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冷冷一笑:「你們還有臉和我說什麼朋友和親人?>來背叛我,從那時候起,我們之間還有什麼情義存在?我不殺你,就已經很對得起你了,不要逼我動手。」
夏飛胭心裡對袁野的所作所為失望極了。
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爽直純樸的山大王,也不是心疼自己,溫暖了自己的身體和心的夫君,仇恨蒙蔽了他的眼睛和心靈,冷酷封鎖了他的心,而這一切自己卻無力挽回。
夏飛胭痛定思痛,抓起張凌風掉到地上的劍,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一片衣襟割了下來,衝著袁野用力丟了過去:「我,夏飛胭從現在起,與你這個殺人惡魔恩斷義絕,以後你飛黃騰達也好,不得善終也罷,再也與我無關,只當我以前瞎了眼認識了你。」
說完,夏飛胭已經是滿臉淚水,如果不是要扶住張凌風,恐怕自己就要先倒下了。
袁野瞪著血紅的眼珠,用十分可怕的眼神死盯著夏飛胭,看了一會,點頭:「你算什麼東西?老子看上你,是抬舉你,早就不想見到你這個不知道什麼地方跑出來的野丫頭,醜八怪,還天天在耳朵邊嘮嘮叨叨,老子的事情總想來管,現在算你識相,走了更好,別擋著老子陞官財逍遙快活的路。」
「玉郎。」只聽一聲驚呼,卉兒的身影飛撲了過來,一把將張凌風抱入自己的懷裡。
「你怎麼了,玉郎。」卉兒看見張凌風一身是血,忙找東西為他包紮:「你放心我在,你不會有事情的,忍一下,我馬上帶你回去療傷。」
張凌風緩緩睜開眼睛,吃力地用沾滿鮮血的手握住了卉兒地手,輕輕搖頭:「不用了,卉兒,你,你聽我說。」
卉兒畢竟是在衙門做過多年,她心裡的疼雖然遠甚於夏飛胭,頭腦還有一點清醒,看張凌風傷得這麼嚴重,一刀插在胸口上,心知他已很難存活,救他固然重要,但也許現在就是他最後要留下的話了,強忍著悲痛,哽咽道:「玉郎,你別激動,慢慢說,我在聽。」
「卉兒。我和袁野寫了生死文書。無論誰死。都與他人無關。我希望。希望你不要找袁野地麻煩。」看見卉兒艱難地點頭應允。張凌風感到一絲安慰:「今生能娶你為妻。我死而無憾。你。幫我照顧好我娘。玉郎謝你了。」
「玉郎。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不妄想著和你成親就不會生今天地事情了。」卉兒終於痛哭失聲:「我們終究是逃不過這命。」
說著。卉兒突然拾起地上地劍:「玉郎。等我。」揮手就向自己地脖子抹去。
一直在旁邊留意著卉兒舉動地夏飛胭。一把撲過去。死死抱住她地手:「卉兒。不要。」
張凌風也想伸手去阻止。卻怎麼也抬不起手來。急得一口鮮血從口裡噴湧出來:「卉兒。求你不要死。幫我。一定要幫我照顧我娘。」
看著張凌風和卉兒生離死別地情景。夏飛胭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奪下卉兒手裡地劍。大叫一聲:「袁野。你個混賬。」挺劍就向剛轉了身想離開地袁野後背刺去。
袁野頭也不回地往旁邊微微一閃身,夏飛胭一劍刺空,偏偏情緒激動只顧了拿劍去刺袁野,卻沒留神腳下地地有些凹凸不平,一跤摔了下去,撲了一臉的灰,劍也甩了出去。
袁野一腳將劍踢得老遠,彎下腰來看著夏飛胭一臉淚水混合了灰塵變得骯髒的臉,譏諷道:「就你這兩下子想殺我,這輩子別想。」
夏飛胭狠狠一咬牙,突然蹦起來一口重重咬在袁野的肩膀上,頓時一股血腥味在口中瀰漫開。
袁野大約沒想到夏飛胭會突然來這麼一下,楞了一下,隨即大手一揮,將夏飛胭一下摔出老遠,夏飛胭只覺得這一下骨頭都快被摔散了,咬了唇半天也沒爬起來。
袁野皺著眉指著夏飛胭狠狠道:「下次沒這麼便宜你。」
然後轉身施展輕功,很快消失在暮靄中。
夏飛胭只覺心裡一空,他們之間終於結束了嗎?艱難地抬起手來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殷紅的血跡是那麼地刺眼,她呆呆地在地上躺了半晌,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寒風刺骨,天空上烏雲遮住了月亮,夏飛胭徒然從迷茫中醒悟過來:凌風怎麼樣了,怎麼半天沒聽見動靜?
等她努力爬起來,再環顧四周,竟然一個人影也不見,若不是地上有打鬥過的痕跡和一灘殷紅地血跡,夏飛胭簡直要認為剛才那一切不過是自己做了場噩夢罷了。
她多麼希望那真是一場噩夢,多麼地希望!
