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紀事 第六集 倒霉特使 第五章 對牛談情
    第二天,在蓋因率隊護送下,使節團繼續啟程,向獸人帝國的邊境前進。

    迪拿爾和獸人帝國有著漫長的邊境線,因兩國常年交戰的關係,邊境一帶被毀壞得不成樣子。縱然這些年沒有大戰,但小得摩擦也沒間斷過。

    一路行來,到處是被毀壞的村莊,砍伐殆盡的樹林,以及被燒城焦炭的農田。偶爾看到有人的村子,也破爛不堪,村民衣衫襤褸,面有菜色。

    和索爾策馬同行的蓋因歎道:「戰爭的破壞實在太大了,現在邊境盤踞著很多盜賊,有人類,也有獸人,都是被戰爭毀去家園,走投無路的平民。但就算是這樣,這些人仍然捨不得家園,一旦稍微平靜就回來,很多人都被殺了。」

    雖然每次巡邏都能看到同樣的情景,但隨行的士兵還是把憤怒的目光投向跟在隊伍後面的獸人們。獸人們卻目光陰沉,因為這讓他們想起獸人那邊的邊境上同樣的情景,只有阿瑪達一無所覺,好奇的不住左看右看。

    中午時分,當翻過一道山坡後,一塊廣闊無際的草原呈現在眾人眼前。蓋因對索爾道:「就到這裡吧,接下來就該你們自己走了。」

    「啊,為什麼?已經到獸人那邊了嗎?」索爾非常驚訝。

    蓋因吃驚道:「怎麼你不知道麼?我們和獸人帝國之間還有一條百多公里寬的緩衝帶,雙方誰也不能帶兵進入,否則就會被視作戰爭的挑釁。我只能送你們到這裡,走過這段,對面就是獸人帝國了。」

    「這樣啊。」索爾不放心的道:「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蓋因搖搖頭:「邊境雖然有不少盜賊,但規模都很小,而且他們也不敢劫掠正規隊伍,所以應該沒什麼問題。」

    似乎早就知道這點,就在兩人說話的當兒,尼克已經開始指揮護送士兵們把馬車拉下斜坡。而因即將回家的關係,獸人們也顯得很興奮,不斷有狼騎兵駕著戰狼衝下山坡,發出嗚嗚的狼嚎。

    「那就在這裡分手吧。」索爾也知道不走不行了。

    「一路小心。」蓋因從馬上伸手和他相握。

    「對了,索爾…」

    「什麼?」

    「真的不再考慮下麼,把潔西卡讓給我吧。」

    「為了你不真的絕後,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好了…」

    告別蓋因後,隊伍進入一望無際的草原。或許是連年戰爭的關係,一路行來也看不到幾隻動物,沒到小腿的野草在勁風吹拂下波浪般起伏,極是蒼涼。

    當天傍晚,走了差不多一半路程後,隊伍在草原中心一座丘陵上宿營。按照這個行程,明天下午就能順利抵達獸人帝國了。

    尼克指揮士兵砍伐粗樹枝,削尖後做成簡易柵欄,並把馬車安置在營地外圍形成一道防線。此次隨行護送的都是王國軍隊中的精銳,並不因旅程的平和而有絲毫懈怠。

    獸人們則按照他們的習慣,獨自佔據營地一角,為阿瑪達支起帳篷後,其餘獸人圍著帳篷就地而臥,和戰狼依偎著度過夜晚。

    這些改良後的巨大戰狼具有很高的忍耐力,一次吃飽後能忍受數天的飢餓,因此免去了獸人攜帶不易保存的肉食的麻煩。事實上,在戰場中,這些戰狼從來都是靠吃死屍餵養的。

    營地一片忙碌,到處是來來往往的士兵,就連潔西卡也去幫著廚子做飯。只有索爾站在那兒無所事事,擋了好幾次別人的道後,他乾脆走到營地邊緣。

    夕陽西下,暗金色的陽光把波浪起伏的草原染得好似豐收的麥田。從丘陵望下去,連接天際的晚霞就像要把草原燒起來一樣,景色蒼涼壯美,讓索爾不禁想起那首著名的《登幽州台歌》。

