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賭錢,徐子陵幾乎沒有興趣,因為再牛的人,也鬥不過有長生力場和光玉簡一同作弊的他。
雷九指卻不是這樣想,他覺得徐子陵有得天獨厚的本事,不去賭錢,贏光香貴的全部身家,就簡直太仁慈了。不過對於徐子陵這一個『養豬』計劃倒也有點同意,反正遲些收拾也行,反正香貴身家越厚徐子陵日後收繳起來就越豐盛。
徐子陵遞給那個林郎一封信,推薦他去給鄭淑明做水運的專門接送商旅的官員,讓林朗簡直喜出望外。
他萬萬想不到,自己這個江湖草莽,也有做官的一天。
徐子陵與雷九指,兩個人大搖大擺,一個像江湖兇徒,一個像大暴發戶,不倫不類地向九江城而去。
碼頭上,繁榮熱鬧,沿岸泊有近千艘大小船舶,舢艫相連,帆旗蔽天,岸上驢車馬車,往來不絕。九江重鎮,誰能控制這高度戰略性的城市,等若扼緊鄱陽湖以西大江水道的咽喉。進軍巴蜀,必須先得此城。
一直以來,九江城外的水道都是蕭銑的梁軍和林土宏的楚軍鬥爭的焦點,但因宋家勢大,誰也不敢輕易妄動進城,不想與宋家交惡。
宋家則放縱兩家,除了九江城中的治安之外,外面的大江一任兩派爭鬥。蕭銑的楚軍近來大盛,林士宏雖然控制鄱陽和南方水道。但既不能西往。亦不能北上,動彈不得,非常鬱悶。
東方則有杜伏威、李子通和沈法興,更令林土宏難作寸進。
北上雖然沒有很明顯地禁示,但傻子也知道那是徐子陵華夏軍地勢力範圍。如果林士宏還沒有徹底傻冒掉的話,相信都不會跟華夏軍交戰。
唯一好下口點的,就是蕭銑的勢力。
林士宏的楚軍有一個陰險如狐地軍師崔紀秀,蕭銑的梁軍也有一個狠毒如蛇的軍師香玉山,兩人真是旗逢敵手,旗鼓相當,所以楚梁兩軍鬥得難以難解。兩軍的水軍多次在大江之中交戰。林士宏勝在實力雄厚,而蕭銑則勝在新銳,士氣正勝。
但是就算九江外面打成什麼樣。城裡也是平靜的。宋家雖然只有兩三千兵守在這裡,但幾乎沒有讓兩派動太多的腦筋。在整個南方,宋閥才是真正的老大,惹毛了他。那等於找死。而且宋閥與華夏軍聯盟,又與江淮軍地杜伏威的關係微妙。更讓人心寒。
江淮軍四次征戰,雖然兵力越戰越少,但威力卻越戰越勁,讓天下群雄側目。
江南軍的沈法興讓他打怕了,就連那個邊樓羅軍地吃人魔王朱桀,也對瘋子似地杜伏威噤若寒蟬。
九江城的城門衛也收錢的,只是多了一條,那就是要登記。自然,收了錢的不用,而且像徐子陵這樣地大凶人,是不必登記的。所謂地登記名冊,只不過是一種形式,只對商旅和小老百姓才有用。徐子陵一眼就瞪退一個兵頭,心中暗歎。
這個九江之城,雖然也有心學洛陽那一套,但幾乎毫無效果。
看到雷九指他一錠銀子過去,就得到了入城的牌子,徐子陵簡直要大笑起來,可是偏偏又笑不出來。這可是宋家的勢力,也是這般,真是教人失望。當然,徐子陵明白,這些東西不可能一步到位,得有一個漫長的改變過程,最少,他們現在都知道登記入城名冊了。
徐子陵與雷九指兩人進城,於大街上,兩人因為樣貌面生,身著華貴,最少讓扒手故意碰了不知下。徐子陵因為弓辰春的刀疤凶臉還好些,雷九指這個暴發戶就慘了,就差沒有人拿刀強搶。
雷九指讓人偷走,又順手牽羊連別人的錢袋一併偷回。
