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中,長孫玲瓏回想最後袁野對自己說保重時的關想來真是坦蕩地兄長情懷,拿出那個小荷包,打開一看是一個精巧的袖箭筒,長孫玲瓏想了想,這意思是怕自己在外面受人欺負,可是畢竟自己是大唐嫁過去的王妃,舞刀弄槍地恐怕不好看,沒個東西防身又不方便,於是想到送這麼個精巧的暗器來給自己防身,袁野哪會有這樣女兒家的心思,這肯定是夏飛胭一手操辦的。
其實時間過了這麼久,在宮裡的這些日子,少了方梅天天在耳邊嘮叨夏飛胭橫刀奪愛的話,長孫玲瓏靜下心來也漸漸明白了袁野的心思一開始就在自己身上,袁野大婚前夜已經對自己說得很清楚明白,即使自己勉強嫁給了他也未必就會幸福,他一心在夏飛胭身上,自己又能如何,難道要天天看他們恩愛,自己形單影隻嗎?
只是見到了夏飛胭,長孫玲瓏這個面子上還是拉不下來,還有他們夫妻倆無需言語就能表達的那種愛意和默契,使長孫玲瓏對自己的未來和如何跟毫無感情而言的永熙相處都感覺到茫然,於是不自覺在夏飛胭面前擺出強勢高傲的架子來,眼見離京城越來越遠,長孫玲瓏心裡又升起一絲悔意,這輩子如果真不能再見夏飛胭,是不是她以為自己恨了她怨了她一輩子呢?
而永熙心裡又何嘗不是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踏上了回鄉之旅,這個新娘不是他心裡一見鍾情傾心的女子,他們的初見面比婚前沒見過面還糟糕,想到以後漫長的歲月要與這個不打不相識的女子渡過,永熙難以想像那會是個什麼光景。
不過自己這麼熱鬧地娶了她,她又背井離鄉孤零零地一個人隨自己回到從未去過的地方,無論她心裡是個什麼想法,自己都要好好待她,免得她太受委屈。
送走長孫玲瓏淡淡地離愁很快就過去了,夏飛胭又開始了自己媒婆的偉大計劃。
雖然張凌風和卉兒都表示難以再續前緣,可夏飛胭才不理他們這套口是心非的說詞,他們兩都單獨過了這麼多年,不娶不嫁地不就很能說明問題了嗎?不過張凌風的母親也算不得有什麼錯,一個人把兒子拉扯大,這個時代的人又都信命,她為兒子著想也沒錯,可是怎麼能讓她點頭答應這樁婚事呢?
夏飛胭想先得讓張老夫人和卉兒有感情才行,有了感情才好辦事,但是不能讓她知道卉兒的真實身份,不然計劃還沒開始就完蛋了。
卉兒對夏飛胭的計劃沒表示明顯地反對和贊同,難辦地就是說服張凌風,這個大孝子可是不情願欺瞞自己的母親,最後夏飛胭說不要他說什麼,只是不要揭穿這件事情就好,她會趁張凌風不在的時候安排張老夫人和卉兒相處,張凌風才勉強點頭同意。
於是張老夫人這陣子可過得滋潤了,夏飛胭每天都過來陪她解悶逛街,還說自己有個精通醫術的好姐妹,一個人在京城很孤獨,不如也叫了來一起玩,張老夫人以為卉兒和夏飛胭是一樣的性格,笑了說:「飛胭啊,你一個人陪著我熱熱鬧鬧正好,要再來一個,我可就有點受不了啦。」
夏飛胭撒嬌道:「老夫人。你這是嫌我吵呀。我這姐妹可和我性子完全不一樣。文靜端莊地很呢。話也少。人卻是很實在地。您看了就知道啦。」
以前張老夫人也只是遠遠打量過卉兒幾次。她身著捕快服手握配劍地精瘦形象印在了心裡。而現在地卉兒在夏飛胭授意下多吃多睡。比以前長得圓潤了不少。至少看起來不那麼瘦弱是個苦命樣。且她著了女裝又是輕紗遮面。卉兒這個名字也是她地乳名。外人一般不知。張老夫人壓根就沒想到這個卉兒就是當初被自己棒打鴛鴦地準兒媳。
夏飛胭靈動活潑逗得張老夫人開心。卉兒地沉穩大氣醫術精妙。每日幫老夫人把脈調理身體。教她些養生之道。時間長了。張老夫人竟離不開她們兩。笑道:「飛胭啊。不瞞你說。以前我見你和我家風兒感情不錯。又和我投緣。原本想你要能給我做兒媳是再合適不過。誰知道突然陛下就給你指了婚。我一直後悔。這麼些年沒見風兒和哪個姑娘這麼談得來。不知道錯過了你。風兒還能不能再找到我們母子都喜歡地姑娘為妻。現在見了卉兒。雖然你們個性大大不同。可是她聰明能幹也是個招人垂憐地孩子。看來這世上地好姑娘不少。只是我家風兒傷了心了。也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成親地念頭。」
夏飛胭聽了這話。喜在心頭:「老夫人。您看如果卉兒給您做媳婦怎麼樣?」
「卉兒是不錯。可是我家風兒會不會喜歡他還難說。」張老夫人有點動心。但還是有顧慮。
「唉,如果當初凌風喜歡的那個姑娘還在就好了,老夫人如果您知道事情會變成後來這個樣子,會不會就讓凌風娶了他喜歡的那個姑娘?」夏飛胭看老夫人地態度有鬆動,馬上接上話問。
