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紀事 第四集 慶典前夜 第七章 巧計解圍
    來到列斯塔兄妹躲藏的地方,他們早已等得不耐煩。索爾趁機道:「機會來了,現在外頭有人和獸人打了起來,趁這機會趕緊跑吧。」

    帶著三人從側門溜到房子外,只見廣場那邊人頭湧動,幾乎所有人都跑去看熱鬧。四人從外圍偷偷繞到廣場邊緣,竟然沒被發覺。

    不過門口仍有衛兵把守,難以離開。眼睛一轉,索爾已有了主意。這裡停靠著很多馬車,全是來赴宴的貴族的車駕,不過現在幾乎沒人看守,絕大多數侍從和御者也忍不住去圍觀了。

    索爾指著一輛裝飾豪華,鑲金嵌銀的馬車道:「看到了嗎,那就是拉莫那個混蛋的馬車,偷了他開溜吧。」

    對此三兄妹自然沒有異議,迪侖輕手輕腳的就摸了過去。這時卡菲爾拉著索爾的手道:「沙隆巴斯,我們一起跑吧。」

    這當然不可能,索爾搖頭道:「不行,我好不容易混到一個貴族手下,可以打聽到很多拉莫領主的情報,到時我們一起努力,一定可以報仇。所以我還不能跟你們離開,不,甚至連面都要少見。」

    卡菲爾急了:「這怎麼成?」

    這時列斯塔反而顯出深明大義的一面:「卡菲爾,別鬧了。沙隆巴斯說得對,這是個好機會,否則光靠我們是無法報仇的。」

    卡菲爾的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就在索爾以為她又要撒嬌時,經過這麼多事後,小丫頭終於顯得成熟了些:「我知道了。但是不准你總躲著,一定要來找我哦,這是我們落腳的地方。」跟著說出一個地址。

    索爾暗自記下:「我知道了,總之這些天你們絕對不要輕舉妄動,有什麼情況我會通知你們的。我得走了,太晚過去恐怕會惹人懷疑。」

    這時迪侖已經制住唯一一個看守馬車的御者,又依依不捨的和索爾道別後,卡菲爾和列斯塔這才離開。

    馬車載著三兄妹飛馳而去,守門的士兵認得是拉莫領主的馬車,雖然駕車的換了一個人,但也沒有懷疑,任由他們離去。

    終於平安送走三兄妹,索爾吁了口大氣,這才趕緊向廣場中心跑去。

    分開人群,他來到潔西卡等人身邊,這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場中交戰的兩人身上。和克雷斯打鬥的是一名毛色灰黑的健壯狼人,一人一狼各持一把不相上下的巨劍,正拼得熱火朝天。

    獸人天生體質強健,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遠超人類,因此歷來在單兵素質上,都是獸人佔優。卡裡格的護衛隊長戈拉是狼人族有名的勇士,戰鬥力更不容小覷。然而讓人驚訝的是,克雷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劍士,竟然和他不相上下。

    雙方咆哮著,互不相讓的舉劍連連對拼,兵刃撞擊的聲響衝擊著圍觀者的耳膜,僅僅只是旁觀已讓人熱血沸騰。大片大片的火花在黑暗中爆閃,如同煙火般照亮四周貴族們驚愕的面容。

    不少人都被克雷斯的勇武所折服,紛紛打聽他的來歷。站在克裡夫身邊的阿瓦雷斯更是感慨連連。

    他是職業軍人出身,當然更清楚克雷斯的實力究竟強到什麼地步。而且他敏銳的注意到,克雷斯根本沒經過系統的劍術訓練,他的劍法簡單直接,但更加實用和強力,竟和獸人運劍的技巧有些相似。

    天啊,今晚真是怪事連連,究竟從哪兒跑出這麼厲害的劍士!如果讓自己親手教導他劍術的精義,他究竟還能強到什麼地步?想到這兒,就連阿瓦雷斯已沉寂多年的戰士之心,也忍不住泊泊躍動起來。

