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綠龍從我懷中鑽了出來,對著圍在周圍的頑童猿「吱吱!吱吱!」地叫了幾聲,那個身材魁梧的頑童猿,也就是那個領頭的,做起了苦力,走到昏迷的我身邊將我抗到了肩膀上,綠龍一閃到了七八米外的樹枝上,頑童猿連忙跟了過去,在叢林中飛躍起來。相比我的艱難跋涉,頑童猿和綠龍顯示了它們作為叢林主人的風姿,它們所過之處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頑童猿背著我在樹林間掠了十多公里才停了下來,跟著綠龍進入一個隱秘的山洞,山洞位於山壁上茂密的籐條後面,籐條前是幾株繁茂的老松。山洞顯得非常隱秘,如果不知道其存在,就算刻意尋找也很難將之找出來,不知道綠龍是怎麼知道其存在的。頑童猿無疑是十分聰明的動物,進入山洞之後它們小心地將外面的籐條整理了一下,一點也看不出它們進入過的痕跡。
在我被頑童猿帶走大概半小時之後,我昏迷的地方出現了五個全副武裝的人,從他們身上凌亂的情況可以看出,他們到這裡並不順利,叢林裡的野獸什麼的對他們並不友好。我和左春他們沒有遇到猛獸也許是托綠龍的福,那些猛獸什麼的大概是感受到它的氣息離開了附近。五人是根據木田和左春留下的記號過來跟木田他們倆會合的,誰知道印入他們眼簾的卻是兩具殘破的軀體,軀體可以說是慘不忍睹,血淋淋的,許多地方已經可以看到骨頭了,腦袋模糊一片,軀體中可以看見密密麻麻的蟲子正在進食,噁心極了。從軀體的樣子可以看出,兩具屍體不知道填飽了多少動物。看到眼前的情景,即使見慣屍體的五人也感到胃部一陣強烈的收縮,要不是他們極力控制,胃中的酸水已經從口中溢出來了,甚至連幾天前沒有消化完的食物都能吐出來。
從屍體旁的衣服、武器和通訊儀器,五人不得不接受死亡的兩人是木田和左春這一結論,面對眼前的慘景五人一陣沉默。「小隊長,我們現在怎麼辦?」一會後一人忍不住問道。「不管怎麼樣我們一定要把那小子找出來,我們必須殺了他並得到他身上的東西,我不相信他一個小孩子能在亞馬遜山脈中存活,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實在不行的話我們讓隊長增援。現在,我先跟隊長匯報一下這裡的情況。」小隊長開口道,說完就拿出通訊儀器匯報起情況。
「隊長,找到木田和左春了,他們已經被野獸攻擊而亡,沒有發現那小孩。」小隊長對著空中的隊長影像說道。「什麼,那兩傢伙居然死了,不要管他們,盡快給我把那小孩子給找出來,一定要把他身上的東西給我帶回來,如果你們這麼多人都不能抓住一個小孩子,那就不用回來見我了。」隊長臉上陰晴不定地說道。「是,隊長,我們這就開始找那小孩子。」小隊長連忙答道。
五人尋找了一會沒有找到任何線索,除了找到一些從附近經過的野獸,小隊長的眉頭都皺了起來,事情太不合理了,一個小孩子怎麼會憑空消失?這可是處處危機的叢林,在裡面行進比起陸地要困難危險多了,以他們的實力到這裡都有點吃不消了,難道他們連一個孩子都不如?「我們向裡面尋找,要逃命的話肯定是向裡面逃,大家保持警惕,這裡未知的危險太多了。」無奈之下小隊長下了這樣的命令,於是,五人開始向叢林深處深入,等待他們的會是怎樣的命運呢?木田和左春的慘狀一直浮現在他們的腦海,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們心裡滋長著。
