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依依不捨,用看賊似眼神緊盯著炎無月的小徒弟跟著炎無月就輕裝簡出的出了宮門,坐著轎子一路急行,走了近半個小時候後,這轎子才慢悠悠的停下。
「這裡就是鳳家?」桑曉曉抬步出了轎子,抬頭看著眼前那高高的紅磚瓦牆,雖是氣勢獨特,可就這光景,就這兩扇小門,桑曉曉心裡恍然一動,看來這次要走的也不是正門,想來這炎無月倒是真的把一切都秘密的安排好了嗎,只是不知他這麼偷偷摸摸的,到底是想遮掩什麼,又是躲著那些人的耳目和居心。
「對,他就在裡面!」炎無月也慢慢的下了轎子,面向桑曉曉十分平靜的說著:「你進去吧!」
他就送到這了?
桑曉曉想著有點懷疑的打量了炎無月幾下,猜想著他是不是還在裡面安排了監視的人,要不依著他的心性,他就真能這麼放心的讓她和鳳流雲見面,要知道,真等她和流雲見了面,不管這個炎無月此行此舉到底是個什麼算計,什麼心思,有了流雲在身邊,桑曉曉光是想著就覺得安全了很多。
「還不進去,你不急著要見他嗎?」見桑曉曉站在原地半天都沒與一點反應,炎無月側臉「看」過來,好像很是不解她何為要遲。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不今天你能安排我來見他,我總是要跟你說一聲謝的!」桑曉曉淡笑著真心的說完,想著馬上就要見到他了,心跳也加快了幾分,可抬腳剛走了兩步,心裡驀然一動,又回頭看著依然站在原地的炎無月問:「那你?」
「我就在這外等你!」炎無月說著站得筆直,臉上的表情依然很是平靜,但身上卻有一種很是奇怪的氛圍,就好像正在等待著什麼一樣。
「好!」桑曉曉說點點頭,表示明白後抬步就要往裡走。
「不過我勸你最好要有理準備!」誰知臨了臨了,炎無月又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你這話是麼意思?」桑曉曉聽了一愣。心裡微微有點發寒。有種不好地預感。
「想知道。還是你:己去看吧!」炎無月這回子又開始吊人胃口了。
雖不知他指地是什麼。可被他突然地這麼一說桑曉曉剛剛滿是歡喜地心情頓時像被澆了一盆涼水地一個激靈。
邁步進了小門。往前直走入眼地就是一個荒僻地小院。桑曉曉第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半躺在搖椅上地人。看著那個熟悉地人影。看著那個熟悉地他。桑曉曉緊張地心情頓時就放鬆了下來。
真地是他。真地是流雲。雖然此時此刻他地臉色看著蒼白了些。雖然他看著比起八年前要瘦了許多。但是起碼他人還是好好地碼他還活著!
就在剛剛那一霎那間。在聽了炎無月警告地話後。她多怕自己進門後只能看見一座孤墳或是一個牌位。現在看著流雲他人還好好地活著。桑曉曉地心裡頓時湧現出一股狂喜。層層地紅暈湧上臉頰。整個人頓時都變得亮麗了許多。
那個壞心眼的炎無月,看來剛剛果然是故意要出言嚇她的,桑曉曉滿是氣憤的想著。
深吸一口氣,慢慢一步步的走近曉曉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也越來越歡喜,看著那個閉目躺在搖椅上的鳳流雲,桑曉曉沉吟半晌後才微微的張口,剛剛發出「你——」就見那人警覺快速的抬起臉面對自己,看著那雙熟悉的眼睛曉曉還沒來得及琢磨他的心思,只是準備要叫他的名字知這時那人卻領先她一步開口問道——
「是柱子嗎?現在什麼時候了?」
柱子?
他在說什麼?
他……
桑曉曉臉上的笑頓時僵住,看著那張萬分熟悉的臉著那雙跟炎無月一般無二很是無神飄閃的眼睛,桑曉曉愕然的張嘴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來,他的眼睛,流雲他怎麼會?
