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都是什麼日子啊?」徐子陵感動地飛身向裡間撲入,高興得哇哇大叫,急射而入,一把將裡面在黑暗中等候著他的那個女子抱個滿懷,再也不肯放開,道:「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不久。」那個黑暗中的女聲能把整個夜晚都變成溫柔如風,她的輕笑如林泉洗雨,道:「不過剛剛能看見你出手痛打慈航靜齋傳人小屁屁的威風樣子,人家真是太喜歡了……師妃喧讓你這個小賊這樣欺負她都沒有生氣,看來她這個仙子的春心動了呢!」
「她的春心動不動先不管。」徐子陵緊緊地擁著懷中的玉人,剛要尋妥她的玉唇,卻讓她的小手止住,無奈歎息道:「我只知道你的春心沒有動!」
「小冤家。」黑暗中的女子幽幽輕歎道:「你也知道人家的心是不可以亂動的……」
「親一口,要不,你親我一下。」徐子陵降低條件地道。
「讓你抱擁在懷裡。」黑暗中的女人以溫潤如玉的小手在黑暗中輕輕撫著徐子陵的臉,一邊輕聲道:「這已經是人家的極限了呢,你再這樣,人家的心就會亂掉,到時說不定就會忍不住與你做出些不應該的事來。就這樣抱著人家好嗎?噢,你身上的氣息真是太好聞了,在你的懷裡最是舒服……」
「那你不要走,讓我一直抱你……」徐子陵輕輕地吻著懷中玉人的耳垂,激得玉人身體陣陣輕顫。
「如果讓你抱一夜,人家還真怕自己會忍不住呢!」玉人聲如夢幻,似乎自極遙遠的地方喃喃細語,又似乎在耳邊輕輕,似乎是相對而訴,又似乎是別離不捨。她把螓首輕輕埋入徐子陵的胸膛之內,一隻小手輕輕地圈在徐子陵的後背,另一隻小手則在輕撫著他的臉,輕輕。
「我保證規規矩矩地,我只想抱著你。」徐子陵想輕輕托起玉人的嬌軀,不過玉人卻身子輕輕地扭,拒絕了徐子陵攔腰抱起。
「我也想你那樣,可是,現在,還不行……」黑暗中的玉人輕輕搖頭,溫聲道:「我又不是不知你這個貪心的傢伙。你怎麼可能會太守規矩?人家萬一心軟,那麼你保證就會得寸進尺呢!就是像現在這樣,讓你抱在懷裡,人家都是鼓足了勇氣才……」
「那你,不要走得太早,讓我多抱你一會兒。」徐子陵深擁著懷裡玉人。只恨無法永遠這樣擁著她,他好想在此一刻,時間停止,兩個人就這樣相對,永遠永遠。
「人家一到夜晚,就會變得非常非常軟弱!」懷中的玉人也緊緊地抱擁著徐子陵,輕輕地訴說道:「也不知是不是到了練功快要破關的魔障,人家現在一到夜晚,就會禁不住想你,根本無法靜下來……我好害怕自己會毀之一旦,子陵,我好害怕。」
「不要怕。」徐子陵心疼地將懷中玉人於雙臂裡緊緊圈擁,用整個自己的呵護著她,道:「不要怕……」
「現在人家連睡都不敢了,睡夢中也儘是你的樣子,我根本就定不下來。」懷中玉人聲音帶有一絲惶急和不安。道:「我好怕突破不了這一關,萬一忍不住和你發生了什麼,那麼一切都完了。現在我不知怎麼辦,既想和你在一起,可是又知道堅持破掉魔障才是正途,現在,我好無助……功力雖然在不斷進步,但是心志卻是越來越脆弱,我好害怕有一天,我會堅持不住……子陵,我好苦……」
「咬咬牙。」徐子陵禁不住伸出手,輕撫懷中玉人的柔柔長髮,輕輕撫著她的螓首,心疼地安慰道:「只要這一關過去了,那麼一切就會好起來的。你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你是天下最有慧根最有悟性的小定寶貝,你一定可以過關的。」
「你幫幫我,你幫我過這一關,我快受不了……」懷中玉人微微嗚咽,聲音如崑崙玉碎,摧人心肝。
「可以的。」徐子陵把唇輕輕地印在她潔玉般的額頭之上,極力用自己的心去貼近她的心,輕道:「你一定可以的,我不可以幫你,但是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伴著你。你自己就可以過關,你自己就可以。你一定要戰勝自己的心,才能戰勝別人……你可以的!一定可以!」
「我知道,但是我的心魔亂得很厲害。」懷中的玉人微微點頭,幽幽地道:「我現在知道過關是多麼的難了,難怪在我之前,那麼多的前人都練不成,因為這實在是太難了……太難了!」
「再難也能行。」徐子陵地鼓勵道:「我幾乎每突破一個心境,都會有不同的變化,我第一次擁有『井中月』那種心境,還以為自己的大哥背叛了自己,以為他把自己困在古井裡,是想殺了自己,心如死灰。可是過了不知多久,才發現有水滲下來,發覺他沒有完全封閉井口,他給自己留下了一絲透氣口,那時,生機頓生。」
