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山莊北向的五樹峰上。唐風站在一棵松樹下,望
初春時節,冰雪漸融,龍潭山上還顯得有些蕭瑟。倒是座落在黑龍潭旁邊掩映在林木間的龍潭山莊古典的建築群落,令本是枯寂的山林中增添了一種意境和生機。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昆吾門的聯絡標記,一路引我來此是為何意?」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唐風身後響起。
唐風回身看時,身後站了一名負手而立的精壯的中年漢子。方臉濃眉,洛腮鬍子,別有一種蒼桑感。兩眼冰寒,在警戒著周圍的一切。
「果然是他!還是當年的樣子。」唐風心中訝道。隨即從腰中取出那兩支峨眉精鋼刺,在手中一晃道:「閣下可認得此物?」
「峨眉精鋼刺!」那鐵離見之一驚。疑惑道:「你是誰?為何還有一支?」
「大師兄,別來無恙!可是不認得我了嗎?」唐風笑道。
「你……你是唐風!師父收的那個關門小師弟!沒想到長這麼大了!」鐵離驚訝道。當年鐵離回師門看望其師父時,唐風還是個孩子。
「你怎麼在這裡?」鐵離眼中掩過了一絲驚喜,而後警惕地問道。
「我現在是龍潭集團五龍衛的負責人,自然會在這裡。大師兄,時隔多年未見,一向可好!不知大師兄為何也出現在這裡。」唐風道。
「什麼!你是龍潭集團五龍衛的負責人!」鐵離驚訝之餘,眼中餘光四掃,全身立時進入了戒備之中。
「請大師兄放心,沒有別人。只是我一個人來見你。」唐風說道。
鐵離感覺到了四周沒有異樣,神色稍緩,淡淡地道:「這麼說,我昨晚夜闖龍潭山莊的事你已經知道了。」
「不錯!」唐風點了一下頭道:「從這支大師兄留下的峨眉精鋼刺和別人告訴你施出地腿法上,我便知道是大師兄到了。」
「沒想到小師弟竟然是龍潭集團的人。那個肖力倒是不簡單,連你也招入其旗下了。他身邊的那個女孩子是什麼人?好厲害!要不是她拚命攔著和出其不意的出槍,肖力我已經做掉了。」鐵離道。
「黑龍衛!」唐風道。沒有立即說出李玲原來的特殊身份。
「這個肖力的身邊果然有黑龍衛!」鐵離聞之微訝。
「大師兄,為何來暗殺我的老闆力哥?還有。這麼多年你去了哪裡?」唐風問道。
鐵離聽了,神色黯然,微微歎息了一聲道:「時代不同了,我們雖是習得了一身武藝,卻無大用,甚至於不能以此安身立命。12年前,我被生活逼迫無奈隻身去了國外,圖求發展。唉!誰知道國外並不是想像中的天堂。比在國內還難混。開始時為人做苦力討得一碗吃,免不得受人欺凌。但遵守師門戒律,未曾以功夫示人與人爭一時之氣。但是有一次,幾個交好地工友被當地勢力打殘致死。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一怒之下,掃平了那伙黑勢力,然後隻身遁去。從此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那就是為人獵取人頭賺取雇金。也令自己一身本事有了用武之地。至於那些人該不該死,我已不感興趣了。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你不殺人,別人就可能來殺你,並且沒有理由。就如我那幾個無辜被人打死的工友。不過我殺的都是有錢有勢之人。大凡這些人,沒有幾個是清白的。所以有人出錢讓我殺他們,我也自去做了,不問緣由。這次的僱主說你的老闆是個販毒的,其實都是黑吃黑罷了。這也是我第一次回國內來執行任務,沒想到卻失了手。還是國內的高手多啊。」鐵離說完,無奈地笑了一下,也不甚為意。
聽到鐵離以前地遭遇,唐風也是深有感觸,先前自己也是被人勒索去半年工錢的。
「大師兄,能告訴我這次僱請你暗殺我老闆的人是誰嗎?」唐風問道。
「當然可以!」鐵離笑道:「雖然這有違這個行業的原則,但對我來說,沒有絲毫地約束,這種有錢有勢人之間玩的性命相搏的遊戲,我倒是樂意從中套取好處。你的老闆若是願意。能出雙倍的價錢,我反過來可以要了那僱主的命。當然,是在取