等了半晌沒有回應,躺在搖椅上的人慢慢的坐起身,憑著習武之人的警覺,鳳流雲轉頭正對著不遠處的桑曉曉開口再問:「你不是柱子?你是誰?」
聽著他警覺的問話,聽著他那帶著敵意的聲音,桑曉曉不自覺的渾身打著
默默的看了鳳流雲幾眼後,就像個逃兵似地沒命的卻沒發現身後躺椅上那人聽見她的腳步聲後,那一臉的驚愣與失神。
直直的猛衝向院外,桑曉曉一步沒停的來到了炎無月的面前,伸手緊緊的抓了他,桑曉曉大聲失措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了?流雲他怎麼會——」後面的兩個字卻是如何也說不出來。
「瞎了!不就是跟我一樣嗎!「炎無月無知無覺的任由桑曉曉猛力拉扯著自己的衣襟,一臉無所謂的說著。
「跟你一樣,他怎麼會跟你一樣,是誰害他的?是誰?」桑曉曉聽到這裡,只覺得有一股強烈的恨意湧上心頭。
「是誰?」炎無月聞言反而嘴邊帶了一絲笑意,「不就是你嗎?」隨後說出了讓桑曉曉不能接受的話來。
「是我?」桑曉曉聞不相信的搖著頭,嘴裡無力的反駁著:「怎麼會是我,不可能是我,這怎麼可能呢?」
「你忘記他當年中毒的事?」炎無月說著低下頭,好像正在仔細的看著對面的桑曉曉一樣。
「所以,就是那那個——」桑曉曉回憶著當年他們在邊關時,她和鳳流雲分別時的情景。
「不只是因為個!」炎無月說著搖頭反駁,嘴邊的笑意看著竟然帶著幾分同情和可憐,「我那個傻侄女可真是愛他愛慘了,雖然自己傷重免不了一死,可最後還是把解毒藥的方法說了出來,只可惜有一味藥實在很是難找,所以他身上的毒就一直沒有清乾淨,直到那一天……」
「哪一天?」桑曉曉心急的著。
「直到天川知道了那個秘密,直到他決心要不顧兄弟之情的暗殺於我,只可惜當時流雲他正好留在我的府上養傷——」炎無月不帶一絲感情的說著,就好像此事不是發生在他自己身上一樣。
「你是說流雲他你中的是一樣的毒?」桑曉曉說著緊盯著炎無月的眼睛,腦海裡卻是不由自主快速閃過了先前看見的那雙,那雙屬於鳳流雲的眼睛。
「的確是一樣的毒,可這毒對我和他而言,所產生的效果卻是有大大的不同!」炎無月說著垂下眼簾。
「哪裡不同?」桑曉曉接著再問。
「這毒對於我來說,不過就是眼睛瞎了,順便也損失了幾年的功夫,可對身上留有殘毒的流雲來說,卻是一道催命符,就不只是眼瞎了,看不見這麼的簡單!」
「你的意思是?」桑曉曉聽到這裡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這麼說吧,要是你再晚回來一兩個月,有可能在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沒鳳流雲這個人了!」炎無月淡淡的說完後,伸手輕輕推開一臉恍若死灰的桑曉曉。
「你是說,他會——」桑曉曉慘白著一張臉,那個「死」字卻是如何也說出口來。
「對!」炎無月說著垂眼笑了,殘忍的無視了桑曉曉身上的脆弱和無助,嘴裡繼續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他會死,而且很快,其實要不是有他師門的秘藥續命,世上早就沒他這個人了,不過就算這樣,能熬過這八年的骨之毒,我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堅忍
「師門,對!」桑曉曉聞言雙眼閃光,像是終於找到了一絲希望,嘴裡急急的問著「那他的師門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救不了,如果真有機會,這偌大的鳳家就不會把他丟在這麼個小院子裡等死了!」炎無月這話說的很是無情和寒涼。
「他不會死的,流雲他不會死的!」桑曉曉聞言激動的反駁,想著先前在院子裡看見的蕭條景色,「我要帶他回宮去!」
「可以,反正他也沒多少時候了!」炎無月點頭同意,畢竟和鳳流雲相識相知一場,這最後一個心願,終還是能替他了了,何況他也知道流雲實在已經等了這個女人很久很久,這八年的煎熬,何嘗不是為了要再見她最後一面,就如同他自己一般,這種等待雖是痛苦,又怎知對他們而言,何嘗不是一種幸福,一種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