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了,蕭釋跟我把他們送到門口後,關閉厚重的木內。
「離兒。」
「干……」
嗎字還沒出口,我身後就傳來「噗通」一聲。轉身去看,蕭釋竟直挺挺的跪在我的正後方。他把頭垂得很低,一副負荊請罪的樣子。
「事都已經做了,現在才後悔有什麼用?站起來吧,你知道我不喜歡私下裡接受別人的跪禮。」
「我跪並不因為後悔,其實我一點都不後悔。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在飯桌上殺死他!」
我蹙了蹙眉,但屋裡已經有外人,我考慮問題沒必要再從大局著想。摻入私人感情之後,我是非常理解蕭釋的心情的。黑格早該為他的所作所為賠上性命的,可一個銀湮卻輕而易舉帶著他藏了起來,逃過重重追捕。
無論是對還是對忠於王朝的其他人而言,黑格跟銀湮的行為都無異於對王朝的嘲弄。尤其是我們幾個,自己至親的人硬是被黑格關在地下十多年,黑格一天不死,我們胸中的這口惡氣都難平。
「你如果覺得跪著比較舒;,那你就跪著吧。」我搬了個凳子到蕭釋面前擺好,翹著二郎腿坐到上面,以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態準備跟蕭釋長聊。
「我為許多人不值,那麼一個弱小的居然禍害王朝這麼多年,直到離兒出現才一層層揭開他虛偽的面具。他憑什麼在為非作歹之後又若無其事的出現在我們面前?他以為沒有人能殺了他?我雖然知道離兒一定有離兒的處理辦法,可無論作為兒子、王子、離兒的男寵還是王朝的一名臣子,我都必須要羞辱他一番。」蕭釋說話的口吻並不怎麼激烈,反而像是在陳述一件極其平常的瑣事。
「只可惜你羞地還不夠徹底。
你該扒掉他地衣服。在他身烙下禍國殃民四個字。綁住他地兩條胳膊懸掛在宮外地廣場上鑼打鼓吆喝天下地百姓來圍觀。」我雙目含笑。先前地氣憤早已被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蕭釋意外地抬起頭。看到我地表情。他更加不解。
「離兒到底是要責怪我是要讚許我?」
我一巴掌拍在蕭釋地腦袋頂上。「讚許你個頭啦!不過責怪也談不上。剛才我正在氣頭上沒仔細想。而且當著另外兩位哥哥。我好歹也要殺雞儆猴一下。免得他們兩個也有樣學樣對黑格拳打腳踢啊~」
「四哥不會地。他是個非常沉穩地人。」
「我也知道,但七哥呢?你沒發現七哥這個人還有點孩子性情,而且光我看到,他就暗暗瞪了黑格好幾眼給他樹立了榜樣的話,他可就難控制了。」
「嘿嘿,原來離兒是打著這個主意。蕭釋這次是真的樂了,他說這話就要站起來。
「誰讓你站起來了?你今天可是真沒規矩,越不讓你幹什麼你越要幹什麼。」
「啊,是。」
周瑜打黃蓋釋又笑嘻嘻的跪了回去,不過他臉皮夠厚的,這次跪下去之後居然往我跟前靠了靠,把下巴搭在了我的大腿上,雙手也環住了我的腰。
我在蕭釋的頭髮上揉了揉,他的頭髮又硬又直上去並不舒服,可卻帶給我一種非常愉悅的感覺。
「四哥和七弟都沒什麼事,我放心了。」他鼻音變重,身體跟精神一併放鬆後,他倦怠慵懶的就像頭昏昏欲睡的雄獅。
隨便嗯了一聲來之前,我就知道他們兩個不會有事的。
「那個人是銀湮。」
「……我們都看到了不是。」
「雖然樣貌不一樣,聲音也不一樣那頭銀髮,那雙眼我不會認錯的。」
「我的想法跟你差不多,可我們沒有辦法去證實他到底是不是銀湮。他的武功很強,從我身後靠近,我居然察覺不到,所以五哥你不是他的對手。」
「如果聯手就可以勝出了嘛!」
「我們這次來環形山難道是為了找人打架的?不管他是不是銀湮,現在我們都不能把他當熟人來看。我們面對的是一夥叛軍,如果不能和平招安,我們就只能好好計劃一下該如何逃走,再如何將他們一舉剿滅。」
抱歉,五哥,我沒辦法告訴你真相。
我俯下身,在蕭釋的頭頂印下一吻,歉意很深,但我只能這麼做了。
「離兒一定不希望絞殺銀湮。」
「如果他非要作亂,我沒有選擇。」
「希望他們足夠清醒,接受我們的招安條件。」
「條件?你覺得怎樣的條件合適呢?」
蕭釋稍微動了動,換了個更舒服的跪姿,更緊的抱住我的身子。
「如果讓我說,我最多只能留下他們的狗命。不過那樣的話對他們來說肯定是遠遠不能滿足的。可以免除他們的罪責,加官晉爵,授予封地。讓他們今後的日子過得滋滋潤潤,當然在他們的行動上必須要有一定的限制。不出大京怎麼樣?讓大京的重兵嚴防死守到他們老死的那一天,天下太平。」
「一點也不精彩。我以為你會在答應他們的條件後,暗殺他們。