徐子陵卻沒有這等耐性,看見一個滿口黃牙的粗魯傢伙也伸出毛刺刺的大手要摸自己的腰帶,雖然明知他是偷錢,可是心中的怒火也禁不住直冒三丈。
他將那個傢伙連掩護的同伴一併打倒,然後用兩人的腰帶將兩個倒霉的傢伙倒吊到一家大戶的屋簷。還在兩人的脖子用衣服做的布條掛一大塊大頭,讓兩個傢伙直翻白眼,那口中白沫湧現,痛苦之極,卻因為捏掉了下巴,呼喊不得。
九江的扒手們才嚇了一跳,知道碰上了硬把子。
因為此舉張揚,徐子陵與雷九指再也無人敢去打主意,但九江城中,那些大大小小的幫派,幾乎都在小半個時辰之內,就知道九江城來了一個大凶人和一個暴發戶。
賭檔跟青樓差不多,白天幾乎很少人賭錢,多半關門休息。
只有最爛賭的人關在內裡繼續,普通的人則一般都是到了夜晚,才到賭檔裡賭錢的。
上門找碴雖然不用分時間,但如果找不到主,那麼相信也不盡興,雷九指建議先去打個地方美美地飽食一頓,再稍加休息,最後才到茵如閣賭兩手。徐子陵無有不可,反正陪他賭兩手,讓他高興高興,再把收集軍資的重任交給他,好好敲搾一下這個雷九指的能力。
剛過兩個街角,一輛馬車裡探出一隻潔玉小手,向徐子陵揮了揮。
還不等街上的人看清裡面那個女孩子的容顏,那馬車早驅動前行,只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響徹所有人的心魂。不少人聽得醉了,自己走著走著,撞樹的撞樹,撞牆的撞牆,個個看見對方額上的獨角,禁不住哈哈大笑,一點兒也沒有發覺自己也是別人的笑柄之一。
「這個女娃子地笑聲好有媚惑力。好厲害。」雷九指動容道。
「習慣就好。」徐子陵微微一笑。
道:「她一笑就這樣,我都習慣了。還有比她更厲害地,習慣了就好。」
「你認識她?」雷九指奇道:「怎麼漂亮的女孩子你都認識啊?這簡直沒天理!」
「廢話。」徐子陵笑罵道:「認識她有什麼用?要我說,最好不要認識她,否則。你讓她玩死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女孩子有很多種,有的就算再漂亮,也是招惹不得的。」
「你一說,我知道她是什麼人了。」雷九指做了個心驚驚的鬼樣,拍拍胸口道:「看來還是人長得安全一點好,像你這樣,難怪會讓她們纏上。你戴這個刀疤醜臉就是躲她們嗎?不過似乎沒有什麼用啊?她老遠就知道是你了……」
「知道又怎麼樣?」徐子陵不在乎地道:「我蚤子多了不身癢。怕她們什麼!」
「死撐!」雷九指哈哈大笑。
還沒有走幾步,後面又有一輛馬車駛過來,一支黃澄澄地銅簫挑開車簾。一把嬌柔溫和的聲音身身後響了起來。輕笑道:「兩位大爺不介意,請上奴家的馬車坐坐吧!」
「本大爺可不想做讓人討厭的礙眼蟲。」雷九指呵呵大笑道:「你請的是這位弓大爺,弓大爺自己上去陪小美人,本大爺就不在這裡礙眼招人生厭了。弓大爺。記得晚上要到茵如閣賭兩手,帶上小美人一道去也是無妨!呵呵……」
雷九指一邊笑。一邊自顧揮手遠去。
「這位大爺真是風趣。」車簾後是一個湖綠武士服的女子,她的肩膀站著個翠玉般地精靈小鳥,正用一對眼睛左右看著徐子陵,剎那,疾飛了過來,落在徐子陵的肩膀,歡叫一聲。那個湖綠衣服的女子一見,又歡喜地道:「這回倒是一下子認出來了。」