    「領主大人。」正當索爾詩性大發,準備來一曲「念天地之悠悠,獨傖然而淚下」的時候,奇普不知何時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身旁。

    「哇…」索爾嚇得連連拍擊胸口。這些夜影部隊的傢伙什麼都好,就是沒事喜歡玩「鬼飄」,真是少點膽量都不成。

    「有什麼事嗎?」索爾奇怪的道。

    奇普學他般望著下面的草原,自言自語的道:「魯林的姆拉瑪沙省附近也有一塊很大的草原,以前我常常帶著手下去那裡訓練…」

    索爾知道他是觸景生出思鄉之情,正想說些安慰的話。卻見奇普甩了甩頭,突的問道:「您覺得這個營地怎麼樣?」

    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索爾不禁轉頭看了營地裡仍在忙碌的士兵一眼。雖然他不懂軍事,但以前看書耳濡目染,什麼依林備陣,登高紮營之類的常識多少還是知道一些。

    他聳聳肩:「地點選得不錯,準備工作也很充分啊。」

    奇普點點頭:「您說得不錯,那個尼克的確是一個很嚴謹的將領。但他很明顯的缺乏實戰經驗,要知道我們人數很少,就算努力構築工事作用也有限,一旦有敵人來襲,這些防禦設施起不到多大作用。」

    索爾撓撓頭:「話是這麼說,但我們明天就能到獸人帝國,附近也不過是些小股的強盜,有誰會來襲擊我們?」

    奇普欲言又止:「從進入草原後,我就感覺有些不對勁…無論如何,請您建議尼克派出幾支騎兵,至少把周圍10公里範圍內的情況偵察清楚。那樣就算有事我們也能有所準備,這也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

    索爾知道奇普經驗豐富,不會做沒用的事,遂點點頭:「那好吧…」

    話沒說完,忽聽潔西卡高聲道:「領主大人,吃飯了。」

    咕…索爾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一下,他有些尷尬道:「這樣好了,吃過飯我再跟他說。放心吧,不會出事的啦。」

    看著蹦蹦跳跳往營地跑去的索爾,奇普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走了兩步,他突然回身,只見草原極遠處的地方,隱隱飛起一群宿鳥。

    「……」盯了片晌,奇普自失的搖搖頭,轉身向營地走去。

    這時營地中央已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潔西卡和軍廚守著幾口大鍋,為士兵們打飯,她的美麗讓這些年輕士兵爭先恐後的往她那口鍋擠。

    他們都是純粹的軍人,並不因這次任務而有絲毫不安,接過食物後三三兩兩席地而坐,整個營地都充滿他們的歡笑。

    那邊的獸人們也開始用餐,他們掏出肉乾等乾糧,自己吃一口,再給戰狼喂一口,粗冷的食物並未阻止他們的胃口。和這邊不同,除了戰狼偶爾的嚎叫,整個獸人營地進食時都靜默無聲,顯出人類無法比擬的堅韌頑強的特質。

    阿瑪達也走出了帳篷,專門有獸人為她烤好熟食。不過看她一邊吃一邊向索爾這邊瞥的樣子,就知道她很想過來湊熱鬧。

    索爾和尼克,還有那兩個副使單獨坐在一張行軍桌前。和四周的熱鬧不同,這邊的氣氛稍顯沉悶,主要是傑爾斯和朗多不住的唉聲歎氣,為自己的悲慘命運而歎息。有這兩個一臉晦氣的傢伙在旁,任誰也高興不起來。

