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收入囊中,我命蕭寂率領五萬人馬暫且守住翰帝任命的翰羊新城守來接手。之所以這麼安排,主要是因為翰羊背後的翰羊山脈地形十分複雜,而翻過翰羊山,就有地理上距離翰羊直線距離幾乎相同的三座西爵國城池鎮在那裡。
如果我帶領大軍離開翰羊城,那麼,無論我走哪個方向,得到消息的其他城池都極有可能排遣軍隊繞過我的大部隊,企圖攻回翰羊。留五萬軍隊駐守翰羊,人數上來講,其實是相當單薄的。
在我出戰之前,就已經調撥了大量的機動部隊每隔一段距離便在國境線上駐紮五萬,不過,如果敵人的攻城採取速度戰,那些機動部隊根本來不及趕到,翰羊就會失守。我留下蕭寂,一來,蕭寂是王朝的八王子,多少可以迷惑住敵人的眼睛,認為有八王子鎮守的城池,駐軍一定有相當的數量,二來,蕭寂在翰羊城奪取當夜的慶功宴上,被幾位女將揍的顏面盡失,我也得給他一個機會,從武力之外的另外一個方面得到將領的敬佩。
送大軍入山之時,蕭寂臉上的淤青還沒有褪去,我幾度控制不住要笑出聲來,都被蕭寂冷冰冰的瞪視給噎了回去。
「八哥,讓你去跟女將比武是我不對,離兒跟你道歉了。」我騎在馬上,跟蕭寂並肩前行,掛著笑臉小聲討好。
「得到機會卻沒能好好把握的是我,與你又有什麼關係?何況你可是軍中最高的統領,在諸多將士面前,這是做什麼?故意要讓我落下個對統領不敬的罵名麼?」
你別說,蕭寂嘔起氣來才真的有了點不滿二十歲的男孩該有地脾氣,他蒼白的臉色上也染上了一些懊惱的紅暈,跟那些淤青湊在一起,實在是豐富多彩。
「嘿嘿,這筆帳就先記著,等我攻下山後的三座城池,八哥也擊敗企圖奪回翰羊城的西爵部隊,到時候離兒會準備美酒佳餚,好好的跟八哥賠不是的。」
「你這個人!」蕭寂一下子惱怒起來,「我又沒有怪你!再說,你怎麼著麼善變?人前一副模樣,人後一副模樣,這樣要怎麼讓下屬信服?」
「你不信服嗎?還是別人不信服?誰不信服,揪出來讓我認認他地臉。」
「你……」
蕭寂張著嘴說不出話來。我得承認。這個時候我臉皮是厚了一點。可是要跟蕭寂這種性格交流。臉皮不夠厚。是怎麼也沒法拉近距離地。
見蕭寂也已經非常無奈了。我話鋒一轉。微笑著問:「八哥。我交代你地退敵之策。你記下了吧?」
「當然。雖然拳腳功夫不行。可我地腦子沒有問題。記得清清楚楚。」
「嘿。那就好。千萬不要指望駐守在甜水一線地五萬人馬。他們也有他們地任務。不可以輕易調動。」
我地語氣漸漸嚴肅起來。蕭寂轉動眼珠瞧見了我地表情。口吻也就跟著我。不再彆扭。他輕輕地說了句:「我知道了。」而後。我們不再對話。該說地。離開翰羊城前我都交代地足夠清楚了。只要蕭寂一切按我交代地辦。不出任何閃失。那麼他不但守得住城。還可以擒獲企圖進攻地西爵將士。
最佳行軍的山道算算不過三條,為了安全起見,我挑了一條繞開陡峭山壁而從緩坡開出地道路。雖然翰羊山內地形複雜,不過它也不盡然全是懸崖峭壁,緩坡道路是翰羊城跟西爵國內通商的道路,又寬闊又沒什麼設埋伏地地形,對行軍是非常有利的。
只不過這條山道繞了不少遠路,而且,我要走這條山道,也一定被敵人估算了出來。一路上要小心提防敵軍的突襲,要盡可能迅速的過山,到達平原地帶才可以鬆一口氣。
蕭寂送我到山腳,對我抱拳之後,掉頭就走。真是個冷漠無禮又傲氣十足的王子啊,我看著他的背影淺笑搖頭。
其他三位兄長這才上來,跟我一道觀望眼前地高山。
「離兒,八弟性格如此,他也並不是真的在跟你鬥氣。」蕭默老好人地毛病又犯了,要知道他的眼角也被夏婉砸了一拳,腫都還沒有消。
「二哥,你地眼睛真的沒事吧?」我不是想給蕭默難堪,只是看他眼睛傷地程度,我總懷疑他的眼眶是不是被夏婉給打裂了。
「這……沒事,當然沒事。」
我挑挑眉毛。
三位王子中,最惹眼的還是蕭猊。蕭猊是二舅父的親生兒子,可他跟二舅父樣貌相似,神態跟髮色卻怎麼也讓我無法把他們聯想到一起。他這頭金髮在陽光照射下發出燦燦的光,晃的人頭疼不說,我身後的女將們,時不時的都要去看蕭猊幾眼,這讓我很為難。
雖然每個女將,我都允許他們帶一兩個男寵,不過條件是這些男寵必須足夠強壯,或者身手矯健,能充當兵丁來使用才行。儘管如此,好像女將們每每看到蕭猊,還是忍不住的會視線飄移。而蕭猊外型俊逸的過於誇張,表情卻總是凶神惡煞一樣,沒有女將敢真的接
