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海,亞速海沿。
密林木寨之內,籌火升起半丈的火苗,酒香和肉香濃濃混在一起,還在歡呼的笑聲。
這已是華夏遠征軍會合的第二天晚上,可是歡樂和激動還不能稍稍平息下來。經過數月的萬里跋涉,經過無數斥候的偉大犧牲,經過士兵們銅鐵意識的堅持,經過對那一個作出如此不可思議舉動的華夏軍之主的信任和服從,遠征軍陸軍終於穿越了死一般的東、西伯利亞,完全了人類不可以的征程,到達了黑海之濱。
任何一個人都知道路途艱難險阻,但是沒有人能夠想像到會艱難困苦到那種程度。
不說一路輕裝追擊而來的玄甲虎賁騎,也不說早有準備的吐谷渾勇士,就是做好了最充分最全面準備的華夏軍,也幾乎要敗倒在那種惡劣至極的天氣和雪原險之下。
但是身危絕之時,人的意志決定一切。
他們堅信著那個人,那個命令他們遠征的華夏軍之主,那個無所不能無所不知道徐公子。
結果,他們果然走到了目的。雖然就算回想起來,他們還不敢相信這會是事實,而不是倒在雪漸漸沉睡前的做夢。
除了衛兵,幾乎沒有人不喝得東倒西歪。
沒有人會取笑倒在上呼呼大睡的男兒,也沒有人會取笑在酒醉中放聲大哭的男兒。在這裡,即便是倒在牆角嘔吐不止吐谷渾大漢。或者一臉通紅醉軟不起的英俊飛馬少年,甚至那些抱頭痛哭的玄甲虎賁,都是世間是意志最強者的戰士。
任何士兵在他們的面前,都沒有自傲的可能。
宋師道為了歡迎這些陸路遠征而來的勇士,特率領水軍向波斯商人購回了大量美酒,也攻取了一個小島,作為這一次遠征的紀念。他的成長。就連伏騫王子,邢漠飛,李靖這些人也驚訝不止。
作為他的副手,秦叔寶卻感到由哀的欣喜。雖然之前還有過絲許的擔心,可是現在看來,這一個溫文謙和的宋家二公子,巳經成為一個鐵血勇猛統帥。策師道的變化。非但讓秦叔寶意外驚喜,還極度敬佩。能夠為一份信任改變,放棄原來的溫文爾雅,變成一個沙場勇士,這種改變,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要知道,改變自己本性,才是世間上最艱難的事。
雖然還是淡淡然,雖然還是言語平和有禮,但是就連伏騫王子。邢漠飛和李靖這些高手,也能很清晰感覺到家師道的強大自信。就算沒有看過天刀家缺,但是只要看向宋師道的背影,就能猜估出那個傲立天下雄霸嶺南的天刀宋缺的幾分威儀。
只有天刀的兒子,才有可能有這種自信和意氣。
若然說那一個飄逸多智魅力過人的徐公子是一軍之主,那麼這個宋師道就是一軍之帥。
不是將,而是帥,一個合格的千軍統帥。
看見宋師道。幾乎沒有猶豫,也沒有任何的不安,李靖也站到帳下去,與秦叔寶他們排在一起。在這個軍帳下,在宋師道的面前,他發現平生第一次發現自己不是帥,而是將。
這就是宋師道給所有遠征軍大將的感覺。雖然他出發之前。只是一個大閥裡的二公子,還從來沒有上過戰場,還是一個謙恭有禮的文雅學士。可是在數個月不見之後,再看當日宋二公子,與面前這個樣貌神情態度沒有絲毫變化的男子。完全是兩個人。
現在的宋師道,給任何人的感覺都像是一把刀,就像天刀一般的刀。
雖然他腰間掛的是劍,使的也是劍。
在宋師道以平和又沉穩聲音說明日後的西征攻略時,沒有任何人產生過一絲的質疑。家師道沒有用強行式的軍令,也沒有討論式的軍議,他只是說明,說明內容就是進攻歐洲的戰略,就是大將軍們所需要執行軍令。
就連伏騫王子和李世民的大將李靖,也馬上在得到自己的命令時大聲應諾,絲毫不敢怠慢。
金正宗呼呼喘著氣,他在極速飛逃。
這個下戰神殿的秘寶,他再也不想貪圖了。比起自己的性命,天下的秘寶堆得就像山一般高,也無足輕重。本來他還有一絲的繞幸之心,覺得自己就算得不到很多的秘寶,得不到戰神圖錄的全本,得到一部分也是可能的,以他的能力。
可是他在假意追擊墩欲谷但是重新拆返戰神殿之時,卻無意中發現了一個人。
這一個人的強大遠超乎金正宗的想像之外,幾乎讓金正宗嚇死。就算以他一代宗師的能力,比起那一個人來說,感覺也好像一個螞蟻似的,極度的渺小。
那個人根本就沒有看金正宗一眼,就像一個人從來不看一隻隨亂爬的小螞蟻一樣。
他只是在那個水晶山的前面,放下了一本巨大的黃金百的書,然後施施然走了,彷彿這裡是自己的家一般信步如意。金正宗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進來的,他只知道,如果那個人稍稍瞪自己一眼,就會讓他活生生的嚇死。
他在那個人走了之後,還久久都不能呼吸,幾乎要室息過去一般。金正宗跪倒在上,全身大汗淋漓。
