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冬天,天氣是出奇地寒冷。
楊蔚藍縮在被窩裡,偷偷地把手探出去試了試,又一下子抽了回去,她第一次覺得,後世的溫室效應,也並不全是壞事兒,至少,冬天變得暖和了不少,冬日的早晨,能讓自己這怕冷的體質少受些罪。
外面隱隱約約傳來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可愛聲音,還有霍曉曉嘻嘻哈哈的笑聲,顯然,那孩子正和平平還有安兒玩得愉快,昨天折騰了好久,到半夜了才哄著小正太上床,曉曉那孩子居然沒多睡一會兒,看來,霍家的家教還是挺嚴厲的,蔚藍掙扎著坐起身來,起床!
穿著睡衣,蹬了暖和的棉拖鞋進洗手間洗漱,一進門,蔚藍不由得怔住!
「咦?沒去晨練啊?」紀南每天雷打不動地出去晨練,即使是放假,今天這是怎麼了?
「嗯……頭疼!」紀南一拿毛巾,一手按著腦袋,一見到媳婦,立即有氣無力地呻吟著撒嬌。
蔚藍趕緊伸手摸摸紀南額頭,略略有些熱,大概是有點兒低燒,連忙拉著他往外走:「炕上躺著去吧,我給你做點兒熱乎的東西吃。」試了試炕的溫度,燒得暖烘烘的,正舒服。
服侍著夫君人重新躺回床上,捂好被子,蔚藍隨隨便便洗了洗臉就進了廚房,淘好米,擱爐子上煮著,鍋上加個蒸籠,從冰箱裡拿出五個窩窩頭兒放進去,切了盤鹹鴨蛋,弄了個酸辣白菜,想了想開了盒牛肉罐頭,曉曉那孩子喜歡吃。
不大一會兒,早飯做好,裡的早飯一向簡單不挑食來是蔚藍喂什麼,他就吃什麼的。
在上放了個桌子,反正曉曉還是孩子,也不是外人,沒什麼好避諱了剛把和兩個小寶寶玩得高高興興,一點兒都不情願走開的曉曉拉屋裡來坐好鈴就響了。
紀南頭也不抬。一個勁兒地粥。
蔚_皺了皺眉。這是誰一大清早地上門兒啊!不過。還是乖乖地穿上大衣出去開門。
院子裡地霧氣還沒有散。蔚藍一離開屋子。就覺得寒氣撲面而來鼻子上發涼。放下門閂大門打開。
那一瞬間。楊蔚藍——看到了陽光!
軍帽平平地放在桌子上個孩子安安靜靜地坐在柔軟地沙發上面。他地臉色有些黑著紅潤。腰桿筆直。特別有軍人地架子。
「瘦了。」蔚藍伸手摸摸楊天賜地臉。碰碰他地胳膊。「不過結實了不少。」這個孩子地眼睛裡那種如同初生嬰兒一般地純淨已經消失。留下來地是溫潤地堅定。他臉上地尖刺與冷漠。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化成穩重地溫柔。
「姐,我放假,回來看看……本來想趕上你和紀南的婚禮的,沒想到忽然有任務,就給耽誤了。」天賜微微揚起笑臉,露出一個可愛的小虎牙來,他伸手把平平抱起來,舉高到頭頂,瞇著眼睛,那眼神兒專注又柔和。
難得,一向不喜歡外人親近的平平,居然笑哈哈地蹬蹬腿兒,擺擺小腦袋,看樣子對眼前這位便宜舅舅很是喜愛。
「行了,趕緊吃飯。」蔚藍把孩子接過來,放回嬰兒車裡,用熱水洗了毛巾,給天賜擦擦臉,小孩兒臉一紅,顯得有點兒不好意思,蔚藍忍不住戲謔道,「得,還害羞啊,我們家天賜從頭到腳兒,我哪裡沒看見過!」
「咳咳,注意影響啊!」紀南呲牙,很是不滿地嘀咕。
翻個白眼兒,不理會夫君大人的醋勁兒,為天賜加了碗筷,蔚藍看著曾經孩童一樣的天賜,用輕柔的聲音和紀南聊軍隊,聊訓練,聊比賽,聊戰友,他的眼睛裡,充滿了熾熱的信仰,蔚藍把到了嘴邊的問吞回肚子裡面,他既然這麼快樂,那麼到底有沒有找回自己的記憶,又有什麼關係,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無論他是不是已經恢復了,現在的楊天賜,也只是現在的楊天賜,是一個新生的——共和**人!
