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念禪院的銅殿之外,一道黑影如清風般飄近。
他看了一眼四下無人的銅殿,輕輕滑到那兩扇銅門上,輕貼著銅門,如一隻夜蝠。再四下打量一番,發現所以的僧人都消失了,他的眼中不由有一絲笑意,這種詭秘的笑意通常可以在垂釣的漁夫眼中偶爾看到,特別在看見有魚上鉤之時。
黑影以掌貼著銅門,雙掌的真氣隔著半尺厚的銅門透入,將那扇同時需要六把鑰匙才能開啟的銅門微微地震盪,在一番極輕微但又極有效的震盪之後,那兩扇銅門輕微地發出了『嚓嚓』兩聲。那是解鎖的聲音,黑影聽了,微喜,身上氣息微微一斂,有看了看周圍,發現一切安全。
稍稍休息一下,再以雙掌貼著那銅門,運起真氣透入,強行提抽需要特製的鑰匙才能拉起銅閂,以他驚世的內息,強行抽閂開門。
那個黑影雙掌漲大一倍不止,變成漆黑如墨,隱隱還有些紫色的電芒,在銅門上『吱吱』地彈跳,再消失無痕。可是隔著半尺厚的銅門,再抽起一根數十斤上百斤的銅門,儘管這一個黑影的功力已經達到驚世駭俗之境,可是也禁不住身後汗霧蒸騰,內息消耗嚴重。
等裡面微微一響,整一對銅門微微一顫之後,黑影接近半柱香不停地運功終於有回報了。
銅門被他用無上的內功強行開啟了,裡面的秘寶和氏璧即將入手,他所作的心機和消耗大量內息終於沒有白費。他現在已經感到和氏璧地力量越來越強。就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他一打開門。眾僧出沒人守護的和氏璧就屬於他的了。
為了這一個計策,他不惜化名寫了一封密信,把包可主持了空大師在內的所有人誘出寺外。
現在看來,他的計策真的成功了。
在整個寺院周圍百丈,沒有一個和尚,所有的和尚,都讓他給誘出外減殺大明尊教和陰癸妖人去了。
徐子陵刀芒裂空而至,邊不負心神還在暴風的中心驚顫,他匆匆的抵禦顯得無力而且勉強。那個辟塵一看徐子陵行動,他的反應最快。一把紫檀木的長劍便遞了過來,劍尖微顫,一劍連刺徐子陵身上九處要穴,腳下的步法更如行雲流水般向前迫近,將徐子陵所有的變化和退路封死。
三個黑衣蒙面人獵豹般撲來,圍殺徐子陵。
那個為首的最強者,飛射空中,攔截住急急救援的東溟夫人。
魔瞳尊者則和著身上暴起的魔氣,整個人化作一個猙獰的天魔之首,向陰後祝玉妍噬去。他那閃爍不斷的雙目有如天魔之眼那般閃耀著攝人的幽光。他的雙手,化作天魔的獠牙,於渾身氣息的催送之下,化作天魔巨口,向陰後一噬而下。
在陰後,東溟夫人,徐子陵三人之中,實力最弱的應是徐子陵。所有眾人默契地選擇了先對他下手,傾盡全力減殺掉他。再回氣過來收拾陰後和東溟夫人。
「嘶……」徐子陵身形連連翻滾,在辟塵那把更勝金鐵的紫檀木劍上急旋,紫檀木劍在他的身上劃出數道長長的劍痕,不過徐子陵也有劍。他不會只挨別人地劍而不還手,不過他的劍很短,他需要更短地距離才能有效殺傷敵人。
徐子陵的射日短匕爆出一道精光,飛刺辟塵的心窩。
另一隻手的井中月,還來得及在急急躲避的邊不負那肩頭上劃出一道血痕。那個辟塵微哼,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指一夾,竟然緊緊地夾住了行政領導射日短刀。而當徐子陵不得寸進,身後三聖使拳掌腿攻至,把徐子陵整個打得向辟塵整個飛出,值向辟塵撞去。
辟塵微微躲過,手腕一翻,將徐子陵脫手的射日刺向徐子陵的心坎。
天空的另一位七聖使中為首者,他的雙手金光大作,灑出千萬點金芒,向東溟夫人揮灑而去。一隻腳卻忽然伸出金色的腿中劍,舞出朵朵金花,夾雜在那些點點的金芒中間,分不清哪是花哪是劍,哪是芒,哪是真,哪是虛,哪是幻。
陰後舉掌一立,一股氣勁就像一重驚濤駭浪般牆立於魔瞳尊者的面前,將魔瞳尊者那天魔之首般的魔氣阻於身體數尺之外。
另一玉臂再揮,再有一重巨浪湧現,把連自己剛才那一道驚濤也壓下,淹沒。
驚濤拍岸般,陰後的玉掌印上了魔瞳尊者的重掌。
「降妖」
「伏魔」
山丘下眾僧齊聲威吼,聲音夾著一種禪音雷喝,震得大地也微微顫抖。
那個手持木魚的和尚閉口閉目,靜靜地立在眾人的面前,不發一言。不過他身邊的四大體態各異的僧人卻人人手持一根碗口粗的鑌鐵禪杖守護者,一個高大魁梧黑膚壯實的大和尚大吼如雷道:「眾妖人聽著,速速降服,否則別怪我等作金剛怒目!」
「放你的狗屁!」一個大明尊教的人用回乞語罵了一句之後,發現這些和尚聽不懂,又用走音走調的漢語罵了一遍,同時抽出腰肋的彎刀,與同伴一起,相互呼應著撲向山丘下那一大群人人手持鑌鐵禪杖的和尚。
「這些大和尚來的真快。」那個善母莎芳帶點甜笑地對陰癸眾人道:「算你們這些走運了。不過下一次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你們如果也能脫離,我們大明尊教上下會再找你們陰癸門人的,特別是你和那個飛去了的小姑娘,本娘娘對你們實在很感興趣。」
