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妮雖喪失渾身能力,卻並不證明她的危機意識也失去。只見她秀眉倒豎,齒咬下唇。身體憑著本能往後急退了一步,落下的巨石堪堪砸在她的腳邊,只差毫釐便擊中身體。
「姆依萊卡!你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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鍥比莫夫團長協眾人拉住姆依萊卡,但這傢伙不知為何力道強大,兩三個傭兵都拉將不住,最後還是鍥比莫夫親自出手才制住了他。
「我是瘋了!哈哈哈!」姆依萊卡仰面長笑,也不看雷妮,揮手摔開眾人,咬咬牙齒,就要往來路返回。
「姆依萊卡!這就是你男子漢的表現麼?」鍥比莫夫已是老成精的人物,哪會不知他的內心?見姆依萊卡意氣用事,皺眉怒喝道。
姆依萊卡咆哮道:「男子漢?哈哈哈!我早就將這個詞語忘記了!若你要問清楚的話,我明白的告訴你,我姆依萊卡不是什麼男子漢,而是狗熊!在生活中迷失自我,懦弱認輸的狗熊!」
他笑聲中帶著哭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動了真感情,鍥比莫夫喝令他不許行動。又對驚魂未定的雷妮問道:「菲梨絲,沒有傷到你吧?」
雷妮好端端的受這無妄之災,本想生一回氣的,卻發現姆依萊卡這個犯人反倒感情失控,她心裡一動,姆依萊卡的樣子似乎觸動了她內心的一些東西,於是小傢伙搖搖頭回道:「沒事!」
「相信這廢物也傷不了你!」鍥比莫夫走近雷妮,用微不可聞的聲音道:「菲梨絲,這傢伙最近的心境有問題,他這樣做並不是真心的!就饒他一次吧?」
雷妮本就不是會記仇的人,而且心境有問題的人並不止姆依萊卡一個,雷妮自己也有極大的問題,她姍姍笑道:「我和他切磋武技,他又何錯之有,只不過讓他下次別這樣偷襲了,讓人嚇死了!」
「好!果然有英雄氣概!」鍥比莫夫讚許的笑了笑,又走到呆立一旁的姆依萊卡身邊,怒罵道:「人家大人有大量,不跟你這傢伙計較了,快跟菲梨絲道個歉去!今後你再這樣發瘋,就別怪我不顧老友情面!」又靠近姆依萊卡,正聲對其小聲說了些什麼,中間夾帶了幾聲長歎。半晌後,姆依萊卡終於咬牙閉眼,幾步跨到雷妮面前,嚇得小傢伙立即做好防禦姿勢,卻見他瞪著雷妮,目光無神的道:「菲梨絲,之前是我不對…你就原諒我這次吧!」
雷妮聽他話語中雖有不甘,卻沒有真正怨恨的情感。她知道姆依萊卡會這樣做定有其他隱情。於是大肚的笑了:「我剛才都說你在跟我切磋呢,你沒錯道什麼歉呢?」
姆依萊卡一愕,對著雷妮發呆半晌,又釋然笑了幾聲,聲音中說不出的苦澀。「找錯對手了…找錯對手了…」他擺擺手。「根本不在一個檔次,天生的東西是什麼都改變不了的…」說罷也不言語,而是在鍥比莫夫的指揮下回到隊伍,卻再也不與他人談話,眾人也驚於他剛才的表現,不再接近他。這倒讓吵雜不停的傭兵隊伍難得有了段平靜時光。
日落西山,第三天的行軍結束了,今天商隊依舊行至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野地帶,吃慣辛苦的傭兵們再度撐開帳篷,裊裊炊煙也騰空升空,一派繁忙的景色。
雷妮瞧見姆依萊卡好似孤魂野鬼般默默走向遠方,她歎了口氣,回想以前菲梨絲安慰自己的做法,幾度衡量下,還是悄悄跟了上去。
遠離傭兵隊伍幾百米,姆依萊卡走到小河邊找塊岩石坐了下來。未等他開口歎氣,雷妮便從背後追出,她瞥眼望了望姆依萊卡,也不通氣,自顧自的走到河邊坐下。
其實並不是她不想講話,而是根本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該說些什麼。反倒是姆依萊卡笑了笑,跟她打個招呼:「喲!好巧!」
「嗯!好巧!」雷妮點了點頭,拿塊石頭丟入水中。
姆依萊卡道:「平時您不是一紮營就跟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分開,自己躲進帳篷研練武技的嗎?今天怎麼有空出來走動呢?菲梨絲…先生?」
「不瞞你說,我是刻意過來看你的!」雷妮也不隱藏目的,直接說道。
「怎麼?怕我跳水自殺?」
「你這種人才不會自殺呢!牽掛太多的人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自殺的,這種感受很多人都有。」雷妮回想自己,黯然說道。
「不愧是高才生,這麼小年紀連這種道理都能猜透。」姆依萊卡讚許道。
「不是『猜』透!請你不要刻意諷刺我!這些東西都是我切身體會的!」雷妮見他小看自己,臉紅脖子粗的應道。
姆依萊卡只當她是賣弄見聞,嗤笑一聲,道:「小小年紀便想參透生死?不知天高地厚…」轉眼見雷妮神色忽然嚴肅,便不再繼續說下去。
「你今天為什麼要攻擊我?」雷妮見話頭已起,便問道。
「我看不慣自大的人,特別是嘴邊沒毛卻喜歡賣弄的人!一副人小鬼大的樣子!……哼!」
「你才沒毛呢!」雷妮一急,這句話脫口而出,卻反應到這話本身有問題,頓時面紅耳躁,急得不知該怎麼說話。
姆依萊卡笑了笑,上上下下打量雷妮,小鬼被他曖昧的眼神一盯,氣得七竅生煙,狠不得衝上前煽他兩個巴掌。「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啊?」
「其實,我是在羨慕你!」姆依萊卡不回答雷妮的問題,忽然把話題轉向正道。「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就在想:長大了該幹什麼呢?像父親一樣當個武夫,還是按照自己的理想隨心所欲的做喜歡的事情?菲梨絲,要是你選擇的話,你會選哪個?」
雷妮錯愕間,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會選擇自己喜歡做的事!」
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