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有著大概十數個仙人,修為都不高,未到天仙階位成一個圓圈,各自祭煉起自己的法寶,抵擋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有兩個男子盤坐在那中間,一人閉目正在調習恢復仙元,另一人一隻手下壓,另一隻手結著印決,在眾人的腳下地面之上,無數的玄妙光紋流轉,男子身子微微顫抖破為吃力,忽然,那地面之上七八道黑影衝了出來,不過眾人似乎早已經有了準備,一個男子劍劃過,叮叮叮,絲毫不差的將這其八個黑影擊中,那黑影斷成兩截,墜落在地,正是那蜮蟲。
雖然在場的人都各自盡了全力,將那法寶的力量發揮到了極限,把那兇猛衝來的蟲子一次又一次的打退了回去,但他們的防禦***卻是越來越小,各自都苦苦掙扎著。
那持長劍的男子道:「如此下去不是辦法,早晚會耗盡法力!」
那手持月牙仙器的青衣老者,揮動著手中兵器,一道白色的罡氣射出,數百隻蜮蟲損落,他一邊道:「柳盂道友、此言雖是、不錯,但這、方圓幾萬里、都無修仙道友居住,而且這蜮蟲速、度極快,非是我們能比,若無萬全之策,恐怕我們還、沒飛出十里,就喪命蟲口了!」
長劍男子道:「那如此是好?這蜮蟲只懼三昧真火,我等如此幾人,難道還能將其燒光不成?」
其他之人都無辦法,閉口不談,一邊調勻體內氣息,一邊禦敵,先前那兩人說了如此幾句之後,也不再說話。
過得片刻,那原本坐在中間調習男子忽然張開了眼睛,一聲沉喝,一道光芒自眉心射出,卻是一把真火纏繞的仙劍,男子一引劍決,那長劍化成十丈之長,若同游龍一般繞著眾人一陣盤旋,那些蜮蟲在此高溫之下,紛紛死去,眾人的壓力頓時一輕,連忙取出丹藥服用,那盤坐的男子也是一聲大喝,雙後猛然下壓,那地下光紋一下子透入地低之中,男子也連忙服了丹藥補充元氣。
那火焰仙劍繞了一圈之後,便飛入那密集的蟲群中,大片大片的蜮蟲掉落了下去,如此攪得一陣,男子法力已是不支,那火劍越來越小,最後便成普通仙劍兩三倍大小之時,已無多大作用,便被男子收了回去,如此以來,這防禦的重擔又交在了圍在旁邊的數人身身上。
這樣交替而為,一時片刻到也不會有事但,力氣總有盡時,丹藥也非一直有用,何況,這如此全力施展仙器,很耗心神。
蕭易於站在遠處看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救人,雖說這可能會暴露出他天火的秘密,但還是做不到見死不救那種境界,何況自己還有事要詢問。
蕭易於的劍光一掠已經來到了那蟲域之上,見到一些蜮蟲向著自己撲了來,微微一哂,手中印決變動,可是還未等蕭易於的天火召喚出來,那些撲來的蜮蟲們卻忽然停住了身子,向後飛走。同時一陣神識中一種特殊的波動盪漾開,那些接受到這波動的蜮蟲們紛紛躁亂起來,然後逃竄一般向另一方向奔去,見到如此狀況,蕭易於微微一怔。這無數蟲實乃一個整體,那無形波動的共振便是他們意識的波動,他們雖然凶悍無比,但其實卻有些膽小,之前在蕭易於天火之下的那一幕早已經刻進他們的意識之中,是以一感覺到蕭易於氣息,便掉頭逃跑,此中關節自然非蕭易於現在能夠知道的。
下面的那群被圍住的仙人們更是意外得很,他們轉著頭四望著,心中忽然一個念頭升起,莫非是其天地金翅蠱來了,面色大變,這蜮蟲眾人尚能抵擋,假如是水火不懼的金翅蠱來了,恐怕……可他們看了半天,神識也釋放開去,也未發現什麼古怪之處,著四周唯一值得注意的便是那天上緩緩落下的一人,難道是他?眾人疑惑著,不過隨即又被危險退去的喜悅所代替。
蕭易於落到地下之後,向著眾仙人拱手說道:「諸位仙友!」
眾人落到蕭易於身上,感覺出其蘊涵的洗俗池的氣息,這些原本注意他的仙人們心道:「原來是一個剛飛昇的仙人!」
一個灰衣中年人收起手中仙器,向著蕭易於拱手道:「多謝仙友相救。」眾人中雖有不以為然,但也無人開口,看來想借此人打探虛實。
蕭易於笑道:「仙友說笑了,蕭某也不過剛到此處,便看見這些蜮蟲莫名其妙的退去了?」
灰衣中年人道:「真的不是仙友!」
蕭易於笑著道:「諸位仙友以為憑我的修為還能將這蜮蟲嚇退不成?」
眾人對
