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大爺現在只想賭錢。」雷九指哼一聲,又坐回賭桌,架起二郎腳。
「小打小鬧的賭有什麼意思!」徐子陵大笑。拍拍雷九指的肩膀,笑道:「隨本大爺出去,有一個大買賣等著我們去做。做成了。分你五百兩金子。」
「五百兩?」雷九指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不過馬上小聲下去。道:「砍人我不行。再說這又不是山東境內。萬一讓人抓住了。十條小命也玩完,本大爺還是小打小鬧賭兩手。看看有沒有運氣好過。我又不是你。打不過可以跑……是什麼買賣?」
最後終於禁不住心中的好奇,雷九指小聲問。
「聽人說,好像有一個叫作司徒福榮的大肥羊要自關外進城了,我們把他砍翻。再由你這個傢伙假冒他的名頭取出他產業。變賣掉。這樣你看如何?」徐子陵聲音粗野,面帶凶狠地道。
「大肥羊身邊沒有高手?我不信。他是豬頭。也知道自己身嬌肉貴!「雷九指大力搖頭,道:「這事我看難辦……剛才你說分我多少金子」
眾人一聽。這兩個大盜在商量壞事,可是這個聲音也也太大了吧?
他們難道不知道這世上有『耳語』這種說話方式的嗎?
「分你五百兩。」徐子陵舉手晃一晃,道:「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拿了金子跑路,本大爺就準備一鍋油來炸了你這個老猴子。
「再分我一顆夜明珠。」雷九指討價還價道.
「本大爺的一顆夜明珠足足價值千金。你想得美!」徐子陵自然也不是個不會算數的傻瓜。
「給我夜明珠。保你有機會近距離看天下第一名姬歌舞!」雷九指像魔鬼一般誘感著徐子陵脆弱的心靈。
「不用夜明珠。也可以讓你距離看天下第一名姬歌舞。甚至可以跟她同席飲宴。」那邊的虹夫人看得差不多了,覺得自己已經弄明白徐子陵是怎麼一個人了。雖然沒有弄清全部。可是全部需要她更多地時間和技巧才能弄清楚。作為一個有魅力的女人,虹夫人有信心弄清子陵的全部。
「真的?」徐子陵一聽,雙眼放光,如月夜之狼。
在兩個俏婢的相伴之下。虹夫人站起來、向徐子陵這邊蓮步輕輕走地過來。
那柳腰扭得差點讓沒有讓眾人的眼珠子掉在地上,小腳如弓,似蓮。明明走在地面。卻彷彿在走眾人心間一般讓人心頭震頭,虹夫人嘻笑一聲,大膽地在徐子陵這個大馬賊身邊坐下,又笑嘻嘻地道:「奴家還能騙你不成?你問一問奴家是什麼人?就知道所言不虛了。
眾人一聽。那頭都點得就像撥浪鼓似的。簡直神魂顛倒,不能自己。
「看來你笑得好像很甜的樣子。」徐子陵大笑,道:「上次有個甜姐這樣衝著本大爺微笑,本大爺當時就讓她迷得神魂顛倒地,最後喝一杯茶就暈過去了,再醒過來。就在大牢裡。幸好本大爺會縮骨功。自老鼠洞裡逃了。你不是又把本大爺送回牢裡去吧?」
「現在奴家拾你端茶。你敢喝嗎?」虹夫人聽了。掩口而笑。隨後。又以素手端起徐子陵面前茶杯。遞給徐子陵,然後微笑問道。
「好茶。」徐子陵二話不說。接過牛飲一口,然後大讚好茶。
「你不怕有毒?」虹夫人笑問。
「有毒本大爺也喝了!」徐子陵一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樣子。大咧咧地道:「最多再從牢房的老鼠洞再鑽一次。」
「雍大爺如此有本事.不知可否幫妾身做一件事?」虹夫人聽了,又是一陣花枝亂顫的輕笑.道:「如果雍大爺與這位田大爺幫妾身一個小忙.事後不但金銀無缺、而且可以隨心所欲地進出上林苑.天天喝花酒都有人結帳.如何?」
「上一次.有個美人兒跟本大爺說大街上有一隻三足金錢蟾蜍,誰捉了誰發財。「徐子陵忽然道:「本大爺信以為真.跑出去一看。」
「結果呢?」雪貉奇問道。
「結果十幾個高手圍住我,差點沒有把本大爺打成三足癩蛤蟆!」徐子陵呵呵笑道。
「雍大爺是不相信妾身的話了?」虹夫人聽了.卻不生氣.美目的長睫撲閃一下.用大眼晴看來,輕問。
「如果你真的那麼厲害.早就有不知多少人為你賣命了,還用找本大爺嗎?」徐子陵哈哈大笑.道:「說實話,本大爺最怕跟女人做買賣.因為總是虧、根本就賠本,沒一次是賺的。
「難道沒有那個女子讓雍大爺你賺過嗎?」虹夫人嫵媚一笑,問。
「本來以為賺到了。誰不知……虧到娃娃家裡去了!」徐子陵看著越靠越近地虹夫人、帶點恨恨地道。
