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數個手持各式武器的外族高手由遠而來,衝上牆頭,接替下城頭的士兵,抵禦住跋鋒寒與陰顯鶴的瘋狂收割人命。
又有近百黑衣死士自暗處閃現,由數名胸口畫有幾道奇怪的金紋的首領帶領,加入戰團。數名首領俱是一等的高手,而且瘋狂,招招以命相搏。
跋鋒寒連殺數名黑衣死士,爆起血地獄震飛身邊的高手,閃電般,飛掠到芭黛兒的身邊,虎臂一輪,將她整個帶到懷中,另一臂霸刀重斬,轟得呼延金吐血而退。跋鋒寒一聲呼嘯,於城頭躍下,腳步踏踩著魔月連環之步,躲過一陣陣追擊的箭雨,回撤己方陣營。
突利的伏鷹槍旋轉如風,捲起一陣龍捲風暴。一擊迫退客素與宮奇,揮槍絞飛十數暗襲而來的箭,又來回衝刺,衝倒四名圍上來的黑衣死士,突利也極速飛掠而回,同時哈哈大笑。陰顯鶴雙劍齊拒近十種兵器,雙腿輪踢如飛,轟掉兩個沖得最近的黑衣死士的胸骨,借勁飛退半空。
黑衣金紋的四位首領追了出來,半空中,陰顯鶴雙劍激射起千百道劍氣,如烈陽般熾烈。呼延金與拓跋滅夫追了出來,但在那氣勁爆發之下,雙雙震飛,直到此時,他們才發現這一個瘦高的男子,他的功力並不在刀劍狂人跋鋒寒之下,只是名不經傳。
「子陵,走了。」陰顯鶴的長腿一踏,御空中玄妙地一旋,身形掠空而去,於高手的十數般兵器中脫出。
「想走?」蓋蘇文老羞成怒,草草點穴止血,又拔出一把金光閃閃的長刀,爆起漫天的金虹,如金蛇亂舞,絞纏向徐子陵。拜紫亭也接過宮奇拋給他的烏金短矛,如黑蛛出洞,吞天滅地般向徐子陵噬去。四位黑衣金紋的高手與十數名外族高手遙圍合擊,呼延金與拓跋滅夫兩人配合搶攻。
「本公子想走,就憑你們想留下我?笑話!」徐子陵舉起右手,一個黯金色的天魔力場極速凝聚,然後縮小成球,在拜紫亭與蓋蘇文攻至,輕輕鬆開手爆成漫天的風暴。風暴的中心,五個大小不一旋轉不一的小龍捲風驚現,類似邪王的不死印風暴,但是只能由徐子陵的身下向上爆發。
眾人急急以護體氣勁抵禦,一邊順勢彈開。誰也不願意強抗這股撕天裂地的龍捲風暴來攻擊徐子陵,在這種氣息的風暴之下,人力顯得極其小渺小。
「在本公子走之前,跟你這個馬賊打個招呼。」徐子陵不知什麼時候閃現呼延金的身後,他的手中,拿著追雲弓,圓如滿月,在呼延金回頭之際,冷哼放手。
呼延金離箭矢不足三尺,躲避無門,嚇得亡魂俱冒,心想必死無疑,蓋蘇文與拜紫亭同時擲出手中的金色長刀與烏金短矛,與那箭連連交擊兩記,才勉強彈阻死亡於呼延金的身上降臨。三股巨力爆發,震得呼延金雙目流淚,踉蹌退後。
徐子陵舉手左手臂,那黯然之甲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黯金之駑。抬手一箭,儘管呼延金拼盡全身最大的氣力躲閃,還是讓那黯金之箭穿釘在肩膀,整個身軀重重摔倒在地上。徐子陵另一手的黯金之鞭又到,呼延金生挨一鞭,整個脊樑衣甲盡碎皮開肉綻,口中鮮血激噴,但還是極速滾撲開去,等拓跋滅夫將他救下,呼延金竟然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一震背後長攻的披風,激飛城上弓箭手向他發射的箭矢,徐子陵冷冷一笑,並沒有飛掠,而是緩步一步一步地離開,氣勢驚天動地,懼得眾人面面相覷,無人敢追。
「這就是」帝皇御世訣「嗎……」拜紫亭與蓋蘇文同時於心底暗中微歎,如此威武絕世的武功,竟然讓這個徐公子修練成功,而不是自己。兩人的心中頓時有一種莫名的失落,在這種威烈無比的絕世武功之下,他們修習的上乘武功黯然失色,一種嫉妒和心酸同時蠶食著他們的心智。
儘管徐子陵沒有殺死任何一個對手,可是他的威力卻足可以抵禦所有的高手而毫無顧忌。
他不但有一身氣息化成的黯金之甲保護著身體,還能隨心所欲地幻化成兵器攻擊面前的對手,任何人在那麼多層出不窮百變多樣的攻擊之下,也會心驚膽戰。蓋蘇文刀霸整個高句麗半島,可是卻連他身體的防禦也破不開,相反,他的護體真氣,雖然有護身寶衣和運足了氣勁,卻禁受不起對手的一鞭。
本來寄望群攻來殺傷這個徐公子,誰不料一式龍捲風暴就輕易破去了眾人的合擊。
難怪他敢與突利、跋鋒寒、陰顯鶴他們幾個前來強行攻城,僅僅幾個高手,就膽敢來強行攻城,原來這個徐公子已經在戰神殿之後,提升到了幾乎等同三大宗師的境界。雖然攻擊的威力可能還有所差異,可是他的防禦和多變卻強蠻無比。
