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偉繞著地上的血跡把車開了出去奔向了於洪區的新華路。我在車裡終於還是沒忍住問起了賀大海手的事情,他苦笑了一下然後告訴我是因為在賭桌上出千被抓到了,沒辦法哪行都有犯忌諱的規矩要不躲手要不沒命。閒來沒事我向他打聽起了賭博的事情,而謝家偉聽了我們的話後問賀大海如果他的手沒被剁掉的話他能不能贏過高進,我和賀大海一陣無語然後開始為他的餘生歎氣。
「羽哥其實我們也可以開設一家地下賭場,賭場的利潤可比現在的房地產利潤高多了。」賀大海見我對賭挺感興趣的就向我提出了這個建議。
我看著他問道:「現在你還想沾這玩應嗎?」
賀大海抬起右胳膊看看那光禿的手腕說道:「也許吧,賭博就猶如一場沒有終點的旅行,開始了就很難結束,而人有時候輸了一回就會很不甘心。羽哥你聽過賭徒十大戒條嗎?」
我搖搖頭示意沒有聽說過。
賀大海看著我笑著說道:「其實這十條有很多人都不信的,但是這十條又卻是很靈驗的,他開始說道:
一、輸不起如果你是一個喜歡賭博的人,但輸錢後會感不安或嚴重影響到情緒,就不要賭,因為賭錢總會有輸贏。
二、不懂的賭戲不賭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雖然賭博不可能百勝,但如要百戰就必須瞭解對手,最重要的是要知道參與賭戲的收益率和正確策略,決不參與陌生的賭戲,和常規不同的賭戲。
三、別相信直覺任何賭戲都已被用數學精密地計算過,莊家是絕對佔優,所以長期參與的話,是絕不可以憑靈感獲勝的;收益率為正數是賭博心理學、資金的管理和效率等原則有效應用的前提。
四、長策略、短運氣賭一把的只靠運氣,但在數學上也是賭場佔優;如果你打算長期作戰的話,必需先知道正確的策略,否則只有輸路一條。
五、致勝口訣賭博講究策略和注碼的運用,贏固然要走,輸也要懂得走,時間控制也是取勝之道,致勝的口訣是:忍、等、穩、狠、滾。
六、永遠當賭博是娛樂賭博的動機應該是娛樂,盡量減低賭博過程中的壓力,不管是輸是贏,始終以平和的心態對待賭博的勝負,保持頭腦清醒,以免做出衝動的決定。
七、別兩面下注例如,賭二十一點就不要買保險,不應在賭博中為減少風險而增加注碼,如果你那麼害怕輸,先考慮清楚是否適合賭博。
八、世上沒有系統能夠打敗概率論世界上沒有一種方法可以打敗純概率的賭博,短期投注可以靠運氣,長遠來說是不可能抵擋概率的侵蝕,收益率說明了一切。
九、賠率值高,利潤高在一些賠率值特別大的賭戲項目中,如百家樂中的「和」,賭場的利潤往往是最高的,在有奇高賠率值的六合彩中,莊家的利潤更是大得出奇。
十、沒賭膽,不可能在賭桌上生存有很多人賭錢都抱著這樣一種心態,贏就縮、輸就沖,就只有輸大錢機會,沒有贏大錢的可能,如沒有賭膽,你根本就不應該玩。」
聽了賀大海的那些話我說道:「你是因為沒有記住第幾條才出的事呢?」
「我?呵呵,老千是什麼都不信的因為對於老千來說所有的局都是千局,我只是一個被抓住的老千罷了,剁掉一隻手已經是好的了至少命留下了。」賀大海說完臉上充滿無奈。
我們生活在一個繽紛絢麗、多姿多彩的世界,沒有人能夠知道和精通其中的每一件事物、每一個領域,如果把這些眾多的領域看成是一間間的屋子,它們中的多數都與漆黑一團的暗室無異,好在暗室雖然黑暗,卻多數都與我們直接無關,從來也不會走進去,我們只要在自己的領域裡自由地享受光明。
賭博就宛如一間無時不在無處不在、充滿玄機的暗室,如果沒有準備地貿然撞了進去,勢必四處碰壁、金錢受損,以致賭博成問題,空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卻和盲人無異。普通人陷入其中輕者家財散盡重者家破人亡,而向賀大海這樣的設局之人往往都是沒有好結果的。
丁雪來到辦公室剛坐下不久心裡還在想報社的辦事的效率怎麼這麼慢呢,手下的人進來報告說,聽到線人的消息說今天黃百義的人要和李磊的人開打了,問她要不要藉機以黑色會聚眾鬥毆來查處。丁雪想了一下說道:「先不要管讓他們砍去好了,砍死一個少一個等晚些時候那邊的臥底傳來消息再說。」雖然高廳長把黃百義和魏老三這事交給了丁雪,但是現在的丁雪心裡還是把處理好假劉羽這事放在了第一位。她已經通知了報社希望用頭版登出一條好警察勇鬥歹徒英勇犧牲的消息,她知道跑路避難的人最關心的就平面媒體了,因為通緝令往往就登在報紙上。只要把劉羽死去的消息登出去不管是那方都會放鬆警惕的。
