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獸兵,劃分五組,非別是虎、狼、熊、獅、象,每組一萬,排列關內,黑壓壓一片,絲毫不見半點的紊亂!各種野獸互不侵擾,不時發出攝人心魄的嘶鳴之聲。
木遠站在我的身邊,遙指方陣正中,背負一個箭樓的象兵,對我說道:“主公,五萬野獸,歷經三年終成。獅虎前鋒狼騷擾,黑熊撲擊,象掃敵!每頭野獸身上都有一件軟甲,用於保護全身,象兵壓後,尚有箭樓,可以遠襲,更是整個獸陣的核心。鼓聲獅虎沖鋒,牛角野狼奇襲,銅鑼戰象集結。這是基本的口令,請主公檢閱。”
我瞇起眼睛,看著城樓下野獸兵團,心中不由得有些得意。呵呵,放眼炎黃大陸,又有誰能夠有這樣一支雄壯的野獸兵團?就算是墨菲也不行!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扭頭問道:“木遠,為何只有沖鋒口令,而沒有其他的口令?”
有些遲疑,木遠思考了一下,“主公,非是木遠不願教給它們別的口令,而是這些野獸在臨戰初期,尚可指揮,但是一旦見到了血腥,更本無法收攏,特別是獅虎熊狼,更是見血瘋狂,所以屬下也只教給了戰象的回轉口令,其他的獸兵,則到了最後就是任其沖擊!”
我感到了有些不滿,如此大量的金錢投入,卻只能一戰,實在是有些可惜。不過我也知道木遠所說的都是真的。野獸見到血腥基本就要瘋狂,特別是那些野狼,更是如此。好在還可以收回一些戰象,否則真的就是血本無歸了!將手伸出,感覺風的流動,如今的風速正在加快,差不多了!
“現在什麼時間了?”我向身後的親兵問道。親兵告訴我馬上就要到五更時分了。既然我的獸兵只能使用一次,那麼索性就玩一次狠的!我想起了梁興數月前在朔方的做法,我決定要效仿一次。抬頭看看漆黑的夜空,我突然笑著對身邊的陸非說道:“非兒,看到了沒有,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我們兩樣都已經占據,看義父如何為你一家取回公道!”
說罷,我沒有等陸非明白過來,便吩咐木遠將黃夢傑等人搜集來的火種硝石傾撒在那些獅虎熊狼身上,然後命令戰象身上的士兵帶好火箭,等候命令。一切准備完畢,我對陸非說道:“非兒,可以放響鈴箭了!”
陸非點點頭,抖手將響鈴箭向夜空發出。我向鍾離師使了一個眼色,鍾離師立刻命令手下的數千人一起開始喊殺,吶喊,整個天門關立刻燈火通明,似乎騷亂不已。
我和眾將官登上了城頭,向遠處了望,只見遠處的拜神威大營中看似安靜異常,突然一隊隊的士兵宛如長龍出水一般自大營中。行動間安靜異常,我微微冷笑,看來魚兒上鉤了!
靜立在城樓之上,我看著緩緩向天門關前進的拜神威大軍,心中有一種狂喜。如果今夜我能夠成功,那麼我將要創造出一個奇跡,以十萬人擊潰六十萬人,這樣驕人的戰績,絲毫不會遜色於曾祖當年的天門關戰役!
拜神威大軍慢慢的走上山坡,向天門關緩緩的靠近。我冷聲對身後的木遠說道:“鳴號,野狼突襲!”
一陣悠長的牛角號響,伴隨著的是淒厲的狼嚎之聲劃破了天際。只在瞬間,拜神威大軍傳來一陣戰馬的嘶鳴聲,那嘶鳴之聲帶著無比的慌亂和震驚。緊接著,一萬頭野狼瘋狂的向山腰之上的拜神威大軍沖去……
“狼!狼群!”面對突然出現的夜狼群,拜神威大軍的騎兵隊伍首先慌亂了起來,它們掙扎著要擺脫騎手的控制,騎手們更是用盡了方法試圖讓已經慌亂的戰馬平靜。但是天性對野狼的恐懼使得戰馬四蹄飛揚,在陣形中亂沖,只是一會的功夫,拜神威大軍的陣腳已經慌亂了起來。
野狼已經有數日限量的給予食物,本已經餓極。再加上數年的調教,這些畜生知道那悠長的牛角號是在催促他們攻擊,只在眨眼間,野狼已經沖進了拜神威大軍的陣營中,肆意的嘶咬……
只是這眨眼的功夫,拜神威大軍的訓練有素就可以看出,他們一面組織抵抗,一面緩緩的向後退卻,陣形不見絲毫的混亂。
我冷眼觀看山上的戰況,野狼的突襲已經基本被抑止,它們在完成了第一輪的攻擊之後,已經完成了它們的任務,將拜神威大軍逼退至山腳,這樣的距離已經足夠了!