因為天賜的回歸,還有曉曉的到來,蔚藍家這幾天很是熱鬧。
安兒現在正在學說話,雖然不像她哥哥一樣,已經能夠說出很清晰的詞語句子,最近的進展到是也不錯,如今,曉曉和天賜兩個人到是一見如故,看對了眼,一天到晚地圍著兩個小寶貝轉悠。
安兒這妮子似乎也滿喜歡帥哥兒的,趴天賜膝蓋上面,揪著他的衣袖,奶聲奶氣地,口齒不清地喊:「爸……爸……」
一下子笑顏如花,樂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細縫兒,把錢夾子拿出來遞小安兒手裡:「閨女,真乖,爸爸給你零花。」
一句話氣得紀南差點吐血,蔚藍趕緊攔著安慰道:「別氣別氣,閨女這麼小就會賺錢,好事兒啊!」紀南還是有點兒忿忿不平,「有我這麼倒霉的嗎?倆孩子開口叫的第一聲爸爸,都不是叫我。」
看著老公氣不平的臉,蔚藍忍不住失笑,手裡的活不停,給天賜的毛衣上打出一個漂漂亮亮紅彤彤的大蘋果出來,蘋果,代表平安,這是蔚藍身為姐姐最大的希望。
被天賜和寶貝女兒氣了一頓,紀南化悲憤為食慾,接連大吃了好幾通,把家裡的飯菜全都一掃而光,發了一身的汗,身上到是舒坦了不少,腦袋也輕快了,蔚藍笑了笑,知道看到天賜回來,紀南其實挺高興的,見兩個人眉來眼去了大半天,很有默契的樣子。
既然老公身體大好了,天賜也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下回見面還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蔚藍想了想,一拍手,決定出門逛街。
當然,出門之前小正太霍曉曉打扮地漂漂亮亮,一身厚厚實實的白色防寒服,帽子,圍脖,手套,從頭武裝到腳,蔚藍自己也穿成個棉球兒。
紀南和天賜都好說,一身常服就打發了,兩個人同樣戴上墨鏡,護住眼睛,蔚藍看著挺好玩,又翻箱倒櫃找出兩副來,給自己和曉曉也戴上。
對著鏡子瞅,蔚藍得意地抿抿嘴兒,咖啡色的小墨鏡一戴,又洋氣又漂亮,曉曉這孩子也是好看的小正太一枚。
一大家子一起出門兒,南開車,蔚藍和曉曉坐後車座兒,天賜坐前面,他跟紀南倆人嘀嘀咕咕說個沒完沒了,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說到國慶閱兵去了,兩個人都是一臉驕傲,外加唏噓的模樣,沒辦法,雖然欣喜於祖國的強盛,但是,這樣的盛會永遠沒有他們的份兒,紀南和天賜,這倆人幹的工作,只適合隱蔽在黑暗中,榮耀和風光,與他們無緣,按說,司機開車的時候不應該聊天兒的,不過,以紀南的駕駛水平,估計就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概也撞不了車,再說,兩個人見一面這麼艱難,蔚藍索性就管他倆了。
雖寒風正烈,不過,蔚藍的心情卻有如春花三月,溫暖又和煦,不過,也許是人要是太得意了就特別容易出問題。
開車開到半路上,紀南忽然下子踩了剎車。
蔚_晃悠了一下,一把拽住前面的車座兒,才算穩住身子,趕緊跟著紀南和天賜向路邊走過去。
在街邊兒站著一個中年婦女,一臉的慈眉善目,懷裡抱著個大約三四歲的小男孩兒,那孩子唇紅齒白,模樣很周正。
紀南直衝著這倆人就衝過去了,速度快得蔚藍拉著曉曉緊趕慢趕,一路小跑,好不容易跟過去,就看見那個中年婦女一臉驚恐外加警惕地摟著孩子,轉身就跑,當然,她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天賜和紀南,那倆人一前一後,把中年婦女和孩子圍了起來。
「你,你們幹什麼?」中年婦女似乎被嚇著了,一臉蒼白,把懷裡的孩子摟得更緊了些,怯怯地說道,「我,我沒錢……」
蔚藍翻了個白眼兒,得了,被人當成劫道的了。不過,她也搞不清楚自家老公這是弄什麼鬼,索性也就不說話,先看著罷了,畢竟,對於紀南,我們的蔚藍同學還是有幾分信心的。
紀南先上上下下把那中年婦女打量了個遍,和顏悅色地說道:「這位大姐,請問一下,這孩子是你家的?」
「廢話,不是我家的,還是你家的!」似乎說到孩子,觸動了做母親的神經,那婦人皺眉,一改怯懦之色,橫眉怒目地喊道。
紀南到是不以為意,依舊帶著笑容:「那麼,請告訴我,這孩子叫什麼名字?」
「關你什麼……這是我家的虎子。」本來,那個婦人並不想說,不過,等到紀南一下黑起臉,她立即被嚇了一跳,乖乖地回答道。
紀南笑了,低下頭,溫和地哄那個似乎哭得累了,有些萎靡的孩子:「小朋友,能不能告訴叔叔,你叫什麼名字。」
「譽兒……」不得不說,除了自己家裡那兩個寶貝疙瘩之外,紀南還是很得孩子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