    似乎對戈拉竟連一個人類也收拾不了甚感不耐,卡裡格嘰哩呱啦的用獸人語喊了一通。場上戈拉聞言,突的仰天狂叫一聲,渾身肌肉倏然鼓脹。

    同時在場所有人就覺一股陰冷的寒風撲面,一些貴婦更忍不住牙關打戰。這是赤裸裸的殺氣,人們明白,在卡裡格的授意下,這場戰鬥終於從單純的交手變成關乎性命的搏殺。

    索爾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驚呼道:「克雷斯,小心!」

    看了他一眼,克雷斯興奮的舔舔嘴唇:「放心吧領主大人,我本來想跟他玩玩就算了,但現在這傢伙是在自討苦吃。」

    人們從對話注意到克雷斯是索爾的手下,於是又是一陣嗡嗡的議論聲。當得知索爾就是那個最窮困的洛維爾領主時,在場不少貴族已經開始打主意,盤算著呆會兒怎麼把克雷斯挖到自己手下。

    就在這時,蓄勢到達顛峰的戈拉嚎叫一聲,巨劍高高舉過頭頂,猶如一頭擇人而噬的狂狼般向克雷斯衝了過去。

    幾在同時克雷斯發出一聲不輸給他的大叫,兩道人影剎時對撞一起。接下來兵刃的撞擊聲幾乎把人們的耳膜震破,一人一狼巨劍相抵,各自運勁試圖壓倒對方,劍刃摩擦的吱吱聲不絕於耳。

    無關乎技巧,也沒有戰術,只有直接的力量對拼和勇氣相較。雙方的戰鬥已經越過一切劍術,直接回歸到搏殺的本質。也因此,更顯得驚心動魄。

    他們頭面相抵,手**纏,以各自巨劍的接觸點為中心,將所有力量全部壓到上面,膨脹的肌肉發出咯咯的悶響,喉嚨中的悶吼如雷鳴般傳遍四周。

    兩尊巨神互不相讓,克雷斯的臉和戈拉滴著唾液的狼頭幾乎相碰。四周圍觀的人也禁不住跟著他們的較量提心吊膽,幾個承受能力較差的貴婦直接暈去。

    卡裡格咆哮著,不斷用獸人語沖戈拉狂叫,就在這時,僵持的局面終於有了變化。就見克雷斯悶哼一聲,全身膨脹的肌肉再硬生生漲大一圈,跟著他踏步向前一頂,戈拉帶著決不甘願的表情退了一步。

    「喝啊啊啊啊!」一點退敗終於演變成不可抑制的崩潰,隨著克雷斯的狂叫,戈拉被他頂得飛速後退,在地上留下兩道狼爪拚命抓地的深溝。

    接下來的事只發生在一瞬間,就見克雷斯肩膀一聳,把戈拉硬生生撞飛開去。他得勢不饒人,跟著揮劍由上而下直劈過去。

    慌亂中戈拉舉劍相迎,又那裡是克雷斯的對手?就見克雷斯長劍一蕩,巨響聲中戈拉的劍被硬生生磕飛,隨後克雷斯兩手握劍有如行雲流水般翻腕一轉,閃電般從戈拉胸口劃過。

    噗唰…戈拉愣愣的看著胸口的傷痕逐漸變大,瞬即鮮血狂噴。

    在這瞬間現場一片死寂,人人都不能置信的看著場中瀟灑的甩去長劍上血跡的克雷斯。儘管剛才幾乎所有人都希望他勝利,但真等他擊敗戈拉時,人們反而因震驚而說不出話來。

    索爾和潔西卡倒不約而同鬆了口氣,跟著一旁的那些洛維爾守備隊員們已忍不住歡呼起來。愣了一下,在場立刻爆發出一陣如雷歡呼,在這場驚心動魄的戰鬥面前,這些平日眼高於頂的貴族們,毫不吝嗇的對克雷斯這個寂寂無名的劍士送出自己的叫喊。