謝家偉把車停在了新華路的王家粥鋪面前,然後我們三人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請問先生您幾位。」我們剛進去迎面走來一位迎賓小姐問道。
聽到迎賓小姐的話後謝家偉盡顯流氓本色的說道:「如果你陪我們吃的話就四位。」
面對謝家偉輕浮的話語那位迎賓小姐只是微笑了一下說道:「三位是吧請跟我來吧裡面請。」
我們站那沒有動賀大海直接問道:「你們老闆在嗎?我們找你老闆。」
迎賓小姐聽了賀大海的話看向我們問道:「請問三位先生有姓李的嗎?」
「我姓李。」我答道。
「哦,那麻煩請李先生請跟我來老闆說只見您一人。」她說完轉身向二樓走去。
我看了身邊的家偉和大海一眼示意他們進去等我,然後跟著那個迎賓小姐來到了樓上。也許十點不是吃飯的好時間吧二樓沒有多少人,她把我帶到了包間區在一間名叫文堂的包間門口停了下來,敲敲門說道:「老闆李先生來了。」在得到了裡面的答覆後開門把我讓了進去。
我對她說了聲謝謝然後走了進去。這間包房裝修的很典雅很有中國特色,紅木的桌椅,仿古的裝飾,在包房中間坐著一身材中等有些偏瘦的男人,看樣子四十歲左右的樣子。我進來時他看了我一眼然後低下頭繼續泡手裡的功夫茶,顯然是在等著我的到來。環視了房間一周後我來到了他的對面坐了下來,看著仍在泡茶的王麻子問道:「你知道我會來找你?」
「聰明的人口中是不會說出廢話的,喝茶吧。」說完他把一杯茶推到我的面前,這時我才發現他右手沒有拇指。
聽了他的話我仔細的打量起來他,心想這王麻子罵人還挺有水平的。但是我仔細打量過後突然發現他的臉上沒有麻子,人長得也很英俊只是怎麼會得來這麼一個外號呢,真想問問他是不是整容了。我把那小茶杯端起來假裝的聞了聞然後才喝茶水,有時候素質品味都是裝出來的,放下茶杯後我直接的說道:「和聰明人說話我也就不拐彎抹角的了,我這次來就是想你回來幫我,怎麼樣你給個答覆吧。」
王麻子抬頭看了我一會說道:「我以為文哥會挑個沉穩的人回來呢,沒想到居然挑了一個和他一樣的好戰分子。不過這樣也好以後就再也不用搞小動作了,可以明目張膽的跳出來說話了。」說到這他喝了口茶接著說道:「你在皇朝的演講我聽說了,很有激情但也很傻逼,如果當年的我在場的話我會一槍蹦了你的。只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現在的百義堂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團結,有的只是利益的爭奪你在這個時候高調的出來只怕不會有好的結果。拉攏不成剩下的就是排擠了,當然這裡的排擠是把你擠出人間。」
我拿起王麻子的小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說道:「你和我說這些和你幫不幫我有關係嗎?」
「呵呵,年輕啊,還是年輕啊,你知道這茶裡有沒有毒你就喝,你知不知道我是不是王麻子你就敢坐下,哎!以後在外面要謹慎點不然幹這行活不過四十歲。」王麻子詭異的看著我的茶杯說道。
我笑著說:「可是我現在還沒死說明你就是王麻子。」不過那茶我真的沒敢再喝。
王麻子看著我舉起又放下的那杯茶說道:「你現在不光頭腦有些簡單好衝動,而且還缺少一些魄力。」說完他看向我接著說道:「如果茶裡有毒一杯就已經要了你的命了,一杯是死又何懼第二杯呢。還有如果我真的不是王麻子你應該在我告訴你茶裡有毒的時候就殺了我,所以你現在還成不了大事我不能回去。不過你今天見到我就算是通過了我對你的初級考驗,如果你死在了李磊的手上那麼只能說明你無能了。不過雖然我不會出來幫你但是我會給你幫助的。」
王麻子的話讓我認清了自己的差距,我知道在這條未知的道路上我要學的還有很多,對於王麻子說不回來我心裡還是很失望的,但是他最後的那句話又讓我有了點希望。於是我向他問道:「那你會給我什麼幫助呢?」
