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接到屬下傳來司徒睿馬上就要回京的消息後,顧不得親自把桑曉曉送回宮裡,就立馬拉著汪洋騎馬趕到了城門口,在那些守城的年輕兵士們詫異的盯視下,汪海和汪洋這兩個皇子就這麼乾巴巴的站在城門口,他們站著等了很久。
直到夕陽西下,直到路上的行人慢慢的從減少到消失,直到天色逐漸的暗沉下來,直到已經換完班的另一隊兵士們繼續時不時的偷看著他們,直到聽到一陣嘹亮的馬嘶聲,然後就遠遠的見到有匹快馬正揚起漫天煙塵的持鞭趕來。
「是他?」汪洋瞇起眼看向遠方,對這個和他三姐有情後來還曾經定親的司徒睿印象不深,他對這個司徒睿的唯一記憶就是守在三姐身邊的那一片白色。
「他來了!」汪海說著向前邁了兩步,看著那個正慢慢逼近的一人一馬,眼中閃爍著興奮和激動的光芒。
至從三姐六年前在炎月去世的消息傳回耀日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自請去邊關守城的司徒睿,那個老是專注看著三姐,老是一身白衣的男子,六年了,也不知如今他已經變成了何種模樣?
其實似乎是至從十二年前三姐嫁去炎月之後,這個司徒睿他就像是看破紅塵的躲了起來,慢慢的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就算那六年裡大家都明知道他身在京中,可卻是根本就見不著他一面,直到六年前三姐的死訊傳回耀日,他才一反常態的上殿恭請說是要去守護邊城。
在其他人的眼裡,這只是他的逃避,他的傷情,卻怎知後來這個司徒睿卻是立馬就掌握了邊城大半的兵力,然後又主動的聯繫他,說是要幫他,後來仔細想來,這一切百分百都是因為三姐。
為了三姐。司徒睿他這十二年來都還未曾娶妻,不過讓汪海不懂的是,既然這麼愛,這麼的在乎,那為什麼當年三姐自請要嫁去炎月地時候,他為什麼不去阻止。反而要無聲無息的躲起來?
當年發生的一切,難道真的就像那天那個銀髮神官說的那麼簡單嗎?
就在他這一念一想之間,那個騎著快馬的人已經趕到了城門口,看著站在那地汪海和汪洋兩人,來人露在面具下面那雙滿佈著血絲的眼神一熱,飛快的下馬直接問道:「她在哪?」
見著眼前這個還是一身白衣,可是卻戴上了面具,而且現在還渾身風塵僕僕的男人,汪海主動上前一步說道:「你先跟我回府。我再慢慢的跟你說!」
見著身邊士兵們詫異看過來地眼神。男人也知道這不是個談話地好地方。想著默默地點點頭:「好!」
三人。三匹馬。快速離去。最後只留給原地那些個士兵們一嘴巴地煙塵……
汪海府邸裡地書房內——
「坐。我們有六年沒見了吧。至從你那時——」汪海揮手示意丫鬟侍衛等人都退下後。才客氣地端著茶杯開口。
「她在哪?」可是眼前這個看著很是狼狽地男人卻沒有給他說下去地機會。一雙細長清冷地眼直直地看著汪海。只想知道這個問題地答案。
「在母妃宮裡!」汪海暗自歎了一口氣後說道。還真是不想讓他失望。可是見著這個聞言轉身馬上就要走地男人。汪海又不禁站起身來開口阻攔道:「你先等等。你現在還不能去找她!」
男人聞言雖然暫時停下了腳步,看一雙看過來的眼卻是沒有一點妥協,似乎在無聲的問,「為什麼?」
見著他這個模樣,汪海既覺得熟悉,又覺得陌生,當年。除了在三姐面前,這個男人始終都是這麼一副清冷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可是在三姐面前,他卻是表情豐富了很多,寵溺,縱容,溫柔……因為稀少,所以才顯得越發地珍貴。
「你先聽我慢慢的跟你說!」汪海說著抬手,示意他可以先坐下來。
「你說!」男人聞言只遲疑了一下。就無聲的坐下。
「其實我們到現在都還不能肯定這個人她到底是不是三姐!」汪海說完就見那個男人如他所料的那樣兩眼微瞇。很是危險的看著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她跟三姐長得一點都不像!」汪洋見狀在旁邊補充道,就是因為不瞭解。所以他對著這個司徒睿的時候反而要顯得自然一些。
「那你還發消息給我?」男人皺眉看著汪海,眼神更冷,這話裡甚至還帶著點暗示和質問的意思。
「可是母妃她和那個神官都十分肯定的說她就是三姐,還說她是什麼死而復生!」汪海一點也沒在意男人的不悅和那惡劣地態度。
「死而復生?」男人聞言先是一愕,接著眼神慢慢的柔和下來,似乎很久以前也聽某個人這麼說過似的。
「對,母妃派人檢查了她的身體,發現她身上的某些特徵跟三姐的一模一樣,而那個神官也十分肯定她是三姐,還說了一通什麼命格和運勢的——」汪海邊說邊遲疑,不知該不該說出三姐當年要去自請出嫁的真正原因。
「神官?」男人說著皺眉,眼中不時的閃過幾抹回憶和不悅,「你是說那個銀髮小子?」
「對!」汪海聞言點頭,然後遲疑地看著男人,「你認識他?」
