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次你召喚我去扁那條大蛇之前的兩天,帝都忽然就跑來了一批吸血鬼。這些傢伙彷彿瘋了一樣大白天就滿天亂飛,然後一窩蜂的向宗教所發起了自殺性的攻擊。」
胖子一邊翻著白眼,一邊搖晃著碩大的腦袋。
羅迪皺眉:「血族……大規模的攻擊神教的宗教所?他們瘋了麼?你們做出了什麼反應?」
安迪壞壞一笑:「還能有什麼反應?袖手旁觀唄,他們之間咬來咬去,關我老人家屁事?那天從白天開始就滿天的飛蝙蝠,我不過下令多派了幾隊人上街巡邏而已了。」
「然後呢?」
「然後……」回答的是胖子:「然後那些血族就好像發了瘋一樣的開始朝著宗教所攻擊了。他們一定是聚集了很多力量,反正我老人家一輩子都沒有看到過那麼多吸血鬼,那天可把宗教所的那幫傢伙忙壞了。那些術士幾乎閉著眼睛放射光明系術法就可以擊中天空密集的蝙蝠,不過那幫吸血鬼也真的大膽,居然看準了帝都的宗教所防禦力量不足,膽敢糾集那麼多人公開向神教宣戰,說起來,現在的這些血族還真他媽的有種啊!」
「神教明顯也沒有想到血族會做出這麼大的場面來,唉,就算是老子也沒有想到一向躲躲藏藏的血族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囂張了,然後我和老骷髏商量了一下,覺得其中有問題。」
「是的。」安迪微笑道:「我立刻就聯想到了這把德庫拉之矛了。這個東西可是血族的聖器啊!我先前還感到奇怪,怎麼他們的聖器被神教搶走了,卻一點動靜教沒有,可是也沒想到他們會鬧得這麼大。」
「嘿嘿。」胖子笑得很狡猾:「下面去和教宗科西嘉六世單挑,老子是不敢的,他那個降神術老子可沒有把握接下來。不過看他們忙得團團轉。老子如果不趁火打劫一下,那就太對不起血族給我們創造的條件了……」
「你……」羅迪眼中露出了笑意。
安迪聳聳肩膀,做出一副肅穆的模樣:「我自然是命令我們的皇帝近衛軍軍官天烈閣下帶著我們忠勇的武士去幫助帝國的支柱,神聖的宗教所抵抗邪惡的血族異端敵人了。」
天烈也莊嚴道:「我也嚴格完成了皇帝陛下的命令,我在外圍放了一個烈風殺,轟掉了周圍幾十米內所有的血族!消滅了很多這些邪惡的敵人!」
羅迪吃驚道:「方圓……方圓幾十米?轟……轟掉……」
天烈歎了口氣,一臉惋惜的模樣:「是的,轟掉了……不過因為我的一點小小的偏差,雖然給敵人造成了巨大的創傷,但是也不小心將莊嚴的宗教所主教堂轟掉了一半。想必神靈在上,會體恤他的子民是迫不得已的吧……」說完,這個胖子居然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
羅迪忍住狂笑的衝動,卻忽然想起一個念頭,眉宇間又露出憂慮:「那科西嘉六世呢?他……」
「哈哈哈,幾個血族的長老大鬧過來,教宗陛下帶著他的長老們聯手對抗血族的高手。一路飛到了郊外的西山前大幹了一場,那個動靜弄得可算是驚天動地了。對於教宗陛下的大展神威,我心中敬佩萬分啊!」
胖子歎息道:「不過為了防止血族的肆意破壞。我順便將宗教所內外仔細搜查了一下——當然,是秘密的。結果,就在他們的地下一個嚴密把守得封印寶庫裡找到了這麼個東西。」
安迪瞇著眼睛微笑道:「就在關鍵的時刻,我們忠勇的天烈武士遭到了血族的攻擊,天烈大人在神靈的庇護之下。將來犯地血族統統幹掉了。不幸的是,周圍所有的宗教所的術士都在混戰中慘死……唉,願神靈讓他們的靈魂得到安息!」
說完,這個死骷髏居然也虔誠地劃了一個十字在胸口。
趁火打劫。然後偷走德庫拉之矛,最後再將整個宗教所大教堂轟掉,毀掉一切痕跡,將事情嫁禍在血族的身上……
羅迪無力的歎了口氣:「你們,你們還真敢做啊!」
不過用安迪的話說:「難道一向小心謹慎的血族忽然腦子壞了做出這種瘋狂的事情,我們若不是趁機弄點好處,會對不起那些戰死的可愛的蝙蝠們的!」
羅迪輕輕撫摸手裡冰涼的長矛,將它從匣子裡提了出來。
冰涼的質感從手掌肌膚上傳來,羅迪心中隱隱有種異樣的感覺,這長矛果然不愧為血族的聖器,似乎僅僅這麼抓著它,就能隱隱感覺到彷彿心中能感應到長矛裡無數弒殺的戾氣!