沒有人能夠在十數高手強行攻擊下安然無恙,沒有人能夠在五刀霸蓋蘇文那種暗襲下毫髮無損。
只有這個徐公子,純以防禦就足可以力抗眾人,他的強大簡直讓眾人絕望。
看著他一步步緩緩離去,看著那些箭矢雨點般射過去,卻在他力場中那些大大小小的黯金氣旋鏡光彈射激飛半空,彷彿在給他送行,而不是索命。他完全無視他們本來讓世人任意一箭就可以致命的攻擊,甚至不屑揮手動勁防禦。
弓箭手們喘著氣,面色慘白,一種無力感於心底泛起,個個讓對方的強悍打擊得士氣低落。
如果說一個高手可以揮劍抵禦躲閃箭矢,那並不太奇怪。因為他們還會在箭矢下受創,只是射不中。而不是像現在這種無用,射中,但是無用。這種打擊遠遠比射不中更讓人絕望,三輪箭矢之後,再沒有人提得起士氣再度開弓搭箭,向城下緩緩離開的徐公子發射。
「看來,日後三大宗師,會成為過去……」拜紫亭喃喃地道。
「首先的,會是武尊畢玄。」蓋蘇文哼道:「這與我們的計劃完全相合,這個徐子陵越強,暫時就對我們越有利。」
「我是怕日後……」拜紫亭微微歎息一聲,道:「雖然頡利很強大,天下莫敵,可是這個徐公子實在是神奇之人,生平從無敗績,萬一是他大勝,那麼我們之前的計劃,就將附之流水了。」
「他再強,也絕對不可能殺得二十萬金狼軍,何況還有十數萬的草原各族狼騎,他與突利再多人,也會在龍泉城下消耗無剩。」蓋蘇文冷哼道:「勞師遠征,本來就是一大致命缺點,再加上他貪大無厭,想利用將燕北之境一網打盡,將戰事持久,更是種下了滅亡的根源。縱然華夏再強,在龍泉之下,又不是在洛陽城下,他憑什麼可以與金狼軍還有新羅百濟、渤海韃靼、契丹室韋等族相抗?」
「他背後也有大夏和黑狼軍。」拜紫亭微微點頭,淡笑道:「如果這兩部的後面不是同樣的致命隱患,我還真不敢與他們拼盡。」
東羅馬,小亞細亞爭奪地,埃松路穆兩百里外的沿海。
「攻擊!」宋師道與眾將俯瞰著山丘之下的東羅馬軍隊,發施號令道:「我們的船隊已經趕到,小龍號已經趕到兩艘,十艘蛟龍戰船將在三天內到達。諸位將軍,勝利就在眼前,馬上全力攻擊,無論如何,必須將這數萬東羅馬的士兵拖垮在海邊。」
「得令。」先是柳宗道與駱方小子,他們兩個率著血河衛,在兩月裡一直不斷地騷擾著東羅馬的軍團。他們的騷擾已經讓東羅馬無可容忍的地步,無論日夜,只要東羅馬軍團不出擊,就會隔兩個時辰前往騷擾。東羅馬軍團騎兵極多,但是兩次分派出五百騎來驅逐,都全軍覆滅之後,再也不敢輕易派出低於兩千的騎兵來驅逐這不足兩百的對手。
「末將領命。」另一邊騷擾的是玄甲虎賁,他們騎射也是一絕,在李靖的帶領之下,雙頭進擊。
雖然沒有血河衛那麼無恥和狡猾,但是玄甲虎賁更有氣勢,不敢讓人忽視,他們的衝鋒,就連東羅馬的盾陣,也會碾出一道血肉死亡地帶。
東羅馬兩個軍團現在早就知道,這一支奇怪的黑髮黃膚的部隊並不是波斯魔鬼,而是不知自哪裡冒出來的魔鬼。他們以收割人命為樂,毫無騎士禮節和紳士風度,更別談貴族氣質了。這些人都是一些賭血如狂的傢伙,比一百多年前的『黃禍,匈奴阿提拉大王還要恐怖。
不知出於任何目的,甚至就連派出的使者,也斬殺於陣前。
他們根本就不接受任何的條伴,更不講任何的理由,他們唯一的嗜好就是屠殺人命。
東羅馬兩個軍團的指揮官『羅伯列加打霍,和』歐多里貝,多次密議過,也設下很多陣勢來抗禦,希望這一群屠夫能夠在東羅馬的強大下退去。誰不知他們之中的年輕主帥,一個黑髮的毛頭小子,竟然用羅馬語要他們馬上投降,全軍投降,甚至還要他們兩個主帥穿著女人的衣服來表示臣服。
兩位戰功彪炳聲名顯赫的大將軍總算知道什麼叫做污辱了,他們不約而同地發現了攻擊,追擊出兩百里之外,趕得這群嗜血的野蠻人幾乎走投無路。可惜的是,這些野蠻人根本就不知什麼叫做無恥,也不知道什麼叫做騎士決鬥。
等東羅馬兩個軍團疲倦了,羅伯列加打霍和歐多里貝兩名大將軍也受夠了的時候,他們又來糾纏了。
兩位大將軍都不願意就這樣回去,因為這樣對他們的名聲有損,會在羅馬傳為民眾間笑談。可是羅馬不願意再讓兩位大將軍在外,就連教皇也認為,兩位大將軍如果去鎮壓起義的農奴,遠遠在小亞細亞追趕野蠻人要強得多。最少那樣,羅馬教庭還能得到莊園主們的捐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