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麗,凌煙池。
「傅大師要與我練劍?」徐子陵一聽傅君嬙這個小妮子的話,整個人跳了起來,帶點抓狂地道:「他是想欺負人吧?上一次下棋沒有下贏我,想趁我還沒有走,在這幾天報回上次的一箭之仇吧?」
「你怕什麼?」傅君嬙笑妍如壯丹綻放,嘻嘻笑道:「大姐和二姐說你的《帝皇御世訣》很厲害啊!還有那個《長生訣》,你都能夠在短暫一剎達到天道之境了,就算師尊功力再深厚,你也自保之力不是?反正師尊傳話過來了,你不去可不行……」
「好好的練什麼劍!」徐子陵微微歎息道:「萬一我被打傷了,今晚就陪不了你大姐二姐了。」
「你被打傷了,正好讓大姐二姐心疼一下你。」傅君嬙玉臉微微一紅,可是卻輕笑道:「師尊肯定不會下重手,你何必太擔心,要是你實在太笨,接不了招,我救你一把。」
「你?」徐子陵訝然道:。我沒有聽錯吧?「
「你敢小看我?」傅君嬙帶點氣惱地哼哼道:「我可是很厲害的……」
「小胖脾氣是很厲害,還有什麼很厲害嗎?」徐子陵上下打量一番,大笑道:「小丫頭片子,你瞪眼是什麼意思?想咬人啊?」
「我不才咬你,省得你的硬骨頭弄傷了人家的牙。」傅君嬙露出小白牙只嘻嘻笑道:「我用劍刺。」
「你大姐刺我一劍,最後得嫁給我補償,你二姐再刺我一劍,也得嫁給我。」徐子陵恐嚇道:「你要是敢用劍刺我,劍債人償,估計你是跑不掉要準備嫁妝了……」
「誰要嫁給你,你想得美!」傅君嬙玉臉飛紅。可是不服地哼哼道:「大姐二姐嫁你是喜歡你,跟用劍刺你是沒有關係的。你少嚇唬人,漢人的規矩根本就沒有這一條,什麼劍債人償,根本就沒有聽過。你不要以為人家年紀小就可以撒謊騙人!哼哼!」
「想不到你還是挺聰明的,這樣也騙不過。」徐子陵拍拍她的小馬屁道。
「當然。」傅君嬙小鼻子直哼哼,得意非凡。
「這麼聰明的你。一定知道很多東西。」徐子陵忽然問道:「不如我來考考你。如果你答得出來,我就承認你很聰明。敢不敢試試?如果不敢就算了。反正你是個小屁女子……」
「誰是小屁女子?快說。我保證能答得出來!」傅君嬙怒了,她揚起小拳頭哼哼道:「少小看人,我怎麼可能答不上來?」傅君嬙發現這個姐夫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好玩的人,不但什麼都會,而且隨和,一點兒也沒有高高在上那種大擺架子的大男子氣派。
他身為一軍之主只會跟自己說逗死人地笑話,這在高句麗是不能想像的。
高句麗的王者讓縱然沒有什麼能力,像豬一般,可是也會拚命地保持自己的威嚴。還視女子為單賤的東西,玩物,隨意凌辱,絲毫也不會在意女孩子的感受。不要說高句麗的王者,就是稍有權勢的男人,也是一個樣子,無能之極,但卻自高自大。
「如果地板髒了,用什麼擦會最乾淨?」徐子陵隨便道:「這條很簡單。答不上來,下面就不必問了。」
「用布擦,不,你這個傢伙肯定不會出這種答案地,如果不是用布讓那是用什麼呢……」傅君嬙知道不能按照常理去答。但是一時又想不到答案。
「什麼這個傢伙,叫姐夫!」徐子陵哼哼道。
「姐夫!」傅君嬙挽著徐子陵的手臂。聲如蜜,嬌滴滴地叫一聲,又帶點討好地問道:「用什麼擦地板最乾淨呢?姐夫快告訴我答案吧!」
「先說自己是小笨豬。」徐子陵呵呵笑道。
「那換一個,這次我肯定能答上。」傅君嬙馬上轉變主意,叫做自己做小笨豬這種事豈是聰明女會做地?