    懶得搭理他們,索爾端著碗吃得是淅瀝嘩啦。對他而言,雖然知道前途多艱,但多想無益,不如留著精神應對將來的困難。

    尼克自然知道這次出使的危險,但他是個意志堅定的騎士,任務再難也不會退縮。索爾和那兩個副使截然不同的表現,讓他對索爾的從容又多了一份好感。

    「伯爵閣下,這次的任務您有把握嗎?」尼克試圖找一個話題。

    「沒有。」索爾頭也不抬,繼續和一塊牛肉奮鬥。

    他的話讓兩個副使端碗的手一哆嗦,湯灑了一桌子,而他們本就不佳的胃口,更因為這句話而完全萎縮。

    「哦?難道您不打算想些辦法嗎?」尼克驚訝的問道。

    索爾脖子一伸嚥下牛肉,抹了抹嘴巴:「能有什麼辦法?卡裡格一死,獸人恨我們恨得要死,這次去保住小命就不錯了,其他的就別奢望了。反正這次我已經做好以身殉國的準備啦。」

    尼克崇敬的道:「伯爵閣下視死如歸,實在讓人敬佩不已。請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竭力保護您的安全。」

    索爾轉向那兩個副使:「兩位大人怎麼不吃,是嫌食物不好嗎?」

    試問兩人哪還有胃口?傑爾斯哆哆嗦嗦的道:「多謝伯爵閣下關心。我…我有些胃疼,先告辭了。」說著臉色蒼白的站起。

    「在下也一樣。」朗多的臉色同樣不容樂觀。

    看著兩人一副快要死了的表情鑽進帳篷,索爾暗暗好笑。他對尼克聳聳肩,後者同樣對兩人報以輕蔑的目光。

    「啊,真舒服啊。」索爾摸著肚子打了個飽嗝。

    此時夜幕降臨,四野一片漆黑。營地裡亮起風燈,在夜風吹拂下搖拽不已。士兵們圍著篝火低聲唱著曲調悠揚的歌曲,戰馬偶爾打個響鼻,悠閒的甩動尾巴,就連獸人們也安靜的和戰狼相擁而臥,一切都顯得那麼安寧祥和。

    索爾靠坐在營地邊一棵被伐倒的大樹前,抬頭望著星光閃爍的夜空。潔西卡安靜的陪在他身邊,用一根樹枝胡亂在腳邊畫著什麼。

    要不是出使的事迫在眉睫,倒真像一次悠閒的郊遊。自從離開洛維爾前往王都後,索爾一路歷盡艱險,再難得有這麼悠然的機會。

    轉頭看了潔西卡一眼,她嫻靜的坐在樹幹上,兩條長腿自得的輕輕晃動,嘴裡含糊的哼著不知名的歌曲。索爾不禁有些心動,老實說,安靜下來的時候,她還是很有魅力的。

    注意到索爾在看自己,潔西卡幾乎是本能的一皺眉:「幹嘛?」

    看看,原形畢露了吧?索爾暗歎一聲。

    「你究竟想做什麼?」他的樣子讓潔西卡越發警惕起來。

    索爾知道不說清楚,她是絕不會罷休的。只好攤攤手道:「我是說,其實你還是挺漂亮的,別總是那麼凶巴巴的就好了。」

    潔西卡愣了一下,臉上微微一紅,有些下意識的迴避著索爾的目光。索爾像發現寶一樣連聲道:「對,對,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大概覺得太丟臉了,潔西卡怒道:「我為什麼要這樣?」