    克雷斯滿臉得意,高舉巨劍接受人們的歡呼。兩名貴族少女用崇拜的眼神望著他:「你看,他好像食人魔耶。」

    「就是就是,連力氣都差不多。」

    卡裡格臉色鐵青,面如寒冰的看著這些肆無忌憚歡呼的人類。他手下的獸人戰士匆匆把戰敗的戈拉扶過來,讓人驚訝的是,戈拉胸口的傷口居然已收攏不少。

    這就是狼人族的特殊能力「再生」,它使狼人擁有更強的傷勢恢復能力。狼人族的精銳「不死軍團」,就是由族中恢復能力強大的戰士所組成。這些「不死」戰士在戰場上擁有驚人的戰鬥韌性,是所有敵人的噩夢。

    每個獸人種族都有一項本族的特殊能力。除了狼人族的「再生」,還有牛頭人的「狂暴」,獅人族的「戰吼」以及比蒙族的「獸靈回歸」等等。

    這時,比蒙公主阿瑪達滿臉不解的扯扯卡裡格的衣角:「以前聽族裡的人說,人類都很弱小。卡裡格表哥,為什麼戈拉會輸呢?」

    卡裡格的眼睛猛的充血,他失去理智般拔劍指著克雷斯:「人類,我跟你打!」

    一瞬間,歡呼不止的廣場再次靜至落針可聞。

    克裡夫和斐利諾互看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狂喜之色,阿瓦雷斯剛要說話,卻被克裡夫一把拉住。

    克雷斯哪認得出這是獸人帝國的特使,在他眼中,所有的獸人都差不多。面對卡裡格的挑戰,他聳聳肩:「好啊。」

    索爾不假思索的大叫:「不行!」

    開玩笑,跟戈拉這種小角色玩玩就好,卡裡格是什麼人?你要真把他給砍了,估計明天我就要捲鋪蓋滾蛋。

    「為什麼?」卡裡格大怒。

    索爾嘿嘿笑著走到他身邊:「您是堂堂獸人帝國的特使,我好歹也是一個領主,咱們手下玩玩也就是了,自己動手多失身份,您說是不是?」說著手背在身後向克雷斯連連搖晃。

    卡裡格唰的虛劈一劍:「哼,打傷我的手下,難道就想這麼算了嗎?」

    索爾故作驚訝的道:「當然,如果是我的手下不對,我肯定會給您一個交代。」

    卡裡格迷惑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索爾轉頭問克雷斯:「我說克雷斯啊,你幹嘛要跟他們動手?」

    克雷斯再傻也知道該怎麼做,他大聲道:「領主大人,我可是聽您的吩咐一直老老實實的。只是那傢伙突然揮劍砍過來,我才被迫自衛。」

    索爾向卡裡格聳聳肩,意思是你都聽到了吧?

    卡裡格轉過頭:「戈拉,究竟怎麼回事?」

    要不怎麼說獸人都挺淳樸的呢,戈拉老老實實的道:「少主,是我先動的手。不過那幫人類總在一邊說殺了多少角狼,殺角狼,殺狼殺狼什麼的,屬下一時忍不住,這才…」

    「夠了!」卡裡格暴喝一聲打斷他。

    索爾又嬉皮笑臉的湊了過去:「嘿嘿,您也不必生氣。想我迪拿爾和獸人帝國乃一衣帶水,睦鄰友好的世代邦交,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我們兩國繼續友好下去,又何況只是手下的一點小摩擦呢,您說是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您的手下先動手的責任了。」

    卡裡格氣得恨不得把面前這嬉皮笑臉的傢伙一把捏死,但畢竟自己理虧在先,戈拉也是技不如人被砍傷,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咬牙半晌,卡裡格冷哼一聲:「算你狠,我們走!」言罷拂袖而去,一幫手下趕緊扶著重傷的戈拉跟上去。

    阿瑪達饒有興趣的看著索爾,突然抓著他的手:「你們人類都好有趣哦,我很喜歡你,以後來找我玩好不好?」

    索爾正在得意之時,聞言想也不想就道:「好啊。」

    「嘻嘻。」阿瑪達甜甜一笑,極之可愛:「那我等你哦。」

    這時就聽一陣長笑,克裡夫大笑走出:「好,索爾大人手段高明,頃刻把一場外交糾紛化為無形,實在是我國的年少英才。」他的身後,斐利諾也像第一次認識索爾般目光灼灼的打量著他。