「跟奴家來,奴家剛好有事要去上林苑,就先帶你們去見見秀芳大家。」虹夫人嘻嘻一笑。收回美好的半身。正欲拉徐子陵起身。忽然人群中有人擠出來、向徐子陵拱手道:「雍兄、好久不見。不想在這裡看見,真是他鄉遇故知了。」
媽的,怎麼在這裡也可以看見你這個小色狼啊?」徐子陵看侯希白。馬上怪笑道:「難怪別人說嫖賭不分家。果然沒錯,連你這個本來只是嫖不賭的傢伙。也學壞了!」
我是特地來找你的。」侯希白一看虹夫人,馬上斯文有禮地拱手告罪。又一折扇打開徐子陵擂向他肩膀的大手,笑道:「聽說你這個傢伙今晚會來這裡賭錢,特地來撞你的。你不四次去做大買賣,怎麼有空跑到這裡賭錢來了?」
「近來都沒有什麼大肥羊。」徐子陵呵呵笑道。又向侯希白介紹道:「這個傢伙叫田雨,是個老千。這個長得讓人嫉妒的傢伙叫做侯小色狼…哎,你叫什麼?」徐子陵忽然問起了虹夫人。
「虹夫人誰人不識?」侯希白簡直就是女人通。反倒向徐子陵介紹道:「京兆聯大龍頭地二夫人。虹夫人!」
「京兆聯地大龍頭又是誰?」徐子陵一聽。更是糊塗了。
「連『橫練神』楊文干也不認識。你還敢當馬賊?」雷九指冷笑道:「你好大的膽子,膽敢當眾調戲楊大龍頭的二夫人,你有幾個腦砍啊?」
「雖然心裡想調戲。可是本大爺還沒有開始調戲啊?」徐子陵奇地反駁道。
眾人一聽,又全體倒地。
就算心裡是那麼想。可是也不用說出來吧?
「雍大爺說笑了。」虹夫人卻微微一笑,道:「雖然奴家奇賭兩手。可是婦德卻從不有失,眾人俱可為奴家作證。奴家可曾有任何時候做過什麼失德之事?田大爺說笑了,既然是侯公子地朋友。那麼奴家暫時先不打擾你們聚舊了……」
「這個女人說不會勾引男人。還真不敢讓人相信。」徐子陵看著遠去的虹夫人,喃喃一句。
「雍大爺想錯了。」白狐忽然幫虹夫人說好話道:「這位虹夫人雖然喜歡小賭幾手,可是卻真地沒有傳過什麼失德之事,她倒是一個正經婦人!」
「想不到。想不到!」徐子陵連連點頭,表示意外。
「門外準備找你碴的,足有好幾十人。」侯希白小聲道:「你來長安就來。弄那麼大的動靜幹什麼?怕別人不知道你是誰嗎?」
「你以為我想的啊?」徐子陵小哼一聲道:「本大爺連楊公寶庫都沒了、不發洩一下,弄點事出來,怎麼對得起李淵父子?最少。我要把楊公寶庫地金子贏回來才走。否則我的心都在淌血!本大爺打開一個寶庫,白白就便宜了李家父子了。」
「你真的開了楊公寶庫?」侯希白一聽,一驚非小,小聲道:「那天白天禁足,搜索敵人,是李家為了搬地下的楊公寶庫而作的掩人耳目?」
「你真聰明。「徐子陵小聲怒道:「說到你這個傢伙。還真是討厭、你怎麼天天不知死到哪裡去?那天本來準備叫上你幫忙把風,誰不知找半天也找不著你!最後一個楊公寶庫,就剩下這兩顆夜明珠了!」
「什麼?」雷九指心疼地道:「你就不會搶多幾顆不對,你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搬金子呢?」
「莫不成我叫你幫忙搬?」徐子陵冷笑道:「邪王那天大駕光臨。我有命逃出生天就已經偷笑了。誰知道楊公寶庫的開啟那麼大動靜!早知道就不打開了!」
「還好弄了兩顆夜明珠。」雷九指幸災樂禍地道:「不然你就空手寶山了。」
「楊公寶庫裡的東西多不?」侯希白還雪上加霜地問。
「誰知道?」徐子陵裝著非常鬱悶地道:「光金子就有一寶庫。你說東西多不多?當時進了好幾百人打生打死,如果不是邪王來驚走他們。那麼我連這兩個他們走掉在地上的夜明珠也撿不了。」
「還好。」雷九指呵呵笑道:「破財擋災。邪王也沒有打死你,這個楊公寶庫替你擋了一劫。」
「楊公寶庫沒有就算了。」侯希白一副『看著別人身上割肉他不疼』地樣子,瀟灑地道:「不就是一個楊公寶庫嗎?沒有就算了,賭錢也沒什麼好玩的,而且就算你再賭,也贏不回楊公寶庫了。不如跟本子一起去上林苑喝一杯吧?」
「他耍賭,也沒有賭本了。」雷九指拍拍手道:「我已經把他所有的籌碼輸光了,啊。輸別人的錢還真是舒暢啊!我怎麼從來都沒有發現。原來輸錢,也是這麼開心的!甚至贏錢的感覺都要好多了!」
「我要自殺。」徐子陵一聽。差點沒有倒地,垂頭喪氣道:「我要撞牆。誰也別攔我!」
這時,在他的背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她一聽徐子陵的話,那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笑嘻嘻地道:「你想撞牆?好玩。人家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