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喘吁吁的躲在一個胡同口,注視著前面的城門。
陳宮他們這群磨嘰鬼,怎麼還沒到?
忽然,一個人拍拍我的肩頭。
「將軍,跑那麼快幹嘛?」
我大驚,猛然回頭。
鬼啊!大白天的出來嚇人了。
在我身後,剛剛那個美女正笑嘻嘻的俏立著望著我。
「這,這……」這怎麼可能?
我心驚肉跳,渾身發涼。慌忙用手掩住眼睛,自言自語道:「我在做夢,我正在做夢。」
「行了吧,將軍好像很怕見到奴家啊,奴家長得很嚇人嗎?」
不是做夢,這是真的,我還得面對現實。
「夫人怎麼會在這呢?我有急事要出城,所以跑的快了點,不是在躲夫人你。」
話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
「不是嗎?既然將軍著急出城,那還等在這做什麼?」
美女帶著呵呵的笑聲說著,話裡帶的溫度接近冰點。
我緩緩的放開遮眼的雙手,無言以對。
這時姍姍來遲的陳宮和衛兵往城門處行去。
美女冷哼一聲,不再說話,繞過我的身前,走入大街,向城守府行去。
飄忽的背影似慢實快,閃動兩下便已遙遙不見。
我出了一身的冷汗,緩步向陳宮一眾走去。
「主公,剛剛我看到一個背影,好像……」陳宮一臉疑惑的望著我。
我點點頭,表示默認。
這是我無法解釋和明白的一件事,是我到三國以來第一次無法掌控的事。
一直以來,我精打細算,在三國我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手勢,以及所有事情,我都千般考慮,萬般琢磨。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我心裡都有數。
就像下棋,每走一步,之後棋局的變化,落子的順序,落子的時間,我都有全方位的考慮。
不敢說我可以左右未來,但我對眼前的所有事情都盡皆掌握。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這是孫子老先生留給後世的經典之一。
我所做的就是知己。我是個半路殺出的幽靈,和原先的呂布根本就是兩個人,所有的一切對我來說都很陌生,我只能盡力的融入到這個世界中。
為了更好的在這時代生存下去,我極力的對周圍的一切進行著掌控。
直至碰到那個美女以前,我還是智珠在握,信心滿滿,琢磨著通過一己之力來玩轉三國。
可是,在那短短的一瞬間,我的信心破裂了。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世界,還有我不能掌握的事情存在著,老天才是幕後真正的黑手。
我沮喪的一言不發,帶了陳宮他們一路直接回到軍營。
軍營裡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飛騎大軍更加熟練的訓練著他們戰陣的配合。有了曹操提供的重騎鎧甲,飛騎軍成為了重騎和飛騎兩個兵種的混合兵種,也有了很多新鮮的戰陣配合方案,這使他們的戰鬥力更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丹陽軍更加專業的操作著各種重型武器。為了保護曹公留下的這支精銳部隊,我刻意的將用於遠程攻擊的重武器全數配備給了他們,但這並不代表就失去了這支特種兵的近戰能力,將來我會優先配備給他們連環弩,暴雨梨花弩等最先進的近戰武器。有誰想要偷襲這支遠程部隊,到了跟前就會發現,他們碰到的是另一個陷陣營。
陷陣營現在成了高順的家將兼近衛營。高順從軍隊中抽調了一批同樣吃苦耐勞,出身低微的優秀士兵,將陷陣營湊足了現在的一千人。這是我給高順這個三軍統帥特別的優待,將陷陣營從軍隊中剝離,只有高順能指揮他們,這就是所謂的獨立指揮權。連我都無法調動他們。
高順是個老實人,陷陣營不會埋沒在他的手裡。將來的戰場上,這支部隊會成為關鍵時刻左右戰局勝負的原子彈,投放在哪裡,哪裡就得毀滅。
這就是我想要打造的精銳中的精銳。不管怎樣精銳的部隊都需要一個箭頭,一個可以在關鍵時刻作出突破的箭頭,陷陣營就是這個箭頭。
原先軍隊的箭頭就是一個人,呂布,一個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人,一個戰場上難以阻擋的人。呂布的無雙戰力,也是他所率領的軍隊近乎無敵的原因之一。
可我注定無法成為戰場上出生入死的那個人,即使我擁有呂布所有的武藝。
呂布是戰場上的寵兒,在戰場上他如魚得水,如龍入海,在戰場上他意氣風發,光芒萬丈。
呂布天生就是為亂世而生的,也只有在三國這種群雄並起,四方割據的時代裡,呂布才能在戰場上散發他無人可比的傲人風采。
當他從一個戰場上的無敵猛將轉變為一個想要爭霸天下的政治家的時候,就注定了他最後滅亡的悲慘命運。
我不是他,我現在只想先在三國的中華大地上找到一個安穩的立足之地,先讓我這條來自呂布的小命好好的活著。
除了這些精銳,剩下來自汝南的降軍,楊奉的盜匪軍,這一路來邊招募,邊強掠的精壯,和我軍原有的步兵組成了步戰大軍。他們將代替原先由飛騎軍充當的輸送和押糧的任務。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我感慨萬分。
曾經在小沛城將領低迷,士兵灰心,居民慘淡,一副末日不遠的景象。
我不敢說現在他們有了一個光明的未來,但已經脫離了曾經的困境。
如今經過宛城談判,大勢已定,他們將在這裡開始新的生活,開始繼續他們精彩的生命歷程。
這一切是因為我這個偶然來到三國的靈魂所改變的,他們不再是歷史上血染徐州的淒魂,他們不再是迷茫在戰場之上,莫名失去生命的可憐蟲。
未來揭開了它新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