「這不是在挑戰離兒的威信麼?我不會做這樣的蠢事。只要他們答應投降,他們就已經死了。雖然身體會在數十年後埋葬,這數十年中,他們只會覺得自己剩下一副空皮囊。擁有許多權利,也喪失了許多權利,遭人白眼,遭人唾罵。想一想這種生活,我都覺得那很可怕。要是讓我那麼活著,我倒寧願一死了之,更加痛快。」
蕭釋這些話代表了很多人的推斷,但他沒能想到,這些叛軍的胃口大的令人難以置信。他們要的是一個被王朝承認的國家,是王朝許諾的永不入侵。
如果銀湮手上沒有足夠大的籌碼,這場賭局他沒法贏,就算我有心要配合他提也必須是全天下都以為我也被他蒙在鼓裡。
突然,我很恨銀湮對我的坦白。雖然回首過往,他對我坦白的次數實在少的可憐,我也曾希望能得到他誠懇的對待現在,我卻分明在為他的誠懇而煩惱著。
他如果不告訴我,我就可以傻乎乎的被他騙下去。我還是會不自覺的順著她的安排往下走,因為我不希望銀湮死,不論我是否瞭解他的計劃,這個對銀湮來說最根本的有利條件永遠都存在。
「具體的招安條,我會帶你、四哥和七哥一起去跟他們談。你也該跪累了吧?」
「你就是讓我這麼跪一輩,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敢有意見叫違抗聖旨!」我彈他額頭一下。
他揉著頭,站起來牽著我手往床邊走。
「神露一定發作過了吧?難為你忍了麼些日子。今天我會好好伺候你的。」
我心虛的搖頭,神露確實不怎麼消停,但說到發作也談不上。畢竟,之前,我跟銀湮做過了,雖然不是在他體內釋放那樣的方式同樣可以緩解我的躁動之苦。
「可能是路上淋了雨,我總覺冷颼颼的。我們躺下聊吧。」蕭釋將手搭上我的腰,不等我點頭就開始幫我解腰帶。
我索性由他去,勾住他的脖子用自己的臉去觸碰他的額頭。
「沒有發熱。我隨身帶了一些藥,有防風寒的。
你吃了我再和你運運功,驅除體內的寒氣覺睡醒就都好了。」
釋淺笑著點頭,「跟離兒這樣說話,真好。」
「好什麼?」
「不瞞你說,在你回歸王朝之前,我一直以為我會成為顏兒的男寵。不是說我不喜歡顏兒只是跟他相處,格外的累。總要去迎合她的喜怒總要疲於應付他的各種任性。那個時候我最擔心的就是顏兒繼承王位之後,王朝怕是要遭殃了。」
「她哪有你說的這麼不堪?我平時跟顏兒來往較少也知道在小事上她有點任性,但大事上她還是很有分寸的。」
「那是因為你壓在她頭上不能沒分寸。」
「好了好了,我可不想聽你貶低顏兒來提升我的形象。」
我的外袍被蕭釋褪去,只穿了單薄的中衣中褲,我走到自己的包裹跟前取出裡面的小檀木盒子。
「啊,墨焰還沒把我的武器還給我呢!」我突然想到這件事,手指上空了兩天還真不習慣。
「你走後,墨焰找了個打鐵房忙活了好些日子,又給你做了副新的。」
「真的?」我一下子來了精神,取了藥丸跑回蕭釋面前,把藥塞進他的嘴巴。
「當然是真的。他說舊的已經有些磨損,而且殺傷力並不很強。我想他應該是完工了啊,但新品的樣子我還沒見過。」
「肯定很漂亮,也很精緻。墨焰做兵器是一等一的好手,平時都深藏不露,真想展示啊,會讓你們所有人大吃一驚!」
蕭釋挑挑眉毛,我也不逼他當下就信我的話。
有點興奮,我迫不及待想看看自己的新武器是個什麼樣的。
蕭釋見我這副異常的樣子,有點不悅,他勾住我的腰吻上我的嘴,待我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他身上,他才醋意十足的說:「跟我在一起,不許想別人。」
笑,這傢伙搞什麼?
捏捏他的臉,我皺皺鼻子揶揄他:「我的五哥也變得跟八哥一樣愛耍小性子了!」
「你吃不吃這一套呢?」蕭釋一點都不臉紅,拉著我一起鑽進被子。
我貼著他的身體躺在他的手臂上,熟悉的感覺令我非常安心。
「吃,當然吃這一套。我嚴重懷疑在宮裡的時候,你們只要一得空就湊在一起交流心得,看誰的辦法更容易讓我舉雙手投降。」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離兒果然是一代明君,英明,英明啊!」
「去你的!」
一拳,輕輕砸在蕭釋胸口。蕭釋嘿嘿樂著把我摟的緊緊的。
雖然腦海還是飛過銀湮夜晚摟著黑格入睡的情景,但那只是一瞬,我立刻就驅趕走了這無聊的幻想。
美色在懷,我還考慮銀湮什麼呢?
我說過了,我會珍惜身邊的人,一定會的。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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