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在秋風學院和威利克等人一起吃過午餐之後,星雨獨自一人回到了家中。
)索爾家族原本是秋風鎮一個比較大的家族,據說已經在秋風鎮中傳承了上千年,可是這個家族到了星雨這一代卻是徹底的敗落,成了秋風鎮中最窮的一個家族,甚至已經算不上是一個家族了。
星雨獨自坐在院子中,顯得有些孤單。回想起剛才吃飯時威利克和他說的話。
「你已經修練了整整三年的鬥氣,卻只能打動一個沙包,你沒有做戰士的天賦。你還是做魔法師吧,我會和艾爾院長說的,明天開始你除了最基本的身體鍛煉外,就跟著艾爾院長學習魔法吧!」
威利克的話一直在星雨腦海中打轉。
「我真的沒有戰士的天賦嗎?我的父親是三星戰士,我的爺爺是四星戰士,我是戰士家族的子孫,可是我卻沒有做戰士的天賦。難道真應該聽威利克叔叔的話,去做一個高貴的魔法師?」
星雨自言自語著,從小到大,除了記憶已經很模糊的母親,威利克就是他唯一的親人。威利克對他就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撫養他長大**,還把自己知道的知識都教給了他,從來沒有騙過他。面對威利克的話,星雨沒辦法反駁,威利克是一個三星戰士,他說自己沒有做戰士的天賦,肯定是沒錯的。
星雨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確沒有做戰士的天賦,自己或許應該去當一個魔法師,畢竟做為一個魔法師也可以復興自己的家族。
只可惜這次威利克卻說了慌,出於善意,出於對索爾家最後一根獨苗的保護,威利克不得不說這個慌。
多年的心願被打碎了,星雨顯得有些失落。尤其當他看見威利克一拳就在堅硬的石板上打了一個大坑後,星雨是多麼希望自己也能成為一個強大的戰士。可是當他不服氣的運起鬥氣,以一個七歲孩子的身份打動了一個十歲孩子才能打動的沙包後,卻換來威利克的否定。
星雨知道鬥氣很厲害,自己修練了三年的鬥氣只能打動一個沙包,看過去似乎是太差了點。可是星雨並不知道,鬥氣是需要強大的**來配合的,沒有**配合的鬥氣最多只能起到強身健體的作用,可是沒有鬥氣的強大**也是沒用的,那只是蠻力,只是大力士。戰士需要強大的**再輔以強大的鬥氣以及戰鬥的技巧,三樣缺一不可。
所以星雨雖然修練了三年的鬥氣,可畢竟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力氣十分有限,根本無法發揮出鬥氣的威力,所以能打動這個沙包已經是很難得了。
希望被打碎後,星雨整個人無精打采,低拉著腦袋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穿過院子和廚房的第一間破屋子就是星雨的房間,第二間是威利克住的,後面就剩下被洪水沖垮的後院廢墟。
星雨依然不願意接愛這個事實,心不在焉的走著,他沒有注意到已經錯過了自己的房間,也錯過了威利克的房間,來到了他很少去的後院。當他被一塊石頭拌了一下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時,星雨才發現自己到了後院。
看著後院滿地的殘瓦碎木,三歲時的童年記憶似乎在這一刻復甦了過來。星雨還隱約記得,那時媽媽經常帶著他在這個院子裡玩捉迷藏,當時這個院子很大,有好多個房間,可是他總能找到躲起來的媽媽。現在想來,媽媽似乎是故意讓他找到的。在這裡,他因為摔倒而哭過,也因為找到媽媽而笑過,三歲時的記憶並不多,有的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斷,但也足以讓星雨回憶。
「媽媽!」星雨再也止不住淚水,他哭了。
秋風鎮裡七歲的孩子中哪個沒有媽媽的疼愛,哪個沒有父親的庇護。星雨沒有父母,可是他從來沒有因為這些而哭過,比起同齡人,星雨是堅強的。可再堅強,星雨畢竟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正是最需要父母疼愛的時候。終於,星雨在這一刻無法再堅強,他好希望能躲在媽媽的懷裡撒撒嬌,像別的孩子一樣纏著父母買喜歡的玩具。
淚水如雨般從臉上滑落,被風吹乾後瑟瑟發疼。哭泣並不一定能讓星雨好受點,可淚水卻無論如何也止不住了。
