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追車追得叫苦連天。自己雖然是練家子,但好賴還是個人,怎麼也沒法和那喝汽油的機器相比。自己就是因為想著許妍說她十一點前肯定能回來,所以認為這地方不會太遠,才做出用腿和輪子比拚的愚蠢決定。
此刻葉凡兩腿發軟,步伐已經越來越沉重。漣漪?等葉凡重新想起的時候,已經沒力氣用那玩藝了。眼看著距離越拉越遠,葉凡忍不住嗚呼哎哉起來。內心彷彿有個聲音在呼喊:「許小姐你死得好慘啊……」
上天彷彿聽到了葉凡悲天憫人的呼喚,那出租車突然減速,靠邊停了下來。葉凡放眼一瞅,旁邊是一家裝修氣派的商場。
兩個女孩的身影從車內鑽出,葉凡看得清清楚楚,但此時自己人還在百米開外。跑了一路,這嘴也和鼻孔一樣用來呼吸,暫時喪失了語言功能。張開後只覺得呼呼兩口冷風喝下,那句「許小姐」硬是被堵回肚子裡去了。
葉凡兩腿已經軟得像麵條,像蛇一樣扭動著也進了這商場。這個時間商場裡倒還沒多少人。光亮可鑒的地板上,倒映著琳琅滿目的商品,葉凡四下一打量,哪裡還有許妍的身影。
葉凡大口地喘著粗氣。自己到底還是把人給追丟了。這追蹤到底有什麼技巧,有功夫一定要向雲風請教請教。葉凡還記得他是什麼追蹤組的組長。
大廳的一層很是空曠,一眼已經盡收眼底,葉凡拔腿走向電梯,準備上二樓。
這次葉凡沒那麼拚命,萬一在這商場中發生什麼,自己還要留點力氣打鬥,可不能全用在這跑步上了。剛剛閃過這個念頭,二層上已經傳來一聲女孩的尖叫。
跟著傳來一聲男人的喝斥:「他媽的,傢伙收起來,要活的。」
葉凡大叫糟糕,顧不上別人的目光,手一撐已經跳上了電梯扶手,沿著跑了幾步後,向旁一躍,抓在二層的護攔,胳膊再用力一振,人已經翻了過去。商場中幾個零星的客人聽到剛才那聲尖叫已是大為好奇,在看了葉凡功夫片一般的敏捷身手後,更是目瞪口呆。
商場二樓,一個女生嚇得蹲在一旁的柱子邊直哆嗦,另一女孩揮舞著書包奮力砸向圍上來的四人。另有一人打量著周圍人們驚詫地目光,不住地催促:「他媽的,快點,四個大男人,半天還搞不定。」
女孩此時已經被逼至護欄邊,再無退路。那小小一個書包又能帶來什麼傷害,四人已經不顧一切卻衝了上去。
突然傳出兩聲慘叫,衝上的四人中的兩人「撲通」一聲齊齊爬倒在地。另兩人大驚失色,不由停下腳步。另外一人也是扭頭四下打量。
葉凡倚在這邊的大理石柱子上,伸起兩手食指在嘴邊輕吹了一下,笑道:「能死我的六脈神劍之下,你們也不枉此生了。」心裡卻也在慘叫,剛才一時情急就射出氣息,也沒顧得先保護自己,現在自己的兩個食指尖也是痛得不行。
倒在地上的兩人果然是一動不動,剩下那兩人大概也是武俠迷,對「六脈神劍」的大名傾慕已久。此時臉現懼色,望著他們的老大,不敢輕舉妄動。
老大果然就是老大,就是不信這個邪,嘴裡罵道:「六脈個屁,你們快抓住那小妞。」說著掏出槍來就要指向葉凡。
葉凡腳下一錯,使出了「漣漪」。那老大的槍剛剛舉起,眼前的目標卻已經不見,還在奈悶,聽得兩個手下驚惶地叫道:「老大。」
正準備大罵這兩個廢物,一隻手親熱地攬上了自己的肩頭,一個聲音在耳邊道:「他們在叫你呢!」
這老大一扭頭,就看到葉凡親密無間地站在自己身旁,笑容滿面。大驚失色之下就要抬槍,葉凡已經閃電般一掌切了過去。「噹啷」一聲手槍脫手落地,劃出數米。那老大驚呼:「快捉住她。」心知這人看來極難對付,只有抓住那小妞當人質了。
不料兩名手下完全會錯了意,把「她」當作了「他」,竟朝著葉凡衝了過來。老大來不及罵一句「白癡」,葉凡掄起的一肘砸在了他後腦,老大眼前一黑,已經失去了知覺。
葉凡腳下再一錯,又一個「漣漪」劃到了這衝過來的兩人身後。兩人眼看著自己面前的那人突然就消失,正疑惑間,頸後各遭到一記重擊。
右邊那人一聲不吭就已經倒下,左邊那人卻還徐徐轉過身來,看著葉凡的表情滿是驚恐,一手顫微微地抬起指向葉凡。葉凡連忙伸手補了一拳將其打翻,一邊看著自己的左手,喃喃道:「左手的力量還是掌握得不如右手啊!」
那被圍的女孩正是許妍。此時整理了一下衣服,理了理頭髮,走到葉凡身邊,笑道:「幸虧你來的及時,葉先生。」剛剛發生這樣的事,她竟然未顯得多麼慌張,這個女孩不簡單!