眼,雖無人開口,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灰衣中年人見蕭易於不認,便也不再在此事上糾纏,說道:「仙友也是要過這黑霧山?」
蕭易於笑道:「正是,蕭某到是第一次過這黑霧山,不知還要過多久方是開山之日?」
灰衣人道:「還過十二日方是開山之日!「疑惑了一下,道:「就仙友獨身一人?」
蕭易於笑著道:「本有幾人結伴而行,不過我有事稍耽擱,與他們分了路!」
灰衣人道:「哦!」
那手持長劍的男子道:「那蜮蟲雖然走了,但此地不益久留,我們先尋一地方,布下陣法禁制,即便是那蜮蟲再來也不用再怕!」
眾仙人應道:「正有此意!」
那灰衣人道:「仙友現在一人,不若與我等一起,如此彼此有個照應!」
蕭易於笑著:「多些仙友好意,不過蕭某還有些別的事要辦,就不與諸位一起了!」蕭易於並不想帶上一群累贅。
那施展火劍之人調習完畢,聲音洪亮的道:「我們走吧!」
「告辭!」
……
這已是第十日,這幾日中,蕭易於也無事,尋了一個地方,修煉了一翻,此時,體內的仙元已經如臂使指。
今日,蕭易於從修煉中脫離了出來,來到了一峰頂,依坐在一塊巨石之上,望著那遮蔽視線的黑色霧氣,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吞噬一切的怪獸,那裡面寂靜一片,若是細細感覺過去,讓人有一種發慌的沉悶。
蕭易於躺在那石頭之上,舒展了一下身體,放鬆了一下神經。
天色漸漸的暗淡了下來,天空之中已然是群星閃爍,蕭易於對這仙界繁星並無研究,是以也看不出什麼眉目來,不過他此時也並沒啥意願去瞧出啥來,周圍很靜,這黑霧山脈附近並沒有普通的蟲子鳴叫,只有不時吹起的清風讓樹葉發出沙沙之聲。
蕭易於現在什麼也沒去想,彷彿沉浸在這無邊的寧靜之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易於輕輕的一聲歎息,閉上了眼睛,寧靜的心裡卻升起了無以言語的寂寞,有的時候,上天總是公平的,修真者擁有強大的力量,長久的生命,這便也表示著他得忍受無邊的寂寞,或許對那些一心大道,心無旁物的修煉者來講,這些都不成問題,但對於蕭易於這種半路出家之人,卻是不能永遠平靜,沒當寧靜得過了一種界限之時,寂寞便隨之而來。這一剎那,蕭易於想起了很多,母親的音容,方婷,地球上的鄰居,高中、大學的同學,達斯、上官虹、俞若雲、應成,最後想去起了那從未見面的「師傅」,也不知何時,蕭易於已經漸漸的習慣了如此稱呼青玄子,這一切似乎昨日遇到但卻十分遙遠的人們一一在蕭易於腦海中浮蕩。
再次微微歎息,蕭易於的呼吸之聲越漸的悠長、平緩,不知不覺間,他覺得自己有些累了,一直看來很平靜從容的他,實際上心裡壓著很多的東西,只是性格如此的他,並不習慣那些無言的感傷,將它們深深的沉在不可捉摸之處。
蕭易於漸漸的沉睡了過去,睡得是那麼的安穩,彷彿丟開了所有的東西自離開地球以來,蕭易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久沒有如此睡過,當然,那次的昏迷並算不上睡覺,這一普通人,人人擁有的權利似乎已經離開他很久了,修真以來,都習慣了以打坐代替睡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易於終於醒了過來,此時天色微亮,大霧已經籠罩了整個大地,不過這些霧氣在離蕭易於三丈之外便被無形的力量給擋了下來,在那三丈之外,綠幽幽的青草尖微微下墜,一滴滴晶瑩的水珠懸掛。
蕭易於張開了眼睛,起得身來,舒展著筋骨,經這一夜沉眠,那壓在心中的沉甸甸的感覺彷彿消失了一般,蕭易於站在那大石的最頂上,望著遠方,及腰的頭髮隨風飄蕩,一席白衣,負手而立,放開了週身的防禦,呼吸著那清新的空氣,目光穿過那重重迷霧射向遠方,蕭易於的嘴角之上掛著淡淡的微笑,整個身心都輕鬆無比,週身的仙元彷彿在這一夜之後也變得靈動起來,感悟,並不需要刻意的追求,有時候就是一覺醒來,望著那遠方朦朧景色,心中忽然的一動,也沒見蕭易於有如何的動作,他站立的石頭周圍,那干沙一般的土壤中,一根根嫩芽尖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