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無鋒勾結和歌山四長老暗殺葉無道,卻不知自己費盡心機在葉無道眼中僅僅是而兒戲般的玩笑,之所以一開始就沒有下手除掉南宮無鋒,為的就是釣出和歌山四長老這條不大不小的魚。當自以為一擊必殺必然得手的時候葉無道終於失去了和他們玩下去的耐心。
兩條如真如幻的青蛇電射向南宮無鋒,南宮無鋒手上太阿劍好不花哨地橫劈,兩條青蛇被劈成兩半散落在地上,但是很快,被劈成兩半的青蛇扭動著再次從地上掙扎起來,這一次南宮無鋒需要面對的是四條小了很多的青蛇!
“結印!”正在和龍玥糾纏的四長老見到南宮無鋒被不斷斬斷卻不斷幻化出更多同類的青蛇弄得手忙腳亂,忍不住開口喝道,就是這麼一開口,分神間讓龍玥得手,一抹血光閃過,四長老臉上出現一條淡淡的血痕。
龍玥被四長老強大的掌力大得倒飛出去,雙腿踩在一顆樹干上,借著反作用力再一次電射而出。
南宮無鋒得到了四長老的提醒,南宮無鋒將手中太阿插在地上,雙手手腕向結,十指呈自然彎曲散開,大拇指和小拇指相持彎曲,聚在右側頭頂雙目凝視無數條飛來的青蛇,浩然佛法竟然從略顯瘦弱的身上噴湧而出,十多條青蛇竟然被這個印發破去。
見到這一幕葉無道猛然瞇起雙眼,這娘們倒真捨得教,連蓮花法印都教給他。
身體猛然前沖,踩著一雙一塵不染的布鞋,周圍厚厚的落葉因為過於突然的力量而被吹散起來,當落葉吹起,人已經消失在原地,右手拇指和中指彎曲相觸,無名指於小指自然彎曲,食指呈筆直狀,葉無道以金剛印硬撼南宮無鋒的蓮花印。
南宮無鋒的長發無風而動,不知道是被葉無道過於快速的身形吹起的還是怎樣,總之原本結在頭頂的蓮花印經過數次眼花繚亂的變幻驟然出現在胸口,南宮無鋒雙目失去了焦距,凝視在面前一片虛空,猛然張口:“咄!”
葉無道嘴角出現一抹冷笑,若是葉隱知心使出這一招恐怕他還會暫避其鋒,一個南宮無鋒,還沒有這個資本。
食指悍然刺入蓮花中,南宮無鋒的臉驟然一陣紙金色,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四五米遠。
狠狠地摔在地上,南宮無鋒重新站起來,怒吼一聲:“穢跡金剛為北方「不空成就佛」的忿怒尊,此門殊勝法門,為降魔除欲之利劍!世人皆屬妖孽,我願怒目金剛喝醒眾生!”
“怒目。”南宮無鋒雙手結佛印,於胸前,一百單八手印法能夠讓絕大多數道行不夠深的禪宗噴血當場,但是南宮無鋒卻堅持了下來!
“低眉。”葉無道身後,四長老騰空而起,一手劍拋出,直射龍玥,另一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一股強橫而浩然的佛法沛然全場。
“低眉菩薩,怒目金剛。”葉無道冷笑一聲,抓起身前南宮無鋒的太阿劍直擊向半空中四長老射向龍玥的長劍,原本打算拼著受著一劍也絕對不讓四長老和南宮無鋒對主人形成兩面夾攻的龍玥親眼見到四長老的長劍竟然被太阿劍擊穿狠狠地釘在十多米外的樹干上,從小就跟在葉無道身邊的龍玥腳尖借力站立在樹干上,雙手死死地握著村正,雙目泛出屢屢的紅光,卻只能站在場邊,因為主人不要她出手。
前者南宮無鋒雙手結印,後者四長老騰於半空雙手做出紛繁復雜的手勢,口中叨念著佛經,葉無道站在中間。
“區區蠻夷,讓你們見見中華武庫的博大精深!”葉無道雙腿分叉展開,開弓步,雙手上下抱成一個渾圓,從兩人身上勃發而出的浩然佛法竟然被這個圓硬生生地擋在圈外,葉無道雙目微磕,精光湛然,動作行雲流水隱然劃出無數個圓,無數個圓又緊緊地湊攏在一起合成一個大圓,大圓將葉無道的整個身體包裹起來,葉無道嘴角似笑非笑,看著帶著一擊必殺不成功則成仁的氣勢沖擊而來的兩人,微微吐出四個字:“佛本是道。”
如果說人不知我,我獨知人,神以知來,智以藏是微觀上的人類能夠探知到的太極的最高境界,那麼“恆”一個字就是宏觀上的太極最高境界,陰陽平衡,一著一太極,妙手空空歸無有;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以最大陰極轉為最大陽極,陰陽交替,連綿不斷,充分體現陰中有陽,陽中有陰,互為環抱,達到陰陽互補,陰陽平衡,身心平衡,心態平衡,身體平衡!破而後立,中國道家第一宗師陳道陵原本以為葉無道能夠達到他七十歲才達到的人不知我,我獨知人,神以知來,智以藏境界就能夠放下身上的擔子,如若這位太極第一宗師在這裡,必然會驚訝,葉無道的太極竟然超越圍觀跨向了連他都在摸索的宏觀的境界。