葉凡一邊暗下結論一邊問:「許小姐你認識我?」
許妍笑了笑說:「當然。」說著舉起自己的手機給葉凡說:「你看。」
葉凡一瞅,上面是一張自己的照片,看背景正是在許家的山莊外面,原來許夕給自己許妍照片的同時,也把自己拍下來發給了許妍。
商場的保安此時已經從各個方向朝這邊趕來,其他目睹了剛才一幕的顧客和服務員都是目瞪口呆地望著葉凡,議論紛紛。「漣漪」,葉凡剛才是不遺餘力地施展了,而「漣漪」的速度這在普通人眼中是難以置信的。大家只能拿眼花來解釋。
葉凡對許妍道:「許小姐,我們還是快走吧,也許還會有危險。」
原本收拾五個普通人對葉凡來說輕鬆之極,但由於這一路長途奔跑,體力消耗嚴重,氣息運用起來都有一些力不從心。萬一再出現個數人拿槍指著的局面,不知道還有沒有能力應付。
這次面對普通人的任務中,唯一讓葉凡有些懼意的,就是槍這東西。
許妍點了點頭,走到還蹲在一旁顫抖的女生面前,扶起她道:「小茉,你沒事吧?」
那女生臉色蒼白,顯然嚇得不輕。許妍扶起她後剛一鬆手,又顫抖著要倒下。葉凡手快,這次搶先扶住,幾乎是拖著那女孩,將她安置到了一旁的坐椅上。回頭對許妍道:「她大概是受了驚嚇了,咱們還是先走,她和咱們一起,反而會更危險,讓她在這休息休息吧!」
許妍點了點頭,兩人已經準備離開,但商場衝上來的保安卻把兩人攔住,非要兩人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葉凡言簡意賅:「這幾個歹徒企圖綁架這位小姐,全商場的人都看到了,我只是打暈了他們,沒什麼。」
保安卻不依不撓,聲稱已經報了警,一切等警察來了再說。
葉凡沒了轍,許妍卻似乎對這種事有點經驗,在書包中翻了一通後,遞給那保安一張紙片道:「這是我的名片,我現在想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日後警方有什麼需要我們合作的,可以隨時聯繫我們。」
保安接過那名片看了一眼,臉色立刻微微一變,態度也不那麼強硬了,轉口道:「那好,有事我們會再聯絡兩位。」
許妍又一指板凳那邊的那個女孩道:「那個女生,希望你們照看一下。」
那保安點了點頭後,許妍一拉葉凡道:「快走吧!」
這囉嗦了這麼幾句的功夫,葉凡感覺自己的力氣都恢復了不少,已經不是那麼太緊張離開了。一邊不緊不慢地跟在許妍身邊,一邊問道:「你還有名片?」葉凡想不通一個高三的女學生哪來的名片。
許妍一笑道:「是我哥的。」
兩人並肩下了樓,就要出商場時,葉凡眼睛掃到一旁,突然道:「許小姐,耽誤你一小會時間。」
許妍愣道:「什麼事?」
葉凡笑笑說:「我買個東西。」
許妍沒說什麼,跟著他一同來到葉凡注視的櫃檯,一瞅裡面,是各式各樣的藍牙耳機。葉凡遞上自己專用的PDA道:「小姐,麻煩你看一下,這玩藝要配哪種耳機最好。」
小姐遞過,嫻熟地擺弄了兩下,有些驚訝地道:「先生,你這PDA相當高檔啊,依我看,配這一副最合適。」
小姐從櫃檯中拿出一盒準備拆給葉凡,葉凡掃了一下標價,立即點頭道:「好,不用看了,就拿個這個吧!」
小姐面露喜色,從裡又翻出一個未開封的,遞給葉凡道:「1480,謝謝。」
葉凡臉一綠,伸入口袋掏錢的手已經僵住了。再次低頭一細看,才認清那個標價在小數點後只保留了一個零,另一個零是在小數點前的。
葉凡臉一紅後,卻是挺坦然地道:「真不好意思,我看錯了,沒帶夠錢。」
小姐倒也沒介意,露了一個職業化的笑容道:「沒關係,歡迎下次再來。」
卻不料許妍此時插嘴道:「不用。」說著從錢包裡抽出張卡道:「刷卡也行的吧?」
那小姐立刻應聲道:「當然可以。」
許妍把卡遞上,葉凡連忙伸手攔住道:「這怎麼可以。」
許妍一笑道:「借你的,你別想著不還。」
葉凡收回了手,釋然地笑了笑道:「那就先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