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長索拋在別勒古納台的手臂中,將他扯飛而起。
不古納台在面翻滾一下,飛撲抱住別勒古納台的小腿,一同讓徐子陵扯得飛起。木玲射出飛刀,飛釘向不古納台的後背。
跋鋒寒穿雲弓在手,勁箭三支,呼嘯著齊射向木玲。
徐子陵的手臂連抖,長索一震,半空之中的別勒古納台與不古納台兩人詭異改變了飄飛的軌跡,恰好躲過飛刀。那個木玲舉盾,擋了一箭,身上一箭穿入,層甲破碎,最後一箭眼看就要將她穿喉,深末桓以鋼矛重重砸斷,掃成兩斷,斷裂的箭頭斜斜激射在石壁,濺起一聲悶聲。
三個高手一看見機關獸撲來,急急轉身就走,飛掠而去。
深末桓也拉起虎口流血雙手震顫的木玲,尾隨而去,幾個機關獸撲來緊追不捨。也有幾隻,轉身向半空的別勒古納台追來。徐子陵借起長生力場,又雙手結印,將一剎那定住,等那幾個撲過來張口欲噬的機關獸快要咬扯中詩麗的小腦袋時。
徐子陵的手伸在它們的面前,各在它們的口中射出一顆五彩石。
那些機關獸登時一滯,接著徐子陵的雙手一張,將它們變沒了。別勒古納台與不古納台兩人筋疲力盡摔倒在面上,不住喘息,目光的驚恐還沒有散盡。
「松花江的好男兒,癡情的別勒古納台。」徐子陵微笑問道:「你找到跟你那個美麗的未婚妻結婚的信物沒有?你們想要什麼紀念信物?這個行不行?」他攤開手,把一顆五彩石遞到別勒古納台的面前。一邊的不古納台驚叫道:「這,這是五彩石?」
「送給你們作結婚的禮物。」徐子陵手中的那顆五彩石似乎有些不一樣,有著比美艷夫人手中那顆五彩石更強的光芒,隱隱然,還有一種能量存在裡面。徐子陵張開手。還有另外兩顆五彩石。這兩顆與眾人手中的五彩石幾乎沒有分別,只是沒有那些光芒,還有能量。他微笑道:「這兩顆是本公子送給兩位勇士的禮物。你們一個一顆拿著它們,不會受到機關獸的攻擊。也不會受到戰神守衛的攻擊,速速回你們的松花江去吧!」
「明白了。」別勒古納台跪在上,舉手向天,誓言道:「不但別勒古納台視徐公子為兄弟,蒙兀室韋也視華夏軍為兄弟,永遠不入侵漢。永遠友好相處,否則天誅滅,不得好死。」
「徐公子,救命之恩,不古納台一定會十倍相報。」不古納台取過一顆五彩石放進口袋,又扶起別勒古納台,一起向徐子陵施漢人的拱手禮。道:「伏難陀在裡面瘋狂殺人,畢玄則不知去向,徐公子請小心。日後有任何差遣,我們必定千里而來。」
「速速離開吧,相信很快趙德言和頡利他們就會在外面大開殺戒,再不走來不及了。」徐子陵一說,菩薩的心也在往下沉,他還有數十個生死相照的兄弟在外面。
「徐公子,我也走了。」菩薩拱手道:「如果不死,我會到洛陽找你,帶上我的兄弟。」
「給你這個。」徐子陵遞給他一個銀牌子,笑道:「如果去洛陽,把這個給城衛看看。他們會明白是什麼意思的。菩薩,好漢子,你如果要做侯斤,我是絕對的。」
「菩薩明白了,那麼就在洛陽見!」菩薩生怕事情有變,急急朝別勒古納台兄弟道:「外面凶險,我們一起突圍,拿起來的拳頭,才能搗破東突厥的陰謀。」別勒古納台兄弟一聽,馬上點頭,又齊齊向眾人拱手告別,迅速向原路折返而去。
「我……」宗湘花也想說自己也有親兵在外面,但又有點不想離開。
「你出去也沒用,沒有人聽你的。」徐子陵這麼一說,宗湘花非常生氣,這個人不但不安慰一下人,還怎麼難受就怎麼傷人,太讓人惱火了。
「我們怎麼辦?」美艷夫人嬌媚問道。
「看熱鬧去。」徐子陵呵呵笑道:「伏老烏龜一定會很高興看見我們的來的!」
「這回輪到我活動一下身子了。」陰顯鶴帶點悠閒道。周老方和周老歎對視一眼,忽然大笑道:「肯定會有不少人,誰搶到誰本事。」
「我不會跟你們搶,你們慢慢玩……」金環真嬌笑不止道。
再往一個巨大的石階而下,最後是一個有八根巨柱立著的大廣場,這裡倒斃的人更多,骨頭架子隨可見,因為時日久遠,根本無法分辯。
新屍也有不少,還有鮮血沾染在柱子上,顯然之前經過了一場激戰。
這個大廣場也有兩個向下的斜階,兩個石階頂上都有鮮血淋漓,有人伏屍其上。顯然兩邊都有人探過,都發生過激戰,而且兩邊看起來都很凶險的樣子。
到底要從哪一邊下去呢?
「分開下去吧!」徐子陵忽然提議道:「這樣好玩些!」
「同意。」跋鋒寒哼道。
「我們人太多了。」陰顯鶴也點頭,道:「不方便敵人動手,得給他們製造點機會。」宗湘花一聽,差點沒有暈過去,敢情這樣還不夠刺激,還有給敵人製造攻擊自己的機會,這些都是什麼人?他們到底是來尋寶來是來玩的?
