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軍回到家裡，母親何馨和妹妹何麗華正準備吃晚飯，麗華在擺放餐具，見立軍進來，連忙招呼：
「哥，吃飯了，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哦，明天我們要去飆車，我先回來準備一下。」立軍回答。
「我們明天也要出去郊遊，哥，要不，我們一路。」麗華說。
「那怎麼可能！你們郊遊是去遊山玩水，專門撿那些風景好的地方，我們飆車卻不管這些，方向都不同，怎麼可能同路？」立軍說。
「那我要跟你借幾樣東西，你不許不借喲。」麗華說。
「沒問題，哥只要有的，說吧，你都要些什麼？」
「我要望遠鏡，瑞士軍刀，指北針，還有──」麗華掰起手指一一數著。
「行，只要你用得著，你都拿去，東西都在我房間裡，你自己去找吧。」
「耶！」麗華一聲歡呼，跳了起來。
「好了，吃飯吧，」母親何馨一邊給兄妹二人盛飯，一邊問立軍，「立軍，你什麼時候到媽的公司來，學點本事，將來好接媽的班？」
「媽，你知道我不喜歡做生意。」立軍一聽見叫他做事就煩。
「那你總不能老是這麼耗著，年紀一年年大了，你總該學個本事，將來有個正當職業。」何馨說。
「媽，我哪裡年紀大了？我才二十一歲。」
「二十一歲還小？國家法律規定十八歲算成年了，媽在二十一歲時已經工作好幾年了，難道你真的就那麼不懂事？」何馨說。
「可是也有很多人在這樣年齡根本就沒有打算工作。」立軍說。
「誰呀，二十多歲還不打算工作？這樣的事情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何馨說。
「麗華，他們大學生。」立軍說。
「你──」何馨被噎得一時說不上話來，稍頃，她氣得指著立軍說，「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麗華他們是大學生，有這麼比方的嗎？你是存心要氣死我？」
「媽，我怎麼是氣您呢？我說的是事實。」立軍還在強嘴。
「啪！」何馨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怒視著立軍，「你究竟要幹什麼？」
何立軍見母親真的生氣了，不敢再瞎鬧，忙說，「媽，您別生氣呀，我不說了還不行嗎？其實我也就是想再玩玩，您知道我要是過早參加工作，這一輩子就很難再有機會這麼玩了，那還不把我鬱悶死呀！」他說得振振有辭。
「你都成年人了，還這麼貪玩？自從你十六歲那年中學輟學，你都玩五六年了，你還沒有玩夠？你早就該收心了，你說你，讓我操了多少心！這些年，你爸爸不在了，我一個人帶你們容易嗎！你妹妹麗華還好，從小就很聽話，從小學到大學，年年都考第一，功課門門優秀，老師和同學，沒有一個不誇她好的，可是你呢？讀書讀不好，在學校老是打架惹事，老師請家長，鄰居告狀，最近又聽說你在外邊調戲人家女孩子，你說說，你到底幹過哪一件讓媽省心的事情？你難道就打算這樣一輩子折磨你媽媽？唉，我這一輩子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生下你這麼一個兒子，要是當初老天爺讓我兩個都生女兒，那該多好！」何馨一邊數落一邊啜泣起來。
「媽，您別哭了，您消消氣，我哥他不爭氣，不是還有我嗎？我將來一定好好孝敬您，把我哥造成的損失，都給您補回來。」麗華連忙拿紙巾替母親擦乾眼淚，安慰母親。
「還是女兒好，麗華，媽以後就指望你了。」何馨稍微平靜一些。
「這又不是我的錯，誰叫你們把我生成男孩來的？我要是一個女孩，我也會像麗華那樣聽話，甚至比她還好。」立軍在一旁小聲嘀咕。
「哥，你這不是講廢話嗎？你要是還有一點良心，還心疼媽媽，你就拿出實際行動來，做個樣子給媽看。」麗華對立軍的作為一向看不慣。
「誰講廢話了？」立軍聲音提高八度，「我要真是一個女孩，我一定會很優秀！媽，您應該相信我。」
「相信你什麼呀？相信你讀書比我還好，還是比我更加漂亮？哥，你想在這些方面超過我，那只是做夢，我勸你還是不要講這些不著邊際的空話，你只要少惹媽生氣，我就燒高香了。」麗華插言道。
「你！」立軍本來要發火，可一轉念，沒必要跟麗華計較，雖然麗華近來在自己面前越來越放肆，但她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就算我這做哥哥的讓她好了，於是他繼續嬉皮笑臉地說：
「麗華，你還別說，雖然我讀書不如你，但是如果我真是女的，我肯定比你漂亮。」
「哥，你就做夢吧，我真想不通，別人家的哥哥多懂事呀，你怎麼就這樣呢！」麗華說。
「麗華，我們吃飯，不要聽他瞎說。」何馨說。
母子三人默默吃飯，吃的差不多了，麗華忽然跳起來，跑去她的臥室裡拿出來一個樣子奇特的水果遞給母親：
「媽，您看這果子多漂亮，樣子多奇特，還有一股異香，聞著都讓人陶醉，這樣的果子我以前從未見過。」
「是很奇特，很香，麗華，這果子叫什麼名字，它能吃嗎？」何馨問。
「當然能吃，這果子名叫奇異果，也叫陰陽果，是我跟太華山裡的一位老者求來的，那位老者鶴髮童顏，銀髯飄飄，很有一番仙風道骨味道，當時他正在太陰廟裡講經說法，講什麼世界輪迴陰陽轉換，我聽他說的還有些道理，就跟他求得這枚果子，老者告訴我，這枚果子不是尋常的果子，乃是太華山太陰峰上生長的靈物，一千年一熟，平常人吃了能夠強身健體，長命百歲，懷有異志者吃了則具有陰陽轉換之功效，我想這枚果子既然這麼好，就帶回家敬奉媽媽，希望媽媽能夠身體健康，長命百歲。」麗華好一番長篇大論。
「不就是一個平常的水果嗎，講得那樣懸乎？」立軍根本不信，他把果子搶在手裡把玩觀察，「你說這果子吃了能夠陰陽轉換？我現在把它吃了，看看能不能變成女的，要是能，我也像你一樣做個乖乖女兒，省得媽處處嫌我礙眼。」說著，拿起果子咬了一口。
「你幹什麼，這是我孝敬媽媽的！」麗華一看急了，伸手來搶。
立軍剛咬進嘴裡，一股奇異的芳香立刻令他精神一振，神清氣爽，渾身無比通泰舒坦，食慾大振，見麗華來搶果子，想都沒想，一口塞進嘴裡，胡亂咀嚼幾下，咽進肚子。
「你！」麗華氣得直跺腳，「媽的東西你也搶，真是不可救藥！」
「算了，麗華，不就是一個果子嗎？吃就吃了唄，他這些年跟媽搶的東西還少嗎？能計較得過來嗎？」何母說。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種根本不顧別人，完全以自我為中心的德行。」麗華依然忿忿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