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古爾達山城廢墟。
十幾個東羅馬的僱傭軍悄悄地躲過巡邏的城頭守衛,延下長長的繩索,把將那個叫艾腓力克的金髮年青男子以及幾個同行者放下懸崖底部。艾腓力克帶著隨行迅速沒入黑暗,向遠征軍的出沒的方面潛去。
數里之外,遠征軍有一個小小的前哨站,極其隱秘。
艾腓力克等人絲毫不察的走過,可是兩個血河衛與幾個飛馬子弟幾乎同時閃現,每個人手中都端著小弩。
只要有一絲的異動,那麼艾腓力克相信自己就會被射成一個刺蝟,雖然他對自己的武技有一定的自信,可是就算是武技再好,面對數具可以連發的手弩。他可不敢做傻事。而且,他也不是做傻事來的,他是來談判,而不是偷襲。
這種血紅衣服的對手,每個人都有著高明的武技,殺人如麻,心狠手辣,他們一直都是東羅馬士兵最畏懼面對上的敵人。
就算是那種黑甲的重騎兵,也沒有這種血紅衣服男子的恐怖,他們簡直就是收割人命的血紅死神、
艾腓力克連忙用希臘語小聲喊道:「我們為善意而來,不是戰鬥……」他知道對手有很多人能聽懂和使用希臘語,當然羅馬語也差不多,可是他怕說羅馬語會觸怒對方。
兩個血紅衣服的男子小聲交談兩劇。語音奇速,艾腓力克完全聽不明白。
武器被收繳,眼睛被夢蒙起,雙手被捆綁,一個大個子同行者悄悄掙扎一下,可是馬上讓對手一拳揍在胸腹間,翻著白眼軟倒在地上,他暈了過去。艾腓力克知道對方這是在威脅,如果真的有殺意相信早就將自己射死。無需用什麼捆綁之類。
雖然不知道談判能否成功,但至少第一步,對手總算沒有像傳說那樣嗜血,一看見人就殺。
艾腓力克讓人用繩索牽著走了好長的一段路,接著又與幾個同伴分開,最後應該單獨的關在一個屋子裡,幾個人用希臘語問了幾句,又有人迅速出去,飛馬離去。蹄聲奇速,似乎在向上面的首領報告。再有人稍微問了一下他的來意,他忽然聽到那個應該叫做『羅芬』的男子跟另兩個男子說話,以某種奇怪的語言,最後,那個『羅芬』又用生硬的希臘語問了幾句同行的人數。最後又讓他靜等。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有人聲響動。
艾腓力克感到有人進來,接著那個『羅芬』的聲音又起,讓他跟著走。
他手中的繩索解開了,蒙眼布片卻還沒有拿掉。走了百步不到,似乎又進了一個屋子。裡面很暖和。等蒙眼布拿掉,在光芒地晃眼過後,艾腓力克驚訝地發現這個大帳篷裡坐滿了人,自己就站在中央,站在眾人的環視之下。
那個與自己年輕又俊秀的主帥高坐於首,他身邊陪著的一個白髮老者,他手裡拿著書和筆記。
艾腓力克猜測那也許就是談話的『翻譯』,因為那白髮老者應該是東羅馬的人,他高鼻深目。儘管白髮蒼蒼,年輕的主帥身邊,坐著兩排人,左邊為首者,是個大鬍子男子,年紀不會很大。而在右邊首者。則是一個身披銅甲的黃臉漢子、
帳篷內每一不是東羅馬士兵熟悉的死神面孔,有時用長長怪刀的強大男子。馬格大鬍子男子的同伴,一出現就會帶來血雨腥風。有目厲如刃的男子,他是黑甲騎兵的首領,有那個怪力小個子『羅芬』與他的同伴獨眼男子。也有塊頭很大卻是敵人中最弱的黑臉男子,在座還有數位男子,無一不是聞名的殺神。
這帳裡任何一個,相信能很輕易斬殺自己,艾腓力克估計自己甚至有點難與那個最大塊頭的黑臉男子打成平手,因為那個黑臉大塊頭的運氣太好了,與他決鬥的人,不是讓同伴偷襲射中,就是馬蹄失足,或者拿錯了兵器,甚至在決鬥地過程中鎧甲脫落,腳步滑倒等等倒霉事發生。
無論打不打得過這黑臉大塊頭的人,都無一倖免,原因是太倒霉了。
很多人不信邪,可是十數個人都是莫名其妙地輸掉,大家就相這個黑臉大塊頭是天下福星高照的人。
與這種背後就像有神明庇護的人決鬥,簡直就是一種可怕,就算打得這個黑臉大漢節節敗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讓自己的同伴射中,或者武器脫手,倒霉透頂的失敗。
「你的名字叫什麼?」年輕的主帥一開口,就讓艾腓力克嚇了一跳,因為這個年輕主帥的希臘語比想自己相差無幾,要不是他不帶任何一絲鄉音,語音句法太正規,那麼艾腓力克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希臘人。