那森然的殺氣激得羅迪渾身一寒,隨即他立刻道:「秋……秋先生他……」
天烈和安迪的臉色有些黯淡了下去,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安迪才苦笑道:「我確實說過,這把德庫拉之矛是暗黑性質的魔器,可以將靈體吸附在裡面,可是……」
「可是什麼?」
安迪正色道:「我可還是神靈!你以為讓一個已經變成靈體的人復活很容易麼?靈體如果直接被暴露出來,會很快消散掉,這點你知道麼?如果我們就這樣將長矛裡面的秋先生的靈體弄出來,也會不到一時三刻就煙消雲散,到那個時候,就是徹底的神魂俱滅,萬劫不復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安迪歎了口氣:「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把他的靈體弄出來。」
「什麼!!」羅迪瞪著眼睛怒道:「你說你不知道!當初你……」
「小子,別那麼瞪著眼睛。」天烈歎息道:「如果當初我們不那樣說,恐怕你早就跑去找科西嘉六世拚命去了。況且秋先生的靈體確實是吸附在了這柄長矛上,這點並不假。只是我們畢竟不是神,復活這種高難度的事情,我可不會。」
安迪的苦笑道:「這把德庫拉之矛可是存在最為久遠的一把魔器了,上面也不知道有多少死在矛下的亡魂被吸附在上面,這麼千百年來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你聽說過有哪個復活了麼?」
兩個老傢伙一唱一和,將羅迪說得啞口無言,羅迪怔怔看著兩人,皺眉道:「那秋先生……」
「辦法麼,總是要慢慢想吧。不過我想這個長矛既然能吸附靈體而且讓靈體不散,那麼想必裡面一定有什麼禁錮的東西了,我們還是先想辦法能感應到靈體的存在然後再看看吧……也許……」胖子苦笑道:「時間都過了這麼久了,靈體是否還存在,都是兩說啊……」
「感應?怎麼感應?」羅迪皺眉。
胖子苦笑道:「這個麼,我們可做不來。我聽說你當初能修煉得這麼快。就是因為秋先生在你的身體裡種下了一顆力量的種子,既然你身體裡有秋先生的力量,那麼想必還是要靠你引起他靈體的回應了,這個麼我老人家是沒辦法的了。」
儘管胖子和安迪都勸慰羅迪,羅迪卻執意不肯離去,就這麼抱著德庫拉之矛盤膝坐在地上,將長矛抱在懷中冥思苦想。
在他心中。秋先生那是如老師,如父親一樣的存在,是指引他走上劍道顛峰的人。是他從小崇拜的偶像。如果救活秋先生,那是他心中最大的心願之一了。
安迪無奈,只能拉著胖子離去,臨走之前在這個密室外面布了一層結界,阻隔了一切氣息的外露。
羅迪的手指輕輕摩挲冰冷的長矛。努力沉下心來感受什麼。可是除了指尖的冰冷,並沒有任何的異樣。
他嘗試運氣一絲絲的鬥氣緩緩注入長矛中……
嗡的一聲,長矛發出了一聲嗡鳴,彷彿一種力量激盪之下。整個長矛上冒出了絲絲的黑色氣團,那黑色的氣團帶著幾分暴虐,殺意,讓羅迪剛剛沉靜下來的心一下就亂了。
「不行……不對……」羅迪搖頭。他緊緊皺著眉頭,就這麼坐在那裡苦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這個密室已經被嚴密的封鎖了起來。漸漸地,裡面的燭光燃燒殆盡,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黑暗中只聽見羅迪綿長的呼吸。
不知不覺一夜過去了,羅迪依然留在了密室中間,他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保持著抱著長矛盤膝坐在地上的姿勢,連分毫都沒有移動過。
而外面,在鬱金香家族的公爵府裡,妮可得知了羅迪回來,早已經派人去皇宮了,可是得到地消息是「羅迪侯爵大人正在和陛下商談重要機密。」
就這樣,羅迪在密室裡待了已經到第三天了。他就彷彿一個雕塑一樣坐在那裡,表情和身體都似乎已經凝固了一般。
「胖子,你說那個小子不會是傻了吧?」安迪歎了口氣。
天烈搖晃著大腦袋:「但願他快點出來吧,不然妮可恐怕要派人殺進皇宮了,她不會以為我們把她的丈夫給謀殺了吧……」
兩人站在了密室外面,忽然,「嗡」的一聲巨響,從密室裡傳來……
「嗯?」安迪臉色一變,這個密室是術法結界隔離過了的,怎麼會有動靜能從裡面傳到外面來呢?