淚光中,星雨似乎看到了一樣東西。壓在碎瓦之下只露出了一個小角,可是星雨卻一眼就認出來了。星雨像發了瘋般撲了過去,用盡全身力氣扒開了沉重的碎瓦片,將這個東西拉了出來。這是一隻用布織成的小鳥,因為長年被壓在碎瓦片下面,日曬雨淋,已經很破舊了,就連裡面塞填的棉花都已經露在了外面。
可這隻小鳥布偶對星雨卻有著特別的含義,星雨還記得,這隻小鳥是媽媽親手給他縫製的,棉花是他自己一點一點塞進去的,鳥的顏色是媽媽填的,而鳥的眼睛是他畫的。這隻小鳥布偶是他和媽媽一起製成的,當時他非常喜歡這隻小鳥布偶,還記得媽媽當時對他說的話,「希望星雨將來能像只小鳥,在天空中自由的翱翔!」
緊緊抱著小鳥布偶,星雨的心再次堅強了起來。漸漸止住了淚水,星雨咬著牙,緊緊抱著小鳥,哽咽著說:「媽媽,您是在告訴我,要像這隻小鳥般堅強對嗎?即使被壓了這麼多年,還是要堅持,對嗎?」
「我會的,星雨會的,媽媽,你放心吧!」
星雨將這隻小鳥布偶抱得更緊了,彷彿這隻小鳥布偶裡還有媽媽的溫暖。
星雨擦去了最後一滴淚,從此以後他將會更加堅強,無論將來的道路多麼困難,他都要堅強的走下去,終有一天會像小鳥一樣,在空中自由的翱翔。
星雨轉過身準備離開,忽然間,看到了一個不太一樣的東西。就是剛才被他扒開的地方,在這碎瓦下面的石板已經裂開,似乎露出了一絲金色的光澤,在這片灰色的殘瓦碎木中顯得格外扎眼。
「金幣?」星雨看到這金色的光澤第一反應就是金幣。在這幾年裡,星雨比其它同齡的孩子更加瞭解金錢的重要性。威利克一個月的收入也只有十枚金幣,可是每個月最基本的生活費就要九枚金幣,最多只能結餘下一枚金幣。可就算是這樣,鎮長已經不向他們家收稅了,否則連這一枚金幣都剩不下。
每個月剩下的一枚金幣是留著給威利克買酒用的,因為沒錢,威利克只能大幅度減少酒的數量,而且喝的也是最廉價的青果烈酒。星雨曾經也想過,如果將來有錢了,一定要讓威利克叔叔喝上最好的酒,而且是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星雨連忙跑過去,把旁邊剩下的一些殘瓦碎木也全部搬開。當他看清這金色光澤的物體後,他卻失望了。這哪裡是什麼金幣,只不過是一個有著金色光澤的鎖。鎖和平常見到的鎖沒什麼兩樣,只是比平常的鎖更大一些,一個半圓的環連著方形的鎖身。只是很奇怪,這個鎖沒有鎖眼,而且是埋在地板下的。因為那場洪水,整個後院都垮塌了,正好把這塊地板給壓裂了。又經過這些年的雨水侵蝕,這把鎖才露了出來。
「奇怪,這把鎖為什麼要埋在地下,而且連鎖眼都沒有?」據星雨所知,所有的鎖都有鎖眼和相應的鑰匙,如果沒有鎖眼那鑰匙往哪插。星雨想拿起這把鎖來看看,可這把鎖卻怎麼也拿不起來,原來這把鎖露在外面的只是一個鎖頭,剩餘部分還埋在土裡。
「真是一把奇怪的鎖,家裡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東西?」星雨擦去了沾在鎖上的泥土,光從光澤上看,這把鎖和金幣的光澤一模一樣,「難道這把鎖是金子做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不是值很多錢?那以後威利克叔叔不是可以放心的喝酒了?」
星雨越想越激動,看時間還早,連忙起身跑出了後院,不一會又跑了回來,手多已經多了一把小鏟子。星雨拿著小鏟子來到鎖邊,開始挖掘起來。索爾家族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名門貴族,但曾經也是秋風鎮中最大的家族,家裡有些金銀財寶也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星雨還小,根本沒想到這些,至於威利克,每天即要去學院教課還要照顧星雨,偶爾有點閒時也是喝酒加睡覺,哪有空想這些。
星雨不停揮去著小鏟子,剷去蓋在上面的泥土,這把鎖也逐漸露了出來。這把鎖足有拳頭大小,通體呈金色,和金幣的顏色一模一樣。星雨估算著,如果這把鎖真是金子做的,至少能值一百個金幣吧!可是這鎖的一頭緊緊連著大地,星雨使出吃奶的勁也沒辦法拉動一下。後來星雨又用鏟子去敲,敲了十幾下,手麻了,鏟子斷了,可這鎖依然如故,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這把鎖就像恆古以來就在這裡,牢不可破。可是星雨偏不信這個邪,又找來一些工具,諸如大鎯頭,斧子之類的,一定要把這把鎖弄回去。星雨學著大人樣,吐了口唾沫抹在手上搓了搓,然後吃力的舉起斧子,對準了鎖頭就像是劈柴一樣用盡全力的劈了下去。