山洞不大,只有十來米長,二十來個平方,不過,洞裡很乾燥,蛇一般喜歡陰暗潮濕的地方,不知道綠龍是怎麼找到這個山洞的。把我放到地上後,頑童猿就小心地望著綠龍,好像一個傭人在等待主人的吩咐。在綠龍幾聲尖細的叫聲之後,帶頭的那只頑童猿飛也似的離開了洞穴,其他七隻留了下來,隨後,綠龍一閃也消失了,不知道它要去幹什麼。
洞中除了幾隻頑童猿嘰嘰的叫聲,顯得很是安靜。不久,我緩慢地睜開了疲倦的眼皮,眼前黑漆漆的,耳中傳來動物的嘰嘰叫聲。我不由一陣緊張,掙扎著站了起來,經過這段時間的休息我已經恢復了一部分體力和一點功力,我提起微弱的功力警戒地望著發出聲音的地方。通過洞口漏進的少許光線我發現有好幾隻猿猴樣的動物正聚在一起嬉鬧著,看他們的樣子並沒有發現我。
我心裡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到了山洞中,還有幾隻猿猴看著我,難道我成了它們的獵物?可是,我記得書中記載猿猴並不是肉食動物,它們喜歡吃野果和香蕉。那麼,它們想把我怎麼樣?難道是把我當作玩物,我記得猿猴是比較喜歡玩耍的動物。幾隻猿猴把洞口堵住了,我並沒有出去的機會,就算我體力充沛,功力沒有任何損耗夜不是眼前猿猴的對手。一會,見猿猴並沒有關注我,我的心漸漸定了下來,既然逃不出去,那就想辦法盡快恢復功力和身上的傷勢。想到就做,我盤著腿在地上坐了下來,運起了父親教我的《浩然正氣》心法。
微弱的功力在我精神力的引導下沿著一定的運功路線緩慢地運行起來,很快我就進入了入定之中,忘記了周圍的一切,一旦進入入定將不受外界任何物事的干擾,如果被強行從入定中驚擾而醒來,將難逃走火入魔的危險,《浩然正氣》是水球中流傳較廣的一種心法,它很難走火入魔的特性深受人們的青睞,相比起其他功法,它的進境相對要慢一些,不過,它很有利於打下基礎,大成之後修煉別的高深功法可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儘管《浩然正氣》是很難走火入魔的一種功法,但是,受到巨大驚擾的時候同樣有著走火入魔的危險。我這時候入定可以說是十分危險的,可是,比起目前的處境,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為了有足夠的能力應付將來的事,我別無選擇。
嬉鬧中的頑童猿發現我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感到很奇怪,剛剛它們明明見到我躺在地上,於是,頑童猿一哄而上圍到了我的身旁,望著我「嘰嘰」地叫著。有一隻頑童猿小心地推了推我,發現我沒有任何反應,另一隻頑童猿則伸出爪子在鼻孔探了探,發現我還有氣息,嘰嘰地對著其他頑童猿叫了起來。其他頑童猿對著我嘰嘰地叫個不停,可是,入定中的我沒有任何反應。見到我沒有任何反應,頑童猿無趣地離開了,繼續他們的嬉鬧。幸好它們沒有進一步騷擾我,不然的話,我還真有可能被它們給搞得走火入魔,沒有死在敵人手裡,卻死在一群畜生手裡了。
領頭那只頑童猿回來了,帶來了一些野果,「德高望重」的它發現我在入定並沒有感到怎麼奇怪,安靜地坐在一邊,從腰間拿出一個葫蘆,悠閒地喝了起來,任憑那些頑童猿嬉鬧著,搶著它帶回來的野果。那些頑童猿不時地望著猿頭手裡的葫蘆,露出羨慕的表情,不知道猿頭葫蘆裡裝的是什麼東西,也許是他們自釀的猴兒酒。當然,猿頭並沒有把野果都給了那些頑童猿,留了一部分在身邊,不知道它打算做什麼用途,可能是為我準備的吧!
