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這樣的奇怪,一身強大的武力似乎可以給你增添無窮的信心。在我失去武功的半年多時間中,雖然我一如從前的指揮作戰,但是心中卻總是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膽怯,但是當我的武功再次恢復的時候,我的信心似乎也瞬間的恢復,我無法形容這是怎樣的一種心理,但是我想這對我是一件好事。
好在寢陵附近只有梁興四人,其他的隨從都沒有接近。梁興似乎明白我的每一個想法,但是我還是告訴他們,我決定將我武功恢復的消息隱瞞起來。原因?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頭偽裝起來的狼甚至比一頭猛虎更加的危險,我要做那隻狼,而不願成為一頭猛虎,如果非要成為猛虎,我也要成為一頭善於偽裝的猛虎!
如今我的武功再也難以說是什麼。從招式上來講,我早已經脫離的修羅斬和七旋斬的範疇,成為了一種真正屬於自己的武功,既然我是在頓悟天道的時候悟出的這招式,那麼就叫做破天九怒好了,不過我總是覺得有些不妥,因為我還是覺得九怒過於繁多,但是卻一時無法再精簡下來,這個是急不得的,時間和經驗是檢驗破天九怒的關鍵;至於真氣,我也已經脫出了清虛心經的最高心法,名字嘛,我想既然是在寂滅中爆發,那麼不如叫做寂滅心經好了,畢竟還有心經兩字,總算沒有忘記本源。當我將我的想法告訴梁興三人的時候,原以為梁興會衝動的要和我拚鬥一番,卻發現他只是搖頭輕笑,此時我才發現梁興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他的氣質和神態也發生了變化,不再是那樣的煞氣沖天,而是一種溫和與含蓄中的威嚴,現在的他更像是一把深藏於劍鞘的利劍,欲靜似動,令人難以捉摸。我疑惑的看著他,剛要開口詢問,可是一旁的高秋雨第一個跳起來要和我較量一番,鍾離華和憐兒雖然沒有開口,但是那神情已經告訴我,她們也有些蠢蠢欲動。
笑著拒絕了他們,我告訴她們時間有的是,但是現在要先回天京,因為十幾天沒有吃飯,雖然有龐大真氣加持,但是還是感到了飢餓無比。
走在路上,梁興突然說道:「阿陽,有兩件事情,你必須要馬上處理!」
我奇怪的看著梁興凝重的神色,疑惑的問他是什麼事情。
沉思了一下,梁興說道:「第一,黃夢傑已經趕到了天京,畢竟是飛天的臣子,他無法和姬家算帳,但是他誓要將翁同一家結果!」
我看看一旁的高秋雨,她也是堅定的點點頭,我嘿嘿的笑了,這算什麼事情呀,翁同和我有個狗屁關係,高秋雨是我老婆,黃夢傑是我的舅子,我難道還幫著翁同求情?「那就殺了吧,交給黃夢傑好了。」我不以為然的說道。
「可是你當初答應了翁同要給他永享飛天榮華呀!」梁興說道。
「呵呵,是呀,我就是要讓他永享飛天的榮華呀。可是飛天現在已經沒有了,只有一個強大的明月帝國,他要是享受榮華富貴,只有去地下找飛天的那些死鬼皇帝了,關我什麼事情!」我呵呵的笑了。
梁興聞聽我的解釋,也不禁啞然失笑,「你這個狡猾的狐狸呀!」他笑著罵道。
一旁的高秋雨早就高興的露出了笑臉,一家的親仇可以得報,她又怎能不高興呢?
「那姬昂和姬氏家族如何處理?」梁興接著問道。
這倒是一個難題,反正是天京不能在讓他們呆下去了,殺也不能殺,祖母的遺名在那裡放著。我想了一想,「就把他們送到安西好了!他姬家和安西打了幾輩子的仗,讓姬家去常常那裡的滋味,反正安西也沒有什麼資源,人口也不多!」
「這倒也是一個辦法!」梁興緩緩的點頭。
「沒有事情了吧,我們快點回去吧,我的肚子餓死了!」我急急的說道。
梁興臉色一正,「誰說沒有事情了?剛才只是第一件事,這第二件事情更加的麻煩!」他停頓了一下,「陸卓遠七天前在蘭婆江突襲,大敗黑龍軍團和青龍軍團,如今已經過了蘭婆江,陳兵江北,隨時準備北進,正陽,拜神威的夏季攻勢已經開始了!」
我微微一愣,這倒是一個比較麻煩的事情,我思索了一下,抬頭大聲的說道:「拜託,大哥,我在寢陵裡面呆了那麼長的時間,肚子已經受不了了!你這一下給我這麼一個大問題,我一時間怎麼想得出來對策,我們先回天京好不好!」
嘿嘿的笑了,梁興無奈的說道:「好了,那我們先回天京!」
打馬揚鞭,我們向天京飛馳而去!