    索爾愕然:「女人不應該就是這樣的嗎?」

    「哼,真不好意思,讓你覺得礙眼了。」潔西卡賭氣的別過頭。

    不得不說,雖然有著天生的內政才能,以及敏銳的頭腦,但就本質而言,潔西卡其實和別的女孩沒什麼兩樣。

    也許是她剛才害羞的神態,又也許是目前的氣氛使然,索爾突然大膽起來。他跳起身走到潔西卡面前:「別賭氣,來,笑一個嘛。」

    「不要。」也許因為同樣的原因,潔西卡也變得不正常起來。

    索爾越發肆無忌憚。他輕輕扶著潔西卡的肩膀,把她扳得面對自己:「你看你,這麼漂亮,人又聰明,幹嘛總是凶巴巴的呢。學學瑪琳多好,一定會有更多人喜歡你的。」

    「我幹嘛要他們喜歡…」潔西卡垂著頭,不用眼睛看他。

    「這叫什麼話,你不想以後嫁不出去吧?」

    「你說什麼,誰要…」潔西卡又羞又急,猛的抬起頭來。

    兩人目光相對,隨即像磁石一樣再也無法分開。看到她近在咫尺的濕潤紅唇,索爾不禁想起王都那晚,那個意外下難忘的吻。

    不知潔西卡是否想到同樣的事情,在索爾目光的逼視下,一向作風潑辣的她,身子竟有些微微發起抖來。

    感受著手掌下嬌嫩的身體如同受驚小鹿一樣的顫抖,索爾一顆心也跟著霍霍急速躍動起來。天啦,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我見猶憐嗎?

    啪…索爾腦中一根叫「理性」的線終於繃斷了。此刻的他,男性本能完全操縱了思維,早把隱藏在潔西卡體內的巨大危險性拋諸腦後。

    「潔、潔西卡,我…」索爾鼻息粗重,嘟嘴湊了上去。

    「啊!你幹什麼?」潔西卡猛的驚醒過來。

    色慾熏心的索爾爆發出可怕的潛能,居然抓著潔西卡的手,把她壓到樹幹上。嗚呼,原來「霸王硬上弓」並不只是在雨夜才會發生啊。

    潔西卡終於感到害怕了,事實上這個時候的男人都是令人害怕的。她拚命推著索爾的頭,試圖把兩個人分開。

    「領主大人,請您冷靜一點。」

    「嘿嘿嘿,你叫啊,有本事就叫啊,反正我不怕丟臉。」雖然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但就像所有的大馬哈魚都知道遵循本能洄游一樣,索爾無師自通,甚至懂得利用女人的羞恥心進行脅迫。

    「你…」潔西卡還真不敢叫了,連掙扎的動作都小了很多,生怕引來別人。

    索爾越加得意,面目猙獰的摩挲著潔西卡白皙的臉:「嘿嘿嘿,別怨我,這一切都是月亮惹的禍,你就從了我吧。」

    當索爾的身體和她緊貼一起時,潔西卡激烈的掙扎全線失守。她臉色蒼白,身體像軟了一樣貼在樹幹上,緩緩閉上眼睛。

    就在這千軍萬馬,一觸即發的當兒,旁邊突然傳來輕輕的一聲咳嗽。

    「啊!」潔西卡猛的睜開眼睛,短暫當機的「自衛程序」重啟。

    接下來的事,就完全不受索爾控制了。

    鬥志高昂的小索爾被潔西卡狠狠一個膝頂,索爾喉嚨裡發出一絲怪叫,整張臉都扭曲起來。這還不算完,潔西卡睜著空洞的眼睛,面無表情的就是一記「必殺九連打」,最後再狠狠一拳抽在索爾小腹上。

    「靠…我就知道最後會變成這樣…」索爾緊夾雙腿,神色複雜的望著潔西卡。帶著三分痛苦,三分不甘,三分後悔,以及一分解脫,就那麼緩緩軟倒在地。

    「呼呼,好險啊…」幹掉索爾,潔西卡恢復正常,一臉後怕的連連喘氣。她很奇怪,剛才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差點…

