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軍區第一附屬醫院,在頂樓的特護病房內。
「滾,全他媽給老子滾!」一個年輕卻面色蒼白神色陰鷙的男子瘋狂地對著面前的兩個嚇得不輕的小護士大喊,坐在病床上的他把一切能夠夠得到的東西全都砸了個粉碎,滿地狼藉。上半身被繃帶一圈圈地包裹起來,隱約還能見到繃帶下面的血跡,由於過於激烈的動作崩裂了傷口鮮血滲出來,讓他半個身體幾乎被鮮血給染紅了加上猙獰的神情,這個男子看起來格外可怖。
房間的門被打開,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氣質婉約的中年女人,看了眼滿地的狼藉,中年男子擺擺手,兩個小護士如獲大赦地跑出去,而那個女人早就抱著病床上的男子一陣痛苦。
這個病床上的男子就是被趙寶鯤和傅大器聯成高位截癱的黃石,而中年男子則是他的父親,黃耆虎。中央住房和城鄉建設部辦公廳主任。
著流淚滿面的媽媽,黃石鼻子一酸,倒在女人懷裡痛哭出來。
「孩子,受苦了,受苦了。」女人抱著黃石深深歎了一口氣,用面巾紙擦了擦眼淚,繼而把黃石臉上的淚痕擦乾淨,對身後的男人說:「我不管是誰動的手,有什麼背景身份,總之,這次我都要拿個人付出代價!如果你不願意得罪人,我就找我爸爸給他外孫評理。」中年男人看著倒在病床上的黃石和妻子,平靜道:「老爺子非常生氣,這件事情自然不會就這麼罷休的,小石,接下來上面會有人找你談話,畢竟你是在職的國家幹部,遭受到這麼嚴重的傷害是不可能這麼善罷甘休的,這一點對我們非常有利,你自己先琢磨一下該怎麼應付。」
黃石似乎沒有聽到中年男人的話,繼續靠在女人懷裡。
看見黃石的態度,中年男人冷哼一聲,臉色驟然難看起來,冷喝道:「你還不快起來,我們家裡的這點醜事要是傳出去了黃家還有什麼臉存在下去!?」
黃石臉色驟然一變,神情僵硬起來。
婉約的女人彷彿受到了什麼刺激,臉上一片不正常的潮紅,站起身來緊緊地盯著男人:「醜事?什麼醜事?我兒子高位截癱了,我這個做媽的抱抱我兒子怎麼了?這又算哪門子的醜事?」
「他只把你當媽?這個畜生竟然能對他親媽做出那些事情?我恨不得親手宰了這個王八蛋!」中年男子手裡抄起一個茶杯就狠狠地砸在地上,氣的渾身都有些不正常的顫抖,指著病床上的黃石盯著面前自己的妻子怒極而笑:「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看著怒極了的丈夫,婉約的女人臉上路出一絲驚恐,身體也有些搖搖欲墜。
「葉無道來北京了。」男人冷冷地丟出一句話,見到病床上的黃石拿掩飾不住的一絲忌憚和驚疑,絕望地歎了口氣,說:「他葉無道在強橫也不可能在中國為所欲為,不用嚇成那樣,難不成他還敢來這裡撒野不成?」
「葉無道?就是那個太子黨的太子葉無道?他來北京幹什麼?」女人強壓下心中的羞愧和不適,問。
「哼,趙寶鯤和葉無道是一起在成都軍區長大的發小,你說他來幹什麼?」黃耆虎雙手緊緊握著,眉頭緊皺:「雖然是你們這一輩的人,但是這個葉無道現在的能量用通天描述都不為過,你還記得當年你在餐廳和葉無道叫板的情景了吧,你想想,那個時候出來給葉無道撐腰的都是什麼人!整個北京市政府能把葉無道怎麼樣?」
「燕清舞,趙師道,還有溫洪鈞」黃石雙目無神地喃喃念道,這三個人分別代表著北京最恐怖最顯赫的三方勢力,燕家,趙家,更恐怖的是溫家「那難道就這樣算了?這件事情和葉無道沒有直接關係,就算是他在護短也僅僅是他葉無道一個人的事情,燕家,趙家,溫家不一定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出面得罪我們兩家。」女人反駁道只是底氣有些不足。
