不敢看商秀珣。
「看來外族的女子,除了混血的春夢女董妮妮是個妖精之外,這些都不算什麼。」商秀珣呵呵笑道:「就是不知道蜀中的絲娜怎麼樣,好了,不問你了,再問,你非得把小腦袋鑽進地底不可,如果小公主知道,肯定會很自豪。對了,落雁姐姐呢?」
「她剛才來過,說一會兒再來!」楚楚小聲地道。
「那我也一會兒再來吧!」商秀珣特一在『一會兒』三個字加重語氣,笑道:「楚楚,其實你不必太怕我的,你那麼乖。我肯定捨不得罰你,你常來我的小院子,就算我沒有空,也可以跟馥兒和小絹她們一起玩。我走了……」
「商場主慢走。」楚楚趕緊送她,商秀珣在眾女之中頗有威信,一些調皮搗蛋的小傢伙尤其是怕她。
苦等三天的白清兒,笑聲如銀鈴般悅耳。
她早早起來,特地把自己的小屋收拾了一遍,當然,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眾女早就過來幫她收拾好了。整個房屋紅彩處處,顯得喜氣洋洋。如果不是要到晚上才是吉時,那麼她早就讓那個壞傢伙過來,在這種大喜日子,他竟然還要處理分務。
沈軍師和小公主她們早就放了他兩天假,就是赤足精靈和石大家也親自道賀,讓白清兒放下心中大石。
在這時,她再不是陰癸妖女,而是跟大家一樣,都是他的乖乖小妻子。
赤足精靈婠婠和石青璇在這時,非常的努力練功。現在徐子陵統一大業在即,還有一個千年老妖怪擋在前面,在不知還有多少時間可隱瞞的情況下,能夠幫得上他忙的女子,無不奮力練功。包括師妃喧仙子和鳳凰女獨孤鳳、傅氏三姐妹和小公主,甚至銀髮旦梅和另一個喜歡赤足的淳於薇都奮發向上。
白清兒她的努力自然不比任何人少,即使在自己成親的日子,她也是練功不息的。
要她蒙頭紅頭巾坐在床邊他來撩蓋頭,那是浪費生命的表現。白清兒與聞采婷這個伴娘雖然一身吉服打扮,可是卻依然在練功。也正是因為她的拚命練功,她體內的奼女元鼎才會越來越難。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眾女提出散發紅光的小燈籠前來,看見一身香汗的白清兒與聞采婷,心疼得衛貞貞趕緊讓她們停止,一邊解釋說徐子陵讓魏征和王通他們『借走』了,估計一會兒才能回來,眾女擺好酒席,打開女兒紅,平時不喝酒的女孩子,也可以小喝一杯。
沒有熱熱鬧鬧的吹吹打打,也沒有鑼鼓喧天,沒有熙熙攘攘的迎親隊伍,沒有滿堂賓客的酒席。
只有自己人,自家姐妹,舉杯相賀。
白清兒卻很激動,在這種時候,一反平時妖女的形象,多次落淚。當陰後出現在門口,她禁不住撲進陰後的懷中,放聲大哭,就像一個不捨得母親的新娘子。
美人初嫁時,喜笑輕淚彈,一腔女兒情,盡化嬌嗔看。
「春風笑引比翼鳥,紅雨催開並蒂蓮,兩情相悅魚水伴,新人紅裝喜心田。」不知什麼時候,徐子陵也提著小燈籠,在東溟夫人的陪同之下,於遠處一路踏歌而來。眾女才知吉時將到,個個在恭喜白清兒之餘,又笑嘻嘻地撤席,準備溜人。
當然,她們讓徐子陵堵在門口了,理由是每人得說一句恭喜說話才能走,還不准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