雖然壓根就沒有受到任何一絲的威脅和恐嚇,可是金正宗還是情不自禁流下眼淚。為自己渺小同時感到欣慰和悲哀。在確信那個人早就已經走的無影無蹤之後,金正宗才能驚怪站起來,向面的出口方向飛逃。
為了性命,什麼計劃他也不顧了,什麼秘密他也不要了。
在那個人的面前,根本就什麼也不是。自己在他的面前,就是一個可笑又渺小的存在。他甚至都不看自己一眼。讓金正宗的心不但恥辱而且悲哀。
什麼戰神圖錄,什麼下秘寶,什麼武尊畢玄,什麼天竺梵僧,什麼龍泉國主,什麼絕殺玄武。這一切東西統統都不再重要。金正宗相信就算自己得到戰神圖錄,再苦練一百年,將現在的功力提高十倍,在那個人面前,也還只是一隻稍大點的螞蟻。
這個人是誰,金正宗從來沒有聽說過。
他聽絕殺玄武說過魔皇,但是他敢肯定,就算是比絕殺玄武更加強大不知多少的魔皇,也不可能會是這一個神秘的奇人。金正宗相信自己就算比不上魔皇,可是跟絕殺玄武相差不非太遠。魔皇的強大金正宗自然也聽說過。如果不是因為有魔皇的,絕殺玄武不會如此大膽挑戰武尊畢玄。
但是魔皇頂多是高崖,需要自己的仰視。
可是這個神秘人卻是驚天插雲高山,金正宗完全不能仰視.他連仰視的資格都沒有。
金正宗正嚇得魂飛魄散向外逃亡,忽然聽見遠遠有人輕哼道:「這不是金大人嗎?請留步!」
戰神大殿底下戰神內殿,徐子陵與眾女正一根柱子一根柱子對照著,看看是否有錯漏之處。練武這種東西可不是開玩笑。一旦有些許的錯誤,也許就會讓人痛苦不堪,前功盡棄。陰後在一邊盤膝瞑目而坐,她不是在練戰神圖錄,而是習慣。一到時候就要練功。
她的強大,也是跟她這種勤奮練功有著莫大的關係。在讓徐子陵救治提純過魔氣之後。她繼東溟夫人和赤足精靈婠婠之後,第三個修練達到天魔第十八重天魔無相之境。
相比起東溟夫人和婠婠,她到達的速度更快,而且功力也更加深厚。
善母莎芳和雲霞兩長老在準備著食物之類,因為戰神柱上面的內容實在太多和太奇奧。而且戰神璧上的內容似乎也有一定的關係,在表達著某種意義。看來得花好幾天時間才能完全整理完畢。
徐子陵與眾女自然是希望能相次過整理完畢.否則再等七十年那就讓人鬱悶了。
「休息一下吧!」東溟夫人溫和道:「這些東西看來得花上一些時間來整理,要不子陵你去找找大家看看,不要讓大家在外面等得太久了。武尊畢玄與拜紫亭還有趙德言他們鬥得怎麼樣,你先出去看看,也好最後商定計策應對。」
「知道了。」徐子陵點點頭,他還沒有走,婠婠就飛降到他的背上。
她跟他,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一起,反正她現在是自成一格的天魔女赤足精靈,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何況眾人也默許她跟著他,因為這樣多少也對徐子陵本身有一種戰力的增加。
小鳳鳳與奶奶尤楚紅坐在一起,不知正在說些什麼,一看徐子陵要走,她咭咭笑著,向他揮揮手,卻沒有沙著要跟去。獨孤鳳在***面前,非常的乖巧,雖然尤楚紅默許她與他之間的感情,但是她在眾女的面前卻抹不開小臉,不敢像婠婠她那麼大膽。
「不如我們兩個跟上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吧?」白清兒笑嘻嘻拉著聞姓女長老,跟了上來。
「讓小妖精陪你吧!」婠婠一看,馬上讓徐子陵把自己收起來。
當然,現在她可以在那個意識空間和徐子陵溝通了,自然也小小讓步一點。要知道,這可是暫時只有東溟夫人與她才有特珠待遇。她現在賣個小面子給白清兒,會顯得她更加惹人喜歡。
「謝謝師姐!」白清兒自然是帶點驚喜道謝,婠婠不在,看來自己與徐子陵的關係有機會更進一步了。
一直以來,徐子陵身邊的眾女在側,更重要的是,如果沒有這個師姐婠婠小小放她一馬,看來她與徐子陵還會有一大段路要走。徐子陵再心軟,也不會惹婠婠不高興而來跟自己談情說愛。這個赤足精靈在徐子陵心目中的位,應該僅處於東溟夫人,跟徐子陵的妻子衛負負和素素,還有沈落雁小公主她們沒有分別。
除了這個赤足精靈,還沒有那個女子能夠和他天天呆在一起。當然,這跟她練天魔大法時需要他幫助有一點關係。
白清兒高興跟在徐子陵的身後,一邊帶點欣喜胡思亂想。雖然她不能與赤足精靈還有夫人她們相提並論了,但是她如果能跟他進一步,那也能在他心目中留下一個重要的位置,而且自己的心也會安些。
能夠與他走到現在,也算是婠婠這個師姐和眾女對她的寬容,所以,她還是要抓緊機會,不要讓它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