「猜拳決定。」在宗湘花目瞪口呆之中,這些華夏軍的高手竟然真的如此兒戲,真的又猜拳決定探索方向和人數。
難道他們就一點兒也不在乎生命嗎?還是真的那麼有把握?
跋鋒寒和陰顯鶴先後出,他們兩個火把也不打,就一人朝一邊下去了。
然後是周老歎和周老方,他們也分開一左一右,不過等後面的人分出勝負,才慢悠悠下去,顯然是不想跟跋鋒寒或陰顯鶴一組。金環真也歐陽希夷猜了幾把。歐陽希夷又下去了。可是她還笑吟吟等在徐子陵的身邊。
「你們倆不猜拳嗎?」徐子陵奇問道。
「徐公子去哪裡,我就去哪裡。」美艷夫人嘻嘻笑道,她嬌媚的樣子幾乎差點沒有把徐子陵給化了,宗湘花一看徐子陵那樣子。哼了一聲,怒道:「他走哪邊,我就不走哪邊!」
「那我們一起走吧!」金環真笑瞇瞇拉著她的手,道:「我一個人走有些害怕,我們一起走吧?」
「可是他還沒有走……」宗湘花雖然那麼說,可是卻不太願意跟他分開。當然,她為自己找一個小小的借口,那就是看著他,不讓他太過份全拿了自己大王應該分得的一份寶藏。
「他還有些事,遲些會追上來的。」金環真笑吟吟把宗湘花拉了下去。
「可是……」宗湘花真怕自己這麼一走,就永遠見不著他了,真有點想跟他說點什麼。可是跟他只是陌生人,而且他那麼可惡,說不定會讓他笑話。再則,金環真在旁,就算她不在乎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文.學網),那麼花狐狸似的的美艷夫人也一定會……
「我們怎麼辦?」美艷夫人向徐子陵走過,吐氣如蘭,似乎帶點膽怯道:「這裡很黑。奴家很是害怕。」
「不怕,有國師大人在呢!」徐子陵哈哈大笑,道:「國師不但會梵屁如一,還會《愛經》,牛屁得很。你怕什麼?哎呀,還有拜紫亭大王。咦,還有金大人,真是巧啊!如果武尊畢玄和墩欲谷他們在,就差不多人齊了。」
黑暗的遠處,緩緩於幾個方向踱出幾人,正是閉目不言的伏難陀,微笑不語的拜紫亭,還有一臉寒霜的金正宗,再後面一點,跟著夫妻惡盜深末桓和木玲。
有人呵呵而笑,回應著徐子陵的話。
「徐公子,幸會幸會。」回徐子陵話的,正是那個胖豬一般的馬吉,他眉開眼笑拱手道:「剛剛大家還擔心徐公子不來,現在好了,徐公子也來了,那麼正好一同去探索戰神殿了。」
「大家真是有心,為什麼不叫上武尊畢玄?他可比本公子牛氣多了。」徐子陵又微笑問道。
「他的本事好得過頭,我們還是找徐公子這麼和氣的人一起尋寶比較好。」馬吉呵呵直笑,道:「如果徐公子不介意我們打擾你與美艷夫人的獨處的話。呵呵!」
「獨處有的是時間。」徐子陵一聽即大笑道:「可是尋寶卻只有這次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走吧!」拜紫亭拱拱手,示意道。
他指的手勢不是跋鋒寒與陰顯鶴他們下去的那兩個方,而是大廣場的對面,在兩面石壁後面,有知何時多了兩個小洞。剛才徐子陵他們應該走這裡,可是那裡還沒有這兩個小洞,顯然這是兩個可以開合的機關石壁。
徐子陵看了一下,又看了眾人,便想向小洞裡鑽。
「等等,徐公子,這個武尊畢玄下去的方,我們也許在另一個通道下去更加合適一些。」馬吉阻止道。
「那剛才你們為什麼不直接帶我去?」徐子陵惱火道:「你們一定很有空,想尋本公子開心。」他一說馬吉即就雙手連搖,大笑解釋道:「我們帶徐公子來這裡的意思,就是想告訴畢玄是從這裡進去的。」
「是嗎?」徐子陵淡淡笑道:「那真是謝謝了。本公子覺得就算你們不告訴我,也無所謂。」
眾人對視一眼,又由馬吉問道:「這裡下去,是不是可以到達戰神殿?」
徐子陵連理也不理他們,自顧往那另一個小洞裡鑽進去。美艷夫人則跟在他的身後,蹲下身子,手足並用在那狹隘挪移一一段,才走盡那條通道,眾人相互戒備遠遠跟在後面。
後面越走越寬,又可以直立行走,甚至又看見斜斜向下的台階。
「徐公子。」美艷夫人忽然問道:「你怕不怕?」
「我怕什麼?」徐子陵奇問道。
「你不怕他們聯手對付你嗎?」美艷夫人眼波流動,問。
「他們以為我會開啟下面真正戰神之殿的大門,所以在那之前,對本公子會特別客氣。」徐子陵淡淡道。
「徐公子不會開啟戰神之殿嗎?」美艷夫人奇問道。
「不會。」徐子陵搖頭。
「就算不會。」美艷夫人掩嘴而笑道:「但是也能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