獨自漫步在皇城中的花園中,蔥蓉的樹木組成了林蔭小道,天氣雖然已經炎熱,但是走在小道中卻十分的涼爽。滿園的幽綠,百花齊放,將花園點綴的煞是漂亮,遠處的池塘中荷花盛開,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高秋雨和鍾離華帶著憐兒在涼亭中戲耍,笑聲不時的傳入了我的耳中,卻無法解開我心中的煩悶。
方才在大殿中的辯論依舊迴響在我的耳邊。對於拜神威出兵一事,眾說紛紜。按照張燕等人的意見,我們應該按照計劃與拜神威和談,同時著手對付東贏和陀羅,但是拜神威此次的攻勢迅猛,只用了三天強行突破了蘭婆江,黑龍軍團和青龍軍團在數天內全軍覆沒,如此猛烈的打擊說明拜神威是預謀已久的計劃,就像梁興所說的一樣,拜神威的夏季攻勢已經開始,如果沒有得到足夠的好處,拜神威絕對是不可能結束這場戰役的!如今火鳳兵團連續的作戰,已經疲憊不堪,是否還能夠堅持住?我心裡沒有底,但是有一件事我明白,那就是只要我能夠再堅持兩個月,整個戰事也就會有變化,因為按照我們的協議,墨菲帝國應該會出兵死亡天塹,開始向大宛氏進攻,一旦墨菲帝國發動攻擊,拜神威和安南絕不會坐視大宛氏被墨菲吃掉,畢竟大宛氏是拜神威的一道屏障。
我心裡在盤算下面的計劃,從內心而言,我是贊成梁興的意見,那就是打!打的越狠,我們將來和拜神威談判就越有優勢,但是張燕的話我也不能不考慮,自去年到現在,一年多的時間中,火鳳軍團幾乎沒有休息過,連續的征戰已經讓火鳳軍團的消耗很大,如今三處合兵一處,只有不足三十萬人馬,而且傷兵眾多,更有閃族的騎兵因為無法適應飛天的氣候,開始生病,加上在天門關的鍾、仲兩位老將的兵力,能夠繼續征戰的只有不到二十五萬人馬。開元的新兵營剛提走了五萬人馬,一時間也無法給我太大的,飛天新定,也無法徵召人馬,降軍雖然眾多,但是卻不能立刻使用,而且一旦決定與拜神威開戰,那麼天京至少要留有五萬的人馬駐防,七算八算,真正出征的人馬也只有二十萬左右。以二十萬人馬防守我想是足夠了,只要死守天門關,到墨菲出兵,所有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但是既然開戰,我絕不想只是單純的防禦,不撈夠足夠的好處,我是不能甘心的。問題是此次拜神威方面領兵的將領是有拜神威之鷹稱號的陸卓遠,這是一個不好對付的角色,光從他突然的襲擊黑龍軍團和青龍軍團的行動來看,這個人是一個很有謀略的人物!甚至連黃夢傑都說此人不易對付。如今陸卓遠陳兵江北,沒有動靜只是因為他在蓄力,一旦時機成熟的時候,他的打擊將是無比的猛烈,我有預感。
坐在林蔭小道的石凳上,輕柔的微風拂過,讓我有一些愜意的感覺。猛然中靈識一動,我抬眼看去,從小道的一端,梁興和黃夢傑匆匆的走來。
兩人來到了我的面前,我示意他們坐下,其實我這個時候真的需要找人好好的談談,畢竟我一個人的力量也是有限的。
兩人坐好後,梁興沉聲問道:「阿陽,你有什麼打算?」
看著黃夢傑,我靈機一動,開口問道:「夢傑表哥曾經和拜神威鬥了兩年,對拜神威的看法如何?」
沉吟了一下,黃夢傑謹慎的說道:「但是從戰術的素養來看,拜神威的戰力不比飛天的低,特別是陸卓遠率領的飛鷹軍,絲毫不比如今的火鳳軍團差上多少,而且陸卓遠此人更是一個兵法大家,說起用兵方面,倒是和正陽你的風格有些相像,如天馬行空般的不著痕跡,很難猜測他下一步的計劃究竟如何。」
「有沒有可能將他爭取過來?」我皺著眉頭問道。