「鐺!」
巨大的反震力伴隨著清脆的撞擊聲沿著斧子迅速傳回,星雨「啊」的一聲慘叫,斧子被震飛,虎口並裂,鮮血自傷口流了出來。星雨捂著手蹲在地上,幸好這傷口並不大,包紮一下應該就沒事了。可星雨並沒有看到當自己的鮮血滴在鎖上後,這把奇特的鎖竟然發生了些許變化,先是泛出點點紅光,然後又消失不見,連滴在上面的血液都吸收的乾乾淨淨,可這一切星雨並沒有看見。
受了傷後,星雨再沒了先前的激動,吃了次虧也就多長了個心眼。他明白這個鎖憑他絕對是弄不開的,對著這把鎖自語自語道:「你這把破鎖,算你厲害。等晚上威利克叔叔回來了,讓他來收拾你!哼!」
星雨說完轉身離開了後院,回到房中把手隨便包紮了一下,只感覺陣陣倦意襲來,不一會就抱著小鳥布偶在床上沉沉睡去。這一天對星雨來說可算是豐富多彩,打過鬧過哭過笑過還受了傷,一個七歲的孩子怎麼能不累。
晚上威利克從學院回來後,看到星雨正在睡覺,也沒去打擾他,拎著酒獨自回房去了。
深夜,也是魔法陣最顯眼的時候,放眼望去,空中儘是魔光。魔法師們能從這魔光中感到龐大的元素氣息,千百年來,魔法陣釋放的龐大元素讓魔法師們即高興又驚恐。這魔光中所蘊含的元素龐大得難以想像,也只有如此龐大的元素才能一直維持這個魔法陣的運轉。如果能利用這些元素的萬分之一,就可以擁有強到大難以想像的巨大力量,可是這麼多年來,無數魔法師去研究如何利用這些元素,卻沒有一人成功。
現如今已經沒有人知道這個魔法陣運轉了多少年,在有限的歷史記載裡,這個魔法陣早就存在了,自然也不會有人知道它是為何存在。
當秋風鎮的人們都沉沉睡去的時候,兩團七彩光芒出現在索爾家族化成廢墟的後院裡。光芒是由那把金鎖釋放出來的,當兩團光芒在空中相聚時,光芒之中出現了兩個人影。兩個人影起先還非常模糊,只有一個大概的輪廓,後來便逐漸清晰起來。
這兩個人影一男一女,男的約莫三十來歲,身穿重型盔甲,手掛一把大到難以想像的巨劍,英武非凡。而女子不過二十左右,豐滿艷麗,渾身上下都透著難以言喻的高貴氣質,比起那些皇宮貴族似乎還要高貴。女的舉手投足之間釋放著優雅的氣息,而男子只是一個凌厲的眼神卻足以讓人魂飛魄散,巨劍柱地悶響如雷,彷彿天地都為他所有。
女子優雅無比的伸了個懶腰,玉唇輕啟,聲如同天籟,「真累啊!」
男子目光如電環顧四周,沉聲道:「秋風鎮還是沒什麼變化,可我們索爾家族怎麼會落泊到這般田地!」
女子看著地下已經成了廢墟的院子,也很是奇怪,「是啊,我們這才睡了多久,怎麼就成這樣了。不過索爾家族應該還有後人在世,否則怎麼可能觸發這大地之鎖。當年我們設好禁制,只有索爾家族的後人用鮮血才能觸發。」
這原本屬於索爾家族的房子,如今倒的倒塌的塌,大部分已化為廢墟。幾十間房屋如今只剩下兩三間,而且都是破敗不堪。就算是房子換了主人也不至於如此,更何況索爾家族的後人顯然還在世,為何會如此,難道索爾家族遭到了什麼重大變故。
男子沉聲道:「走,去看看!」
他們並非真實的人,仔細看上去就能分辨出來,這兩人只是影像,或者說是一種虛影。所以房屋之類的這種實體根本無法擋住他們。
當他們來到威利克房中,只看了一眼男子當即搖頭道:「這人肯定不是索爾家的後人,一點也沒有索爾家族的氣息。」威利克此時正在喝著酒,可是這兩個虛影的到人根本沒引起他的注意。應該說是他根本無法看見這兩個虛影。說罷兩人又來到了星雨的房間,星雨此時正在熟睡,女子一見星雨立即說道:「你看這孩子,和你小時候有幾分相似呢!」
男子看了眼星雨,點頭道:「應該是他,他的手上還有傷口!」
星雨的手露在被窩外面,男子眼尖一眼就看了出來。男子道:「把他叫醒,我們要問問他,索爾家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女子點了點頭,呵呵一笑,伸出纖纖玉指在星雨的額頭上輕柔的劃了個圈。水元素迅速在星雨額頭上聚集,接著「嘩」的一聲化成一股水柱打在星雨臉上。星雨「啊」的一聲尖叫驚醒了過來,看到自己的床前站著兩個陌生人,頓時嚇得又是一聲尖叫,幸好女子事先對這房間做了隔音處理,否則威利克早就衝過來了。
