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晚了,你還去哪啊?」沈落雁慵懶地道:「難道你就不能好好地陪我睡一會嗎?你要去找那個小妖精嗎?唔,你剛送走她,多陪一下雁兒吧!等等,不對,你既然自她那裡回來,自然就不會去找她了,你要去哪?」
「翠碧樓。」徐子陵答得理所當然。
「不准去。」沈落雁當然知道翠碧樓是什麼地方,她帶點焦急地道:「我不准你去。」
「我不去不行。」徐子陵笑嘻嘻地回答道。
「你……」沈落雁忽然抱緊了徐子陵,膩聲道:「不要去,我知道你難受,可是我不想你去找別的女人發洩,你如果乖乖的,我就再幫你親一下好了。」
「小傻瓜。」徐子陵哈哈大笑道:「我去只是賭錢和做正經事,又不是去嫖妓!我會是那種人嗎?剛剛和自己的未婚妻睡一起,轉身爬起來就去找妓女發洩,暈,你把我想什麼人了?如果我真的無法忍受,又怎麼讓你和晶兒跑掉呢?你不是真的以為你一點氣力都沒有的小手可以擋得住我的侵犯吧?」
「你只是去賭錢?」沈落雁羞紅了小臉,躲到被窩裡半天沒敢露出小腦袋來。
「準確來說是去搶錢!」徐子陵飛身下來,穿戴起來。
「那我也去。」沈落雁一看,微微想了想,又道:「我不是怕你找女人做那個壞事,我只是想看看你一會兒威風的樣子。」
「隨便你。」徐子陵哈哈大笑道:「不過威風的樣子要等多一點時間才能看到,你還是再睡會吧!好戲還在後頭呢!你也累了,就先好好地歇一會兒吧!再過半個時辰,我就會在那個翠碧樓發難,到時你來看吧!」
「我倒不瞌睡。」沈落雁媚眼如絲慵懶無力地道:「我倒是想洗一個澡,只是懶得起床叫人準備,你先幫我準備一下再去好嗎?」
「你真是叫對人了。」徐子陵笑嘻嘻地道:「我早準備了一大桶熱水,準備跟晶兒她洗鴛鴦浴的,現在讓給你了。」說完,徐子陵自他的貯物空間裡拿出一個大木桶,木桶裡有一大桶熱水,正熱氣騰騰的,徐子陵試了試水溫,滿意地將驚呆了的沈落雁整個自被窩裡抱出來,親了幾下她的雪玉之軀後,再還正傻呆呆看著自己還不敢置信的小美人放入那個大木桶之中。
沈落雁驚呆了。
她緊緊地抓住徐子陵不放,好半天才喃喃自語地問道:「我沒有做夢對不對?你是如何變出來的?」
「等你真正成為了我的妻子之後,我再告訴你吧!」徐子陵笑嘻嘻地道:「目前嘛,還是秘密。」
「你就是我夢中那個腳踏萬丈霞光的天人對不對?」沈落雁的眼淚嘩啦啦地下,她一把拉住徐子陵,緊緊地抱著他,喃喃地道:「你真的來帶我走對不對?我好高興啊!原來你真的是我的真命天子!」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徐子陵沒辦法跟她解釋那筆糊塗帳。
不論是巧合,還是預感,反正是好事,徐子陵也乾脆就認了,日後再不煩心。
「夫君,我知道你不想別人知道你是天人,你不想別人知道你是真命天子!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保守這一個秘密的!」沈落雁目光癡迷崇拜無限地道:「我太高興了,快親我,我太高興了…唔……」
徐子陵能說什麼,除了狂吻,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應付一個癡情又纏綿的女人。
翠碧樓。
剛剛和沈落雁痛快地共洗了一個鴛鴦浴的徐子陵,大搖大擺神氣抖摟地邁進此間賭檔的中堂之內。
他一身貴公子打扮,頭戴玉冠,身穿雪衣錦袍,腳踏朝天雲履,腰間束著白玉扣帶,上面垂掛著一塊古紋的龍形玉珮,不要說一般的賭檔艷女,就是連給他打扮這身行頭的沈落雁那美目裡也看得小星星狂冒。他隨意漫步,可是他身上卻有一種極其神秘的氣質無形散發,讓他的俊臉生輝,高雅脫俗,在他的身上,盡現上位者的尊貴,讓人不敢正視。
賭客們一看他,紛紛給他讓路。
如果是埋頭狂賭之人不知天地的阻路之人,也馬上讓心急如焚的護院拉走,在這一個人頭湧湧地賭檔裡讓開一條大路,讓徐子陵舒舒服服地走進去。
那是一張金葉子帶來的結果。
反正一會兒要洗劫這裡,徐子陵不在乎先投資一張金葉子造造勢!
最少,走路都要方便一些。
那些賭檔裡的女侍簡直一個個都不會動了,一個個都傻掉了一般,呆呆地看著他走進來,除了眼睛在慢慢轉動之外,彷彿連魂魄也飛散九天雲海了。特別在看見徐子陵臉上那一絲絲微笑,更是頭暈轉向,幾個在徐子陵視線範圍之內的女侍看見徐子陵向她們看過來,走過來,簡直連眼珠子也要掉出來了。
遠遠跟在徐子陵身後那幫賭檔的護院們則生氣地做著手勢,他們雖然不敢開口,可是非常怒氣沖沖地警告著眾人,示意他們不得在徐子陵的面前如此無禮。
可是效果甚微。
幾乎沒有人不在看著徐子陵,除了埋頭正在狂賭的爛賭鬼之外,所有的人都覺得聲音忽然靜了下來,接著就看見一個人緩步走了進來,把整一座賭檔的燈光都壓了下去。
人比燈亮。
一個同樣身穿錦衣可是臉色蒼白的貴公子聽到賭檔忽然靜了下來,奇怪地走了出來,正準備責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馬上發現了徐子陵。他一看,眼神大變,變得嫉妒,自卑,自慚,他看見眾人看向徐子陵的眼光,感到極度的羨慕,又感到無比的憤怒。
為什麼?