雙手一手主陰,一手主陽,一手接過南宮無鋒的瀕死一擊,另一手接過四長老的必殺一擊,陰陽混成一個太極,在兩股機器強橫的力量下,葉無道泰然自若,把原本前方的南宮無鋒驟然借著四長老的力量甩向後方,把後方四長老的雙手一扯一帶。“攬雀尾。”在四長老近乎驚恐見鬼的眼神中,葉無道承受了來自兩個絕對有資格問鼎龍幫強者的攻擊,繼而,四長老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接下來的事情。
雙手粘在四長老的手上,四長老知道這是中國的太極,冷笑一聲:“小輩,這種玩意陳道陵來了我或許還會看入眼。”說完,扎馬步,握右拳,擊向葉無道左腰,逼迫他退開。
葉無道左手黏住四長老右拳,右手扶住四長老的左手,雙手劃出一個圓,四長老的力量化解於無形,四長老輕咦一聲,葉無道左腿前伸,扎弓步,四長老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被葉無道舉起來,擎住司長老的腰,劃出一個氣勢磅礡的圓,猛然一擊,泰山崩於眼前,瑤池傾覆於頂上。
下一刻,四長老的身體已經定在太阿劍上,強橫無匹的力量把四長老的身體猛然擊向那把劍柄朝外的太阿,而力量太過強橫,甚至於四長老連慘叫都沒有發出太阿劍的劍柄就已經從他的後背刺入從胸前穿出。
四肢痙攣,四長老雙目圓瞪,似乎還不願意相信自己竟然就這麼下場,鮮血順著他的古袍從樹干上滴下。
葉無道走到癱坐在樹干下的南宮無鋒面前,一雙布鞋依然一塵不染。
癱坐在地上的南宮無鋒只能看到葉無道的雙腿,注意到那雙布鞋,輕笑一聲,或許是笑震動了他已經被震碎的內腑,一口暗紅的鮮血從他的口中噴出來。
從輕笑漸漸到大笑,絲毫不顧及在剛才的撞擊中已經被震得四分五裂的內髒,南宮無鋒雙目中的精光分外閃亮,滿口的鮮血包裹著森白的牙齒格外恐怖,葉無道就這麼看著癱坐著的南宮無鋒。
“我早就知道,我終究有這一天。”南宮無鋒露出一絲悲哀,開口含混不清地說。因為受傷過重,他說話的聲音已經帶著明顯的嘶啞和漏風聲,乍一聽就像是撕裂了破布。
“你跟隨你師父學藝這麼多年,為的是什麼?”葉無道淡淡開口道。
“為的就是今天。”南宮無鋒雙目中的悲哀漸去,破天荒地露出一股子的真誠,看著葉無道,再無恨意,過往的一幕幕如同電影般在他腦海中回放。
“我知道,你對我,一直以來,僅僅是憐憫。”南宮無鋒望著葉無道的身後,笑容有些溫暖,但是卻掩飾不了他嘴角的血腥。
葉無道身後,一個女人漸漸走近,一身白衣似雪,素面,傾國傾城。
“但是,你卻一直都是我的女神,你是讓我師父一生中第二次動心的女人,你是讓我一輩子唯一一次動心的女人。”南宮無鋒繼續喃喃說道,漸說漸弱,掙扎幾下,劇烈的疼痛讓南宮無鋒萎靡並且開始恍惚的精神短時間地亢奮。
“每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不應該出現在人世,你應該站立在神壇之上接受膜拜。”南宮無鋒眸子中的悲哀愈發蒼茫,雙目的焦距漸漸地開始擴散。
葉隱知心蹲下身體,說:“你本可以不死,執念害了你。”面色平靜,恬淡。
搖搖頭,南宮無鋒的嘴角勉強抽搐一下:“生與死,我早就不在乎了,我視若生父的師父死在他手裡,我活著,就是苦,現在,苦到頭了,我看見我師父向我招手了。”南宮無鋒的精神愈加恍惚,神智開始彌留,口中喃喃輕念:“師父說,男人不愛上一回,就是白來這世上走了一遭,師父,徒弟愛了,可是愛的好苦,師父,你說的好對,愛上了不該愛的女人,就是愛上了寂寞。師父,徒弟好苦,好累。”
好像師父帶著自己在街頭喝酒的日子還在昨天,好像師父教自己劍道罵自己是笨蛋的時光剛剛過去,師父的板栗還在腦袋上隱隱作疼,好像,好像臨終前的師父慈愛的目光讓他還能觸摸到那一絲余溫,好像,好像她的身影還傲立在雪山之上,面朝東方,白衣似雪,頭頂,是一只海東青在盤旋,好像,自己坐在瀑布下在幾乎冰封的水中睜開雙眼為的只是看到她的側臉,好像,她的風華絕代還殘留在心間,自己還能感受到那一絲她的出現讓天地都為之一亮的魅力。一切的一切,逐漸地模糊,逐漸地飄散,歡聲笑語,苦笑怒罵聲,他再也聽不到了,一切都離他遠去,仇恨,痛苦,愛戀,抽絲剝繭地回復一片明淨一陣風悠然吹起,帶起南宮無鋒的發梢與衣角,也帶走了南宮無鋒的聲音,漸漸微弱,終究消逝的南宮無鋒終於呼出最後一口空氣。
葉隱知心神色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