「哈哈哈,」陸展鵬出
梟般地大笑:「可惜了張凌風這樣一個人物,居然最情而死,我還不曾有機會和他比試過,聽說這京城裡面能勝他的人不過一,二,游龍刀法難道真地那麼厲害?」
還是先前那個黑衣人:「屬下親眼看見他們勢均力敵,開始時打得難分高下,後來突然間袁野地招式與以往大不相同,就連屬下也從來沒見過他使用過這樣的刀法,威力無窮,一擊而中,直入張凌風胸口。」
「你有沒有親眼見張凌風斷氣?」陸展鵬最關心地就是這個結果,袁野殺掉張凌風,即使他們有生死文書在先又怎麼樣?張凌風可是李治身邊的大紅人,李治即使不能干涉這私下決鬥地事情,但這麼一來,他肯定是恨死殺了自己良師益友的袁野,袁野也就沒了別的退路,高陽的目地也達到了,還有皇宮中的侍衛突然失去了張凌風這個大領導,必會亂上一陣子,新上任的人一時半會哪能掌握的那麼好,這倒是個起事的好時機。
「袁野和那個女捕武功都非泛泛之輩,屬下怕太接近會被現,袁野走後,女捕也帶著張凌風離開了,刀插入胸膛那麼深,鮮血灑了一地,張凌風肯定是活不了。」
「很好,下一步該做什麼,不用我再多說了吧?」陸展鵬心情開始輕鬆起來,袁野啊袁野,想不到有人比我更恨你,這就是你的命,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知道,這個不需要閣主操心,等我好消息。」黑衣人說完慢慢隱沒於黑暗中。
身上好燙,就像有火在體內四處,燒灼著夏飛胭的四肢百骸。
老虎撲過來了,袁野一把抓住了老虎尾巴,甩了出去。
打雷閃電,夏飛胭抱住了虎頭山上那棵大樹,一個滾滾而下的雷劈中了她,袁野在狂風呼嘯中抱著她艱難地尋找躲避的地方。
袁野摟著她的腰向崖下跳去,一道寒光擊中他的後背。
水池邊,袁野被夏飛胭壓在身下,眼睛亮晶晶地充滿了柔情。
滿頭大汗一身是血的袁野掙扎著對淚流滿面的夏飛胭說:「我不會死。」
袁野解開衣襟將夏飛胭抱在懷裡,用自己溫暖的身軀來為她驅趕寒毒
不,不,這樣情深意重的袁野怎麼會背叛了自己?
他說過要和自己一起做恩愛夫妻,白頭偕老,他連師父的遺命都那麼痛心地要棄之不顧,只為和自己終身廝守,又怎麼會這樣對待自己。
「我不信,不信,野哥,你不會離開胭胭,是不是?」夏飛胭哭喊著,可是她怎麼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自己是下了地獄還是落入了火海,怎麼全身這麼難受,這麼熱?
隱約感覺有人在旁邊,後來就變成忽冷忽熱,一下象被火烤,一下象掉進冰窖,夏飛胭也忽而有點感覺,忽而又昏沉沉地睡過去。
不知道這樣持續了多久,也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那滾燙的被子裡忽然出現了一座冰山,好舒服啊,冰山將夏飛胭納入懷抱,夏飛胭也四肢並用緊緊纏了上去,身體不再那麼燒得難受,而蜷縮在冰山裡的感覺是那麼的熟悉卻又陌生,夏飛胭心裡漸漸安定起來。
隨著時間推移,冰山在融化,被子裡又慢慢開始熱起來,夏飛胭口乾舌燥人也開始不安寧起來。
冰山怎麼不見了?
夏飛胭在虛空裡胡亂地抓了幾下,這時有人輕柔地扶起她,唇邊有清涼的水徐徐地送了進來,夏飛胭焦渴地開始大口地喝著,水從喉嚨進到胃裡再往下,身體裡一路那清涼的感覺,將夏飛胭那一點朦朧的意識刺激得有點點清醒,她微微睜開眼睛,可是眼花得不行,燭光搖曳裡,一張好像是男人的臉在眼前不停地晃動。
「停住,我看不清楚。」夏飛胭伸手想把那搖晃的物體固定住。
有人握住她的手,在耳邊輕輕說:「好些了嗎?」
這聲音好像是袁野啊,可是那麼飄忽遙遠,夏飛胭抱緊了他:「不好,我好難受。」
又是那個冰山的感覺,那人摟了她鑽進被子裡,身體如同先前的變得冰涼,夏飛胭纏繞著他,沉沉睡去。
後來夏飛胭才知道,因為那天自己受張凌風被殺刺激太深,在荒郊野地躺了半天,受了寒,一個人又不辨方向,遊蕩了很久,還是石頭帶了人出去四下尋找,才好不容易找到她,當時夏飛胭已經神志模糊,接著起高燒來,持續兩天都不退,還說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