徐子陵先向趕車地陳老謀點點頭,微笑一下,問道:「那個白文原折服了?」
陳老謀自懷中掏了一個酒囊,先灌一口,才大笑地對徐子陵道:「那是自然,小小一個白文原如何會是我地對手,後來他求著要加入我們華夏軍呢!剛才那個是雷九指?現在他也是魯師的徒弟了?那我是大師兄還是他是大師兄啊?」
「偷東西你是大師兄。」徐子陵一聽,呵呵笑道:「賭錢他是大師兄。」
「我還會做機關!還會造船!」陳老謀一聽,不服氣地道:「年紀也比他大得多,做個大師兄不過份吧!」
「計較這個有意思嗎?」徐子陵大笑道,伸手讓雲玉真的小手相握,邁上馬車。
「對你自然沒有,對我們可是意義重大。」陳老謀怪笑,收起酒囊,一邊揚鞭驅車前行,向大街盡頭而去。
雲玉真待徐子陵一上馬車,那火熱的唇就印上來。
不過當徐子陵正要迎上去地時候,卻讓她一口輕咬在耳際。雲玉直微點迷醉地吐了一口香氣,一邊享受著他大力的圈擁和愛撫,一邊強壓下呻吟,掙扎道:「快把那鬼臉拿下,不准那樣親人家…噢…」
等雲玉真顫抖著小手替徐子陵除下人皮面具之際,徐子陵地大手卻伸探進衣內,揉捏在那超豐碩的雪丘之上,讓雲玉真差點沒有在他大力的揉捏之下融化掉。那個精靈的翠玉小鳥好奇地看著自己主人,似乎非常的不解,那小腦袋不住轉動,不住地用那雙小眼睛在看……
一番讓人神魂俱融的相吻纏綿之後,目的地到了。
衣物微亂雲玉真連忙整衣,雖然不捨,卻也只有整衣下車,先忙正事。
廂房內,雲玉真掏出幾張紙條,一一遞給徐子陵。
徐子陵看了,久久不語。
「你不高興嗎?」雲玉真輕輕地靠過來,柔聲道:「沈軍師這樣做,雖然沒有跟你商量,但是她與商場主還有很多人多次討論過,覺得還是先出兵探路最好。」
「你們不明白。」徐子陵微微搖頭道:「東西伯利亞實在太冷了,我怕有個萬一,那……」
「血河衛應該沒有任何問題。」雲玉真柔聲道:「沈軍師派出其他人,也是千中挑一的精銳,連血河衛加起來,總共也不過千人。他們一人三騎,首先出發,為後軍探出一條正確的路線。一來,可以增強我們華夏軍的軍威;二來,可以讓盟友們在不敢小看我們的實力的同時,又不會因為走錯路線而大跌士氣,而產生嘩變之類的舉動;三來,如果我們在最嚴寒的時候能夠渡過那個什麼東西伯利亞,那對後軍也是一種鼓舞。」
「問題是冬天的東西伯利亞,那種寒冷是不可想像的。」徐子陵點點頭,但又緩聲道:「相信就算有一人三騎,也走不快。那裡的積雪深過重膝,甚至天地一片白茫茫,沒有東南西北之分,非常的可怕。」
「魯前輩把你的那什麼雪橇做出來了。」雲玉真卻微微一笑道:「血河衛他們能夠熟練使用,行動在積雪之中非常的快。」
「真的?」徐子陵驚喜得眼前一亮,急問道:「那麼保暖的皮睡袋呢?還有,毛皮大衣,沒有這些東西要強渡東西伯利亞,那是不會讓人放心的。」
「你放心吧!」雲玉真甜笑道:「還有肉乾,魚乾,菜乾,食鹽,豆油,烈酒,辣米椒,火姜頭,木炭,皮衣皮袍皮鞋皮帽等物一應俱全。另外還有各種軍用物品,只要你這個公子一點頭,那麼血河衛他們就可以馬上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