是了。否則,我真想找個借口把這傢伙趕回大京去軍心。
「還不進山?你盯著我看什麼?」蕭猊不悅了,我看看他都不行。
「看你又怎樣?你昨夜飲酒時不還在問我離兒寵幸了幾人,什麼時候輪到你我嗎?這副表情,誰看了誰也不會對你動那種心思的。」久不開口的蕭釋語不驚人死不休,蕭猊頓時愣住,我也一下子臉紅起來。
聽見的女將們低頭吃吃笑了起來,我急忙輕咳一聲,下令進山。
「五哥,那不過是醉話,你怎麼能拿出來講?」蕭釋壓低聲音埋怨,我沒回頭,可距離夠近,聽的十分清楚。
「醉話才是真話,我不替你表白心跡,你自己永遠也不會說。」
「這麼說來我要謝謝你咯?」
「好說,好說。你我兄弟一場,這是我這個做哥哥應當做的。」
「我呸!」
越聽越尷尬,我索性轉頭去看看四周的地形。剛一入山,其實沒什麼好看,地形沒吸引住我的視線,倒是蕭默若有所思的目光引起了我地注意。
蕭默在看誰?我順著往後看,那一頭紅髮,張揚程度可以跟蕭猊一比高下的墨焰跟在女將之後,與身旁的紫瞳聊著什麼。
原來蕭默在想這件事。
慶功宴當晚,我跟墨焰兩個人坐在城牆上,我一個人喝光了一整壺酒,後面的事就記不清了。第二天醒來,我枕頭邊一邊放著一雙小鞋子,另外一邊躺著的人讓我大吃一驚。
不是蕭默,而是墨焰。
雖然我們兩人的衣服都還算整齊,看樣子是沒發生什麼事,可我居然會跟墨焰睡在一起,這令我著實糾結了好幾個時辰。蕭默私下告訴我,是我喝醉了,抱著墨焰不肯鬆手,墨焰才無奈之下伺候我睡覺。至於到底我們有沒有親密的行為,就只有墨焰這個當事人才知道了。
過後,我考慮了又考慮,這個問題還是問不出口。我對墨焰沒有男女之情,他就像是個靠得住地兄長,又武功高強的讓人敬佩的得力助手,雖然墨雪的死,讓我對墨焰的心態發生了諸多轉變,可那裡面應該是沒有摻入男女之愛的……這,我也不很確定。按我以往處理感情的經驗來說,我愛上一個人的開始都是在一次次的否認中錯過了許多時機。
順其自然?
我也只能順其自然。
不主動,不拒絕,可若是有什麼需要我負責的,我一定會負責。這麼想著,我也就釋然了,可蕭默現在這副樣子,他又有什麼放不下心地呢?
「二哥,你在想什麼?」
「呃……」蕭默一怔,見我好想觀察了他很久,他揚起淡淡的笑,「我只是在想,是不是該追封墨雪一個名號。每當看到墨焰,我都在想,墨雪就這麼默默死去,默默葬在雪之塚,對他來說,是不是太委屈了。畢竟,他是為了救陛下才……」
「這件事,陛下提起過?」
「嗯。陛下讓我找機會問問你的意見,我一直不敢開口,怕勾起你的傷心事。」
「那現在就不怕了麼?」
蕭默表情一僵,以為我要責怪他,我擺擺手對他笑笑,「二哥,別緊張。逝者已矣地道理我很明白,只是感情上還有些過不去罷了,我會努力調適心情,請二哥放心。至於墨雪是否追封的事,我想,還是算了。墨雪為王朝做了那麼多,可他為地並不是功,並不是利。這麼追封他,表面看來像是對墨雪表達了尊重,可本質上來說,是對墨雪的一種褻瀆。」
「我也有這方面的顧慮。不過,離兒,你不跟墨焰商量商量麼?他們兄弟兩個,也許還有親人健在世上,我記得他們的師門成員眾多,對他的師門來說,這也是一種榮耀,不是麼?」
我蹙了蹙眉。
是啊,我怎麼就只想到了自己?墨雪除了墨焰外還有沒有別的親人?他那麼尊敬地師父又對墨雪的死怎麼看呢?
「謝謝二哥提醒。我會問問墨焰地意思,這件事二哥就不要再掛心了,等有了結果,我會告訴二哥。」
「好。」蕭默溫柔的笑著,點點頭。
「不過,離兒,你交代八弟地退敵之策是什麼?」
「等八哥勝利之後,讓他自己揭曉吧,這樣才足夠驚喜。」
「呵呵,你啊……」
我沖蕭默眨巴眨巴眼睛,惹得他憐愛的望著我。等蕭默別開臉,我也很順便地又看了墨焰一眼。
他跟紫瞳還是聊著,聊著。他們聊什麼呢?
紫瞳為了墨雪嚎啕大哭的模樣我再也不想看到了,墨焰為了墨雪的死無動於衷的模樣我也不想再看到了。我們都得走過這道坎。
一想到我要讓自己慢慢忘掉失去墨雪的痛,我的心,就更加痛的讓我直冒冷汗。
就用戰爭製造的鮮血為我的遺忘進行洗禮吧。(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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