    以克裡夫的眼光,加上斐利諾的才智,哪還會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要說克雷斯沒人指使才真見鬼了,否則哪會好巧不巧剛剛在卡裡格向阿特莉雅挑戰時打起來。

    索爾示意克雷斯下去,暗中拇指一翹:「幹得好,回去我漲你人工。」

    同時他裝作受寵若驚的連連撓頭:「克裡夫大人過獎了,只是湊巧,湊巧而已,啊哈哈哈…」

    哼,年少英才?我呸!要不是老子知道你背地裡打的什麼主意,還真被你蒙住了。所以說貴族都不是好人呢,變臉比變天還快。

    這邊兩人各懷鬼胎,笑得那叫一個虛情假意。邊上的貴族們都是人精,這時紛紛跳了出來,大讚索爾面對兇惡的獸人仍保持了王國貴族的尊嚴。於是本來籍籍無名的洛維爾領主,在他們口中就成了青年俊傑,王國年輕一代的典範。

    人堆裡,被一群手下圍著的拉莫領主基法又嫉又恨的看著索爾,滿臉不屑。而這一切,都被斐利諾冷眼看在眼裡…

    「索爾大人,你好勇敢啊,剛剛那個獸人那麼兇惡,我害怕得心兒撲撲直跳呢。」梅麗思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

    她驚人的媚態立刻吸引周圍所有男人,克雷斯和一眾守備隊員何曾見過這種風情?無不傻呆呆的望著梅麗思。

    索爾卻對她敬而遠之,乾笑道:「過獎了,其實也沒什麼…」

    「什麼嘛。」梅麗思嗔怪的橫了他一眼:「人家可是替你擔心得不得了呢。」

    說著她看看一旁眼睛幾乎冒火的潔西卡,伸手在索爾胸口來回撫摸著:「記得來找我,別忘了我們的相會是芙洛麗特女神的旨意。我隨時在床上等候你的到來哦。」最後一句卻是用近乎喘息的聲音貼著索爾的耳朵說的。

    儘管有所防範,索爾也被這曖昧的動作弄得慾火升騰。一邊達斯和沃爾薩更是目瞪口呆:為什麼?為什麼只有這小子這麼好運?

    剛送走梅麗思,潔西卡不酸不甜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她是誰?」

    索爾嚇得一哆嗦:「她就是梅麗思女男爵。」

    潔西卡一愣,怒而低聲道:「她不是克裡夫的侄女嗎?你怎麼還跟她勾搭?」

    索爾大呼冤枉:「我冤啊,其實是…」其實是什麼,他一下語塞,自己跟梅麗思的見面還真有些不清不楚。

    幸好阿瓦雷斯這時走了過來,先讚揚了索爾幾句,這位老將軍直截了當的對克雷斯道:「你的劍法很不錯,跟誰學的?」

    克雷斯抓抓頭:「沒跟誰,就是和魔獸打多了,自己學的。」

    阿瓦雷斯心裡暗喜,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這是個天才啊。他強壓住激動道:「自己摸索能到這種程度,已經非常了不起了。不過我看你還有提升的可能,有沒有興趣加入王都警備隊?老夫可以教導你一下。」

