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一行人又經過幾天的馳騁,漸漸踏足黃沙無限的大漠。
幾天所過之處,極少人煙,到處都是瘡痍滿目,荒涼無比。雖然是初春天氣,但是這裡的白天卻變得悶熱無比,晚間則寒冷得要命,反差極大。
稍稍起風,就能捲起一陣陣的沙塵,染黃半邊天。
「狂人,你不是說你是高昌出生的嗎?」金環真問道:「那是老熟人了,現在快到那個什麼吐魯番了沒有?」
「差不多了。」酷酷的跋鋒忽然歎息一聲,道:「真想不到還能回到這個地方來。以前非常痛恨這個荒蕪的地方,但是現在卻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以前那些痛恨忽然消失了一般。」
「這裡現在已經開始沙漠化了,據說以前都是綠色大草原的,而且還非常的美麗。」徐子陵看著這一片大漠,忽然心生感歎道:「這裡的文明曾經非常繁榮過,有曾經盛極一時的樓蘭人,也有終生吃魚長壽無比的羅布人。」
「羅布人?」跋鋒寒顯然不知道這些,很是奇怪徐子陵怎麼如此瞭解,問道。
「在羅布泊,就是在樓蘭古城的地方,曾經生活過一種叫做羅布人。」徐子陵呵呵笑道:「這些人天天在羅布泊裡打魚,終生吃魚,非常的長壽,據說七八十歲的人就跟年輕小伙子一般身強力壯,而且還有一百歲的新郎倌兒。」
「一百歲的新郎?」周老方嚇了一大跳,一副『別嚇我,我的膽子小』的模樣。
「樓蘭人我倒是聽過。」跋鋒寒也訝然,但很快又恢復酷酷地樣子,道:「據說他們非常的好戰,曾經攻擊附近大大小小所有的國家成為眾國霸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消失了,只剩下舊城。」
「這是個謎。」徐子陵點頭道:「樓蘭人曾經在以前建立過很強盛的王朝,延續了五六百年。這些樓蘭人非常的好戰和具有征服欲,全國一萬多國民,就有三千多的士兵。在樓蘭人消失之前,他們還一直是很強大的國家。據說是因為缺水,兵亂。瘟疫,蟲害等原因荒廢,但真正的原因卻是個謎。」
「那他們的突然消失是跟戰神殿有關了?」陰顯鶴帶點聯想地道。
「不知道。」徐子陵呵呵笑道:「原來這裡地人活得好好的,而且這裡在數千年前就有人居住,歸屬吐火羅人種。跟現在高昌人和突厥人都不太相同。估計都是帶一點金髮碧眼的人種,也就是跟波斯國師雲帥差不多的那種印歐人種。但是莫名其妙,他們活得好好的,一個國家就忽然消亡了。」
「那個地方這麼詭異?」歐陽希夷也帶點懷疑,道。
「更加詭異地是。這個羅布泊還特別嚇人,常常有人在裡面莫名其妙地倒斃。」徐子陵極力渲染道:「很多人本來身體強壯得很,又食物和水齊全,但是常常會莫名其妙地倒斃在裡面。更多的人會死在存放水和食物的半路上,比如有一個人探險,他把行李放下。四處觀察,但是在回來的路途,他竟然渴死在離存放水兩公里的地方。還有很多同樣地事例,總之常常有人渴死在離水源不遠的地方。」
「我的媽呀!」周老方聽得頭皮發麻,但是他的好奇心偏偏很重。又禁不住要問道:「那這個羅布泊很大嗎?如果進去,帶上馬匹和駱駝不就行了,帶著水一起走。等等,公子你剛才說食物和水齊全也全倒斃?這裡會不會也有怪物?」
「你那麼大個人又會武功,怕什麼怪物啊?」金環簡直莫名其妙了。奇問道。
「別的自然不可怕,可是我一聽見怪心就發麻。」周老方頭暈道。
「你的樣子就是一個怪物。怎麼不見你害怕?」金環真嬌笑不止,笑道:「你看看你地鬼樣子,跟老歎他站出去,整整兩個大怪人,你不把真正的怪物嚇死就算好了,還用怕什麼怪物嗎?」
「我照鏡子自己也害怕。」本來眾人不曾笑出聲的,但是一聽周老方的話,馬上轟然大笑。
又走一段,風沙又起。
徐子陵微微判斷一下方向,忽然讓未名轉向一個地方而去。
「發現了什麼?」周老方帶點擔心地問。
「什麼也沒有發現。」徐子陵微微笑道:「我們先繞道去龜茲吧!那裡先打探一下消息,省得一頭霧水不知天。反正突厥人發現了我們,就讓畢玄多擔心兩天,我們不去高昌,也不去羅布泊,穿中間趕去龜茲。反正龜茲這個地方雖小,但是還是值得將它拿下的。」
「龜茲?」周老歎問:「龜茲我們不認識人,恐怕打探不了什麼消息,而且也不會說當地地語言。」
「傻瓜。」金環真嗔他一眼,笑道:「公子行事,豈會沒有準備,早在一年前,就有人回龜茲做西域日後遠征收服的準備了。」
「咦?是誰?」周老歎一聽奇問道:「我怎麼不知道?」
「玲瓏嬌,以前是王世充旗下的美女小探子。」歐陽希夷哈哈大笑道:「現在是子陵的小探子,她不知道有沒有說服龜茲那個叫什麼白蘇尼至的國王沒有。」
「如果不服,那麼更好,我又可以玩兩手了。」酷酷地跋鋒寒哼道。
