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文齊手捏法訣,擋在了李茜的身前,戒備地看著陌生的女子——
月妖皺眉沉思了一陣,卻笑了,雙手合掌,「阿彌陀佛!」他竟然長宣了一聲佛號。
女子微微一笑,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隨手脫下手腕的佛珠,戴在了李茜的手,濃郁的檀木香味傳來,李茜只感覺頭腦中一陣空明,浮躁的心緒平復了下來。
待看清眼前的這個人是誰時,李茜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一把抱住了這個女子,「言言,真的是你啊?你怎麼會在這裡?這麼多年你到什麼地方去了?」
「阿彌陀佛!」星言任由李茜抱著,臉也是一臉的喜悅,但卻輕誦著佛號,沒有多餘的動作,多年的青燈古佛常伴,已經讓她的心不再易起一絲的波瀾。
「言言?」文齊疑惑地看了看滿臉含笑的月妖,隨即恍然大悟,這個人正是當年封魔之戰中除了李茜之外的另一個倖存者,只是那一場大戰之後,沒人知道她去了什麼地方,多年來,一點消息都沒有,卻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
「我來找你!」待到李茜終於能夠平靜地接受她的出現,星言才微笑著說道。
「找我?」李茜大惑不解。
「對!」星言依舊微笑著,但語氣卻漸漸地沉重了起來,「當年濱哥、師兄、梁若行和安安走了之後,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怎樣生活下去,就進山在一家庵堂裡帶發清修,希望能夠恢復自己的靈力,有朝一日能夠為他們聚魂,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努力修煉,可是,我還是只能聚集一點點的靈力,沒有任何的作用,但是,就在我進山之後沒多久,梁若行托夢給我,要我在這個時候一定要到這個地方,會遇到一個人!」
「我並沒想到那個人就是你,但這麼多年我始終在想一件事,梁若行以自身為媒封印了校園冥界,按理已經是灰飛煙滅,為什麼那個時候還能夠托夢給我?直到剛剛趕到這裡的時候我才知道,其實那場戰鬥我們失敗了。」
「是!」李茜點了點頭,「一開始我們都以為,若行已經灰飛煙滅了,可是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覺得他就在我身邊,尤其是今年,從一開始我接觸靈異的案子,就感覺每次在危急的時候他都會出現,但從來不肯出來見我,每次都是驚鴻一瞥,直到幾天前,說來好笑,他竟然因為吃醋,才跑出來見我。」
李茜苦笑,這算是什麼理由呢?
星言卻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你就沒發現他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嗎?」
「不正常?」李茜愣住了,她一直沉浸在一種大起大落的情緒中,先是梁若行的正式現身,讓她知道了梁若行果真沒有消失,隨後就是痛苦而又漫長的追尋,終於找到了他,也確定了他依然還愛著她,可是就在那個時候,梁若行竟然會狂性大發,差點要了他們所有人的命。
還記得就在幾天前,梁若行還壓抑著自己的痛苦,對她說:「只有活下去,你才能有解決的辦法!」
「何方妖孽!」就在李茜皺眉沉思的時候,一聲斷喝,滿臉黑氣的宇塵大踏步走了過來,手快速地結著手印,「東甲乾元亨,正氣速流行。吾受長生命,天地掌中橫。隱伏隨吾咒,用則雷雨騰。五雷速降氣,入我雷輪行。助我行大道,不敢輒違盟。巽天丁立,斬汝七祖形。」
起手就是最為剛烈的蠻雷神咒,一道電光在他的指尖迅速凝結,直直地指向了嬌弱的星言,下手毫不留情。
宇塵被梁若行布下的小鬼耍了個團團轉,繞著自己的酒轉了不知道多少圈,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洩,最終是將那些邪靈統統斬殺,才算是擺脫了那個煩人的鬼打牆,然後他才發現,梁若行自始至終只是派了些小鬼來捉弄他,他本人則根本沒有出現過。
盛怒之下的宇塵乾脆也不用什麼時空轉移了,直接步行追了過來,原本有梁若行的護佑,李茜的行蹤很難被發現,可偏偏就在他困住宇塵的陣法被破的時候,幫助李茜隱藏氣息的靈力也同時消散,讓他輕易地就找到了這裡。
「宇塵不要!」李茜大吼一聲就要撲去,可就在這個瞬間,卻見宇塵的另一隻手向自己一指,又是那個可惡的束縛術,李茜大急,一天內已經是第三次,她被這種術控制了,可卻絲毫沒有解決的辦法。
宇塵冷酷的臉浮現出一絲冷笑,女人也敢跟他來搶李茜嗎?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麼能力!