    區區一個窮困領地的地方守備隊長,能得到阿瓦雷斯如此賞識,可以說是平步青雲了,恐怕放作任何人都會欣喜若狂。可惜阿瓦雷斯遇上的是洛維爾人。

    就見克雷斯憨笑著撓撓頭:「您的好意我感激不盡,但我的家在洛維爾,領主大人對我也很好,所以我還是做守備隊長比較高興。」

    「帥啊,隊長。」「隊長,你雖然笨,但我崇拜你。」一旁的守備隊員們立刻跟著起哄,索爾和潔西卡則相視而笑。

    阿瓦雷斯眼中露出失望之色,他歎道:「這樣我就不勉強你了。不過在王都期間,你有空的話不妨來找我,相信對你會有幫助的。」

    送走阿瓦雷斯,阿特莉雅在一群精靈戰士的陪同下又走了過來:「感謝索爾大人的援手,請記住我曾說過的話。」

    說著她又對克雷斯道:「您是勇敢無畏的戰士,明天我會著人送來一份禮物,略表我的感激之情,還請您務必收下。」

    面對女神般動人的阿特莉雅,克雷斯哪還懂說話?只是不斷點頭。

    而在這邊,看著走回的梅麗思,克裡夫皺眉道:「梅麗思,你怎麼跟他…」

    梅麗思嬌聲一笑:「叔叔,別這麼嚴肅嘛。這小子挺有趣的,我會把握分寸,不會壞你的事啦。」

    對這個侄女素來沒轍,克裡夫轉而對斐利諾道:「你怎麼看?」

    斐利諾歎了口氣:「看來得重新評估這個傢伙了。」

    克裡夫點點頭,今晚索爾玩了漂亮的一手,又成功博得阿瓦雷斯和阿特莉雅的好感,怎麼看都不像資料中那個蠢笨的二世祖。斐利諾說得對,看來在奪取洛維爾的領地之前,必須要重新評價這個對手了。

    幾在同時,廣場另一側傳來基法的怒吼:「我的馬車哪兒去了!?」

    接連被幾個大人物光顧,特別是阿瓦雷斯和阿特莉雅的那番話,讓那些貴族開始重新認識索爾這個籍籍無名的小領主。

    於是,洛維爾領主索爾的大名,在一夜之間傳遍整個王都。

    *******

    阿特莉雅果然很守信,第二天一早就派人送來給克雷斯的謝禮。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這不是什麼精靈族精巧的飾品,竟然是一把大劍。

    這把劍比克雷斯原本使用的巨劍還寬長一分,劍身黑沉沉的,但並不顯得醜陋。劍柄部分銘刻著精靈族的咒語,劍鞘用火蜥蜴的皮包裹,粗獷而充滿豪氣。

    很難想像柔弱的精靈族能做出這種堪比矮人的武器,正好克雷斯的巨劍在昨晚和戈拉的戰鬥中磕出很多缺口,便高興的換了過來。

    驚訝雖驚訝,但直到試劍的時候,才把眾人嚇了一大跳。旅店的庭院中,就見克雷斯舉劍隨意一劈,竟然在一塊桌子大小的岩石上砍出深深的印痕。

    「哇,隊長,你的力氣什麼時候變這麼大了?」一旁圍觀的守備隊員們紛紛驚呼。

    「是劍鋒利的關係嗎?」裡德這麼猜測。

    克雷斯也摸不著頭腦,剛才揮劍的瞬間他就感覺不對,這把劍下劈的力道至少比它本身顯露的重量大了三倍。也就是說,如果這把劍本身重20公斤的話,那麼自己揮舞時,卻能達到60公斤的劍才能展現的力量。

    而且這劍極為堅固,就算是軍事領卡維的優良制式武器,這麼直接劈砍岩石多少也會對劍刃有所損傷。不過巨劍重要的並不是鋒利,而是劍本身的力量,所以克雷斯才敢去砍石頭,哪知一劈之下,劍鋒居然連個小缺口也沒有。

    「好傢伙…」克雷斯終於察覺,手裡的武器不一般。

    聽過克雷斯的敘述後,奇普沉吟道:「難道這是把魔法劍?」

    魔法劍,或者說魔法武器,也算是魔法物品的一種。而與普通魔法飾物不同的是,能夠儲存魔力的材質通常都比較脆弱,而魔法武器需要在戰鬥中碰撞磨損,因此製作難度更大,因此也更加珍貴。

    真正優秀的戰士,並不會因武器的差異而有所不同。然而,一把附著魔法,擁有特殊力量的魔法武器卻能讓他們如虎添翼。如果說這真是一把魔法武器,克雷斯的運氣就實在太好了。

    裡德最為興奮:「魔法劍都附有魔法的特殊力量,快試試這把劍能發出什麼樣的魔法。」

    然而克雷斯揮舞半天,卻再沒別的發現。潔西卡猜測道:「也許這把劍本身異乎尋常的重量就是它的魔法能力了。」

    「切,只是重一點,這算啥?」索爾不屑道。

    看克雷斯有點洩氣,奇普對他道:「一般人的概念中,都會盡量把劍的重量減輕以方便使用,但這把劍卻恰恰相反,不過我認為這樣反而更加適合你。你本就是力量型的戰士,加重的巨劍更能發揮你的長處,況且這把劍堅固異常,你也不用擔心過度使用而把劍損壞。」