「好吧好吧,你聽好了,有什麼我不喜歡吃,你也不喜歡吃的?」徐子陵這麼一問,傅君嬙就讓他難住了,她想跟徐子陵作對,不想跟他的喜好一樣,當然想不到兩人有什麼是相同喜好的。她的小腦袋拚命地搖晃著。表示再聽下一個。
「你喜歡吃雞蛋不?」徐子陵一問,等傅君嬙的小螓首點頭,又問道:「你知道雞蛋殼有什麼用嗎?」
「做花肥!」傅君嬙衝口而出,徐子陵馬上給她伸一個手指尾。
「有一樣東西,你不叫它時,它保持完整,一叫它,它就會被打破,這是什麼?」徐子陵再問,傅君牆想了好半天,還是只有搖頭。
「笨,再出一個最簡單地,鐵放到外面日曬雨淋會生誘,金子放到外面會怎麼樣?」徐子陵一說。傅君嬙馬上想回答,可是一看徐子陵的笑意,她又冷靜下來,忽然,靈光一閃,大叫起來道:「它會讓人偷走,對不對?」
「問那麼多條才回答得一條,這算什麼!」徐子陵呵呵笑道。
「反正我是答對了,太高興了……」傅君嬙開心地簡直在蹦蹦,她的小手拉徐子陵的胳膊,歡喜無比地笑道:「再來,你再問我,我一定能全部都答上……」
「答不上呢?」徐子陵覺得得來點小懲罰會更讓遊戲好玩些,於是建議道:「如果回答不上,那麼以後我就叫你做小笨豬好不好?」徐子陵的話還沒有完,傅君嬙馬上搖頭,她絕對不會這麼笨,一句話就受這個壞蛋姐夫的蠱惑,她是不會上當地。
好玩的要玩,可是對自己有損的,肯定耍賴,反正他也不會生氣。
「最後問一個最簡單的。有十支錯燭,風吹熄三支,一會兒又吹熄四支,那麼還剩下多少支呢?」徐子陵一邊向傅采林的居所而去。一邊隨意對挽著他胳膊的傅君嬙問道。
「三支……不對,我再想想。」傅君嬙知道表面看起來對的答案肯定是不對,這個答案肯定是反過來地。
想了好半天,她已經隨徐子陵走了好長的一段路,忽然又靈光一閃,喜不自禁地道:「我想到了,你騙不了我地,這個答案處……」
亭中。傅采林一人獨坐。
傅君嬙鬆開小手,笑嘻嘻地道:「我在這裡看著你。千萬不要讓師尊打得你灰頭土臉的。否則你剛才神氣的樣子就會變成大笑柄了!」
「打不過三大宗師有什麼奇怪的,能打得過才能奇怪呢!」徐子陵大笑,獨自上前,來到傅采林的背後輕輕一拱手,致禮道:「如果以功相拼。十招為限,那麼小子有信心可以接下傅大師的奕劍之枝。如果用口述。則百招不懼。」
「如果以意、神、識為劍呢?」傅采林忽然輕聲問。
「昔日我與天刀相比,曾接下兩招,一招持平,在第四招慘敗。」徐子陵點點頭。左顧而言其它道。
「那麼現在呢?」傅采林淡淡地問道。
「現在在九招之數。」徐子陵平和地道:「我估計能熬過前面八刀讓可是第九刀實在沒有信心。」
「你只能與天刀比拚九招而宣敗,但又言及可以接下我十招,難道奕劍大師不及天刀?」傅采林忽然淡淡一笑,問道。
「奕劍大師與天刀相差無比,一個擅以攻代守,一個擅以守代攻。」徐子陵呵呵笑道:「傅大師能與天刀相平,毫不遜色。若論殺氣和攻擊,天刀稍勝。但是守禦和靈惠,卻是傅大師更勝一籌。」
「我們兩人比之武尊畢玄,如何?」傅采林聽了只點點頭,又問道。
「天刀可以帶傷殺死畢玄,傅大師不能。」徐子陵微一沉吟。道:「傅大師可以擊敗畢玄,無須付出什麼代價。天刀不能。」
「天刀隱忍,發則驚天動地。」傅采林聽了,又微微點頭,道:「近年我地殺心大減,雖然功力方面更有進步,但的確如你所言。如果我與天刀相拼,多半會是我這個被人稱為三大宗師之一地奕劍大師亡故,而天刀傷殘。奕劍一道,不在殺心,所以就算再達極致,也難與中原的天刀,邪王相比。」
「但是若是守禦,相信傅大師能為天下之冠。」徐子陵點點頭,道。
「換成是招式守禦,說我是天下之冠,或者無有不可。」傅采林微微相歎,道:「中原奇功超凡,若論功力與效果,卻並非我的《九玄大法》和《奕劍術》最能守禦。你的《帝皇御世訣》、《長生訣》就是世間最能守禦的奇功之一,還有《天魔大法》、《道心種魔》、《慈航劍典》等奇功達到極致,也有守絕天下的威能,你回去之後讓想必就會知道了……」
「你是意思是?」徐子陵帶點似悟非悟只不解地問道:「傅大師是指慈航靜齋地夜帝和魔帝向雨田嗎?」
采林搖搖頭。道:「世間最具守禦威能的是佛門的武功。」
「你的意思是天僧?」徐子陵聽了心頭一沉,他漸漸明白傅采林向他暗示。
「據說天僧原是帝王之後。本身就具《帝皇御世訣》奇功,又在後來歸入佛門,一身佛門絕學,最後還在師妹地尼的《慈航劍典》中悟出自己的武道,雖然生平與人交手極少,但應是世間最具守禦神通地人。」傅采林這麼一說,徐子陵就明白奕劍大師傅采林找自己來練劍是什麼意思了。
他是想把自己的奕劍之道傳給徐子陵,讓他在「守」這一方面更有長足的進步。
又點醒徐子陵,讓他日後必須去找天刀和邪王,學得他們的「攻」,才夠與世間最具守禦神通的天僧相抗銜。徐子陵心中不由一陣感動,雖然傅采林淡淡不說出來,可是倒也有一種特珠的關心,他是真心希望自己能夠成長起來,能夠開創一番基業。
就像當天他放棄勝利,一直用棋子苦苦相迫,迫得自己拚命相抗,最後走出自己沒有的水準那樣。
他一直都以預測對手的奕劍之道引導著自己,無私地助佑著自己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