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斜著斜著眼看就快要落下山頭,菲西安卻還沒有從國王的寢宮裡出來。艾薇兒依在廊柱上,耐心地等待。仔細地數了數指頭才發現已有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沒有再見到菲西安了。這半個月裡,他去哪裡了呢?身為剛剛正式上任的皇室近衛軍少尉,按理說正該在宮中盡責守護,卻沒見他的人影。
小笨蛋,終於也開始關心起可憐的菲西安了嗎?女人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
你是誰?艾薇兒疑惑不解地問。
呵呵,為什麼要告訴你?話中嘲弄的意味讓艾薇兒心中薄薄的惱怒油然而生。
不說拉倒!
咯咯,女人吃吃地笑著,難道你對菲西安就一點興趣也沒有嗎?
當然了!我可是個……
你是個男人!
對!我是個男人,一個地地道道的男人!
真是男人嗎?依我看,你應該是個女孩才對,而且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孩。女人說著,帶著些調侃和得意。
你!我……哼!可惡的人啊,幾句話就說到了最讓她敏感的地方。到這個世界後,因著身體變做了女性的模樣,周圍的人都把她當做個女孩來對待。對擁有男人意識的她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好事。雖然由於身處異地而一定程度上淡化了她對這方面的感覺,但畢竟也只是淡化和拖延而已。近年來儘管她一再有意無意間忽略著這一敏感的問題,可提卡、菲西安、伊斯等人的相繼出現卻一再提醒她自己身為女性這一已成的事實。而現在這個不知是誰也不知從哪裡來卻一點也不懂得客氣,不問問主人的意思就擅做主張進駐了她身體裡的女人魂靈還不識趣地撥弄起她的思緒。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直接問起她這種讓她一直極力躲避著的話題,當然,前提是如果這個妖精似的女人魂靈也算是人的話。
艾薇兒無意識地撫過自己柔嫩的脖頸,手上微微加勁,似乎這樣就可以讓身體裡的那個女人不再多嘴似的。
咯咯、咯咯,女人肆無忌憚的笑聲在艾薇兒聽來卻不啻是這世上最聒噪的烏鴉在偷偷享用了一塊鮮肉後正對著追趕而來的人們得意地放聲大叫。
作為一個大國的國王,會允許自己的朝堂中一直存在著一個地位與權利都強大到足以左右大多數臣下並能對他的威勢形成一定威脅的人嗎?女人忽然說道。
當然是不會的。女人話題的轉變讓艾薇兒錯愕之後陷入了思考。
當朝右相索拉,你從那些大臣們的口中也知道不少關於他的事吧?對這樣的一個人,國王會如何處理呢?女人繼續說著。
如果他要進行某個計劃,那麼誰才會是最適當的人選呢?
適當的人選……當今羅沙國王尹斯.索梅達爾.迪比特年齡不過才三十出頭,正當年少,如果他正策劃著針對那個人的某個計謀,誰會是他最中意的忠實執行者呢?當朝能與那個人分庭抗禮的人並沒有幾個,而能不顧迪比特家族在羅沙糾結盤扎的龐大勢力同時也對國家和王上忠心耿耿而且能力出眾,擁有廣泛影響力的臣下也不過僅有左相伊姆霍德一人而已。既如此,那麼國王陛下眼中最適當的人選也就呼之欲出了。
夕陽餘輝下金光燦爛的國王寢宮正門處,一個人走了出來。他身著羅沙皇家近衛軍特有的銀白色軍裝,軍裝伏貼地彰顯出他的流暢的身體線條。他邁出的每一個腳步都優美有力,混軍人特有英氣的貴族氣息從這位有艾那麗米亞大少之稱的皇家近衛軍年輕少尉身上源源不斷地放射出來,吸引了宮中眾侍女的眼光。
菲西安!艾薇兒眼睛一亮,撇下腦中的她,跳下廊欄,向菲西安的方向揮著手大叫:
「菲西安!」
「艾薇兒?」菲西安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頭看到了不遠處的艾薇兒,多日來疲憊的精神不由一震,腳開始自動邁向艾薇兒的方位。
其實,你也可以認真考慮一下他的,女人說。
艾薇兒充耳不聞,步下廊梯,迎向菲西安。
