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想玩什麼手段,你都絕對死定了。」魔隱邊不負尖著嗓子冷笑著,他微微向陰後施禮道:「祝宗主,請讓魔隱出手,一雪之前之恥。」
「徐公子可以再考慮一下本後的提議。」黑紗掩面的陰後淡淡地道。
「自從知道了夫人不在你們的手裡。」徐子陵微笑道:「我整個人鬆了一口氣。老實說,要打我打你們不過,可是你們以為能把我留下來,那就大錯特錯了。在我離去之前,我想最後對陰後您說一句,如果陰癸派對我的人或者事造成了傷害和妨礙,請不要怪願意與你們井水不犯河水的我一百倍的報復。」
「那天不合宜。」魔瞳尊者嘴角勾起了一絲嘲諷,道:「今天我實在想領教一下徐公子的高招。」
隨著徐子陵與魔瞳尊者他們對話之間,陰癸派下的門人早由四面八方地將徐子陵圍住了。
可是徐子陵彷彿沒有看見似的。
「我忽然想聽聽白清兒小姐那銀鈴般的聲音。」徐子陵微微一笑,轉面淡淡然問:「不知你是否想對我說點什麼?」
「如果你跑了。」白清兒看了另一邊的婠婠一眼,那銀鈴般的聲音笑個不停地道:「人家一定不會去追!」
「為什麼不追?」徐子陵奇問。
「因為人家追不到。」白清兒清澈如鈴般的聲音帶有一點小女兒地嬌嗔道:「追不上也要別人硬追,你想累死人家嗎?人家才不上當呢!」
「你應該試試。」這是徐子陵的建議。
在這一句建議之後。徐子陵沖天而起,如天鷹般於天空翱翔。他雙臂一揚,已經升上眾人的包圍圈之內的十數丈高空,雙腿互踏,再升幾丈。
不過比他的身形更快更急的是,一輪銀月魔環挾帶著一種妖魔的吼叫,撕裂著空間,剎那已化成一張妖魔之口,張牙舞爪地怒噬而上。邊不負,這是他手中的一隻銀環。邊不負手中的另一隻銀環在魔瞳尊者地腳下踏著,魔瞳尊者借邊不負另一投環之勁。整個人如毒龍出淵般疾衝天際,那種極速甚至比邊不負第一隻射出的銀環還要快上十倍。
等徐子陵險險躲避過邊不負地銀環,他的頭頂已經有人轟天動地般衝下。
魔瞳尊者。
魔瞳尊者雙目墨黑如晶,雙手同樣墨黑如玉,他身後的整一片天空都開始遍佈黑色的魔氣,於半空中漸漸形成一個天魔之首。魔口猙獰,魔眼閃爍。
徐子陵一個旋身,將自己的身形調過來和魔瞳尊者相對,他的雙手,閃現一片血紅,身上爆起地氣息如沸騰的血池地獄。他的雙目也在一剎那間變成血紅,血手緩緩迎向魔瞳尊者。與那墨玉般的手各以極其高燒妙的手勢互印了幾記。
無聲無息。
魔瞳尊者忽然怒吼一聲,直射半空,如離弦之箭。
徐子陵則倒射向地面,口中有斑斑鮮血飄灑而出。他身上的血色氣勁一下子爆碎無痕,雖然極力旋轉身形阻止,可是那種無法抗禦的巨力讓徐子陵的身形如隕星般砸向地面。
除了邊不負,沒有人動。
兩個美艷如花熟美如桃的華服婦人沒有動,白清兒和那個白紗掩臉的女長老也沒有動,四個金袍的女子沒有動,艷尼常真和惡僧法難也沒有動,還有那幾個俊男美女也沒有動。
婠婠不但沒有動,甚至臉上還帶著一種淡淡的微笑,星空在她那淡恬的笑容下黯然失色,連夜風也莫名地變成溫柔起來。
所有的人,彷彿沒有看見徐子陵吐血地摔下來一般,大家面無表情地看著。
除了那個如獵豹般一直虎視眈眈在側的邊不負。
邊不負微哼,他化成一個多臂妖魔,雙目銳光四射,口中在『呵呵』兩聲之後,整一張臉由不自然的青白變成了紫黑,雙臂也漆黑如墨。他自側邊閃至,向徐子陵撲至。人未到,雙臂拖著長長的黑芒已經刺出,直穿刺向徐子陵的心臟。
「天魔印。」一聲淡淡地低叱自空中閃現,一隻墨玉般晶瑩的小手輕飄飄地按上了邊不負的後心,將邊不負整個轟得口血飛濺,另一隻墨玉般的小手一探,將自空中飛摔而下的徐子陵輕輕抄在懷裡。
一股天魔之氣忽現。
那淡淡的魔氣極淡極薄,若有若無,可是似乎連光也逃不出它的吞噬。
在出現的下一瞬間,來人與徐子陵所在的整一個空間都讓那淡淡的黑氣撕裂和扭曲了。在這一個不算太大的範圍之內,所有的東西,都讓那些詭異的黑氣撕得粉碎,一層層,一片片,一點點,就連空氣,也彷彿有一隻無形的魔手將之揉碎了一般。
淡淡的黑氣之中似乎還有一個巨大的漩渦,它在作一種怪異又奧妙無比的旋轉。
在最中心,在來人的手心之處,彷彿連光也逃不過那些黑氣的吸引,似乎天地萬物都在慢慢地吞噬進去,最後無痕無跡無聲無息地消失。
天空的魔瞳尊者再次驚天動地般轟下,可是卻讓來人抬手便把他那掌勁卸到一邊,在無盡的扭曲和旋轉之後,魔瞳尊者那霸道之極形成天魔之首般似有實質的內勁,竟然讓來人那個黑洞般的天魔力場一點一點地吞噬了。
