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那名領頭之人,一下就傻眼了。
匪不與官鬥,這是打家劫舍最基本的常識。
有小嘍囉早望見了我們一行人,見我們身上衣物厚重,就報給了山裡。
所以他們才出來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沒想到,我們是官兵。
看對面那個傢伙,已有退縮之意,看來是惹不起我們,想跑了。
「好你個狂賊,張角已經歸天多年,你還以黃巾賊自稱,不知道現在天下已經沒有黃巾賊的立足之地了嗎?睜大你的賊眼看看,認識我座下這匹馬嗎?」
他看著一身火紅的赤兔馬,心驚膽顫的問道:「難道你是呂布?」
我點點頭,一臉譏笑的望著他。
他趕緊滾鞍下馬,跪倒於地,叩首言道:「不知將軍今日路過此地,多有得罪,還請將軍恕罪。」
「起來吧,你是何人,怎會在此地落草為寇?」
「我姓裴,名元紹。自從張角死後,一向無主,嘯聚山林,早些日子為了躲避將軍與曹操的戰爭,所以到了此處權且安身。前幾日,聽聞將軍在洛陽善待百姓,供給吃穿,我們就有心去投奔將軍,不想今日在此見到了將軍。」
裴元紹?這名字很耳熟,好像也是歷史上有記載的人物。
有人想投奔我,那是好事,說明我們的影響已經擴展到勢力之外。
「你們一共有多少人?」我問他。
「我手下共有三百弟兄,此外,離此地二十里處有一牛頭山,山上有一關西人,姓周名倉,兩臂有千斤之力,板肋虯髯,容貌威武,他原本在黃巾張寶部下為將,張寶死後,他也聚集了數百人,和我一同落草,互相守望。前些日子,就是他向我述說,想去洛陽投奔將軍。」裴元紹又介紹了一個同伴出來。
周倉?哈哈,周倉,這傢伙不就是歷史上關羽的跟班,忠心無二的貼身侍衛嗎?
正說話間,遠處一彪人馬趕來,裴元紹言道,必是周倉無疑。
我立馬而待,果然見領頭一人,黑面長身,持槍乘馬,率眾而來。
等他到了近前,看到我座下赤兔馬,驚喜道:「此乃呂布將軍是也。」
他急忙下馬,俯身拜倒在道旁,說道:「舊日曾遠遠見過將軍的雄姿,一直有心跟隨將軍,又怕將軍不收,不想今日得見,願將軍把我收為步卒,早晚執鞭隨蹬,死也甘心。」
我下馬將他攙扶而起,微微點頭。
周倉大喜,當下就跑到赤兔馬跟前,甜言蜜語的套起近乎來。
裴元紹一看,也急忙說道:「我也願意追隨在將軍左右。」
我看著周圍那些眼巴巴等著的一眾嘍囉,對他說道:「此次我們一行是要去往南皮,拜訪袁紹,不便攜帶太多的人,你若也跟著我,你們這些手下就沒人管理,只能散了。這樣吧,你統領手下,我派一名親衛引領你們去往洛陽,這樣讓他們也有後路,你看可好?」
裴元紹悻悻點頭,看著周倉,只見周倉站在赤兔馬跟前,一副我是賴定了的模樣。
我安排了一名親衛,跟隨裴元紹回山寨打點,然後再去洛陽。
帶著周倉,我們繼續上路,奔向平原。
這一路,有了周倉在一旁插科打諢,增添了不少笑料,也淡化了我們行路的艱辛。
經過多日的顛簸,路上總算再沒有出現其他狀況。
我們即將進入平原城。
平原一縣,原本是公孫瓚控制的地盤,當年劉備在公孫瓚手下混日子的時候,就曾被封為平原縣令。
公孫瓚與袁紹交戰節節失利,失去了大半的地盤,後來平原被袁紹佔領,成為了袁紹的領地。
此時平原城駐紮著一支五萬人的軍隊,由袁紹倚重的左膀右臂之一,大將文丑統領。
平原這支軍隊,不單護衛著鄴城通往南皮的道路,還與南皮形成互助之勢,守衛著南皮的安全。
我們進入平原,自然就要與文丑打交道。
經守城士兵通報,我們被准許進城。
平原小城,城中房舍大都被徵用,當作兵營。
我們行走在當街,兩旁儘是普通士兵站立觀望。
他們看到我傲人一等的氣勢和我身旁火紅的赤兔馬,議論紛紛。
隱約中,聽他們言道:「看,那就是呂布和他的赤兔馬,真令人羨慕啊。」
我的親衛排成整齊的隊列,步履一致的走過他們面前。
他們又驚歎道:「看人家士兵的氣勢,真讓人自行慚愧。」
等他們注意到我們隊伍中的周倉,齊齊皺眉,交頭接耳,言道:「那個黑炭頭是誰啊?長得可真難看。」
有好事者猜測道:「這是不是呂布為了突出自己的俊美雄偉,故意找這麼一個黑鬼來襯托他啊。」
我差點笑出聲,破壞了自己的形象。
可憐的周倉,以後跟著我還不一定被人諷刺成什麼樣。
我們行至城守府前,門前士兵將我們攔住,說要先去通報主將文丑。
文醜的架子可夠大的,知道我們要來,沒有出府迎接我們也就罷了,還不讓我們進府。
看來這個文丑多半也是個刺頭。
過了半晌,通報的那個士兵出來答話,說文丑讓我一個人進去。
我的親衛都不願意了,我們的身份是使節,代表的是我們整個勢力。
一路行來,我們還沒有遭受過這樣的待遇。
即使在鄴城,審配對我們也是禮遇有加,做足了接待使節的一切程序。
文丑故意讓我們難堪,就是小看我們的勢力,不把我們看在眼裡。
我壓下他們的怨言,讓他們先自等待,我跟隨那名士兵,進內去會會文丑。
大堂門前,站立一員大將,身長八尺,魁偉高大,比我尚且高出半頭。
細看他,面如獬豸,狀如獸類,額頭凸顯,好似一角,眼窩深陷,自帶兇猛。
這哪裡還是人的容貌,跟我玉樹臨風比起來,他就是一個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