「敬畏的各位將軍,本人名字叫做艾腓力克,這一次前來,是想與各位將軍商談一下關於我們近萬僱傭軍與貴軍合作事宜。」艾腓力克微微清一下嗓子,鎮靜一下神情,又道:「我們對東羅馬只是受雇地關係,他們已經將我們拋棄,所以我們決定與貴軍談判,以換取生命和自由。」
「生命和自由?」
年輕的主帥撫掌大笑,道:「說得好。可是我有一點懷疑,你是否有能力獲得自由。你也知道,當你們僱傭軍團回到東羅馬,他們會把僱傭軍的身上,也許將你們砍頭,也許將你們送進角鬥場,或者哪個礦洞做苦力……你們根本沒有自由,你想和我們談什麼?能和我們談什麼?」
「我們有自由.?艾腓力克咬咬牙。堅定地朗聲道:」如果沒有,我們會用自己的去奪取自由。「
「就像斯巴達克那樣?」年輕的主帥忽然問道:「你有斯巴達克地勇氣和才能麼?」
「我覺得我可以做到查士丁尼!如果你知道查士丁尼的話。」艾腓力克已經做好了忍受對方嘲笑的準備。
「有志氣.」年輕主帥並沒有嘲笑他,相反,他點了點頭,但是又緩緩地問道:「就算你有查士丁尼的才能,可是你沒有軍隊,你沒有國土,你沒有權力,你沒有武器,你沒有擁護你的百姓。你沒有支撐你建國的財富,你什麼都沒有……你知道,一個人光有志向是遠遠不夠的。」
我有忠誠追隨我的士兵,自我的父輩起,他們就一直追隨著我的家族,就像亞歷山大接手父親的士兵那樣,我也有數千的追隨者。我還有盟友,查理曼,一個和我同樣出色的男子。他也是沒落王族,但是擁有三千以上的好男兒追隨著他,在故鄉,我們擁有大片土地,也有受壓迫在東羅馬之下的人民。「艾腓力克極力想說服對方,極力地描述道。
「一萬幾千人能做什麼?」年輕的主帥微微一笑,道:「我們的士兵遠勝你地手下。我們擁有最好的武器和船隻,擁有無窮的財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尊敬的統帥.東羅馬只剩下一個空殼,他根本就無力再應付更多的敵人。」艾腓力克咬咬牙,又道:如果尊敬的統帥願意放我們回去,我們可以結為盟友,一起對抗東羅馬,我們可以付給你們所需要的東西,假如你願意說出你們需要東羅馬什麼東西的話。「
「臣服。」年輕的主帥淡淡一笑,他站起來,走到艾腓力克的面前,雖然平視。卻讓艾腓力克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年輕的主帥看著艾腓力克的雙目,輕生道:「我們的背後,還有一個更強大的男子,比我和在座的人都優勝百倍,就像神明一般的王者。」
「我們所做的事,就是聽從他的命令。將世間所有的大地都歸屬到他的名下,把整個世間都臣服在他的腳下。」年輕的主帥看著艾腓力克。言語雖輕,但停在艾腓力克的耳中,就像雷霆霹靂般震撼。年輕主帥淡淡地道:「世間可以像有查士丁尼的這樣的人,可以有斯巴達克,漢尼拔,可以有凱撒,屋大維,也可以有大衛王,所羅門,甚至亞歷山大。可是他們必須是他的臣子,因為,他才是世間最具能力的人,才是整個世間和所有種族的帝皇。」
「臣服需要什麼條件?奴役?還是黃金的供奉?」艾腓力克從來沒有想到有人想要征服整個世界,這是亞歷山大也不曾想過的,雖然征服了很多地方,可是也知道世界之大,簡直在有生之年也難以走遍,更別說是全部征服。
「這些都不需要,我們擁有的黃金可以用金磚來建一個羅馬城。」年輕的主帥微微一笑,道:「我們需要的臣服是,心底的敬畏。我們要讓整個世間的人都知道誰是真正地帝皇,這一點,我們正在做,首先的一步就是,讓自以為是的王者,比如像東羅馬或者波斯的國王,明白什麼叫做強大和臣服。」
「你們只是為了宣示威嚴而來,而不是來掠奪?」艾腓力克情不自禁地失聲叫道。
「相比起我們的富足,東羅馬和波斯根本就不算什麼,我們不必掠奪任何東西,除非我們為了宣示威嚴而讓他們明白什麼叫強大。」年輕的主帥看著艾腓力克的眼睛,一直看進他的心底去,淡淡道:「宣誓永遠的臣服我們,永遠臣服我們的帝皇,艾腓力克你就是下一個查士丁尼。」
「我……我……還有一個好友,他叫做查理曼……」艾腓力克艱難地吞著口水,道。
「他也可以是另一個查士丁尼。」年輕的主帥看著艾腓力克,微笑道:「或許,你可以先把這個消息帶回去跟你的好友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