    頓了頓,他又道:「一味追求花俏是沒有意義的,使用適合自己的武器才是聰明的做法。歷史上很多名劍其實並沒特殊的地方,只因為它們的主人才被人們傳頌,我希望這把劍對你也是這樣。」

    他這麼一說,克雷斯又高興起來。這把劍重量剛剛適合自己,但卻能發揮出遠超其重量好幾倍的力道,加之堅固異常,真是越用越喜歡。

    最後,他把劍高高舉起,仰天大笑:「哈哈哈,從今以後這把劍就叫『鐵砣』,必將隨著我克雷斯的名字流傳下去…咦?你、你們去哪裡?」

    卻是眾人一哄而散。

    「隊長,這個名字實在太沒品了。」

    「我早飯還沒吃呢。」

    「昨晚太累,我再去睡一覺先。」

    ……

    然而索爾沒有想到的是,這把劍帶來的驚訝還只是開始。沒多久,弗裡敦黑市的信函送到,除了表示索爾可以參加最後一天的特別拍賣會,還註明那顆晶球已被選定為拍賣的壓軸商品。

    「壓軸商品?」索爾自言自語:「應該很珍貴了,那玩意兒究竟是什麼呢?」

    他並沒意識到這顆晶球是多貴重的東西,只是高興應該又能賺上一筆了。

    之後不久,阿瓦雷斯的僕人也送來一封信。

    看來這位老將軍對克雷斯真是喜愛有加,專門找人送信邀請克雷斯去他那裡。盛情難卻,索爾答應讓克雷斯明天前去討教。

    隨後,就是大大小小,絡繹不絕的貴族了。王都的貴族多少都有些眼光,索爾昨晚大出風頭,精靈族的吟唱者對他親眼有加,屬下又得到阿瓦雷斯的賞識,多少也算一個「新貴」。

    這些貴族們別的本事沒有,攀關係,套交情的本事倒是一流。紛紛派人送來邀請函,請索爾赴自己的晚宴,或是要求登門拜訪。

    一開始索爾拿著請柬還洋洋得意,但當這些東西多達幾十封的時候,他就犯難了。咨詢潔西卡,只得到一個回答:「見風使舵,別理會他們。」

    於是,這一天就在迎來送往,交際應酬中度過。雖然讓索爾真正過了一把領主的癮,但也把他累得夠嗆。

    終於,到黃昏的時候再沒人來打攪,幾乎累癱的索爾搬了把椅子躺在陽台,正準備好好休息下時,瑪琳突然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少爺,來了,他們又來了。」她滿臉驚恐。

    索爾暗歎一聲:「不是吧…」

    果然,隨著一陣淫笑,達斯和沃爾薩這兩個形影不離的淫棍走了進來,一路左搖右晃,逗貓惹狗,真是說不出的惡形惡狀。索爾看得暗自搖頭,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竟認識這麼兩個傢伙。