「井中月心境,就在那種絕望的心情下湧現,悲喜交加,猜疑和信任相互撕碎著自己的心。」徐子陵緩緩地講起了他的心境變化過程,一邊輕輕安撫著懷中的玉人,道:「最後一切歸於平衡,不思不想,無波無動,看似虛幻,但近永恆。這就是井中之月,這就是我第一個心境。自那以後,我才真正踏入武道的領悟。」
「然後是『星變』心境,是我看到了夫人。」徐子陵回憶道:「當時,我的大哥因為保護我被殺,但是我一直無法釋懷,一直都在內疚,而且一直很孤單。我渴望有人關心呵護,有人關愛自己。我看到了夫人,既有一種打心底的愛慕,又有一種親人般的敬重,結果,我的井中月心境粉碎了。」
「最後我在極其痛苦和絕望之下,在那種愛慕與敬重,渴求和抗拒的矛盾中掙扎出來,形成了萬變不變。不變萬變的『星變』心境。」徐子陵輕輕地抱擁著懷中輕弱的玉人,深怕自己稍一大力,就會把她揉脆。
「幾乎每一次頓悟,都經過極其痛苦的磨練,在經過長時間的積蓄和郁壓,再在一剎那爆發出來。」徐子陵緩緩道:「就算是近來,我的『鏡湖』心境也經過漫長的大戰歷險,變成了新的『天籟』心境。如果不是石青璇她的一曲,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突破……」
「你這個人,你的心境又突破了?」懷中玉人幽傷的心情一下子讓徐子陵的話題引開,微帶驚喜微帶羨慕地問道:「石青璇對你真的那麼重要?怎麼人家就不能讓你提升心境,而她一曲就幫了你呢?」
「『鏡湖』心境近半是因為你啊!」徐子陵輕輕拍拍懷中玉人的小螓首,他感應到她心情在轉好。心中更是歡喜,呵呵一笑道:「後來我讓夫人看出來了,讓她點醒。才有鏡湖心境的。」
「我問的是石青璇。」懷中的玉人輕問道:「你不許扯開話題。」
「石青璇是跟你同樣可憐的女子。」徐子陵點點頭,輕聲道:「她也問起類似的話題,我也說起你呢!」
「既然你又有了新的突破,那人愛也不能讓你拋得太遠了。」懷中的玉人好強之心頓起,她輕輕擁住徐子陵。把螓首枕在他的肩頭,柔聲道:「人家就算不如你,絕對也不會只看著你一個人遠遠地拋下人家的,人家就算要拚命,也會追趕著你的。」
「這樣才對,這樣的你,才是我最喜歡的小寶貝!」徐子陵感動地深擁懷中的玉人,重重地點頭道。
「不知怎地,在你的懷中哭了一小會之後,人家現在的心平靜好多了。」懷中的玉人聲音中微帶一絲羞意和喜意,輕輕地道:「雖然不想承認。但你去見石青璇,人家的心很是嫉妒呢!否則,人家的心魔也不會如此折騰,現在聽你這麼一說,似乎又覺得輕鬆多了……現在人家能隱隱感到你的心還在,感覺真是好多了……」
「那是心魔的干擾,也是過關的磨練,只要能正視,一定能過的。」徐子陵拍拍懷中的玉人的小腦袋,道。
「也許人家下一次來,就可以讓你抱著睡……在過關的頂點,人家想借一下你的懷,讓人家躲躲,也讓人家感受一下你的鼓勵,可以嗎?」懷中的玉人充滿期待地道。
「當然。」徐子陵溫聲道:「你一定要來找我,我最高興不過了。」
「既然如此,那人家走了。」懷中玉人猶豫了一下,忽然輕聲有如蚊蚋,道:「為了表示心中的感激,也有把子陵的心自那個石青璇那裡要更多些回來的嫉妒,人家想耍點小手段,可以嗎?如果……你親人家一下。」
「你不怕了嗎?」徐子陵一邊輕輕接近懷中玉人的香唇,一邊按下心頭的狂喜,問。
「怕……」懷中玉人感受到了徐子陵火熱的唇,身體微顫,嬌軀發硬,玉臂不知何時,已經環繞在他的頭頸之上。她心頭狂跳,一種既期待又抗拒的心在矛盾地掙扎,一種甜蜜和溫柔在漸漸將她淹沒。
她帶著一絲笨拙,靜靜地感受著他火熱的觸碰。
等他一再輕輕地暗示,她忽然開竅,以女子特有的靈識,微開絳唇,讓他挾帶著溫柔的火熱一下子衝了進來,甚至,在他霸道地吮吸著自己的靈液時,也漸漸學會用自己的小紅鯉輕輕地回應著……
感覺那般的美好,相較起讓人舒服得欲眠其中的抱擁,又有一種完全不同的甜蜜,在他霸道的掠奪之下,更有一種新奇的刺激,讓她的心魂俱消,一縷香魂,似乎飄飄渺渺,直飛於九天之外,再不復返。但更讓她奇怪的是,原來那種心魔的折磨,卻一下子大大的減弱了。
在他的火吻之下,她原來以為會變成不可收拾變成萬劫不復。可是恰恰相反,她的靈神智識一下子變成莫名的清晰,幾近透明。連她自己都可以輕易感應到,她隱隱有破關而出的跡象,雖然還早,但她忽然感覺到一種可能,那就是心魔的瘋狂折磨,再也難以擾亂她的意志,她正在恢復,變成原來的自己……或者說,正在超越著自己……
在他的火吻之下。
雖然無法一下子過關,但是她還是欣喜萬分,她覺得之前的擔心一掃而光,她完全可以沉浸入他的擁抱和愛意之中去,她完全可以在他的熱吻中沉醉。
她完全可以沉醉如夢,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