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陵,尚公要見你。」
單琬晶一大早就來扯徐子陵起床,她很高興徐子陵把尚公這種大元老也打動了,用他昨天給尚公的那些兵刃圖紙。
「知道了。」徐子陵帶點迷糊地爬起來,看一看窗外,天剛剛濛濛發白,太陽都還不知在哪裡,不禁頭疼地道:「這一個尚公也真是的,起這麼早幹嘛?難道他不知道現在是最困的時候嗎?他是個老頭兒睡不著,可是我是個很渴睡的年輕人啊!」
「所以我才要來打擾一下你。」尚公哈哈大笑地推門進來,用力一拍徐子陵的肩膀,把徐子陵的困意不知打飛到哪裡去了,道:「我想和你研究一下你昨天的那些寶圖!現在清醒了沒有?要不要我再來一掌?」
「怕了你。」徐子陵一看尚公的樣子,疑惑道:「尚公你不是昨晚一夜沒睡嗎?東西都在你手上了,你用著得那麼心急嗎?一天晚上沒看它們也不飛了去的!」
「我如何睡得著?」尚公哈哈大笑,又對單琬晶道:「公主還是先出去吧,我跟子陵說些私己的說話。」
「你是怕我偷聽到你們造什麼兵器的秘密吧?我才不稀罕。」單琬晶皺了皺好看的小瓊鼻,哼一下出去了。
「……」尚公無語。
中午,單琬晶不顧尚公正拉著徐子陵談得眉飛色舞正高興,拉著徐子陵就走,理由是,尚公該吃飯了。
尚公追出來道:「我不餓啊!吃什麼飯?」
「我很餓。」單琬晶說了一個讓尚公更加摸不著頭腦的理由。
尚公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公主很餓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而自己明明就不餓,也不想吃飯,她怎麼讓自己去吃飯呢?就算她餓了要吃飯,那公主又為什麼非要徐子陵去吃,而不是她自己去吃?徐子陵吃了飯也根本就不會飽進她的肚子裡,拉他去幹什麼啊?拉他去也不要緊,可是拉他去誰來解釋那些寶圖啊?十幾張圖紙還沒有解釋一半,現在怎麼可以去吃飯呢?現在怎麼可能有空吃飯呢?
怎麼可能因為吃一頓飯而擔擱那麼重要的事呢?
尚公簡直用三個腦袋也想不明白這個小公主,最後只好鬱悶地收起圖紙,回去吃飯。
因為他想試試去吃一頓飯,看看能不能想出這一個難明的答案。
杜伏威回到江淮軍,屁股還沒有坐熱,一個心腹就急急地向他匯報近來的情況下。
別的倒不怎麼讓杜伏威在意,可是一聽那個心腹一說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竟然有三個流民的聚居點,而且近來好像都火起來了,日子好像過得不錯,不由古怪地瞪了那個心腹,問道:「你們沒派人過去嗎?」
「派過去了。」那個心腹小聲地道:「可是不但一個錢收不回來,一個壯丁抓不了,而倒賠了不少人進去。」
「這是怎麼回事呢?」杜伏威皺起眉頭道:「你不是要跟我說你們這幫人打不過一幫流民吧?」
「他們人多。」心腹找了一個不是借口的借口。
「他們人多?」杜伏威一聽,差點沒有傻掉。
「他們有好幾千。」心腹知道不妙,可是沒辦法,他說事實,他低著頭,惶恐地道:「我們開始只去了兩三百人,結果……全讓他們抓住了。」
「後來呢?」杜伏威問。
「後來他們又把我們的人放回來了。」心腹小聲答道。
「那再後來呢?」杜伏威痛恨這一個心腹,雖然能說老實說話,可是說話的方式簡直能吊死人的胃口。
「再後來有些士兵看他們那裡不錯,乾脆就跑……跑他們哪裡去了!」心腹簡直快把頭低到腳面上去了。
「你們沒有再派人去?」杜伏威又問道。
「再派了。」心腹一看杜伏威好像並不太生氣,不由膽子一壯道:「可是派了近兩千人過去,還是……還是輸掉了,他們哪裡太多陷阱了,而且是山裡頭,路不好走,也沒有水源,我們去到那裡,人疲馬乏,又什麼吃的都弄不到,所以只好退兵了。再後來還去過一次……不過,又跑了好些士兵過去,最後大家誰也不敢再去了……屬下們無能,請大總管責罰!」
「一共跑了多少士兵過去當他們的流民啊?」杜伏威想了想,問。
「三百六十九人。」心腹偷看了一眼杜伏的表情,小聲說了一個數字。
「哪你們有沒有俘虜到他們的人做交換?」杜伏威又問。
「沒有。」心腹晦氣地道:「一個老頭子也沒抓到,那裡的小孩子都是鬼靈精!不過他們還好,自願放回我們所有的俘虜。可是等我去接那些被俘的士兵的時候,他們竟然有很多人不願意回來了,他們把他們的錢全給我了,說不幹了,要留在那裡做一個自食其力的流民!差點沒有氣死我!」
「你差點沒有氣死我!」杜伏威吼道:「你去惹他們幹什麼?他們那裡連一兩銀子也沒有,全是一幫瘋子加傻子!是那個姓徐的搞出來的瘋子聚居點,不把你們生吞了就算好了!日後離他們遠點,那種瘋病可是會傳染的,你們再去,保證有更多的士兵跑到他們那裡去跟他們一起瘋!」
「他們是瘋子?」心腹嚇得臉色發白,他無法想像幾千個瘋子聚居在一起是怎麼的恐怖,當他一想起自己曾經在那幾千個瘋子中間走過,簡直差點沒有嚇得心臟爆裂。瘋子?那麼多?全是瘋子?
