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關就這麼混過去了。
那一聲「嗯」當然是葉凡模擬發出的。模仿聲音本就比模樣相貌要簡單的多,況且「嗯」這個音根本不用張嘴發出,葉凡就壯著膽子當著人面模擬了一番。
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悅?那是當然了……原本以為面對清泠,這事不了了之了,結果突然冒出個腦袋來嘴賤一下,葉凡當然很不悅了。
不過總算是解決了。屋裡屋外的葉凡清泠廖濤,都是百感交集。葉凡第一次對於清泠產生了同一戰壕裡的感覺,當然,並沒有妨礙他對清泠的討厭。
清泠和廖濤當然不方便在門外繼續逗留,兩人假裝閒扯著,漸行漸遠。
「這樣就可以了?」廖濤還有些擔心,「他們不會再闖進去?」
清泠笑了笑:「老爺子們有個陌生對手下棋不容易,沒有人敢去打擾!」
「兩天!不吃不喝,沒人過問?」廖濤問。
「對於術者,這是什麼大問題嗎?」清泠反問。
「那倒也是。」廖濤點點頭,「希望老哈盡快完成他的易容,也許用不了兩天。」
清泠點了點頭。
「那到時我們怎麼再和他聯繫?」
話音未落,清泠手機響。清泠拿起看了眼,晃了下說:「打電話啊!」說完接起:「哈哈先生!」
「還有什麼安排沒有?」電話那端的葉凡問。
「沒有了,您盡心完成你的易容術,完成後電話通知我。我來告訴您怎麼做。」清泠說。
凡掛了電話。
「咱們不就沒事了?」看到電話掛了,廖濤攤攤手。
「暫時是的。」清泠回答。
「這麼說,咱倆人有了難得的私人空間啊!」廖濤本性暴露,一臉淫笑,模樣比剛才那個嘴賤的傢伙賤多了。
清泠倒也沒生氣,只是笑了笑:「那就抓緊時間和狼組的人多親近親近吧!」
「我的意思是,咱倆可以親近親近!」廖濤越說越是大膽。
「咱倆不合適!大叔。」廖濤鬱悶。
「誰說我是大叔!我還很年輕!」廖濤鬱悶。
「看起來很大叔!」清泠笑。「您隨意,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樣。」清泠說完自己走開了。
廖濤望著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嘴角依然掛著壞笑。
屋裡的葉凡此時就沒那麼悠閒了,與四具死屍為伍,還得模仿出其中一人的樣貌。
葉凡選擇的一號老頭,那個率先懷疑自己身份,最後被砍斷了一隻手的那位。
只因這傢伙的話最多。葉凡只對他的聲音記憶猶新,剛才一聲「嗯」就是模擬自他的口音。
這位由於突然斷手,死得比較突然,臉上還保持著那種難以置信與痛苦交織在一起的複雜表情。這給葉凡模仿給予了相當大的挑戰性。此外還有第二個難點,老頭們都是一頭銀髮,而且比自己還要長,這個要怎麼模仿?
也許如果真是哈哈一笑的話。這個問題難不倒他,但此刻的葉凡卻被難番了。考慮嘗試過後,葉凡認定這不是自己可以在兩天內攻克的難題,不得已給清泠打了個電話。
「假髮?」電話那端的清泠有些詫異。
「對!我剛才忘了說這個了。這得從光的複雜原理說起,現在沒時間,總之就是兩天之內不可能模仿出一頭銀髮,你只能給我弄一頭假髮了。」葉凡說。
「呃,我想辦法,你要哪一個的?」清泠問。
「斷了手的那個,你有印象嗎?」
「有,我知道了,你等著吧!」
「好!」
電話掛斷,葉凡繼續努力。一邊舉著小鏡子,一邊盯著那張死臉,讓自己的臉進行著千變萬化。
偽形術的確是一門相當複雜的技術。氣息稍微一點變動,樣貌就有可能發生大變化。但氣息微操也正是星殺術的強項。所以葉凡才能在不長的時間內已經掌握到其中的一些規律,面容複製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而他不知道,他交給清泠的這個可是一大難題。
弄個假髮並不難,清泠已經吩咐手下去搞,幾個小時就可以辦妥。難的是怎麼把假髮送到房間裡去。
剛才清泠自己都說過,長老們下棋時,任何人都不敢去打擾。原本這是他們成事的保障,結果現在卻成了他們的一道死穴。
任何人不能打擾,這意味著無論此刻有任何事,問外的守衛都不會再放清泠進去。除非屋裡的老頭子們發話。問題是老頭子們絕對不可能發話,正是因為他們下棋時從不發話,才有的「不能去打擾」這規定。