為什麼如此出色如此英俊如此貴氣如此高高在上如此光彩奪目的年輕人不是他?那一個人不但比自己英俊,比自己高大,比自己瀟灑,比自己高貴,比自己年輕,甚至比自己更受人尊重和關注,他雖然僅僅是一個客人,還是第一次踏入這一間賭檔,可是他無論走到哪裡,眾人的目光就會跟到那裡,他簡直就像天空之中最耀眼最奪目最閃亮的一顆明星。
有他存在的地方,所有的男子都黯然失色,如烏雲蔽月一般,暗淡無光,包括那一位同樣衣著華貴的白臉公子。
徐子陵沒有走向任何一張賭桌,因為那樣根本就不合他的身份。
他自自然然站在眾人之中,隨隨便便地問道:「誰願意來和本公子賭上一把?」他的聲音清澈如泉,又像和風細雨滋潤著大地那般滋潤著眾人的心田,聽了他的話,眾人簡直恨不得馬上掏出銀子,跟他對賭一把,不在乎輸贏,只希望得他點頭一笑。
幾個女侍看著軟坐在地上,她們無法控制自己愛慕的心情,她們無力反抗,無邊違背自己的心志,雖然她們正在工作之中,可是,在她們現在的眼中,除了那就像神明一般的他,再無他人。
幾個護院一聽,馬上驅散身邊的人,合力搬來一張大大的賭桌,端放在他的面前,又有兩人搬來了最舒適的椅子,恭敬地請徐子陵坐下。徐子陵坐下,同時飛彈起一張小小的金葉子讓一個護院頭目狂喜地接住,再接過另一個護院遞過來的熱茶,用杯蓋輕輕拔弄一下浮起的茶葉,微微呷了一口,並不放下,卻只是隨手遞還給那個送茶來的護院手中。
他微笑地看著大家,道:「難道彭城之在,就沒有一個肯與本公子對賭的人麼?聞說彭城男兒多英雄,女子多巾幗,難道傳言虛為不實?」
「如果公子不嫌奴家容貌卑劣,那麼奴家倒可以陪公子玩玩。」一把嬌媚動人的聲音自大堂內響起,一個衣著大膽的美女走了出來。
她不但衣著大膽豪放,大庭廣眾之下,只穿著低襟的胸衣,露出她的一對暴乳近半在外,胸前高聳的大片雪肌誘人心魂,而且行為更加大膽,言語挑逗不止,還用那誘人的電眼向徐子陵不住地放電。
「請坐。」徐子陵微微一笑道:「如果這位姐姐跟本公子說,要與本公子兩個人在貴賓房裡單對單來賭更加合乎我的心意。」徐子陵此言一出,大堂之上所有的男人都心照不宣地哄笑起來,可是那個媚艷的美女卻毫不在乎,坦然地在徐子陵身邊坐下,一雙電眼,更是頗帶欣喜,那表情簡直就像發現了一個天下最不得了的寶貝一般。
「難道彭城除了這一位漂亮的姐姐是有膽識的巾幗英雄之外,就再沒有一位褲檔裡帶把的男子敢出來跟本公子對賭一局?」徐子陵雖然吐粗言,可是眾人聽得心情大爽,更覺徐子陵有男子之氣概。許多人都為徐子陵言語所激,準備下場與他對賭一番,即使輸掉褲子,也能證明自己褲檔裡的的確確是帶把的。
「我來!」那個臉色蒼白的貴公子氣血上湧,他心中對徐子陵的嫉妒已經到了極限,整個人都快要顛狂和爆炸了。他無法忍受徐子陵明明是客,可是卻能像主人一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無忍受徐子陵那般受到眾人的追捧,他如眾星伴月,光芒照人,而自己,則完全讓所有人自動遺忘!
這裡,可是他的地盤。
這裡的人,是他的客人,是對他這個高高在上的主人恭恭敬敬的客人。
這裡的女人,是他的女人,是對他這一個高高在上的主人死心塌地乖巧聽話的女人。
可是,當那個人出現之後,他的地盤雖然還是他的地盤,可是,他比自己更像一個主人,他在這裡說的每一句話,眾人都會洗耳恭聽,比起平時自己說一萬句還管用。
他的客人,還是他的客人,可是他們已經完全忘記了他的存在,在他們的眼中,只有那一個神秘的來人。
他的女人,還是他的女人,可是就算是在他懷中摟著的那個女人,也在目不轉眼地看著那個比他更英俊更瀟灑更高大更年輕更尊貴的來人,她們的身子雖在還屬於他,可是她們的心,早就飛到那個來人的身上了。
他要在這裡擊倒那一個神秘的來人,贏回所有的尊嚴和顏面,贏回他的自信和自尊,贏回他那麼客人對他的重視和尊重,還有,贏回他的女人們,和她們的心。
「我來跟你賭!」他激動地走了出來,大吼道:「你要賭什麼?我來跟你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