板的性命之後。」
唐風聞之一懍,忙說道:「大師兄,我的老闆力哥並非那種為富不仁之人,從他創業的時候我便跟隨了他。這次有人請你來殺他,實是另有緣由,這關乎著國家和民族地利益,我暫不能對你直說。但是請大師兄相信,我的老闆力哥是個好人。」
鐵離聽了,哈哈一笑道:「小師弟,和你開個玩笑罷了。既是你保護的老闆,這趟生意我不做了就是。現在什麼事能趕上我師門情誼,我不會笨到令自己唯一的一個小師弟為難甚至和他為敵的。反正我也未曾收取對方的訂金,也是我做這種事從不收訂金。成則罷,不成就直接走人,兩下乾淨,免得麻煩。事成之後,也沒有人敢賴帳地,因為既然能找上我的人,也知道我的規矩和手段。好了,現在告訴你那個要取你們老闆性命的人罷。這次訂單是從美國洛杉磯一個亞裔社團發出的,我查過了,背後是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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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山株式會社!」唐風說道。
鐵離聞之一怔,隨後笑道:「看來是你們老闆的宿敵,原來你們知道是誰了。應該是結下很深的梁子罷,否則不會找上我的。以前聽說曾請了江湖上有名的仙子集團來做這件事,但是聽說仙子集團的人失了手還折進去一個人。隨之整個仙子集團強行推單隱退。日本人無奈之下,才通過特殊地渠道找到了我。只是昨晚我也失了手。那個女孩子不但是個功夫上的高手,更是個用槍的高手。我也只能先行退去了。否則是個普通的槍手,昨晚那兩個人也就沒命了。」
唐風聽到這裡,已是膽顫心驚。知道自己的這位多年不見的大師兄,已經成為了一名國際上恐怖的殺手。
「大師兄,謝謝你能顧及師門情誼不再繼續此事。能否聽我一句話,不管以前你曾做過什麼事,現在收手罷。昆吾門門規,門下弟子只有在危及到性命的關鍵時刻才能施展武力出手護身。大師兄先前流落海外,被生活所迫,雖是做出有違門規之事,也是情有可願。但請及時收手。因為昆吾門還有待大師兄一脈傳承下去。這也是師父的意思。」唐風說道。
「師父!……」鐵離這時低下了頭去,問道:「師父他老人家還好嗎?我現在是無臉再去見他老人家了。」
「師父在六年前就已經過世了。」唐風說道。
「你說什麼!」鐵離神色一震,驚訝道:「師父過世了?」
唐風點了點頭道:「是的。師父在臨終之時,還讓我出去找你,讓大師兄日後帶領我光大昆吾一門。但是我找了好長時間也沒有大師兄的下落。」
「師父!您老人家在臨終之時還掂記著我。」鐵離一臉的悲切,痛苦地說道:「我10歲時師父領我進了昆吾門,授我昆吾一門我如子。後來又讓我雲遊天下,領略各家武學之長。可是我忘記了師父的教誨,竟然做起了殺人的行當。師父,我對不起你……」
鐵離說著,跪倒在地,一個鋼鐵般的漢子,竟然放聲大哭起來。
「大師兄!」唐風欲上前相扶。
鐵離將唐風推開道:「師弟,師父還有什麼遺言沒有?」
唐風道:「師父臨終之時對我說,大師兄是武學奇才,盡得昆吾一門之精髓,只是缺少忍耐之力,日後有可能持一身絕學誤入歧途。但叫我遇到你時,轉告一句話:人間正道是蒼桑!回頭是岸!」
鐵離聽了,點頭道:「師父讓我經歷萬般世事,以磨心性,我辜負了他老人家一番苦心。師弟,師父是否有讓你清理門戶之語。如果有,你就代師父清理掉我這個師門逆徒罷。我甘心領死。否則我是收不住手的,還會繼續麻木地進行下去。」驚聞授業恩師過世,鐵離一時間百感交集,尤是絕望。
唐風忙上前將鐵離扶起來道:「師父從未對我說過這樣的話,並且師父始終相信大師兄會肩負起昆吾門重任的。大師兄,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罷,我們一起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