「可是我要是告訴你他葉無道現在是太子黨的太子呢?」男人看著失魂落魄破的兒子和妻子的樣子,似乎有一種變態的快感,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近乎憐憫的口吻說。
「知道他是」
「我說的是北京太子黨。」黃耆虎打斷了無知的妻子的話,繼而有些感慨:「當年,他父親也是這麼光芒萬丈,只是,同樣的年齡,他比他的父親已經更加優秀了」
「能讓黃主任如此看重,真是不知道該高興呢,還是該惶恐。」門被推開,三個青年推門而入,第一眼見到那三個青年,黃石就抑制不住地驚呼出來:「葉無道!趙寶鯤!傅大器!」
黃耆虎凝重地看著進門而來的三個青年,他注意到得是很微妙的一個進門的順序,葉無道當前,趙寶鯤和傅大器站在葉無道身後一步的位置,而這門,是傅大器給葉無道推開的。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黃石現在絕對會跑的遠遠的,最好永遠都不要見到這兩個人。特別是趙寶鯤對他路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的時候,黃石甚至看到了上面閃爍的森森寒光。
「我葉子哥是來看這個傢伙的。」趙寶鯤坐到黃石的床邊,拍著黃石的臉蛋獰笑:「媽了個逼的,你還沒死呢?要不要老子買副棺材給你請裡頭去?免費贈送一套五子哭墓。」黃石藏在被窩裡的手狠狠地握緊,揪緊了被單用近乎扭曲的笑容面對趙寶鯤:「別得意,遲早有一天,你會被我踩死,這副棺材還是留給你自己吧。」
「的!」趙寶鯤揚起手就打算一巴掌下去,而這個時候,黃耆虎開口了:「趙寶鯤,你想要幹什麼?」黃耆虎以為自己在場趙寶鯤還不敢太過放肆,卻不知道就算他黃耆虎的老子在趙寶鯤都不會把他放眼裡,趙寶鯤斜過頭,看了黃耆虎一眼,一巴掌狠狠落下去拍在黃石的臉上,啪的一聲清脆的響聲伴隨著黃石的慘叫,趙寶鯤重新站起身子,聳聳肩:「打你兒子。」
而一邊的女人驚呼一聲忙跑上前去,看著自己兒子臉頰上清晰的五指印還有嘴角的血跡,心疼地用紙巾擦去血跡,轉身揚手就打算打趙寶鯤一巴掌,卻被傅大器給架住了,傅大器抓住女人的手,說:「黃阿姨,您可千萬別衝動,這傢伙也是個容易衝動的人,要是你衝動起來恐怕他會做出更衝動的事情。」
「啪!」要不怎麼說女人彪悍,要不怎麼說逼急了女人是能夠殺人不見血的,右手被抓住女人猛然揚起左手狠狠地打在趙寶鯤的臉上,女人面如寒霜:「這裡還輪不到你們小輩做主。」
趙寶鯤用舌尖頂了頂被打的臉頰內側,一股火辣辣的疼感灼燒般刺激著他的神經。
「為了兒子,母親所作的任何事情都是沒有錯的。」葉無道拍了拍趙寶鯤的肩膀,他要是不阻止趙寶鯤,估計這個女人今天想要豎著出去就難了,葉無道看了一眼這個護犢情深的母親,繼而看了看病床上的黃石,背負雙手沖黃石道:「從小就戀母情結嚴重到畸形,是不是和別的女人都在想著你媽媽?」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
趙寶鯤和傅大器滿臉的「欣賞」看著黃石。
黃石臉色死白死白,彷彿失去了任何生機。
那女人身體一晃,竟然失控般地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滯。
黃耆虎閉上雙眼,不讓自己的絕望和痛苦暴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