熟悉的聲音在菲西安的耳邊徘徊,這半個月裡愈加頻繁地出現在他夢中的纖細身軀正被一襲雪白的長袍覆蓋著向自己款款走來。這迷惑人心的小妖精啊,多日不見,此刻終於又重現眼前了。菲西安不自覺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兩人相隔還有四五步時,艾薇兒停下了,看菲西安一臉激動的樣子,雖然不知道他是為著什麼而激動,但他的神情卻讓她產生了種很可能會被他一把擁在懷裡的感覺。這樣的鏡頭如若真的發生,那可不是她所樂意的。
菲西安兩三步就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就在他堪堪就要挨著艾薇兒的身體時,終於停了下來。
「艾薇兒,」菲西安低喃著,他的聲音因為多日來的勞累和到達艾那麗米亞後立刻又馬不停蹄地覲見國王陛下並且就某些事情討論了一個下午而少有地顯得沙啞。
艾薇兒悄悄後退了一步,心裡暗暗吁了口氣,讓她擔心的情況終沒有發生。
其實在此刻的菲西安心裡,他恨不能把眼前這個女孩結結實實地摟在懷裡。可艾薇兒黑色眼眸中的無比澄淨和她腳下的小動作卻再一次打擊到了他。多年來紳士的教育令他狠狠地長吸了口氣,努力平靜自己激動的心境。
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語,場面有些尷尬。
「菲西安,我……」艾薇兒忽然直覺到自己該說些什麼,心裡有些欣喜又有些愧疚,這翻騰著的感覺是她之前所不曾體會過的。
「噓,」菲西安的神情忽又一變,他像是想了什麼示意艾薇兒先不要說話,接著從懷中掏出了條手鏈遞給她。
「這是?」艾薇兒瞧著被菲西安塞到手中的手鏈,問道。
「這條手鏈是恭賀你成功通過考試並且成為宮廷魔法師的禮物,」菲西安說。
「可是……」艾薇兒說。她並不想要這條手鏈,這些裝飾並非她喜歡的物品,在此刻的她來說最想得到的莫過於菲西安可能知道的關於法杖下落的寶貴消息。
「作為朋友,互相間因為一些值得慶賀的事而贈送禮物,這不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嗎?要是你再像以前一樣退還給我,那我會生氣的,」菲西安說。
「這……」艾薇兒猶豫了,「好吧,謝謝!」
「不用,」菲西安微笑著,心中卻泛起一絲苦澀。在他原本的想像中,這條手鏈就該在一個美好的黃昏由他親手給眼前這個女孩戴上,而現在確也是一個美好的黃昏,在這夕陽的餘輝裡,心中的女孩也第一時間來到了自己的面前。按照慣常的情況,在這樣的情景下,實在是應該沒有幾個女孩會拒絕他的,可現實卻往往與想像相左,事情完全走了樣。她並沒有因為收到禮物而顯露出絲毫的高興,反而是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孩?我要怎麼做才能得到你的歡心?菲西安定定地看著艾薇兒,目光灼灼。
「菲西安,」艾薇兒微微低下了頭說,她很想直視菲西安的眼神然後極為自然地向他詢問關於法杖的事,可身體裡卻似乎有一種近乎本能的東西令她打消了這個念頭。「我想問你一些事。」
「你說。」
「這些事可能關係到王室的秘密,我問了,你也能告訴我嗎?」
「先說來聽聽吧,」其實,只要能得到你的歡心,即使是再關係到什麼天大的秘密的事,我也會全部告訴你的,菲西安的心頭浮現出這個想法。
「法杖,我想知道法杖現在在哪裡,」艾薇兒抬起頭,一口氣直接說了出來。在等待著菲西安出現的時間裡,她曾反覆思考過要如何從這個男人的口中套取出自己所需要的信息,可那些深思熟慮後想出來的手段卻在要脫口而出時被生生止住了。面對著菲西安,她才知道無論如何她都不該也不能在他面前講究什麼手段。也許在潛意識裡,這樣做會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她心中的愧疚與無奈吧。
菲西安的唇角流露出一絲發自內心的笑意。在自然歷元年之前綠色王朝驅散魔族的戰爭中,神器曾左右過多次戰鬥的勝負。在它們那令人類的強者也不得不為之而目瞪口呆的強大威力下,秀之大陸才第一次迎來了真正意義上的和平。而戰後,還留存下來並被人們廣泛傳誦著的神器就只剩下三件而已。大多數人們認為,這些武器應該被封存起來,它們的光芒不應再閃爍在這片和平的大陸上。可這些傳自先古時代的神器還是暗暗吸引了許多野心者的注意並誘惑著他們為之而瘋狂策劃和進行了無數或被暴露於世人面前或湮沒於歷史滔滔長河中的陰謀伎倆。到如今,羅沙新王即位,神之國教皇送來了特西斯法杖。這是神之國教庭公開承認並表示新王的最好宣言,在羅沙政局並不平穩的現在,這其中蘊涵的政治意義極大。由此,這根法杖也成為了而今的羅沙皇室與國王陛下的少數心腹們最大的秘辛,朝廷中誰也不願輕易提起它以免引起有心者的注意和誤會。而現在艾薇兒能不拐彎子直接向自己詢問,這說明自己在她的心中還是值得信任的。