    示意瑪琳不要怕,他歎氣道:「你們又來幹嘛?」

    沃爾薩驚訝道:「當然是找你晚上出去玩。前晚碰到那只蛇妖沒有盡興,今晚我們三兄弟一定要好好樂樂。」

    達斯一臉淫蕩的補充:「今晚也有很多美女蛇,不過是下半身兩條腿那種哦。」

    「嘎嘎嘎嘎…」隨後兩人肆無忌憚的淫笑不止。

    老實說,索爾也有點心動,不過連續兩個晚上外出都出了事,現在他還真有點怕。見他猶豫,達斯和沃爾薩自然又是一番天花亂墜的勸說。

    不知是兩人口才好,還是索爾骨子裡也是和他們一樣的淫棍,總之他稀里糊塗就答應下來。

    「什麼,又要出去?」不過當他去跟潔西卡道別時,換來的卻是一張冷面孔。

    索爾陪笑道:「只是我們三兄弟的聚會罷了。」

    「上次你帶回來一隻蛇妖,這次打算弄什麼回來?」潔西卡斜覷著他。

    達斯適時的展現出兄弟義氣,他義憤填膺的道:「潔西卡小姐,你對我們的誤會實在太深了,難道在你眼中我們是這麼不堪的人嗎?」

    「是的。」

    「……您說話真直接…」

    為了兄弟,沃爾薩也使出了必殺技,他滿臉純真的看著潔西卡:「潔西卡姐姐,其實我們只是去看歌劇而已。」

    「歌劇?」潔西卡疑惑道。

    達斯連連點頭:「是啊是啊,是最近王都頗出名的戲劇,叫《山神志》,講的是一個獵人的兒子跟一隻蛇妖戀愛的故事,非常感人。」

    「對啊!」索爾一拍大腿:「你看我也弄回來一隻蛇妖,跟這處戲實在太巧合了,不去看看怎麼成?」

    潔西卡哼了一聲:「那我也去。」

    索爾愕然,沃爾薩見機得快,裝作無奈道:「可惜啊,所有的票都賣光了,就連我們這三張,還是我和達斯排了一天的隊才買到的。」

    潔西卡瞇看看著三人,直把他們盯得心裡發毛,這才道:「那好吧,不過外面不安全,你要在10點鐘以前回旅店,我去叫克雷斯跟著保護你。」

    「10點?」索爾一愣,這麼早還玩個屁啊?他急道:「等一下,我是領主還是你是領主,我什麼時候回來該…」

    潔西卡猛的回頭:「領主大人,請注意您的立場,如果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知、知道了…」索爾立刻偃旗息鼓:「我會準時回來的。」

    看著潔西卡下樓,達斯問道:「你不會真打算這麼早回來吧,那還玩什麼?」

    索爾攤手苦笑:「你也看到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沃爾薩滿臉不屑:「你還像個男人麼,實在太丟咱們四傑的臉了。」

    索爾嘴硬道:「潔西卡也是為了我好,你以為我真怕她啊?」

    達斯撇撇嘴:「得了,我看你根本是老鼠見了貓。」

    沃爾薩也在一旁煽風點火:「從沒見過這麼窩囊的領主,居然被自己的管事給吃得死死的。」

    索爾被這兩個傢伙左一言,右一語煽動得無名火起。終於,男人的面子讓他徹底爆發了:「哇啊啊!等著,我讓你們看看什麼叫領主的尊嚴,我要強姦她!」

    「強姦?」

    「你還是不是人啊,居然說強姦。」達斯和沃爾薩異口同聲。

    索爾愕然,這兩個王八蛋什麼時候轉性了?

    不過兩人接下來的話就原形畢露:「我們兄弟在這裡你說強姦,實在太沒義氣了,這時候你應該說輪姦!」

    「索爾你先上,文斯第二個,小弟我斷後…後…」突然,跟著起哄的沃爾薩臉色變得古怪之極。

    「你們幹嘛?」索爾奇怪道,他發現兩人拚命向自己身後使眼色。

    一股寒氣升上脊樑,索爾脖子僵直的緩緩轉頭,潔西卡冷若寒冰的臉赫然映入眼簾。

    「嘿…」索爾鎮定的聳聳肩,拍著潔西卡的肩膀:「潔西卡,其實你剛才聽到的都是幻覺…」

    可惜他忘了,還有兩個毫無義氣可言的淫棍在邊上。

    「潔西卡姐姐,都是索爾,不關我的事哦。」沃爾薩的表情如百合花般純潔。

    「潔西卡小姐,你的領主簡直不是人,連我都看不過去了。」達斯痛心疾首。

    索爾:「算你們狠…」

    「禽獸!」三人一人臉上挨了一記清脆的耳光。

    跟著潔西卡開門,回房,再彭的一聲摔上房門。

    三人愕然呆在走廊,半晌無語。突然索爾一把抱住達斯的大腿:「好兄弟,救命啊!讓我去你家住吧,不然回來我死定了。」

    「住、住手,你突然這麼說,我也很為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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