綠龍回來時,嘴裡叼著一顆發出縷縷香味的粉紅色果子,棗子般大小,從猿頭它們露出的熾熱眼神可以知道,那枚果子絕對不是凡物。猿頭它們不停地抽動著鼻子,彷彿是為了把那股散發出來的香氣吸到肚子裡去。綠龍回來後發現我在入定,望了望就蜷成一團不動了,依然把果子含在嘴裡。
時間慢慢地流逝著,在太陽發著紅光快要落下的時候,我從入定中清醒了過來,我的內力已經全部恢復,甚至還有明顯的進步,傷勢也被療好了。除了肚子餓得難受,全身發出一股說不出的輕鬆。從昨晚到現在我彷彿過了幾個世紀,昨晚到今天發生的一切恍如做夢,一向嚴厲得過分的父親永遠離開了我,慈祥溫柔的母親也隨著父親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孤獨地存在著。一想起這些我就心如刀割般難受,剛剛從入定中醒來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得乾乾淨淨。
「嘰嘰嘰嘰」發現我睜開了眼睛,猿頭立刻叫了起來,隨即把放在身旁的野果放到了我面前。其他頑童猿連忙圍了過來,綠龍也含著果子望向我。猿頭的叫聲驚醒了我,我連忙望向它,看到它把野果放到我面前,我立刻明白它對我沒有惡意。肚子「咕咕!咕咕!」地提出了一天多沒有進食的強烈抗議,受不住眼前野果的誘惑,我忍不住抓起地上的野果飛快地送進了嘴裡。在強大的飢餓面前,我暫時忘記了失去了父母的悲痛,投身到對野果的戰鬥之中,堅決地將其消滅。怎麼說,我還只是個九歲的孩子,在事物面前根本沒有考慮到為什麼猿頭會對我這麼好。
此時,小隊長他們像無頭蒼蠅般在叢林中鑽來鑽去,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到是遇到了一些強大的野獸,雖然把野獸消滅了,自己也有兩個人受了不輕不重的傷,衣服變成了曾經流行過一陣的乞丐服,頭髮亂蓬蓬地,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心裡的煩躁更是不用說了,一個個心裡憋著一肚子火,「這該死的叢林」這句話被他們抱怨過若干遍之後已經懶得抱怨了。
「小隊長,天快黑了,現在還沒有那小孩子的線索,我們怎麼辦?」一人問小隊長道。小隊長抬頭望了望周圍灰暗的天色,然後說道:「叢林太危險了,我們找個安全的山洞過一夜。」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五人終於找到了一個山壁上的裂縫,可以躲避野獸的襲擊,擋風遮雨,裡面的面積大概有十五個平方米,足夠五人用了。在其他人動手準備晚飯的時候,小隊長無奈地拿出通訊儀器聯繫上了隊長。「什麼?到現在你們還沒有一點消息,上面已經很生氣了,找不到人和物連我都脫不了干係,明天我帶二十人去支援你們,我到要看看那個小孩子有什麼三頭六臂。」隊長氣呼呼地吼道。「隊長……」小隊長猶豫著叫道。「別婆婆媽媽的,有什麼事快說。」隊長不耐煩地說道。
他現在已經夠煩的了,殺人的事情已經由那些精英解決了,剩下的掃尾工作到了自己手裡居然出現了這麼大麻煩,要不是自己的叔叔給自己撐腰,自己已經受到懲罰了。「那個小孩說不定已經被野獸吃了,連我們都有幾個人被叢林中的野獸給傷了,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到現在還平安無事?」小隊長說出了新中的疑惑。聽了小隊長的話隊長不由一愣,他還真沒有想到這個可能。
隊長思索了一下說道:「不管那個小孩有沒有死掉,我們非找到他不可,特別是他身上的東西。」「是,隊長。」小隊長掛了通訊儀器。小隊長感到特別的煩悶,自己幾人居然要在很少有人生還的亞馬遜山脈中尋找一個沒有任何線索小孩,一個可能已經死亡、身體被野獸飽餐的小孩,這無疑是大海撈針,搞不好連自己的小命都會送掉。
狼吞虎嚥地吃光地上的野果我才有心思打量周圍的情景,這一打量還真的嚇了我一跳,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因為,我發現了蜷縮在我身前不遠處的綠龍,正常人對蛇都有一種特別的恐懼感,我也不例外。見到我的舉動,猿頭立刻「嘰嘰!嘰嘰!」地叫了起來,還對著我和綠龍比劃起來,其他頑童猿也跟著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