「你要知道這些幹什麼?」
「因為,這關係到我能不能回家!」艾薇兒說。
「很抱歉,雖然對那東西我知道的可能比一般人要多一些,但關於它的確切位置所在卻不是我所能瞭解的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那東西一定在宮中,」菲西安說。
原來菲西安也不知道法杖的確切下落!艾薇兒有些失望。她對能在菲西安口中順利得知法杖的下落並不抱很大的信心,畢竟法杖是如此輕易便能被人探知其下落的話,那它也就不該是神器了。可菲西安當真就不知道嗎?這個疑問艾薇兒的腦中一閃而過,迅即消失。她相信菲西安所說的話,這個男人是絕對不會騙她的,她沒有經過考慮就無比堅信著這一點。
「那麼,就告訴我一些關於這根法杖的信息吧,」艾薇兒說。
「好,」菲西安說,「這根法杖原是一千多年前聖者特西斯-奧魯馬的隨身法杖,它會成為神器那是因為……」(請看前傳)
※※
艾薇兒一個人走在回房的路上,之前與菲西安的一番談話令她對特西斯法杖的瞭解更多了些。在送走菲西安後,她慢慢地走在迴廊裡,一邊走一邊思考關於法杖的種種事情。很奇怪,一路上,身體裡的那個女人都沒有再說話,就如消失了般。
「艾薇兒!」迎面走來兩個人,正是巡視中的古莫和尤里,尤里招呼道。
「兩位好!」艾薇兒回道。
「咦?」尤里指著艾薇兒忽然叫了起來。
「怎麼了?」艾薇兒順著尤里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她的手中還吊著菲西安送的手鏈。
「這條手鏈!」尤里蹦了起來,躥到艾薇兒面前。
「古莫,快來看!」
「這裡是宮廷,你的聲音太大了,尤里,」古莫皺了皺眉,看了過來,「這……」
「這條手鏈!古莫,你看它是真的嗎?」尤里尤自興奮著。
「是的,沒錯!它是真的!」已入宮一年有餘的古莫仔細觀察後也激動起來。
「你們……這條手鏈怎麼了?什麼真的假的?」艾薇兒滿頭霧水。
「艾薇兒,這是祈福之鏈啊!」
「祈福之鏈?」
「沒錯,這確實是祈福之鏈,」古莫肯定地說。
「那是什麼?」艾薇兒問。
「你……」尤里咋舌道,「你不會不知道這條手鏈的來歷吧?」
艾薇兒搖了搖頭。
「祈福手鏈,是每年神之國舉行神祭時,由神殿中的高位祭祀們合力製作而成的神奇手鏈,是教皇大人祈禱時必不可少的裝飾。你看,手鏈上的那顆紅寶石周圍有一圈淡淡的白光,那就是手鏈經過祈禱開光後的證明!」古莫說。
「據說這種手鏈具有神奇的功效,能不斷增強人的體質,延長人的壽命!但是因為整個秀之大陸只有神之國才有出產,而且一年會多出一條,所以價值連城,是那些與神庭交好的大人物們才會擁有的寶貝。」
艾薇兒瞅著手鏈,很樸素的設計,只鏈尾連接處鑲嵌了顆小小的紅寶石。寶石在羅沙是很普遍的裝飾物,如果古莫和尤里不說,實在是難想到它還大有來歷。
「我的祖母身體一直不太好,要是能戴上這條手鏈,那就不用老是請治療師到家裡了,」尤里看著艾薇兒手中的手鏈,喃喃道。
艾薇兒挑了挑眉。
「啪!」古莫一巴掌打在了尤里的腦袋上,「你小子,想些什麼呢!」
「嘿!嘿!只是說說而已!」尤里訕笑著。
「尤里的祖母病了嗎?」艾薇兒問道。
「是呀!祖母自從五年前出了一趟遠門後就染病至今,如果不是領主家好心的治療師大叔總是照顧我們,我想祖母她恐怕……但是大叔說祖母的病不是他能夠完全治癒的,除非是中階以上的水系治療師才有可能有辦法。可中階以上的水系治療師並不是我這種沒落貴族家庭請得起的──治好祖母的病,這正是我這些年來能堅持修習魔法,現在終於能成為宮廷魔法師一員的主要動力,」尤里說,話語間難得地流露出唏噓之感。
「這條手鏈確實能幫到你的祖母嗎?」艾薇兒說。
尤里一怔,猶豫著點了點頭。
「那好,這條手鏈就暫時先借給你用了。待你祖母病好了再還給我吧,」艾薇兒說著,把手鏈遞給尤里。
「艾薇兒!」尤里和古莫同時叫道。
