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以往不同,這一次來到酒,李茜卻是甩脫了宇塵的手,一路小跑著沖了樓,匡的一聲關了臥室的門,隨後無力地癱倒在了地——這一路,宇塵的手一直死死地抓著她的胳膊,她甚至能感覺到,因為用力,他的手輕微地顫抖著,那是一種害怕失去的顫抖,就像當年,梁若行抱著她時的顫抖一樣。那一瞬間,她有些分辨不清,抓著她的究竟是宇塵庸蘭,還是已經消失了很久的梁若行,那顆已經死了很久的心,竟然劇烈地跳動著。
不!不是這樣的,她和宇塵,根本不可能,他們不是一條路的人,那個榆木一樣的男人因為他師傅一句古怪的話,根本不可能愛任何一個女人,他每天接觸的女人多到數不過來,對他更是眾星捧月,要愛一個人,他早就愛了,絕不會等到今天。
何況,早在四年前,她的身體和她的心已經交給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回來的人!
「iely,你沒事?」宇塵關切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經歷了這一次,宇塵終於明白了自己的一顆心究竟在哪裡,和李茜一起面對過的危險也不少了,但那麼多次,他們所面對的都是來自於邪物的威脅,他不懼怕,因為他一身的本領就是降妖除魔。可這一次,他們面對的是人,對於他來說,人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他們會用什麼招式對付你,他可以用靈體的法則來對付靈體,可作為人,他也一樣受到某些規則的制約。當預感到李茜的危險不同尋常的時候,他不得不兵行險棋,接下來,他可說不好麻煩會以怎樣的方式出現,為今之計,只有先解決一個問題再說,至少不用腹背受敵。
「讓我靜一靜,行嗎?」李茜靠在門後,有氣無力地說道,只是一個早晨,卻感覺經歷的比一年的東西還要多。
宇塵微微歎了口氣,他知道李茜的感覺,如果沒有她父親的命令,那些警察不可能來找她,據他所知,父親是她現在唯一至親的人,可是……
「姐,姐!」一陣震天吼的喊聲從樓下傳來,緊接著,文齊幾個跨步衝到了樓,「姐,我都聽說了,究竟是怎麼回事?二叔為什麼要下那個命令?」
「讓我靜一靜!」李茜無力地怒吼了一聲,眼淚不爭氣地滑了下來。
「姐,你把門打開!」文齊使勁捶著門,「姐,走,我們去找二叔問個明白!」
宇塵眉頭一皺,現在去找李茜的爸爸,無疑是火澆油,「文齊,你給我冷靜點!」
「放開!」文齊再也沒有了對大師兄的尊敬,「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別摻和!」
「你別在這搗亂!」宇塵也被惹怒了,這麼多年來,無論是誰,都沒有挑戰過他的地位,這個小師弟,竟然敢這樣對他說話,更可怕的是,他已經失去了冷靜,這個時候,是最容易出事的。
「你懂什麼?你沒有父母,你怎麼知道那種被背叛的感覺?」文齊冷冷地看著大師兄,他也顧不什麼忌諱不忌諱了,現在的他,只想帶著自己的表姐,找自己的二叔說個明白,擺脫嫌疑。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還沒等宇塵發火,月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文齊的身後,一隻手已經死死地拽住了他的後頸。
「哼!我怕你嗎?你們兩個都是無父無母的人,你們永遠不會知道被自己的父母背叛是什麼感覺,尤其,她還那麼敬重自己的父親,我二叔不是個糊塗人,可現在,他竟然做出這種糊塗事。」文齊冷冷地說道,殊不知,這已經觸犯了月妖最大的忌諱。
月妖不知道父母為什麼不喜歡自己,只知道,在他四歲那年,父母把他扔到了荒郊野外,決絕地走了,沒有回頭,自那之後,他就是一個人,直到後來遇到了自己的老闆,才算穩定下來,「父母」二字無疑是他心頭永遠的痛。就連抓著文齊後頸的手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下一刻,恐怕就要動手了。
「月妖!」宇塵此刻還算冷靜,知道文齊只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儘管自己也有些生氣,但還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冷冷地喝止了月妖,才算暫時化解了一場危機。
「滾!你們都給我滾!」匡的一聲,李茜不知道把什麼東西摔了個粉碎,然後就沒有了動靜,而在這大發雌威之下,外面的三個大男人老老實實地撤了出去,留給了李茜一個安靜的空間。
這一天,庸蘭酒再一次閉店,因為宇塵此刻正忙著研究李茜的事,「文齊,如你所說,你二叔不是個糊塗的人,可這一次,為什麼要下這個糊塗的命令呢?」
「我就是不知道,才要找他問個明白啊。」文齊苦笑道,已經冷靜下來的他此刻也覺得這事情有些古怪了,雖然二叔平時一副冷冰冰的臉孔,但他對李茜的關愛,就是當年的梁若行都是無法比的,「二叔,為什麼一定要對表姐下手呢?」
「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月妖突然問到,這個行動應該是秘密的,像文齊這種平時和李茜走的比較近的人,肯定是被排除在外的,為什麼他能得到消息呢?