「我想我這裡的情況你也應該能聽說過吧?我這裡都是原來文堂的兄弟,所以這裡沒有外來的勢力可以說這裡才是文堂真正的地盤。我給你的幫助也是我對你的第二條考驗,我把這裡交給你讓你有大聲說話的資本這算是我對你幫助,不過這裡很快就會發生一件讓人起衝突的事情,我希望你也介入其中不但要介入還要最終的勝利。怎麼樣相對於我的幫助我的條件不是很難吧?」王麻子看著我說。
現在的我已經笑不起來了,我和他對視著說道:「我還不知道那件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所以無法和你的幫助進行對比也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王麻子笑了這次不是詭異的笑容了。「呵呵,你的學習態度讓我看到了一絲希望,好,我告訴你這件事情的經過但是你要做好面對的準備。」
從王麻子的粥鋪出來的時候已經快一點了,在粥鋪的時候趙大鵬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他已經和剩下沒有受傷的兄弟在飯店包了兩桌酒席讓我盡快的過去,就等我喝頭一杯了。我開著王麻子給我的吉普車跟在謝家偉的車後,腦子裡回想著他和我說過的話。原來他之所以在文哥進獄後就退出了百義堂都是他的一個計謀,他知道以他在文堂的地位一定會有別人來拉他入伙的,但是他也知道一旦他入了那伙等著他的都是另外幾伙的暗殺。
這是為了他自身的活命還有就是為了文哥了,他和我說現在的百義堂沒有一個堂主是值得相信的。而我的這件事情只能是出自黃百義和魏老三兩人之手,其餘兩人一個膽小怕事一個是傻逼沒大腦。他算過他說等文哥出來的時候正好是六十四歲,那時的文哥已經是沒有生活能力的人了,而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文哥攢下一個養老的家底,所以他在文哥進獄後自躲手指隱退江湖了。但是卻搞起了地下幫會,他利用以前的威信和一些計謀把原來文堂的一些兄弟拉到了自己的門下,並利用他們暗地裡和前來爭奪地盤的人纏鬥,這才保住了這塊別人眼中的肥肉。
「羽哥,你可算來了我們大家都等急了。」我剛走進飯店胖子就大聲的喊了起來。
我收起一路來時皺著的眉頭笑著說道:「你怎麼樣腿上的傷沒事吧?」
胖子低下頭看看腿說道:「沒事就他媽的破點皮擦吧擦吧就好了。」他的話引起了一陣笑聲。我走到桌前端起已經倒滿的一杯白酒,看了已經靜下來的十幾人說道:「今天我謝謝大家,是各位兄弟用血換來了我的毫髮無損,別的我就不說了但這一切我會永遠記在心裡的,這杯酒我敬各位兄弟,干了!」說完我把那三兩白酒一口喝了下去。整個下午大家都在興奮當中度過了,這第一仗的勝利極大的鼓舞了他們的歡心,也釋放出了多年的積怨和不滿。
李磊晚上九點的時候又來到了醫院,他去看了躺在他弟弟隔壁房間手術後仍在昏迷的錢國新,上下的大牙狠狠的咬在一起,最後他撥通的黃百義的電話。
「喂,黃老闆,您是在扇我的臉啊。」電話接通後李磊率先說道。
黃百義在電話另一邊眼裡閃過一絲狡黠說道:「哎,李老弟啊,這事我也聽說了不過這不是我的意思,本來我是讓李天羽那混小子給你道歉的但是沒想到會成這樣,這樣吧李老弟你的損失我來陪吧。」
李磊聽了黃百義的話眼睛一亮問道:「黃老闆,您剛才說什麼您說讓他道歉,這麼說我弟弟的事就是他敢的了對嗎?」
黃百義的臉上笑容更加的明媚了,呵呵的乾笑兩聲說道:「你看這人老了嘴就不利索了瞎說話,你誤會了我讓他道歉不是」
「好了黃老闆,我知道了這事我會查的,今天就不打擾了改天我請您喝茶。」李磊匆忙的掛斷了電話,然後又撥通了他手下的一人電話,接通後他狠狠的說道:「去,想辦法一定要給我把李天羽弄死,做的乾淨點最好能賴在張有民的身上。」
而同一時間黃百義也撥通了謝家豪的電話。「家豪,嗯,你聽著你叫幾個生面孔跟在李天羽的身後,對,要保證他的安全如果有人對他下手直接做掉。今天就不用了跟了他已經回來了,不過你去給我查查遼AXXXXX這輛吉普車的車主是誰。」
謝家豪掛斷了電話,心裡想著什麼時候告訴黃百義李天羽和王麻子已經見過面了,端起酒杯把手裡的飛鏢飛到了那個特製的標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