「沒事的,收下吧!」艾薇兒把手鏈塞到尤里手中。剛才她探測了下手鏈中蘊涵的力量性質,不出所料那也是來自於水系的力量。水系的治療能力對她來說一點作用也沒有。如果把它還給菲西安,想必他會不高興的吧,那麼還不如送給尤里。物盡其用,這是現代人的常識。
「可是……」尤里掂著手中的手鏈,他很感謝艾薇兒的好意。可像祈福手鏈這樣貴重的東西,身為一個小小的下級宮廷魔法師的人輕易就給了人,這難免有些讓人不敢接受。
尤里抬頭看向古莫,兩人視線交流中傳達了彼此共同的想法。記得國王陛下也有收藏這樣的手鏈。這手鏈,莫不是她……
警戒聲同時在兩人心中響起。兩人越想越不對勁,表情漸漸陰沉下去。
艾薇兒看著眼前這兩人,覺著很好笑。給吧,又讓人猜疑,不給吧,又浪費了一樣好寶貝。
「艾薇兒,」尤里在與古莫經過了充分的眼神交流後終於下定決心似的痛苦地說,「這手鏈太珍貴了,還是還給你吧。」說著,又再看了手中的手鏈一眼,這才依依不捨地遞給艾薇兒。
艾薇兒心中忽然生起一股想捉弄兩人的念頭。她向來不是個愛惡作劇的人,可她並沒有深思現在出現在心頭的想法意味著什麼,只是突然渴望著想要品嚐下那種設下圈套後等著人跳下去的快感以及觀賞他們被作弄後的尷尬場面。
「我送出的東西哪能那麼容易就收回來!實話告訴你們吧,這手鏈是我剛剛經過梅傑裡安夫人的房間時看著不錯順手拿來玩的。沒想到它還真是個寶貝,既然它對尤里你那麼有用,那就趕快收起來吧!我拿的時候很小心,一定不會有人看到。你放心地藏著,最好明天就趕緊請假回家給了你祖母,不然查起來也會有麻煩。嗯……」
艾薇兒輕聲說著,仔細觀賞著尤里聽了她的話後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的樣子,而古莫卻是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梅傑裡安夫人是國王陛下最為寵愛的情人之一,雖說還沒有正式的名分卻已住入了內宮,儼然就是已死去的王妃繼承人的架勢。按陛下對這位夫人的喜愛程度,為了討得她的歡喜,送她一條祈福手鏈這是十分合理的事情。
「古莫,」艾薇兒轉向古莫,說,「這可是秘密哦!為了尤里,我們一定不能告訴別人。不然就會被認為是共犯。沒有人證的情況下,最有偷竊動機的人就是尤里了,而你和他是一組的又是好朋友,我怕到時被查出來會被人誤會連累到你們。」
聽著艾薇兒的話,古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目中露出惶恐之色。經過宮中磨練一年的他並沒有發現艾薇兒話中的漏洞,從艾薇兒口中說出的話語聽在耳裡都顯得那麼真誠,讓他沒有察覺到她所說的話都是在把他們往一個圈子裡引。
艾薇兒竊笑著,又補上一句:「不知道在宮殿裡偷竊皇室物品應該是怎樣的罪責?身為宮廷魔法師,應該不會遭受到很嚴重的懲罰吧?」
「嘿,」古莫艱難地露出笑容,以在宮中偷竊的罪名會受到怎樣的懲罰他是很清楚的,那是觸犯了法律和王室尊嚴的行為,即使有人求情也至少得被判個大不敬之罪。而宮廷魔法師職責便是保護內宮,身為護法者卻知法犯法那更是罪加一等。如果這事被傳了出去……古莫的腦中很自然地浮現起自己被捆縛著押赴邊境充當軍隊下層奴役並且被內務部把他的事跡紀錄在案,從此只能在軍隊中過著悲慘生活的場景。他渾身一哆嗦,連忙擺手說道:「放心吧,我絕不會說!絕不會!」
「嗯,那就好!」艾薇兒滿意地點點頭,「尤里,還不快把手鏈收起來!」
尤里點頭如搗蒜,立刻把手鏈藏進了衣服裡。
「我走了,有些晚了,明早還要起早哩,」艾薇兒說著起身離去。
走了幾步,忽又回頭笑著說:「尤里,祝你的祖母身體安康,早日恢復!」說完,揮了揮手,這才施施然離開。身後,兩個可憐的宮廷魔法師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噤若寒蟬。對這兩個可憐人來說,今夜注定是個無眠的夜晚了。很不幸的,他們成為了艾薇兒頭一次惡作劇的對象,這件事情的真相在他們懷著極度不安的心態熬過了兩天之後才終於明白,可以想像得到到時兩人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而這一事件,也被收進了後世記敘艾薇兒生平事跡的野史中,讓人們第一次看到了她也許是可惡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