最後化於無形。
魔瞳尊者與來人各用單手微微印了一記,各微震一下,魔瞳尊者急射追上了邊不負,接住他。一邊重重地哼道:「天魔大法第十八層,天魔無相。」
來人卻不理他,只是輕輕拍拍徐子陵的額頭,帶點寵溺地嗔道:「你還要在我地懷裡賴到什麼時候?」
「夫人沒事真是太好了。」徐子陵一個跟斗翻落在地面之上,拍拍胸口高興地大笑道:「沒有看見夫人現身。子陵可不敢就那麼走掉,現在看見您真的沒事,我真是太開心了。之前我還以為夫人讓她們抓住了,心中擔心得不行,所以才抓了上官龍急急找她們談條件呢!」
「擔心也不要用裝受傷的辦法嚇唬我吧?」來人正是東溟夫人。她帶點寵溺地給徐子陵擦拭著嘴角的鮮血,甚至旁若無人地幫徐子陵撥弄好微微散開的頭髮。直到自覺滿意了。才緩緩地轉面過來對著陰癸眾人微微一笑道:「各位,好久不見了。」
「你真練成天魔十八層?」那兩個美艷的華服婦人相顧失色,帶著不敢置信,左邊那個嬌艷婦人道:「這怎麼可能?不是說從來也沒有人能練成天魔第十八層的『天魔無相』嗎?」
「自剛才開始。」右邊那一個接口道:「我們還以為是哪一個高手在旁,原來是你,單美仙。你什麼時候變成這麼強大了?」
「強大嗎?」東溟夫人微微一笑,道:「如果我真的強大,就不會讓你們把他打傷了。母親,近來好嗎?」
東溟夫人最後一句問的,就是她的母親陰後祝玉妍。
「我已經不是你的母親。」黑紗掩面地陰後淡漠地道:「自你破門而出的那一天起。」
「不管怎麼說。」東溟夫人臉上有一種慈愛無比的光華閃現,她站在徐子陵的身邊。微微站前半步,就像一個母親溺護著自己的心肝寶貝那樣。溫言中衝著陰後微帶恭敬地道:「你還是我的母親。特別在我有了晶兒之後,我體會到了母親的偉大,也知道了做一個母親的責任,我是絕對不會看著別人傷害晶兒和子陵他們的。哪怕是你,我的母親。」
「各位。」東溟夫人微微向各位陰癸中人點頭微笑道:「如果情非得已,我根本無意與你們為敵,無論以前,現在,還是日後。」
「賤人!」邊不負就像一隻捏著嗓子的公雞般尖叫道:「你這個賤人還要什麼臉跑來這裡?看你那淫賤的樣子,莫不是與那個小王八蛋有一腿誰信啊?你是什麼貨色老子不知道?你他媽地天生就是一個婊子,你受得了一天的寂寞?你養個小白臉就想跟我們作對?做夢!」
「我已經不恨你了。」東溟夫人淡淡地道:「因為你在我的心中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我不同意。」徐子陵的目光轉冷,他拉過東溟夫人的小手,對那個叫嚷的邊不負冷冷道:「今日你們人多勢眾,我現在取不了你的狗命,不過你等著,要是讓我捉到你,我會像對付上官龍那樣折磨你足足一年。如果少一天,都算你走了天大狗運。」
「徐公子的武功不錯。」魔瞳尊者那蒼老又微帶孤傲的聲音冷漠地道:「連殺我們聖門三大長老,魔瞳一定要好好討教一番,否則天下人會笑我們陰癸無人,會笑我們聖門怯懦吧?剛才的血河真氣不是魔血長老的拿手絕技,這是那個飛魔曲傲的本事吧?這一回,讓魔瞳再來領教一下能輕易學會別人武功的徐公子其它的絕招好了。」
「我怕你有牙。」徐子陵微笑道:「要不是你們有那麼多人,你以為我真怕你不成?現在你想打?我還不奉陪呢!」
「如果今天讓你們走了。」魔瞳尊者嘿然一笑道:「那我們陰癸一門還用在江湖上立足?」
「婊子。」邊不負目中的電光四射,體內的魔氣翻騰,他尖銳地哼道:「今天你們這對姦夫淫婦休想有命離開這裡,特別是你這個小王八蛋,老子不將你碎屍萬段就不叫魔隱邊不負!」
「禽獸不如的東西。」徐子陵淡淡地道:「我現在沒空聽你亂吠!」
「走吧。」東溟夫人伸手,輕輕拍拍徐子陵的肩頭,溫聲道:「犯不著生氣,他們一向如此。我把未名帶來了,我們走吧!」
「我說過你們可以走了嗎?」黑紗掩面的陰後忽然淡漠地道:「美仙,我最後勸一句,留下徐子陵,回去你的東溟大船去。中原的事也輪不到你來管,你最好離中原遠遠的,否則,你莫要怪本後不念一點點舊情了。」
「母親。」東溟夫人臉上那聖潔的光華大盛,好帶點寵溺地看了徐子陵一眼,微笑道:「我自小就很聽你的話,也聽了幾十年,這一回,我要自己拿一回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