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子陵一大早就讓劉黑闥和杜伏威他們吵醒。
雖然他們並非有意擾亂徐子陵的春宵美夢,但禁不住飛上天去看看的美好願望。雖然沒有這一個徐小混混也能上,可是有他在多少也有點心安,畢竟聽說這個東西是他想出來,再由魯妙子做出來的。徐子陵對於這一個打擾非常的不滿,因為他正瞌睡。
可是杜大混混和劉大哥已經坐在帳外等著,他不得不爬起來。
杜伏威,劉黑闥,跋鋒寒,宋師道,此外加上麻常和宣永兩個上去幫忙轉動那個風葉,使那個大氣球能夠以極緩的速度向前飛行。至於塔尖空,那只要不斷地扔掉沙包,大氣球裡面的氫氣會把整個吊籃提高,可是這一個大氫氣球是徐子陵弄了好幾天才灌得的,僅此一個,多一個都幹不來,差點沒有把他累死。
沒有濃酸來作化學反應,徐子陵用五行相剋弄出來的毒酸弄了好幾天,差一點沒有氣絕,才灌了這一個氫氣球。幸好早早有動物腸道做成內膜用五相行克的辦法溶在一起防止洩氣,否則以氫氣的特性,早兩敗俱傷天就透著那面皮外膜跑光了。
為了給沈落雁造勢,使她不會在單琬晶和商秀珣兩個面前比下去,特地搞了這一個空中飛行的大氫氣球出來,讓徐子陵未婚妻們以海陸空三方面威懾洛陽的瓦崗軍,同時給自己的屬下和援軍打氣鼓舞。
有了這一個氫氣球面世,一來是一種威懾。二來各大勢力必然紛紛研究,但是他們絕對不會想到。這一個氫氣球裡的空氣跟普通的空氣是絕然不同的。就想真的有聰明人想到,也弄不了,誰會用濃酸和鐵屑來製造氫氣呢?就算造出來了,誰又能讓它安分守己地呆在氣球裡呢?
更絕的是,徐子陵還弄了一個更大的熱空氣球,安準備遲些面世,在竹籃底下燒火,相信會忙得天下的群雄都頭疼欲裂的。
徐子陵還沒有來得及走出帳外。不媲美有完全穿好衣服,就讓杜伏威一把揪住,急急地拖上那個巨大的吊籃去了。
扔掉沙包,吊籃漸漸浮吊起。
竹籃上有一個巨大的風葉,得有人轉動,才能緩緩地推進。至於下降嘛。那還得靠人拉下來。
就是因為這一點,杜伏威才拚命要拉徐子陵一起坐的。他看過徐子陵的土製炸彈,他可不想一不小心弄個不好,自己就坐著這個大球升天了。就算沒升天,讓風刮跑了,怎麼回來啊?所以大家一家杜伏威如此的說來。還是覺得有必要打擾一下徐子陵的好夢。
就連膽子最大的跋鋒寒,踩在這個吊籃上也不禁有些動容。
下面是近百丈的高空,如果不是還有一要極長的粗繩子可以放下地面,他還真有點擔心會不會像杜伏威說的那樣。讓風刮跑了都不知怎麼回事。不過此時天氣極好,風不大,吹得眾人的衣物微微有些拂動。對於這一個大氫氣球卻吹得只是微微搖晃。
麻常和宣永兩個忙了半天,卻發現越旋轉那個風葉的輪子就越向後。不但不會向前,倒似乎正在倒退。
兩人想問,可是又不好意思,他們還以為是向後飄的。
「唔?」徐子陵剛剛喝兩口水,清醒一下,發現兩敗俱傷個人旋轉風葉完全反過來了,不由得在暈道:「喂喂,你們兩敗俱傷個在幹什麼?」
「您不是說轉動這個的嗎?」麻常很無辜地道。
「我是叫你們向右邊轉!」徐子陵差一點就沒有讓這兩個傢伙氣死,那麼風葉逆轉怎麼可能產生風?要有風,那也是向後倒的,他擠過去,向右旋轉起那個魯妙子巧手做的機輪,讓它帶動那個巨大的風葉飛速旋轉起來,結果,在徐子陵一輪賣力的旋轉之後,那個大氣球垂著吊籃,終於一點一點的向前移動了。
眾人禁不住歡呼起來,就連地面上看熱鬧的人也不例外。
而洛陽地瓦崗一看不過,馬上急急向這邊胡亂發箭,力圖阻止。可是徐子陵他們壓根兒就沒有進射程之內,而且高度也是他們不能輕易射到的。
「好!」劉黑闥一看,給交手給麻常和宣永兩個好奇寶寶的徐子陵一拳,然後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有這個會飛的東西,天下還有什麼城池你不能攻下?什麼時候也給老劉我弄一個?要什麼條件儘管開口!我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劉黑闥!」
「給一座金山我也弄不了。」徐子陵一口拒絕道:「這個東西弄一個我都要差不多得少幾年命,而且不用多久這裡的空氣就會跑光,到時想飄也飄不起來,你要這個光好看不中用的只能嚇唬人的東西幹啥?」
「公子。」麻常一聽,急了,道:「這裡面地空氣多久會跑光?要是跑光了掉下去我們怎麼辦?」