「很難,陸卓遠此人心高氣傲,對拜神威忠心耿耿,更兼之他是拜神威的親王,也是當今拜神威皇帝的妹夫,所以根本沒有可能將他爭取!」
站起身來,我心中突然一動,陸卓遠用兵與我相像,我喜歡以奇兵出擊,那麼陸卓遠如今陳兵江北,恐怕並不簡單的是蓄力,他會不會另有動作?想到這裡,我心中一驚,忙問梁興道:「大哥,陸卓遠近來有什麼動作嗎?」
「沒有,根據探馬的回報,他一直陳兵在蘭婆江一線,拜神威的大軍不斷向江北調動,但是沒有什麼其他的動作!」梁興看著我,疑惑的問道:「怎麼,阿陽發現哪裡有不對嗎?」
我搖搖頭,「不應該,這不應該呀!」我沉思道:「雖然沒有什麼不對,但是夢傑表哥剛才說陸卓遠用兵和我相仿,如果是我的話,在我奪取蘭婆江以後,我會製造陳兵的假象,秘密的調動兵馬,向天門關奇襲!不對,這中間一定有詐!」我猛然抬起頭,對黃夢傑說道:「夢傑表哥,你立刻拿我的將令,調動神弓營全部兵馬,火速增援天門關,你和陸卓遠打過交道,相信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該怎樣處理!」
黃夢傑此刻也似乎恍然大悟,立刻站起身來,領命而去。
看著黃夢傑離去的背影,梁興緩緩的說道:「夢傑兄持重,希望可以及時的趕到天門關!」話語中帶著莫明的憂慮,他也感到了一絲不妙,「那下一步正陽打算如何?」
我在小道上來回的走動,沒有回答梁興的話,過了半天,我抬起頭,決絕的說道:「大哥,我決定打!」
「打?」梁興沒有理會我話中的意思。
點點頭,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當年我曾祖就是在天門關一戰成名,我今天要在天門關續寫這段輝煌!所以我絕不求和!」
「不過今天張先生他說的話也有道理,我們的將士是否還能夠如此大規模的征戰?阿陽,我們一旦開戰,將是和一個國家的戰爭呀!」梁興不無憂慮的說道。
「我知道,但是只要我們能夠撐過了兩個月,墨菲一旦出兵,整個形勢必然扭轉。墨菲出兵之日,按照協議就是我們停止攻擊的時候,所以我要在停止攻擊之前,盡量的撈取好處,所以,天門關一戰勢在必行,如同大哥所說:我們打的越狠,談判時我們的本錢越足!所以我要在天門關外的慾望平原上,將陸卓遠這支鷹的翅膀打斷!」
「那怎麼打?」
我沉吟了一會,抬起頭看著梁興,笑著說道:「呵呵,我現在還不知道!」
一句話讓梁興有些目瞪口呆,他看著我,好像是看一個怪物一般,半天說不出話來。好半天,他看著我說道:「阿陽,你是不是瘋了,口中說要打,可是怎麼打卻還沒有半點的把握?」
「戰場上瞬息萬變,我怎麼能夠預測到有什麼變化?」我笑著說道:「不打,那我就讓出天門關,讓陸卓遠進軍天京,你幹不幹?這場戰役在我沒有決定之前,陸卓遠早就已經決定了!所以不論怎樣,我都要接招!」說著,我回身坐下,「至於怎麼打,我想在戰場上總會找到他的破綻的,呵呵!」
梁興苦笑道:「阿陽,你這是在賭博呀!」
「我就是賭博,賭的是老天到底站在誰的一邊!」我笑了,梁興也笑了,但是我們都知道這笑容裡面含有多少的苦澀。
「王爺,開元急件!」正在我和梁興苦笑的時候,錢悅匆匆的走進來,手中還拿著一個火漆封死的信封。
開元急件?我心中一顫,上次的開元急件是東贏出兵,這次的不知道又是什麼消息?打開了信件,我細細的一看,不由得心中狂喜,看著梁興,我笑呵呵的說道:「大哥,看來老天是站在了我這一邊,真是天助我也!」