“獅虎熊三軍齊發!”我對木遠說道。
木遠再次擺動手中的大旗,頓時牛角號和戰鼓聲同時大作,此時城頭上已經是一片的燈火,將整個天門關外照的通亮……
聽到戰鼓之聲,早已經被血腥之氣刺激的有些按耐不住的獅虎熊三軍,立刻沖了出去,獅虎狂吼,黑熊狂嚎!在一個完美的沖刺之下沖入了拜神威大軍。
“獅子!”“是老虎!”“還有黑熊!”……
頓時已經漸漸穩定的拜神威大軍再次慌亂了起來,騎兵跨下的戰馬再也無法保持沉靜,瞬間將身上的騎手掀下了戰馬。在拜神威大軍中奔跑,拜神威大軍再也無法保持他們的穩定,面對漫山遍野的野獸,他們已經再無半點的戰意!迅速的向後退卻,但是卻已經將原有的退卻速度打亂,頓時整個拜神威大軍的陣形在不斷的潰散……
而那些已經被抑止住的野狼聽到了獅虎吼叫聲,頓時來了精神,它們穿梭在馬群中,爪抓,口咬,絲毫不給拜神威大軍任何的機會,身後則是已經撲擊而來獅虎黑熊!
自相踐踏,不勝其熟!無數的拜神威士兵在慌亂中被絆倒,還沒有站起來,他們的身體就被驚慌的戰馬踏踩而過,後面則是野狼的大肆啃咬,還有獅虎的狂野沖擊,淒厲慘叫聲回蕩夜空……
拜神威的大軍已經退到了他們的營區,此時北風已經刮起,旗角獵獵的吹拂在我的臉上,而我的心中卻是一片的興奮!
“木遠,給我放戰象!待獅虎入營,給我發射火箭!”我大聲的吼道。我的一只手輕輕的抓住身邊陸非的肩頭,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激動……
戰旗再揮,一陣銅鑼響起,在悠長的象鳴聲中,戰象緩緩的向拜神威大軍沖擊,沉重的戰象在大地上沖鋒,我站在城頭,依然可以感受到大地的顫抖!戰象在這樣的距離沖鋒,一旦沖擊起來,根本無法阻擋,龐大的身軀和狂猛的沖擊力,是任何人也無法阻擋的!
首先感受到了恐懼的是那些野狼、獅虎和黑熊,戰象沖擊下來,它們將是首當其沖的被戰象踐踏,於是它們發瘋的向拜神威大軍沖擊而去,將本已經潰散的拜神威陣形徹底的打散,只在眨眼間就沖進了拜神威大營之中!
就在這時,戰象背上的箭樓突然向獅虎群發射一支支的火箭,那火花剛碰到野獸的身體,立刻燃燒了起來,接著野獸和野獸的接觸,瞬間練成了一片火海,那些獅虎和野狼瘋狂了,它們見人就咬,遇人就抓,帶著身上燃燒的烈焰,在拜神威大營中掙扎逃竄……
一座帳篷燃燒,連接起一片的火海,北風狂吹,瞬間將整個拜神威大營吞噬在一片火海之中。看著燃燒的烈焰,我站在城頭不由得放聲大笑:陸卓遠,饒你足智多謀,又怎麼知道我手中還有這樣的一支神秘龍騰獸兵?任你再厲害,又怎麼能夠知道,這欲望平原今夜會突然起風,這一場大火,勢必將整個拜神威大軍的化為一片灰燼…
從山下傳來一陣陣痛苦的嘶喊聲,我對木遠說道:“將戰象收回,它們已經完成了它們的任務,下面就讓拜神威和我的龍騰一起燃燒吧,我們就在這裡靜觀戰局!”
……
大火一直燒到中午十分,整個拜神威大軍十亭去了八亭,觸目一片荒涼。到處是燒焦的屍體,人屍,獸屍混雜在一起,散發這陣陣的惡臭,大營中殘斷的原木已經成了黑炭,冒著裊裊輕煙。
“主公,我們為何不乘勝追擊!”城頭的眾將領站在我的身邊,看著遠處緩緩退去的拜神威大軍,焦急的說道。
我看了看局勢,點點頭,緩聲的說道:“鍾炎聽令!”
“末將在!”鍾炎臉上抑止不住興奮,高興的應道。
“著你率領你的本部人馬尾隨追擊!不過你這波人馬必然遭到拜神威後軍的強力抵抗,所以你只需虛應一戰,不要糾纏,立刻退出戰局,整備休息,等候我的將令!”我淡淡的說道。
“尊令!”鍾炎雖然不甚理解我的話,但是沒有猶豫的答應。
“黃夢傑,楊勇!”
“末將在!”
