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風,吹在臉上,分外的清涼。
面前山谷中是已經在此訓練了半個月的三萬飛騎軍。
我向高順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高順走到平台邊上,那裡有一個早已準備好的大鼓。
有節奏鼓聲響起,谷中的騎兵從兩邊開始緩緩的移動。
這是一次檢驗飛騎軍戰鬥力的閱兵,只有我和高順,張遼兩個臨時的正副統帥出席,呂布軍中的其他將領還被我關在會議室裡,沒日沒夜的抄寫《孫子兵法》,我給他們的任務不多,就只抄寫一萬遍。
眼前的騎兵從開始的緩慢,到逐漸加速,到最後馬蹄狂奔,不斷的變幻著各種戰陣。穿插移動,分散合縱,時而橫移,時而前衝,看的我是眼花繚亂。
我不動聲色,靜立無言,看似全神貫注的投入其中。
事實上,剛開始簡單的陣形我還大概能猜出來,到後來的雙陣合一,三陣連貫,四陣穿梭,五陣緊鎖,六陣……要命啊,這不耍我玩呢,我能看懂什麼呀。
戰場上的事情,對我這個小學生來說,需要學習的東西有很多很多,這種大學畢業時的匯報演出,我還看不懂。
很快,鼓聲止歇,高順敲響了旁邊的銅鑼。
看似繁亂的部隊簡簡單單就回復了開始時的整齊。
對於呂布這種行家裡手來說,部隊的好壞通過短短的幾次變陣就能瞭解透徹,所以這次演練的時間也不長,而我卻以為這只算是熱身.
看我沒表示,高順走過來,小心的問道:"主公,你看行嗎?"
「啊!這個……」我看看旁邊的張遼,招手讓他過來。
「文遠說說吧,你是我軍年輕一代的領軍人,你的看法能代表很多人,也是我們最需要的。」
張遼啊,辛苦了,關鍵時候還得靠你啊。
「主公厚愛,文遠的想法不甚周全,只有小小的幾點建議,僅供參考。」
張遼在平時仍是喊我主公,只有在私下裡,他才稱我為兄長。
「說吧。」
「總體來說,我們的士兵還是優秀的。不管是騎術,還是對時機的掌握都是無可挑剔的。從個體角度來說,他們每一個都不會比陷陣營的將官差。只是整體的協調和變陣的速度現在還不太理想,這次還是有陷陣營的將士在其中引領,憑得是陷陣營自己的配合默契才能做到流暢的變陣。」張遼說完,瞧著我。
瞧我幹什麼,我又沒看出來。
我轉頭問高順:「怎麼樣?」
「我的看法是一樣的,沒有赤兔馬的引領他們不太適應,所以步調和速度都發揮不出來。」
「哈,赤兔馬?」我都不指望它了,你們還想著讓它奉獻青春啊。
我收起心裡的想法,一本正經的說:「我們不能依靠一匹馬來打天下,現在我們人少不算什麼,可將來要有十萬,二十萬,一百萬的部隊還能靠這匹馬嗎?萬一哪天這畜生罷工……」一著急說漏嘴了:「哈哈,開個玩笑……」
部隊的排兵佈陣我看不懂,可士兵的老實與否我還看得出來。
當我們三個在上面指手劃腳,評頭論足的時候,下面列陣的士兵們依然鴉雀無聲,默默等待,有的只是剛剛經過激烈運動,戰馬的喘息聲。好樣的,戰場上就需要這樣的老實人,
讓他們做什麼就做什麼,沒事就老實呆著。
「好了,精兵不是一天就訓練出來的,這麼短的時間,難為你們了,任務完成的不錯,繼續努力。」我作出總結。
高順和張遼聽著,腦子有些短路。老大咋這麼好說話呢,是不是說反話呢,以前老大可是眼高於頂,要求完美的人啊。
我給他們的任務難度其實不小,我讓他們將這三萬人訓練成一個整體,就是三萬人組成一個班,三萬人只有一個班長,所有的指令都由一個人通過敲鼓來下達。這要求每一個士兵都要熟悉自己的位置,在每一種陣法中,每一個人都成了固定的位置。
這個決定是我和高順,張遼通過三個不眠之夜得出的。
這麼做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從前掌握戰陣如何完成的是將官,士兵只是跟著各自的將官就行。將官失誤,士兵全體都失誤。反之,因為士兵失誤,也可影響到將官。
現在所有的士兵成了整體的一部分,哪個人產生了錯誤,也不會影響到其他人,也不會影響到戰場上唯一的指揮者。即使少上那麼百八十人,也不會影響陣法的正常運行,只不過多了些空檔罷了。
當然缺點也是有的。打仗的時候必須所有人出戰,才能發揮正常的戰鬥力,不管大小戰場都得三萬人一起上才行。面對小型的爭鬥衝突,或者特殊的地形,無法全部上場就失去應有的價值了。
面對小型戰鬥的時候,還得延續原來的戰鬥模式,由各級的將官率領。
幸好這些士兵都是在殘酷的戰場上磨練出來的,原來的戰鬥模式都熟練精通,圓潤自如,這會只是多增加了一個特殊戰陣的組成,三萬人的戰陣分到每個人頭上也就是十幾個固定的位置。
通過這次的訓練,所有的基層將領將重新選拔,原來的千夫長,百夫長之類現在要和普通士兵一樣來競爭,這是我交給高順和張遼的附帶任務.
出城的時間夠長了,我該回去監管那些寫字東倒西歪,不成體統的傢伙去了,臨走前我給眼前這些老實巴交的孩子們演講了著名的《備戰宣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