    這時她才想起那聲救了自己的咳嗽,轉頭看去。卻見獸人的公主阿瑪達站在一旁,帶著一絲促狹的表情望著他們兩個。

    潔西卡臉騰的紅了,她尷尬道:「怎、怎麼是你?」

    阿瑪達蹦蹦跳跳的走上來,仰著小腦袋看她,卻不說話。

    被她撲閃撲閃的眼睛看得有些惱怒,在潔西卡快要發作時,阿瑪達才指著在地上蜷成一團,篩糠般抖個不停的索爾道:「我想讓他陪陪我。」

    潔西卡一點也不喜歡這個獸人公主,她正要說話,一個人影突然幽靈般從她背後升起,一把捂著她的嘴,拖到一旁。

    「你幹什麼?」潔西卡掙開索爾的手。

    「冷靜點,我們能不能活命全靠她了,千萬別惹她生氣啊。」索爾趕緊道。

    「你什麼意思?」潔西卡狐疑的看著他。

    索爾道:「我的意思是,無論她想做什麼,我們都要順著她。越跟這個小丫頭打好關係,我們在獸人帝國的安全就越有保障。」

    「等一下,你不會賊心不死,還想打她的主意吧?」

    「胡、胡說…」索爾一下語塞。

    他大義凜然的拍著胸口:「為了大家,我就算受點委屈,也是值得的!」

    說著不等潔西卡說話,他已連推帶搡把她推走:「好了好了,別擔心了,我會把握分寸的。」

    潔西卡無奈,狠狠一跺腳:「隨你的便吧,我不管你了!」

    「這個,其實剛才我跟她…」想起剛才的事,索爾也有些尷尬。

    「這有什麼,我早就看膩了。」阿瑪達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啊?」索爾愕然,難道小丫頭還有這種愛好?

    阿瑪達不屑的撇了撇嘴:「這事在我們獸人裡再正常不過了。哪個男獸人想要女獸人,才不會像你們人類那麼麻煩,反正只要撲上去就可以了,我們只崇拜強大的人。從小到大,我都不知道見過哥哥做過多少次了。」

    索爾暗道原來如此,不過人要是也學你們,肯定被罵做禽獸,那就真的變成「獸人」啦。難怪你們不在乎啊,因為你們本來就是獸人嘛。

    他忍不住道:「這麼說,只要夠厲害,連你也可以…」

    阿瑪達理所當然的道:「當然可以啊,可惜到現在都沒誰敢對我用強呢。」

    「她不會是在暗示我什麼吧…」索爾心裡冒起古怪的念頭。

    趕緊搖搖頭甩開這個想法,他改變話題道:「你怎麼會在這裡,那些狼人准你來找我嗎?」

    說到這個阿瑪達就氣鼓鼓的道:「我是從帳篷後面偷偷溜出來的。那些狼人族的傢伙看得我死死的,這兩天悶都悶死我了。」

    說著她又高興起來:「不管他們,你陪我聊聊天吧。」

    索爾點點頭,溫柔的把阿瑪達抱到樹幹上坐好,再脫下外衣披在她身上,

    「索爾,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他紳士的舉行讓阿瑪達眼眶紅紅的。「幸好父王准我跟卡裡格來人類這邊玩,否則我就碰不到你了。」

    她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索爾,要不是因為卡裡格那個死鬼,自己又怎麼會落到這麼慘的地步。

    他忍不住問道:「卡裡格跟你究竟是什麼關係?」

    阿瑪達滿臉厭惡的道:「他是狼人族長的兒子,我最討厭的就是他。本來這次的使節是該我哥哥做的,但是…總之就變成他啦。」

    雖然她沒說出原因,但索爾猜一定是跟獸人帝國內部權力的爭奪有關,這也更加肯定了他原先的猜測。

    索爾道:「但是我看他好像很喜歡你的樣子。」

    阿瑪達撇了撇嘴:「他只是喜歡我的身份和身體,要不是我父王是獸人王,他早就對我用強了。哼,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索爾默然,看來這個小丫頭也不是天真到無可救藥嘛。

    他問道:「卡裡格究竟是怎麼死的呢?你們知道兇手是誰嗎?」

    阿瑪達哼了一聲:「活該!卡裡格是狼人族有名的勇士,但頭被砍去,居然到半夜才被人發現,真嚇人。幸好兇手不是想殺我。」

    「對了,殺他的不是被絞死的那個人麼。我還去看了的,那傢伙那麼胖,真不知道他怎麼殺得了卡裡格。」她一臉天真的反問道。

    索爾打著哈哈:「是啊是啊,真奇怪。」全世界都知道基法只是個替死鬼,也只有你這個笨蛋才會相信。

    似乎不想再談這個話題,阿瑪達扭著他的手道:「索爾,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索爾也知道從她那兒問不出什麼了,隨口答應一聲,一瞥眼看到頭頂群星璀璨的夜空,他心裡已有了主意。