“著你二人率領神弓營在鍾老將軍退下後,尾隨追擊!不過你們恐怕也會遭到頑強抵抗,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們也不要戀戰,騷擾一下,馬上退下整備,等待我的命令!”
“末將遵命!”
“子車侗聽令!”
“在!”
“著你帶領你的閃族五萬鐵騎,發動第三撥攻擊務必要將對手擊潰!”我冷冷的說道。
已經憋忍了一個多月的子車侗臉上露出了興奮之色,大聲應道:“遵命!”
“出發!”我手一揮,眾將紛紛領命而去。
“那我們呢?”秋雨和鍾離華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嘟著嘴巴說道。
我笑了笑,“好,既然你們也要出戰,那麼准你們率領鐵女騎兵在子車族長第三輪攻擊結束之後,發動第四輪攻擊!”
兩女興高采烈的蹦跳著離去。
我轉身對向西行說道:“二將軍,你收整步卒,在天門關重整防御,不可有半點的疏忽!”
“尊令!”
“非兒,憐兒,木遠!”我將兩個孩子摟在我的懷中,對木遠說道:“我們就品嘗一下乘坐戰象是什麼滋味,然後將陸卓遠趕回蘭婆江!”
頓時高興了起來,我又將錢悅叫來,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兩句,他點頭領命下去。
……
乘坐在戰象的背上,憐兒興奮的唧唧喳喳的象一只小鳥一樣。到時陸非的臉上露出的沉思之狀。我笑著看著陸非,緩聲問道:“非兒,你心中可是有些迷惑?”
點點頭,“義父,為何你知道鍾老將軍和黃將軍他們會遇到抵抗?而那個閃族的族長就可以取勝?”陸非向我問道。
“非兒,陸卓遠在拜神威有拜神威之鷹的稱呼,他絕不是一個徒有虛名的人。做為一個將領,他退卻時要努力將自己的人馬保護,他會派遣他手下最為凶悍的戰將壓陣,所以,鍾老將軍如果強行要戰,勢必損失慘重,這樣的勝利不要也罷,所以我讓鍾老將軍虛應一戰;猛將壓陣的道理他陸卓遠知道,我也知道,所以他不會不知道我會繼續對他的後軍攻擊,所以他依然會有准備,黃將軍他們強行攻擊,也是得不償失;但是兩輪攻擊之後,陸卓遠或者他的將領都會有些倦怠,他的後防必然放松,而此時則是處於欲望平原之上,正適合閃族鐵騎狂野的沖擊,所以閃族大軍在第三輪攻擊一定會獲勝。三輪過後,拜神威大軍將會整體的潰敗,那時士卒沒有應戰之心,你義母她們的鐵女騎兵也是那種善於在平原沖擊的騎兵,此時她們的任務已經不再是擊潰對手,而是要不停的對拜神威大軍攻擊,從第四輪攻擊開始,也就是我們整個戰役的高潮,從那時其余的三路兵馬要連續不斷的對拜神威大軍攻擊,不然他們有半點的喘息時間,不可以讓陸卓遠有任何的修整時間,非兒,義父的目標不是單純將他擊敗,而是要將他打回蘭婆江南岸,與我隔岸相持!”說道這裡,我突然停下來,過了一會我才又開口道:“從現在開始,我們要較量的是雙方的耐力和持久力,只要我們能夠保持這種連續的攻擊,那麼陸卓遠將再無還手之力!”
“那我們要渡江嗎?”陸非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搖搖頭,看著遙遠的天際,我緩緩的說道:“不,非兒,我們現在還沒有那個能力!義父連續的作戰,已經再無後力,這最後的追擊戰,已經是在使用最後的力量,能夠將陸卓遠打回蘭婆江,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後面的,就是要長時間的休息!”
有些失望的歎了一口氣,陸非沒有再說什麼。
我笑了,和聲對陸非說道:“非兒,我知道你現在是想要報仇,但是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義父當年為了報仇,足足等待了十幾年的時間,而你也許用不了兩三年就可以達到自己的目標。”接著,我的語氣漸漸嚴厲,“但是非兒,我不希望你將仇恨整日的掛在口邊,我要你忘記你的仇恨,這樣你才能有一個不懈的目標。憐兒和飛天也有深仇大恨,但是在攻擊飛天的時候,她表現的很好,這樣她才能有更高的成就!”說著,我一指身前在一頭戰象身上嘻嘻哈哈的憐兒,對陸非說道,“如果我們能夠打到蘭婆江,你除了要跟隨義父學習以外,還要跟隨黃將軍在他的水師中學習,非兒,我要你成為一個真正的無敵勇士,我想這也是你的祖父對你的期望!”
陸非點點頭,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我遙望一望無際的蘭婆江,突然笑了,我喃喃的說道:“清林秀風,恐怕你做夢也沒有想到,我居然可以打到蘭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