兩個老傢伙互相看了一眼,天烈已經大步走了進去了。
三天沒有休息的羅迪,下巴上已經有了鬍子青茬,臉色也似乎有些蒼白,他正在用手指一下一下地用力彈在長矛上,怪異的是,他每彈一下,長矛就發出一聲清脆刺耳的「嗡」!
「你……你怎麼做到的?」安迪皺眉。
羅迪卻面無表情,彷彿已經出神了一樣,只是一下下的重重彈在長矛上。
胖子撇撇嘴巴,就要去拉羅迪,可是他手剛剛伸了過去,就感覺到了羅迪的身體周圍佈滿了一層綿綿的氣場,他立刻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的撞了一下,龐大的身體忽然就彈了出去。
「見鬼!」胖子驚呼了一聲,連連倒退了幾步:「他什麼時候恢復到這種程度了?」
安迪也露出怪異的目光。
胖子這次加了點消息,先是喊了一嗓子,見羅迪依然沒有答應,他才再次緩緩伸出手去。只覺得羅迪身體周圍佈滿了一層層怪異的氣場,有推的力量,有擠壓的力量,還有旋轉的力量,那一股股的力道糾纏在了一起,彷彿沒有任何規則一樣從羅迪的身體裡釋放了出來。
只見羅迪手指上的力量越來越強,彈在長矛上的嗡鳴已經有些震耳了。而長矛之上已經開始冒出了絲絲的黑氣,那黑氣也越來越濃密,越來越暴露出那股狂亂的殺氣!
安迪臉色一變:「糟糕了,他再這麼彈下去,德庫拉之矛的暗黑氣息很快就會傳出去,如果被神教的人知道,那可就麻煩了!我的結界怎麼抵擋不住?」
天烈臉色變了好幾變,他忽然眼睛一亮,驚呼道:「不對!這個小子在施展他的領域!我們現在站在他的領域當中!難怪你的結界已經失去效用了!」
「領域?」安迪凝神看了天烈一眼:「這個小子不是已經變成廢柴了麼?」
天烈也是不解道:「我怎麼知道!我可是一直站在外面和你在一起的!」
羅迪卻忽然開口了!他猛然大喝了一聲,收回了自己的手指,然後雙手張開,盡量緊緊握住了長矛的兩端方向,再用力……
「他想幹什麼?!」胖子瞪圓了眼睛。
安迪搖搖頭:「他……不會是想毀掉這把長矛吧……」
長矛在羅迪的手中發出了嗡嗡的聲音,只是那聲音彷彿帶著一種沉重的壓力一般,漸漸地,流露出幾分悲鳴的意思……
「小子,你瘋了!你想毀了它麼!」胖子臉色一變,深深吸了口氣,然後用力朝著羅迪撞了過去。
他這次可是有備而出手的,羅迪被他狠狠一撞,身子就倒了下去,長矛也跌落在他的身上。
「你們幹什麼!」羅迪躺在地上,不滿地看著兩個老傢伙。
「你想毀掉這把魔器麼?」安迪語氣嚴肅。
羅迪想了想:「我只是在拆掉那個禁錮靈體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