    哼哼,看來是時候使出必殺絕技了。

    「阿瑪達,你知道牛郎織女的故事麼?」索爾語氣突然變得很溫柔。

    「不知道,那是什麼?」阿瑪達興致勃勃的問道。

    索爾一手摟著她的肩膀,一手指著夜空:「看,那就是牛郎星,那是織女星。」

    「哪裡?」阿瑪達費解的看著滿天星星。

    「就是那個和那個。」

    「哪個?」阿瑪達還是沒看出來。

    其實索爾也不知道牛郎織女是哪顆鬼星星,他只好放棄這個努力:「呃…算了,這不重要。來,我給你講他們的故事。」

    說著,他繪聲繪色的把牛郎織女的傳說講了一遍,最後再聲情並茂的吟唱道: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念完,他得意的看著一臉呆滯的阿瑪達。哼哼,這招傳承自項少龍,被無數人發揚光大的泡妞絕技,還不徹底搞定你?

    「索爾…」半晌,阿瑪達才一臉茫然的轉過頭:「剛剛你念的是什麼?」

    「我…」索爾頗有種一拳打在棉花包上的無力感。現在他終於知道,對牛彈琴是什麼感覺了。

    「你講的好奇怪,我都聽不懂耶。」阿瑪達繼續打擊著索爾的信心。

    索爾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算了,誰叫她是獸人呢。

    兩度失敗,索爾大感鬱悶:「呃…那個也不重要。你覺得這個故事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感動?」

    哪知阿瑪達卻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我覺得好好笑哦。」

    「什麼!?」索爾幾乎要抓狂了:「好笑!?為什麼?」

    阿瑪達認真的掰著手指道:「當然好笑啊。你看,那個牛郎趁著織女洗澡的時候,把她變成自己的妻子,那他一定是我們獸人,你們人類怎麼會做這種事。而且他能讓那麼多鳥搭成橋,一定是個很厲害的召喚師,奇怪,既然這樣,為什麼他不馴服幾隻厲害的水魔獸,載著自己過河,還要等一年一次…」

    「還有就是,裡面的牛可以說話,卻又不是牛頭人。不過最好笑的是,織女的媽媽不准她跟牛郎見面,那他們為什麼不在每年一次相會的時候逃跑?居然就乖乖聽話。哼,要是我們獸人,早就殺掉她媽媽,自己作主啦。那些人真笨。」

    噗!索爾終於一口血噴出丈餘。

    他仰天長歎:我終於知道,想用這招在異世界泡妞,根本是自取其辱啊。

    好容易穩定情緒,索爾正想用別的辦法打動她,突聽空氣裡傳來一種奇怪的呼嘯聲。還沒等他回過神來,篤篤兩聲,兩枝箭插在他身旁的樹幹上。

    「這是啥?」索爾還在發楞。

    「領主大人,小心!」奇普突然幽靈般從旁閃上,把他按倒在地。

    同時阿瑪達尖叫一聲,捂著頭蹲下,幾枝箭剛好從她站立的地方飛過。

    「咦,奇普,難道你一直在邊上嗎?」索爾突然想起一件事。

    「是啊,剛才要不是這個大叔咳嗽,我還打算一直看下去呢。」不等奇普回答,躲到兩人身旁的阿瑪達道。

    索爾勃然色變,這麼說剛剛自己跟潔西卡…全被他看去了?

    奇普面不改色的道:「隨時保護您是我的職責,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不斷有箭從三人頭頂飛過,釘得樹幹篤篤作響。整個營地都炸了開來,幾個站崗的士兵中箭,慘叫著從高處摔下來。

    「難道說,我們…」索爾總算回過神來。

    「是的,恐怕我們被襲擊了。」奇普從容不迫的點點頭。

    「奇普,有沒有人說過你是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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