「怕死鬼!」徐子陵一聽,呵呵笑道:「最少也有十天半月才會跑一點吧?一下子跑光了我還造它幹嘛?」
「好險!」宣永誇張地擦拭了一把冷汗,最後發現大家臉上都有如釋重負的感覺,不由暗暗好笑。
「好高。」宋師道一看下面,覺得風高氣爽,於是提議道:「子陵,不如來吟一首關於這次升空的詩來紀念我們飛越大地的經歷吧?好久沒有聽你吟詩了!」
「慘,忘了你還有這個嗜好。」徐子陵一聽頭大了。
「吟詩不忙。」跋鋒寒提議道:「大家看看對面洛陽城,不如我們比比箭法,看看誰射倒的瓦崗軍最多!」
「這個提議我喜歡。」徐子陵一聽,馬上舉手贊成道:「我報名參加。」
「我們沒帶弓箭!」劉黑闥一看跋鋒寒全副武裝的樣子,本來以為他喜歡弄一身兵器背著。誰不想他原來一早就有這種打算。他看來看去,只有跋鋒寒一個人有弓箭,於是道:「你的箭不多,不如比準頭,一人射一樣東西,最準者為勝,如何?」
「這小子有矛。」杜伏威知道徐子陵的老底,道:「小子,拿矛出來,在這們向下投矛。那樣最爽快不過了。」
「投矛我豈會不甘於人後?」劉黑闥自認為說到弓馬箭矢,刀劍槍矛之類的東西絕對不會輸給別人,於是也大拍胸口。
徐子陵取出短矛,每人分幾支,麻常和宣永在這裡可是小字輩,雖然心中羨慕。可是不得出聲,兩個人還得拚命用勁,轉動風葉,讓這個大氫氣球更加靠近些,約三四百步左右的半空之中,洛陽的瓦崗軍紛紛發箭如雨,想將徐子陵他們射倒。可是卻遠遠不及。
本來距離就夠遠,加上半空中還有一定的坡度,距離就更遠,箭矢紛紛落空。
地面上徐子陵的士兵們正在操練。騎兵在遠處來回縱橫馳騁,而步兵也按一琮的指揮在泥土上翻滾摔爬做著早訓。一些無所事事的工兵雜兵,一看徐子陵他們向洛陽飄去。紛紛跟來圍觀,一看洛陽城方面的人向徐子陵他們放箭。登時大怒。一個個搬來石塊,又把投石車聚在一塊,然後拚命發石,彷彿要把自己的怒氣也投擲發洩出去似的。
不過他們的投石效果甚微,連投石摔在城頭上摔出石屑濺傷的都很少。
天空中『嗚』地一聲,忽然有什麼響了一下。
然後洛陽城頭上一個正在命令大家放箭的偏將慘叫一聲,整個摔下了城頭,翻滾下階級,鮮血塗了一地。
不過這還沒有完,天空中又『嗚嘯……』了一下,這下更是恐怖,兩個正嚇得撒腿就跑的士兵被穿釘在一起,兩個人身上卻沒有傷痕,只見一支帶血的短矛顫抖尾端硬釘在牆頭的一塊擋石板上,而那兩個士兵,則緊緊貼著軟倒。
這一下誰也阻攔不得,個個急急逃入掩體之內,誰也不敢冒頭找死。
「徐小子。」杜伏威得意地道:「到你了。」
「我沒目標了。」徐子陵指指洛陽城頭瓦崗軍的一支帥旗,大笑道:「那個行不行?我把接帥旗射倒!」
伏威大笑道:「不過你沒射中人,那得算你輸!」
「輸就輸吧!」徐子陵忽然極目遠眺,道:「看來王世充快抵擋不住李密的垂死掙扎了,我得去幫他一把才行,他可千萬別在我們破掉李密之前掛了,否則就不好玩了。」
「去吧!」跋鋒寒解下背上的穿雲弓,張弓搭箭,一箭將一個屁股露在外面的士兵射得滿地亂滾,道:「我們為你吸引一點注意力。」
「小心。」宋師道也一短矛投出去,把那帥旗的繩索射斷,讓那帥旗直掉而下,轉頭對徐子陵點點頭,道。
徐子陵朝大家點點頭,一個飛身跳了出去,再展開飛翼,飄飄向洛陽城內而去,甚至還來得及向大家揮手告別,幾個偏將在掩孔裡一看徐子陵會飛,先是一呆,隨即意識到不妙,急急大叫道:「放箭,快,快把他射倒!不要讓他進城!」
可是那些士兵一湧出來,馬上慘叫連連,倒地。
因為勁箭短矛,自天而降。
瓦崗軍接受不了被虐殺的事實,個個跑回掩體,任何將軍們再驅趕,卻也不肯出來送命了。
此時天空吊籃裡地幾人皆得意洋洋,覺得如此居高臨下攻擊對手,而對手毫無還手之力,真是人生一大快事。杜伏威縱聲而笑,劉黑闥也揮拳自豪。
跋鋒寒雖然不說,可是酷酷的眼神之中自有幾分得色。
就連宋師道也感覺今天的天氣不錯,格外晴朗。
只要負責旋轉風味的麻常和宣永苦著臉,相視大慘,好半天,才由宣永小心翼翼地問:「唔,幾位,徐公子就這樣走了,我們要怎麼回去?」
「廢話!」杜伏威完全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大手一揮,豪邁地道:「怎麼來怎麼回,這還用問?」
「可是這個……」麻常苦著臉道:「公子只教我們怎麼前進,沒教我們如何後退回去……」
「嚇?」吊籃上幾個人一聽,登時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