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雷斌跟著母親,在父親、哥哥、姐姐依依不捨的送別中,離開了紅葉城,往正南偏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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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修看著遠遠離去的兩人身影,輕輕地理了理耳旁的鬢角,一夜間,鬢角又多了幾根白髮。
「父親,雷斌他這麼小,去煉獄島能行嗎?」雷武忍不住問道。
「能行,當然能行。」雷修凝視著遠方說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修煉如此努力的人,而他,還只是個孩子。」
雷文雷武想起雷斌留在後花園的那些木樁、啞鈴等等,也不由唏噓感慨。這十幾年來,雷斌修煉的時間,甚至比他們加起來還要多許多。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決定將來一定要更加勤奮努力地修煉,絕不能輸給自己的弟弟。等自己實力提高了,他們再一同去煉獄島,去看他們的弟弟雷斌。
跟著母親走在紅葉城外的官道上,雷斌的心頭被離別的情緒充斥著。上輩子,他只是一個殺手,一個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的殺手,那時,他一直認為親情帶來的,只有幸福。可是,在這一刻,他突然發現,親情帶來的,還有那難以割捨的牽掛。
傷感的情緒充斥在雷斌的心頭,他不敢回頭,生怕自己一回頭就再也邁不動腳步。雷斌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什麼天才,他只是個普通人,至少在情感方面如此。
將近十三年的時間,被關在一個地方,不准出門,不准上街,每天只能夠待在雷府裡面,時間久了,雷斌甚至覺得雷府就像是一座監獄。不過,真當自己離開這座「監獄」的時候,心裡卻很捨不得。
看著那緩緩升起的太陽,感受著周圍那鬱鬱蔥蔥的樹木,尤其是枝頭歡叫的小鳥,漸漸沖淡了雷斌心頭的依依不捨,那種傷感的情緒也被他埋在了心中。
將來總有一天,我要重新邁回雷家!
雷斌在心中暗暗發誓,儘管他知道那一天可能極為遙遠,甚至會遙遙無期,但人活著,總要給自己一個理由,給自己一個目標,這樣的人生,才會有意義,才不會迷茫。
看著雷斌重新振作起來的樣子,雷夫人眼睛有些濕潤。
她知道這些年來,自己的這個孩子受了很多苦。就算是平民家的孩子,也沒有這樣被成天關起來的。只是他的靈獸實在特殊,若是一般的邪惡生物,可能不會有什麼危險,但那惡龍之靈,可被眾多邪惡生物中最危險的一種,教宗裁判所知道了,絕對不會放過。
幸好,自己的孩子足夠堅強。
紅葉城裡面,沒有遠行的車輛。所以,母子兩人只得走到城外的驛站,僱傭了一輛獸車,坐在裡面往西南方向駛去。
駕車的是位老大爺,看上去比雷斌父親的年紀還要大了許多。不過,真正吸引雷斌的是拉車的小傢伙。
要知道,在紅葉城裡,因為街道並不太寬闊,所以很少有車輛來往。就算偶爾有人騎乘,也都是一些威風凜凜的靈獸,來顯示自己那高高在上的地位。只是那些靈獸都屬於戰鬥類靈獸,模樣氣勢,跟雷文的靈豹月影很相似。
不過,雷斌眼前的這個小傢伙就顯得可愛多了。那酷似烏龜的體型,披著厚厚的鱗甲,六條健壯的短腿,跑起來四平八穩,雖然速度不快,但耐力絕對一流。
看到雷斌對拉車的靈獸很有興趣,雷夫人便給他解釋說,那小傢伙叫做卡丁獸,是一種二級靈獸,用來拉車最好不過了。
坐在那雖不豪華卻很舒適的車廂裡,看著外面那鬱鬱蔥蔥的樹木,還有各色各樣的行人,雷斌感受著這種異域風光,心情也漸漸放鬆下來。
對於一個殺手來說,最重要的不是殺人的技巧,而是盡量保持心情愉快放鬆。心理素質,永遠都是成功殺手的重中之重。如果說冷靜,是對一個優秀殺手的基本要求,那麼保持心情愉快,則是頂尖殺手的根本要求。
至於保持警覺,雷斌早已經養成了習慣。眼睛一直盯著窗外的他,會下意識地去分析這裡的地形、環境,甚至那些行人的樣貌穿著,也會不自覺的進入他的腦海。只要有跟周圍稍稍不同的人出現,他立刻就會警覺起來。
當馬車遠離了帝都大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候,雷斌就突然警覺起來。
警覺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突然碰見了高手,而是因為對方的確有些實力,但卻裝作一副很普通的樣子。再結合附近的地形、環境,以及經過這裡的車輛行人,雷斌有些吃驚地發現,自己居然碰見了強盜。
攔路搶劫的事情,在他生活的年代並不罕見。但是,像這種藏身在路旁樹林裡,突然衝出來的攔路搶劫,實在有些太復古了吧?
看了看前面的車隊,那沉重的車轍印子,還有十幾名剽悍的傭兵,可以猜想那車隊的貨物恐怕價值不菲。難怪會有山賊劫匪想要打他們的主意。
果然,當車隊行到正午時分,停下休息的時候,兩個盯梢的漢子便少了一個,一準是去通風報信了。
雷斌所乘的車輛也停下休息,他跟著母親一起吃了些東西,下車活動了一番筋骨。整天這樣坐車趕路,也是很折磨人的。
「夫人,這是您的兒子呀?」前面車隊裡走過來一個壯漢,將近兩米的身高,配合那一身古銅色的皮膚,顯得很是精壯。三十歲左右的年紀,因為風吹日曬,多了幾分滄桑,手臂上的靈熊印,在虯龍般肌肉的襯托下,猙獰恐怖,更顯威猛。
雷夫人嚥下了口中的食物,笑著點了點頭,一副典型的婦道人家樣子。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雷斌看到這個壯漢不斷上下打量自己,心中一陣惡寒:這傢伙不會有什麼特殊嗜好吧?
「哈哈,沒有什麼。」那壯漢爽朗地笑道:「只是這路上山賊不少,夫人還要多小心呀。」說著,又看了眼雷斌,心裡暗暗稱讚這少年的英俊帥氣。
那壯漢走回了車隊,招呼那些正在休息的傭兵、車伕起身趕路。
趕車的老大爺,這時也湊了過來,指著剛離開的壯漢道:「剛剛這壯漢,是黑熊傭兵團的團長,人挺不錯的。估計他的意思是讓咱們跟在他們後面,省得有麻煩。」
雷夫人恍然地點了點頭,感激地望了那壯漢的背影一眼,問道:「老大爺,他叫什麼呀?」
「泰德,黑熊泰德。他在這條道上,可算是鼎鼎有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