「他們那裡日後不要去了。」杜伏威怒道:「我跟他們那個最大的最瘋的瘋子認識,他們不會攻擊我們江淮軍,只會安分守己地呆在那裡,過他們的瘋子生活!不過我們也不要去惹他們,他們可是瘋子,你們越去攻擊他們,他們就越是瘋!要搶錢,就像老子一樣,就找有錢的去搶,流民?流民有個屁金子啊?」
杜伏威將那一大包子金磚扔給那個心腹,吼道:「老子想到一條生財之道了,你給老子聽著……」
當那個心腹心有餘悸地走出來的時候,等候在外面的人急問究竟。
心腹的回答是:那些流民是瘋子,而且是會傳染瘋病的瘋子。
帳外眾人一聽,馬上明白了,個個都在喃喃自語道:難怪,他們連金子銀子都不要,那些傳染上瘋病的士兵也都一樣,好險我沒有傳染上……
宇文成都很小心很小心地靠近這一艘東溟巨舶。
如果不是東溟夫人離開了,他是絕對不敢打這艘東溟巨舶主意的。現在船上的高手除了那個東溟公主和他們的幾位元老之外,其他應該不足畏懼,如果攻打,就是宇文家高手盡出,也不敢說一定就能拿下這艘東溟巨舶,可是如果只是偷一本小小的帳簿的話,那麼自己就足夠了。
因為自己不但是一個一流高手,而且水性還是整個宇文家族之中最好的。
只要偷偷地摸上船,偷到那本帳簿之後,往水裡一跳,憑著自己無與倫比的水性,誰能奈得自己何?
宇文成都小心翼翼地摸了半天,才發現自己太小心了一些。
船上極大,太易藏身,而且船上的人一點警惕性都沒有,全部都懶洋洋地呆著,顯然是平靜的日子過多了,一點兒也不知道會有大事發生,一點兒也沒有防備什麼人會混進來。幾個高手模樣的人都圍坐在一起喝酒笑談,也根本就沒有注意自己的到來。
那個東溟公主和幾個美婢在一個間很大的船艙裡學著刺繡,放鬆隨意,宇文成都甚至想去刺殺她。如果不是正事重要的話,他也許會用他的兩把短劍殺光這一艘船上的人,再放火燒了這一艘大船,讓東溟派從此於世間消失。
可是他不能那樣做,他實力不足,一個人勢單力薄。如果這一次是宇文家族的高手盡出,那麼事情就好辦了……不,如果在岸上接應自己的宇文仕一併前來,那麼把握也大上許多。
宇文成都像一團輕煙地滑入這艘船的書房裡,仔細地翻了半天,才鬱悶地發現書桌攤開的那一本顯眼的東西才是自己要找的帳簿,鬱悶得差點沒有揍斷自己的一根肋骨。如果自己不那麼小心,也許不用數到一百下就可以回撤了,可是現在,卻白白浪費了大半個時辰,而且擔心了大半個時辰。
偷這一本帳簿也太輕鬆了吧?
宇文成都把帳簿用油布包好,差點就想大搖大擺地走出去,衝著還一點兒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東溟幫眾們大吼一聲宇文成都在此。他按下自己在書桌的白紙上用墨寶留下幾個字的衝動,小心地穿出船艙,還是一個人也沒有發現,根本就沒有人大吼一句說早就恭候多時了!
他無語,看來他這一個宇文成都乾脆改名為鬱悶成都算了。
他看了一眼靜悄悄的東溟巨舶,心情極度鬱悶地喃喃自語地道:「真是聞名不如見面,這個任務也太容易了些吧?這也自是任務?」發完牢騷,再看還是沒人,宇文成都提不起勁兒,不過沒辦法,任務得繼續,他正準備悄悄地滑入水中溜走,忽然聽到有人在他後很是贊同地笑道:「聞名不如見面?我也是那樣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