怎麼辦?清泠想得頭都痛了,站起身來走到窗朝窗外望去,整個許家大院裡四處都踱步的虛靈術者。如果現在所有人知道虛靈四長老已經死了,不知道會是怎麼一番光景?清泠想著。
突然一道黑影在窗外一晃,接著就看到廖濤一張笑臉,神情悠閒,一放手在窗台上倚在窗外:「清泠族長又有什麼煩心事啊?」
「你……」清泠愣住,她這可是二樓!怎麼會有人這麼靠在窗外的。
廖濤一笑,手一推窗,明明是從裡面扣住的,但窗戶被他這麼一推竟然就開了,接著就見他一溜身已經滑了起來,轉眼已從窗外到了窗內,還掛著那一臉賤兮兮的笑容,手又倚在了窗台上。
清泠把葉凡那邊的情況告訴了廖濤。
「這樣啊……」廖濤沉吟,「只要能引開門外守衛的注意力兩秒,我可以送進去。」
如果是之前廖濤這麼說,清泠肯定不信。但她剛剛看到了廖濤鬼一般的身形,突然覺得這事還真有點搞頭。
「同時引開那六個傢伙的注意力,這事也不好辦。」清泠沉吟。門外一共六名守衛,擺成了兩個三角形,分居房門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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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濤笑了笑:「交給我好了。」
「六個人的位置,無論引他們的視線注意哪個方向,你會被發現的!」清泠說。
廖濤繼續神秘地笑著:「看我的好了,假髮呢?」
「去弄了,一會送過來。」清泠將信將疑。
廖濤點了點頭:「那現在也沒事做,不如咱們一起來活動活動熱熱身啥的?」
清泠一臉黑線,伸手把窗戶推開:「你出去熱身吧!」
廖濤嘿嘿笑了兩聲,坐到了一角的沙發裡,隨手抬了一本雜誌:「我等假髮。」
清泠沒再言語。
不到三秒,廖濤把雜誌扔了:「無聊,你這有沒有一些比較有意義的書,比如《Playboy》之類的!」
「沒……」清泠說。
於是廖濤望著清泠,那目光猥瑣得就像是在看一本雜誌。
無語中……
幾個小時後,假髮終於送到。清泠拿出端詳了片刻,點了點頭。
「通知老哈吧!」廖濤起身,拿過了假髮。
「你準備怎麼做?」清泠問。
「你馬上就知道了。」廖濤點了一根煙,繼續裝神秘。
將假髮揣在懷裡,兩人並肩又來到了那房間外。一走上道,六道目光立刻射了過來。
「什麼事?」一名保安問。
「路過,去那邊房間拿東西。」廖濤朝走到另一端的某房間打了個顏色。
六人什麼都沒說,看著兩人從六人間穿了過去。
廖濤沒有採取任何舉動,清泠正覺得奇怪,突然看到廖濤取下了嘴邊的煙,朝著自己肩後方那麼一彈。
一道完美的弧線,煙頭貼著房頂朝另一端飛去。
術者們都是眼尖的,廖濤彈出煙頭的一瞬,六個傢伙的目光都追了上去。
緊接著清泠就發覺身邊一花,一道輕風,廖濤已經不見。
連忙回頭,看到廖濤以極低的身形,幾乎是貼著地面爬到了那房間門外,一抬手房門已開了條縫,假髮被順勢拋了進去,緊接著廖濤已經急速返回。而此時,六個保安的目光還在追送著房頂上飛行著的煙頭,等當中三人回味過來,目光重回這邊時,廖濤已經回到原處,正和清泠一起若無其事地繼續向前走著。
六個人的站位,無論望向哪邊,門口都在他們的監視範圍,只有望向上方時,才有一點點空隙。
而這一點點空隙,也只有這麼低的身姿可以避過眼角的餘光。而以這麼低的身姿高速移動,是狼顧的強項,但廖濤的速度比狼顧還要快。快到即使六個保衛發覺身邊有異樣氣息,等目光掉轉時,廖濤還在像之前他們目光離開時那樣行走。
藝高,膽大!說得就是廖濤這種情況!
清泠對廖濤的看法頃刻間上升了一個層面。
下一步,兩人轉身隨意進了另一端的一個方向,兩人是「來這邊拿東西」的嘛!
「呀!是間臥室。」廖濤望著房間裡那張寬大的雙人床,驚喜交加,「難道是天意!」猥瑣的目光又盯上清泠。
清泠對他的看法立刻恢復到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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