「全局的人都在談論這個話題!」文齊再歎了一口氣,「早晨我一到局裡,就聽見他們再說這件事了,聽說,我表姐昨天去看了一個嫌疑人,她離開後,那個嫌疑人就已經死了,她被定為最大的嫌疑人,所以……」
「這不可能!」月妖斷然道,「我們都知道iely姐的為人,她不可能做出那些事來!」
「所以才奇怪啊!二叔不可能不知道這裡面的原由,可還那麼決然下令,他究竟要幹什麼呢?」文齊的眉頭緊緊的鎖著,還真是不好辦啊。
「我去找她談談!」宇塵長身而起,他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李茜不是個盲目的人,相反,她做每一件事情都帶有很強的目的性,她為什麼要去見那個人?目前來看,他們之前並不認識,去見他,肯定是和眼前的案子有關,而隨後,那個王志就死了,不是李茜下的手,那麼,就只能是那個他們一直在找的人了。
警局,那是一個煞氣濃厚的地方,一般的冤魂惡靈是不可能隨便行動的,可它,看來,對於對手的力量,他們要重新估計了。
這樣看來,李茜的父親看來也是知道些什麼的,他這樣做,恐怕也是出於某些不得已的苦衷。
「iely,我可以進來嗎?」宇塵敲了敲門,已經一整天了,李茜就把自己關在臥室裡,誰也不見,「iely,有些話,我想,我應該跟你談談。」
沒有動靜?片刻之後,一絲不祥的預感浮了他的腦袋,安靜的有些可怕啊。宇塵再不猶豫,掏出鑰匙擰開了鎖,推門,那門竟然紋絲不動,似乎門後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宇塵大驚,李茜不會自尋短見?再也顧不得什麼擅闖不擅闖了,深吸一口氣,退後一步,合身撞了去,光的一聲,脆弱的木門在他這一撞之下竟然只是顫了顫,絲毫沒有打開的意思。
「笨啊你,撞不開,不會用別的法?」聽到樓的聲音,文齊和月妖同時跑了來,一見宇塵的架勢就知道,李茜恐怕又出事了,當下也不猶豫,一人祭出一張符咒,硬生生地在木門撕開了一條口子,不等硝煙散盡,宇塵一馬當先衝了進去,連支楞著的木條劃破了胳膊都顧不了。
「多好的門啊,就這麼壞了!」宇塵剛剛穩住身形,就聽到一個無力的聲音緩緩地飄了過來,李茜直挺挺地躺在床,目光呆滯地看著門口,臉的淚痕還沒有干,頭髮凌亂地披散著,一副無神的樣子。好在看去,她並沒有做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情,這才讓宇塵放下了一點心。
「iely!」宇塵艱澀地叫了一聲之後,不知道該從哪裡下口,只好走到了床邊,眼含無限溫柔地看著她,可李茜無神的眼睛直接越過了他,目光中沒有任何焦點。
「iely,你聽我說!」宇塵無限憐愛地撫摸著李茜的臉龐,「聽我說,伯父他,不是有意這樣做,他是為你好!」
「伯父?」突如其來的打擊顯然讓李茜的思維有些短暫的短路,思考了一會之後才知道,宇塵說的,是她的父親。
「我知道,你可能有些無法接受,但是,我總覺得,這裡面有什麼不對勁。」宇塵謹慎地措辭,緩緩地說道,「伯父不是個糊塗的人,這個決定乍聽起來是不是有些糊塗的過頭了?可是,在你父親的思維裡,警局是個煞氣極重的地方,這麼多年了,他應該知道那個王志死的不正常,而且,也極有可能是衝著你來的,所以,我想,他這麼做,是想要保護你!」
「保護?」李茜愣了一下,「不,不是這個,我知道他要保護我,可是,我總覺得,似乎危險正在逼近!」她莫名地打了個冷戰,猛地從床躍起,死死地抱住了宇塵,「冷,我好冷!」
宇塵眉頭緊皺,美女主動投懷送抱,不是太監之流絕不會毫無反應,可現在不是做那種齷齪之事的時候,這裡面究竟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爸爸可能有危險!」
「伯父危險了!」
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吼道,稱呼不同,但說的卻是同一個人,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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