「看看吧!」徐子陵淡淡一笑,道:「能不用動武力是最好,但是這個龜茲人與漢人常常降降叛叛的,給他們一點厲害看看,他們才會真心臣服,龜茲地國力不值一笑,但是歌舞和藝術方面卻是世間難得,所以我讓玲瓏嬌回來,否則根本顧不得理這個小地方。」
「既然這裡有也我們的人。那麼戰神殿的事相信多少也能打探一點。有了一點底,相信跟畢玄他們玩起來更加順手,我也有點迫不急待想會會這個武尊了。」陰顯鶴目中射出期待的光芒,道。
「誰也別跟我搶。」跋鋒寒迸發超級自信地神氣,哼道:「這個人應該敗在我的手下。」
長安,西苑。
梅花桃花朵朵爭艷,盛開似妍,輕風徐來,瓣瓣飄降。似雪飛舞。
迎春應節,外面寒氣未盡,但百花已悄然然,齊放,暗相爭春。百花奇葩。如頰上嬌顏,緋紅勝羞。
案前,瓶中仙鯉如昔,靈動快活。
如滴玉凝絳般花蕾,未開似開。半綻半掩,清香暗暗,繞室芬芳。
宋玉華又在抄寫記錄著新送來的『眾神的黃昏』的歷史記錄,這些記錄有些很明顯就是剛剛書寫,甚至墨跡都沒有乾透,但是非常的雜亂無章。一張張紙有硬筆書寫的,有毛筆書寫的,還有用一些是飛鴿傳書一般的小紙片。
這些記錄最少有十幾個人地筆跡,多為一種很飄逸的硬的筆書法,字跡也與漢語不同。簡化很多。
在新送來的歷史記錄裡,『迅疾的逆風者,死亡之子』在一萬幾千年前,去了那個『多子的深淵者』統治地野蠻人王國的首都『永久的平安』之城。
他在那裡進行了一番大事,不但成功把這個強大的野蠻人國度弄得四分五裂。還格殺了不少仇敵,又讓人類聯軍能『飛馬射球的表演』和『籃框球類地投擲和灌輸』。還有『浪漫狂歡之夜的歌舞』等等這些東西贏得了『永久的平安』那時的民心,甚至把『多子的深淵者』的寶貝公主『多子地漂亮安寧』也誘拐到『多水的太陽城』……
在與『波珠的斯文』王子『哈哈大笑的醜陋者』比試中,贏取了這個王子的封地。
在用計圍攻殺掉了來自魔界深淵地『魔皇』之後,又與來自龍宮的『龍九子』周旋,甚至還分別大戰四象中的『朱雀、蒼龍』,幾乎殺死了『玄武』。最後化身成了醫者『無心行事的者』,成功地勾引了『多子的深淵者』地妃嬪『長弓的婕妤』和沙漠商人『沙子地小青草』。
在離城之前,讓人把那個野蠻人太子『多子的建造者』的府祗給燒掉,甚至把他妃子與別人私通的醜事大肆張揚,弄得街談巷議,讓『多子的建造者』倒霉連連,而『多子的深淵者』顏面無光。
後面還有很多,但是戰神之鷹的隊長琴心說先把這些整理好,遲些再整理後面的歷史記錄。
宋玉華表示自己能夠將整個歷史都能清理好,而且把已經發生的事全部地瞭解再整理,會更加得心應手。
讓她起疑的不單單是這些記錄的墨跡未乾,而且是時間。
自上一次整理好,已經過了一段空閒的日子,正當有點小無聊的時候,琴心這個戰神之鷹的隊長又捧來了一大堆歷史記錄。這些東西與其說是歷史記錄,還不如說是剛剛發生不久的事,因為除了與自己有關的任何東西都沒有之外,別的隱隱約約都有些相近。
前些日子,那些會飛來飛去的仙女都不曾來過了,歷史記錄裡卻有一大群仙女在』迅疾的逆風者,死亡之子『身邊幫他出謀獻策』。
現在那個『迅疾的逆風者,死亡之子』離城,與手下上路向遙遠的西天世界拜訪『戰神的居所』,沒有帶上那些仙女。而這個時候,那些會飛的仙女們卻回來看望自己了。這兩件事對比起來,似乎總有那麼一點點聯繫。
難道這裡不是天宮?
難道這裡還是人世是?自己沒有凍死,只是讓人安置在這個地方,幫忙做些抄寫來渡日子?
這些東西明顯是剛剛書寫的不久,如果是這樣,她們為什麼不自己抄寫,偏偏要自己來抄寫?還有,為什麼自己身邊的仙女,都是很簡單的名字,而抄寫的歷史記錄裡,那些仙女的名字卻怎麼那般的長,那裡面的人名怎麼那麼古怪?
『多子的密封者』,『多子的深淵者』這些還好說一點,誰會叫做『哈哈大笑的醜陋者』?
這個『哈哈大笑醜陋者』還是個王子,就算他是笨豬國的王子,也知道這個名字不好聽吧?還有誰會叫做『沙子的小青草』啊?這個人還是個女孩子,太不可思議了。
宋玉華越想越是疑惑,越想越覺得這些事跟自己有些關係。
不過這裡又真的很古怪,有鯤鵬一般巨大的金雕,還有四季不敗的鮮花,有著水晶淨羨慕和仙鯉,還有任意實現的願望。無論想做些什麼,想吃什麼,只要大聲說出自己的願望,就會實現。就算不能實現,那個琴心也會飛過來說明,這裡如果不是天宮,似乎凡間還沒有什麼地方有那麼神奇。
很明顯,這裡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偏偏說了願望之後,就能實現。
宋玉華猶豫不決,決意再問問小琴心,或者那個貞仙女,再試探一下她們看看。這裡雖然很像天宮,可是也有太多讓人困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