「以前見過幾次!」男人只說了這麼一句,明顯是不想多談,「那她怎麼說?」
這個「她」指地就是桑曉曉。
「她說她不知道!」汪海說著皺眉,關於桑曉曉的來歷,還真是越查越混亂。
「不知道?」男人聞言皺眉,似乎有點意外。
「對,因為她說因為一個意外,她忘記了以前地事情!」汪海繼續說著,一雙眼緊緊的盯著男人,暗自觀察著他的神情,猜測著他的心思。
見著這兩個一問一答的人,汪洋是完全插不上嘴。最後也只能老實的坐下來干看。
「你信她的話?」男人想了一會,抬頭直視汪海,知道要是沒有一點可能,他是絕不會冒然傳消息給他地,不過他現在既然這麼說,可見這個汪海的心裡也很混亂。
「我本來是不信的。畢竟她跟三姐長得一點也不像,而且還沒有以前的記憶,可是在我私下裡派人查了她的來歷後,我反而不敢這麼肯定了,因為我查了很久,最後卻只查到她三年前初到那個雲鎮的大概時間,至於她以前是什麼身份,是哪裡地人,卻是毫無一點消息!」汪海說著想起這段時間和那個桑曉曉相處的點點滴滴。特別是她背後的那幅鳳凰浴火圖,嘴裡想完全否定她身份的話是如何都說不出來。
「你帶我去見她!」男人說著站起身,眼神很是複雜。那希望和恐懼交織著,難以說的明白。「你這是?」汪海聞言愕然,他這就準備去見桑曉曉嗎?會不會也太急太快了點?
「就算她真的沒有了以前的記憶,我也有辦法證明到底是不是她!」男人想著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白銀戒指,伸手輕輕的觸摸著,眼中地愛意和溫柔滿的都快要溢出來。
「什麼辦法?」汪海聞言很是好奇,難道三姐和他兩個之間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特別秘密?
「這個女人她會不會武功?」男人聞言卻是先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武功?」汪海聞言一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對,她會武功嗎?」男人說著握緊拳頭。心裡也很是緊張。
「好像不會,平時見著她走路地動作和方式,看著好像身上並沒有武功底子!」汪海仔細回憶了一下後說道,然後就見男人眼底閃爍的光芒淡了些,一絲苦澀不自然的浮現出來。
「你們還是先帶我去見見她再說!」男人說著垂下眼,不想讓自己的脆弱和失望暴露在人前。
「聽你剛剛這話的意思,難道三姐她會武功?」汪海想了一會後猜測道,三姐她會武功嗎?老實說他還真是不能肯定。
「對!」男人說著點頭,不知想起了什麼。眼中快速閃過了幾許笑意。
「這怎麼可能,這——」汪洋在一旁聽到這裡,是十分的驚訝和愕然,這三姐她會武功?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是你教的?」汪海聞言張口問道,心裡多少已經猜到了他所謂能證明她身份的原因。
「對!」男人點頭肯定。
「三姐她竟然會武功,這真是——」汪洋到了此時此刻卻還是很驚訝、很難以理解,「哥,要是這樣的話,那個桑曉曉她根本就不可能會是三姐嘛。她-
「你剛剛說什麼?」誰知聽完他地話。那個男人卻是突然激動的站起身上前一把抓住汪洋的衣襟,「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說她根本就不可能是三姐嘛!」見著男人那雙滿是血絲的眼,汪洋有點不自然的又重複一遍。
「不對,你剛剛說的是——她叫桑曉曉!」男人步步緊逼的接著追問。
「對啊,這個女人她就叫桑曉曉啊!」汪洋不解他怎麼會這麼驚訝,這麼的怪異,難道說他認識這個桑曉曉嗎?
「桑曉曉,桑曉曉,桑曉曉……」聽到這裡,男人突然一把放開抓著汪洋的手,然後就像是喝醉了似地喃喃重複著,聲音慢慢的低沉,然後越來越小,最終漸漸的消失不見,可腦海中卻是快速閃過了這麼一幕——
「記住,以後在我們兩個獨處時,你要叫我桑曉曉,桑葉的桑,春曉的曉,知道嗎?」一個紅衣少女靠在他懷中嬌蠻的說道。
「為什麼?」白衣年輕男子聞言不解。
「不管,反正你要是不叫我桑曉曉的話,我就不理你了!」紅衣少女眼裡閃過幾抹遲疑,最後只能以強勢的姿態來對付。
「好好,桑曉曉,桑曉曉,曉曉,曉曉!」白衣年輕男子妥協的慢慢念著,看著懷中紅衣少女地眼神很是寵溺。
「算你聽話,來,獎勵你一個!」紅衣少女說完笑著抬起臉來猛地親了白衣男子一口……
「你這是怎麼了?」見著男人那怪異的反應,汪海不解地靠近問。
「我要見她,我馬上就要見她!」男人抬起眼說道,眼中火熱的光芒強烈的似乎馬上就要燃燒起來……
情節大轉折,不知各位親們猜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