善母莎芳最後自然就是對白清兒說的。
「善母娘娘走好!」白清兒銀鈴般笑道:「晚輩就不送了。」
大明尊教一眾儘是高手,眾人聚力一擊。十餘人之力竟然將眾僧的大陣轟開一道口子。幸好眾僧人多勢眾。又深諳陣法,馬上有人補上,才勉強抵禦住大明尊教十一位高手的攻擊。等那個善母莎芳一現,那玉手一揮,玉逍遙一舞,登時又震飛數名僧眾。
眼前大明尊教的人就要破陣而出,一個六旬左右的老僧與一個瘦高的僧人閃電般趕到,杖影如山,一時之間竟然也不分上下。
接著幾名武功同樣強大的僧眾趕到。一一敵著大明尊教的人,才使形勢稍稍轉好。
「叱,降妖!」那個黑壯如牛身形及其魁梧的武僧一看,也搶上前向白清兒一杖打出,那威勢如雷霆萬鈞,如金剛伏魔,威力無比。
那射日深深地刺入徐子陵的肩膀,徐子陵飛摔出去,那三個聖使甚至還在他的身上各擊了一記。
這不是最致命的攻擊,最致命的攻擊在於徐子陵的背後。
他的後面。不知何時有了一個黑影。
那個影子一般的黑影鬼魅一般存在著,如果不是手裡還有一把劍,如果他不是把那把劍刺向徐子陵的後心,那個誰也不會發現他的存在。
徐子陵接二連三受到攻擊,正在準備回擊,誰不想後面還站了各刺客。影子一般的刺客。
天上的東溟夫人最先發現,驚叫一聲。整個人自那片灑滿金芒的空間中躍出,如一道玄虹。急急投射徐子陵那邊,不過此時的邊不負已經完全反應過來,他拼盡了全身的功力,化作一個巨大的天魔之環,狠狠地撞向東溟夫人。
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阻攔徐子陵的死亡。
他雖然想親手殺死他,可是,在計策之下,在最後的結果之下,他寧願放棄心中那份仇恨,讓更合適的人來完成這一個困難的任務。相比起那一個人,就算是他,魔隱邊不負,在刺殺的功夫上,也會稍遜不少。
因為那個人是,影子刺客,楊虛彥。
因為那個人是,大明尊教裡的原子。
他是除了大尊善母之外,大明尊教地位最高亦最為強大的人,這一次刺殺行動真正的殺著。
「你想幹什麼?」白清兒看了看頭頂上三寸處的鑌鐵禪杖,嘟起小紅唇,用那銀鈴般清脆的聲音,帶點嗔怪地問:「你這個大和尚到底想幹什麼?難道你還想殺人是不是?」
「你是陰癸妖人……」那個高大魁梧的黑臉和尚奇道:「我為何大步得?喂……你為什麼不還手?」
「我為什麼要還手?」白清兒奇道:「我t投降了。我們還手幹什麼?你快快一仗打死我吧!我們是絕對吧還手!」
「你們投降了?」那個高大魁梧的黑臉和尚嚇了一跳,不敢置信地問道。
「投降了!」白清兒微笑道。
「不打了?」那個黑臉和尚疑惑了。
「隨便你打死我們好了。」白清兒不在乎地道:「反正我們是投降了!」
「……」那個黑臉和尚一下子沒主意了。如果敵人再強大,他也不在乎,可是敵人要投降,他卻不知怎麼辦才好了。他還沒有碰到沒打就投降的魔門中人,如果對方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老魔頭,他也好點,最少先把他拿下再說,可是對方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這教他怎麼辦?
陰癸派中人不動手,可是大明尊教的人卻不可能投降,她們絕對不能落入中原白道中人的手裡。
大明尊教眾人見攻擊不下那些和尚的伏魔大陣的確夠厲害,而去那心眼夠死,個個寧死不退,不由大怒,一個個玩起了更激的手段。毒煙,毒水,毒火,毒沙,毒蟲齊出。伏魔大陣能夠降妖伏魔,能夠伏人,可是對付這些毒物卻沒有辦法。
數十個和尚慘叫連連,滾到在地上,個別的還兩腿一伸就上了西天,到極樂世界去了。
那個黑臉和尚一看,氣得哇哇在叫,捨白清兒而去,瘋虎般撲下。另一個老僧人也命人看好陰癸眾人,提著禪杖飛射了過去,相比起不動手的陰癸妖人,那些大明尊教的人更像妖魔,竟膽敢用如此卑污的手段。
教眾僧如何吧作金剛怒目!
那細細無形的長劍直刺徐子陵後心,甚至無聲無息地透膚而入了。
可是那個影子忽然看到,徐子陵笑了。
他能夠看見徐子陵笑了的唯一原因,那就是徐子陵轉過了身子,面對著他了。
「我對楊兄也想念許久了。」徐子陵一看影子刺客就熱情地問候,不過他問候的方式有些特別,他用的是刀,井中月。
楊虛彥一看那笑容,心神一震,暗叫不好,速退。
可是他的劍不知什麼時候刺在徐子陵另一隻手上。
徐子陵用三隻手指捏住他的細劍,就像三隻手指捏住一隻田螺般穩妥。楊虛彥一推受阻,再撒手棄劍已然不及,刀芒臨頂,他那背後頓時冒起了一陣寒意。
又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