大半夜突然有陌生人出現在自己房中,是個人都會害怕,更何況星雨還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星雨驚恐的看著這兩個人,顫聲道:「你們是誰?」
女子張牙舞爪的說道:「我們是來取你性命的惡鬼!」
星雨驚恐看著這兩人,男的一臉嚴肅,女的雖然張牙舞爪卻是美艷無比,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子,甚至比他的母親還是漂亮許多。星雨雖然害怕,但慢慢的也冷靜了下來,「威利克叔叔和我說過,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鬼。而且哪有像阿姨這麼漂亮的鬼,我才不相信呢!」
星雨一開口就叫她阿姨,還誇他漂亮,哄得這女子笑開了花,「小娃嘴真甜啊,看在你嘴甜的份上,我就不取你性命了。不過以後要叫我姐姐,不許叫阿姨,聽懂了沒?」
星雨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叫道:「星雨知道了,姐姐!」
女子笑的更開心了,男子這時開口道:「你叫星雨,星雨&索爾?」
星雨點了點頭,「嗯,我是叫星雨&索爾!」
女子看子男子一眼,似乎是怪他粗心,「這還用問嗎?如果不是索爾家族的後人怎麼可能觸發大地之鎖,如果不是他觸發大地之鎖又怎麼可能看到我們!你真是越活越笨,真不知道我以前是怎麼看上你的!」
男子哼了一聲,不理會女子的調笑,繼續朝星雨問道:「告訴我,索爾家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落到如今這般田地?」
不等星雨回答,女子早已接口道:「這才一個七歲的小孩子能知道什麼,你不如直接搜索他的記不是更方便?」男子又是冷哼一聲,忽然雙目如電望向星雨。在男子凌厲的目光下,星雨不如打了一個冷顫,接著只感覺自己的腦子裡有一陣微風吹過,但一下子又消失了。男子同時收回了目光,忽然身形一動向威利克的房間掠去。
星雨見男子竟然視牆如無物,毫無阻礙的穿了過去,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
女子呵呵笑道:「別急,一會你就知道了!」
沒一會,男子又從穿過牆飄了回來,面帶怒意,沉聲道:「原來是這樣,看來這索爾家族的後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這孩子的爺爺只是個四星戰士,父親竟然更差,竟然只是個三星戰士,難怪上了戰場就回不來了,也難怪這索爾家族會落敗到這種地步。幸好還留下一個後人,否則我們索爾家族就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聽著男子的話,剛才還笑聲不止的女子也沉默了下來,收起了笑臉道:「這麼說來這個孩子是我們索爾家族最後的希望了。」
男子點了點頭,忽然又正色道:「不,這孩子絕不是最後的希望。不能只是希望,而是要肯定,我們索爾家族當年威震木葉大地,不在久的將來也要如此,索爾家族永遠是木葉大地最強大的家族!」
聽著兩人的對話,星雨似乎感覺到這兩人和自己的家族有著某種關係,但是憑他一個七歲的孩子,是怎麼也想不明白。星雨茫然的看著他們,問道:「姐姐,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
女子呵呵笑道:「你叫星雨吧?」
這個問題已經問第二次了,星雨點了點頭,女子滿臉溫柔的朝著星雨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星雨也十分聽話的走了過去。女子的目光中充滿了疼愛,是那種長輩對晚輩的疼愛,這種眼神星雨感覺就像是以前母親看著自己的眼神一樣。女子摸著心雨的腦袋,只可惜她只是個虛影,並不能真實的摸到,手掌穿過了星雨的頭髮溶入他的腦袋中,反而把星雨嚇了一跳。
女子連忙對星雨道:「孩子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其實我們是你的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