張老夫人遲道:「那個姑娘聽說對
是很好的,可惜她與我家風兒命格相沖,在一起風兒,而且我看她身子單薄不太能生養,所以才」
「可是現在凌風拖到這麼大歲數,還一個人,好可憐哦,和他一般大年齡孩子都滿街跑了呢。」夏飛胭知道用自己假懷孕去算命那一套對老夫人是不行的,得另想辦法。
繚繚地香燭煙霧中,絡繹不絕地善男信女來來往往,可以看出這間香火鼎盛的觀音娘娘廟是頗受人敬仰,那也就意味著這裡地菩薩很靈驗了。
「卉兒啊,飛胭跑到哪去了,不會是人多走丟了吧?」張老夫人對輕扶著自己胳膊的卉兒說。
卉兒和張老夫人接觸這麼一段時間,原先對當年她毫不留情地拆散自己跟張凌風的姻緣的怨慢慢變成了一種寬容和理解,張老夫人並不像她想像的那樣尖酸刻薄,諸多挑剔,而只是個愛子心切的母親,說來她也沒錯。
卉兒幫張老夫人擋著身邊的人群,以免她被人擠著,打量了一下四周說:「飛胭剛才說好像看見了她的夫君,可能他們找地方說話去了,這裡人太多,我扶您去後面人少點地地方休息一下,順便等飛胭好嗎?」
張老夫人在夏飛胭極力的鼓動下才到這個據說是測姻緣非常靈驗的觀音娘娘廟來,想幫張凌風求個姻緣,可能的話,順便要人給卉兒相看相看。
卉兒和張老夫人來到廟後的院子裡,這裡果然沒什麼人,兩人找個陰涼處剛坐下就聽不遠處地大樹後有一男一女在爭吵。
本來偷聽別人的話不妥,但是那聲音有些大,不由張老夫人不聽,自己就進了她的耳朵裡,而且這女聲還很熟,正是夏飛胭。
「野哥,說好了,我可不要給你生娃娃的。」夏飛胭一副沒商量的口氣。
「你嫁給我了,就是我地老婆,給我生娃娃天經地義,為什麼不要生啊?」袁野有些急。
「對呀,我嫁給你,就是給你做老婆,誰說一定要給你生娃娃了,我聽說生娃娃很疼,嚇死人,搞不好會要人命,我才不要生啦。」夏飛胭的聲音越大了。
「你不給我生,誰給我生啊,那我不要斷子絕孫了?」袁野也有些惱火。
「我不管,我才不像卉兒,她就想著成親以後要給夫君好好多生個娃娃,三五個不嫌少,十個八個不嫌多,要不,到時候我找她要兩個娃娃來認你做乾爹?」夏飛胭耍寶說。
「那是別人的娃娃,又不是我親生地,養什麼養啊?你這個女人怎麼這樣,早知道我就不娶你做老婆了。」
卉兒聽著垂了頭,臉紅了,她沒想到夏飛胭要她按計劃把張老夫人帶到這裡來是要說出什麼生不生娃娃的事情,自己是個沒出嫁的姑娘,哪裡說過這樣的話,還是跟張老夫人在一起,真是尷尬。
張老夫人聽地清楚,原本覺得夏飛胭長得喜氣身體健康,還十分惋惜她嫁給了別人為妻,自己無福討她做媳婦,現在不由暗自慶幸,看上去感覺好可不一定娶回來就好啊。
想到這裡看看身邊的卉兒,她不像夏飛胭玩性一就不管不顧自己跑了,一直都溫順地跟在自己身邊,體貼周到地關心照顧著自己,這才是個做媳婦的合適人選。
也知道夏飛胭和袁野什麼時候走了,此時只剩了卉兒和張老夫人,老夫人正想跟卉兒拉拉家常,談談她對終身大事的想法,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幾個蒙面大漢,叫囂著要打劫錢財
此時,夏飛胭正和袁野坐在廟外不遠處的小山坡上說笑。
「胭胭,我剛才沒說錯什麼吧?」袁野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表演,很是懷效果。
「不但沒錯,還表現得好極了,特別是你著急地樣子,就像真地一樣,野哥,你要是存心騙人,還真不容易被揭穿。」夏飛胭笑著靠在袁野肩膀上。
「這樣就能幫到他們嗎?」
「怎麼?你懷疑我的智慧呀?等張老夫人想明白中看地不一定中用,關鍵是要他們倆相親相愛,好好過日子才是最重要的,這親事就算成了,對了,我事先可沒跟卉兒打招呼說要安排搶劫,免得她表現地不逼真自然,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夏飛胭向遠處的觀音娘娘廟望去。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帶地弟兄都是幹什麼出身的?那都是他們最拿手的事情,保證沒問題。」
「那招,我還請了個特別會說的算命先生去巧遇張老夫人,把卉兒大大地誇獎一番,說她和張凌風是怎樣的良緣佳偶,保證老夫人高興的嘴都合不攏,我可是下足了功夫,不讓他們成親誓不罷休。」夏飛胭眉飛色舞地誇誇其談,都沒注意袁野的心思早已不在談話上,只是把她越摟越緊,終於等到夏飛胭說話的空隙,成功地堵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