念及此,宇塵全力催發,靈力的凝聚時間比任何一次都要長,星言輕輕地皺了皺眉,她出身道家,自然之道這個符咒一旦打出來意味著什麼,而自己的靈力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消失殆盡,如今只有待宰的份。
但她並沒有顯露出驚慌,而是玉指輕擺,姿勢優雅地畫出了一道符咒,朱唇輕啟,有若天籟般輕吟道:「太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
聲音不疾不徐,但卻恰恰趕在宇塵的靈力凝聚完之前結束了結印,一道符咒一樣不疾不徐地飄向了宇塵。
宇塵微微一愣,這女子施法的手勢很眼熟,只是靈力過於弱小,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了,明知道這種情況下不躲不閃無異於等死,但她卻還是做這種毫無意義的抵抗,讓他大惑不解。
符咒預料之中地打在了宇塵的額頭,爆出了一朵淡淡的火花,宇塵只是微微一笑,那枚符咒甚至連給他撓癢癢的力度都不夠。
下一刻,宇塵的符咒已經如迅雷一般撲向了星言。
「媽的,還得是我!」妖子氣急敗壞地吼了一嗓子,玄陰朱雀入手,看也不看,也來不及念什麼咒語,全憑著一股意念,甩手扔了出去,饒是如此,星言還是被蠻雷神咒的力量沖的長髮飛舞,奇怪的是她的臉卻平靜如水,嘴唇翕動,似乎在念誦著什麼。
玄陰朱雀急速飛到她的身前,發出陣陣清吟,顯然宇塵的這記蠻雷讓它也沒有絕對的把握攔下來。
「靠,你他這時候敢做逃兵,老子立馬熔了你,管你什麼古神劍不神劍!」月妖氣的大罵。
玄陰朱雀不滿地嘯吟了一聲,終於勇敢地攔在了蠻雷之前,但是月妖哭了,「你你就不能動動腦子,打不過還不會推走啊!」
蠻雷的力量可不是靈力沒有完全被催發的玄陰朱雀可以抗衡的,可是這劍最近被月妖慣出了脾氣,一心和他對著幹,明明可以引走的,它卻偏偏要死扛,結果就是被蠻雷強橫地推到了一邊,劍身焦黑,吃足了苦頭。
儘管如此,星言卻得救了,蠻雷被玄陰朱雀一擋,和它的主人一樣被激怒了,乾脆放棄了星言,和玄陰朱雀死磕了起來。
直到此時,星言的聲音才傳了出來,「南無喝羅怛那哆羅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缽羅耶菩提薩埵婆耶摩訶薩埵婆耶摩訶迦盧尼迦耶唵薩皤羅罰曳數怛那怛寫南無、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
大悲咒!
竟然又是大悲咒,這已經不算什麼咒語了,在沒有太強的靈力的人口中,這只是一種平心靜氣的法訣而已,但就在這聲聲不息的大悲咒中,宇塵臉的暴戾之氣竟漸漸散去,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身邊一棵被蠻雷摧枯拉朽一般放倒的小樹,不太相信這就是自己的成績。
眼尖的月妖和文齊卻發現,就在星言的大悲咒傳來的瞬間,從宇塵的身,一縷黑氣掙扎了一下之後,迅速地離開了他的身體,而在那股黑氣離開之後,宇塵恢復了清明,同時,他的臉色也在一瞬間變得慘白。
宇塵,在不知不覺間竟然招惹了邪氣,這股邪氣竟然能夠進入他的身體,影響到他的理智。
月妖等人終於明白,一向冷靜理智的宇塵這幾天怎麼會總是這麼衝動,做事根本不考慮後果,凡遇妖魔,不論好壞必斬盡殺絕。
可是,酒的陣法?那股邪氣儘管古怪,但看起來力量並不強大,還不可能衝破酒的陣法才對,為什麼會影響到酒內的他呢?
「那股邪氣不是外來的,而是發自他的身體!」星言有些疲憊地說道,大悲咒需要的靈力雖然不高,但也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不是外來?」月妖和文齊疑惑了,難道人還能自發地產生邪氣?
「你們想得沒錯,人,的確可以自發地產生邪氣!」星言微笑著點了點頭,「確切地說,是人的負面情緒會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催發成為魔氣!」
宇塵心中一凜,似乎知道了自己再一次中了某人的陷阱,這該死的梁若行,本來他是想利用梁若行的妒忌激起他的憤怒,讓他過早地和他們正面對決,可是,他卻反過來成了被害者,這傢伙竟然利用他對李茜的關切,催發了他的嫉妒,讓他險些成為惡魔。
「梁若行,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宇塵仰天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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